《大周记事》慕楚狂人

8、第八章

　　赵兰醒后他受伤一事原委就真相大白，其实不必赵兰亲口说赵凌也能查清楚。

　　于是在这个关头最重要的不过一个选择，在赵凌还没有明确态度的时候，赵承愚蠢的做法将这个潜在的助力推远了。

　　“王爷，瑞王府到了。”

　　赵凌闭目养神，心里默默盘算着。

　　马车停在瑞王府门口，门房眼尖的已进去通报了。

　　元戈正等着赵凌说点什么或者说做点什么，却只见赵凌睁开了眼睛，脚尖一拨，躺着的苏雀就这样咕噜咕噜就滚了下去。她还是穿着那天并不得体的衣裙，被绳子捆着摔下了马车。门口的守卫大概有些摸不清楚状况，都不敢妄动。赵凌拂了拂衣袖，冷眼看了一眼地上已悠悠转醒的苏雀。解开了套在马车上的马匹，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好一会儿瑞王府才由一群丫头婆子簇拥着一美妇人出来，管事的见门口这样子支支吾吾：“这，这，夫人，这刚刚还在这儿。”

　　这正是瑞王正妃宋意。

　　她冷眼看着围着看热闹的百姓围观着躺在地上衣不蔽体的苏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真是作孽。”

　　苏雀煞白着脸低着头，长发散落挡住了脸，但并不妨碍已经有人认出了这是韵儿坊赫赫有名的苏姑娘。

　　宋意看着她冷笑着，旁人摸不清她的意思也都不敢动，这会儿苏雀反而什么反应都没有。

　　“痴心妄想。”

　　“带回去吧，等王爷什么时候有空了再来发落。”语调也是让人有些心惊胆颤。

　　那管事的冷汗涔涔，忙不迭让两个小厮把人抬进去了。想来是王妃在府中积威甚重，一众人并不敢多嘴，也没人敢多问要不要去请示王爷长川王送过来一个女人。

　　…………

　　这边赵凌骑着马走了，元戈让随着的暗卫回府找人收拾扔在瑞王府门口的马车，他觉得王爷幸好是一年也才回京城一次。当然这话不敢说出口来，也只是在心里暗暗感慨罢了。

　　赵凌准备想去生香楼的，想了想却绕开去了去了凤威将军府。此次回京，除了在宫中遇到过一次赵姜，他似乎还没有拜访过这位亦师亦友的堂姐。

　　赵姜乃皇后长女，在这一辈人中行二，行一的，正是平阳郡主赵冉。又加上赵冉从小在宫中长大，所以与赵姜感情极好。

　　这一趟赵凌调转马头去了凤威将军府，恰好赵冉带着陆孜情与陆孜萧在。

　　花厅里陆孜情正在被两个长辈叮嘱出嫁之后的事宜，一旁正盛开的君子兰边上一少年坐在围着厚厚虎皮的椅上，抱着琵琶信手而弹，并不成曲调，却透着随意舒适。

　　赵凌大概是习惯了急事进赵姜军帐不通报，他以为就赵冉与赵姜在，不料还有个女孩，怕是唐突了人家他忙退了出去。

　　或许只是扫到有一个女孩，但赵凌却在那匆忙中看见了另一个人，那与君子兰相得益彰的少年人一身不俗的气质简直让人过目不忘。

　　他乍一退出去那头就笑开了：“进来吧，不是外人，你可不是在外这些年把长姐也给忘啦？”
　　正是赵冉的声音。

　　赵凌规规矩矩地进去行了礼，在一旁坐下才道：“怎么会，是臣弟太莽撞。”

　　赵凌向来性子沉稳，这会儿这样说反倒把赵姜逗乐了：“你这这是怕在外甥女外甥面前丢了你杀神的威名？来，想来你对这两个晚辈也不太熟悉，给你看看。”

　　说着牵起了陆孜情的手，“这个呀，是你平阳姐姐的女儿，过了年就要嫁入卫侯府了，卫英在你手下做过事吧，你可要好好敲打他，别叫他欺负了我们孜情。”

　　陆孜情红了脸，福身道：“见过王爷。”毕竟陆孜情是未嫁之人，确实不太方便，微微寒暄两句她便退下去了。

　　赵姜这才把陆孜萧唤了过来：“你大概还没见过明音，他不在锦都长大，从小跟着你十九叔在外游历。”

　　说是少年，其实陆孜萧也已经十八岁了，站起来也只比赵凌堪堪低半个头。他本就清瘦，这般大病一场后更是显得有些弱不禁风。

　　赵凌惊鸿一瞥后退出去甚至想着，如果这个少年是赵姜府里的乐师，该怎么开口把他借给他。这会儿他神情有些恍惚，看着陆孜萧清亮的眼睛竟有些不敢直视，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也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陆孜萧此时却也是笑得有些苦涩，是了，他本来就不记得的，记得了又能怎样。

　　两个人神情都有些不太对，赵冉并未注意陆孜萧的神情，原先看着他对赵姜收藏的琵琶有兴趣就随他在一边拨弄了，看着他似乎很喜欢她还准备待会问问赵姜肯不肯割爱。

　　陆孜萧见了人又退回了原先坐着的地方。

　　赵姜拉着人坐下来又问赵凌有什么要事，赵凌便把长川的一些军情捡些说了。赵冉年少时本就见识不俗，婚后这些年多居家养病，杂书读的也多。不多时几个人便谈到边境的风俗轶事去了。

　　陆孜萧没甚精神地断断续续拨着琵琶，心思却已转到了别的地方。

　　今晚该去生香楼看看了，或许还要在赵凌没明确表态之前想好怎么应对可能会出现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