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归》饭勺君

6、变异狐狸

　　"到手的鸭子飞了！"郑桐气鼓鼓地朝雪羽老人消失的地方跺了两脚。
　　"还是先想想怎么出去吧。"白孝瑾四处查看这个房间，"听说这个墓里到处是机关，我们得小心翼翼。"
　　"好吧。"郑桐一幅不甘心的表情，回头看了看思归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思归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事。
　　白孝瑾和郑桐在刚刚雪羽老人打开机关的地方琢磨良久终于找到打开胡媚睡的那张床的机关，两人带着思归从那个地方跳了下去，下面是一条又黑又深的墓道。
　　白孝瑾提醒道： "大家小心，现在雪羽老人在明我们在暗，他随时都可以启动机关。"他和郑桐一前一后将思归护在中间。
　　果不其然，没走几步他们就遇到了飞箭，幸而白孝瑾和郑桐功夫都还不错，没受什么伤，只是三人更加小心，大气都不敢出，连平时喜爱热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郑桐也不敢出声，整个墓道安静得可怕。
　　也不知道在墓道里转了几个弯，思归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一回头发现刚才跟在自己身后的郑桐居然不见了！她吓得叫了一声，白孝瑾赶紧拿着火把查看思归身后，除了安静得阴森恐怖的墓道其他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思归也是难以置信，她内功自认为不错，什么微妙的动静一般都不会逃出她的感知，怎么可能郑桐这么一大活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孝瑾一直冷漠的眼神里涌现出少有的恐惧，突然，他一把抓起思归的手。
　　"你干什么！"思归条件反射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手，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这么抓过她的手！这个白孝瑾，难道要乘人之危占她的便宜！
　　白孝瑾并没有松手，只是平静地说道："郑桐无故消失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被分散，情急之下，恕在下冒昧。"
　　原来是这样！思归松了口气，被抓住的手不再挣脱，只是感觉脸上还有点烫，不知道是刚才急的还是别的原因。被抓住的手的手心不住出汗，她不敢使力，任由白孝瑾抓着。
　　二人摸索着走了一会儿，突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靠近，白孝瑾将火把伸到前方一照，拉起思归就朝后跑。思归被他拉得猝不及防，来不及询问，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只见身后密密麻麻的绿色点点正在快速靠近，思归心道不好，按照现在跑的这个速度，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下意识握紧腰间的匕首，心想管他是什么，来了先给他几刀。
　　身后声音越靠越近，思归神经几乎绷到了极点，腰间匕首随时准备出手。这时，白孝瑾突然一把将她按在地上，自己则趴在她身上紧紧将她护在身下。思归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很快四周便归于寂静。
　　白孝瑾依然保持着仅仅护住思归的姿势，呼吸有些粗重。思归翻身推开他，只听他轻轻哼了一声，就着火把照了照，他的后背和两臂均有不少伤痕。
　　"你没事吧？"思归有些感动和内疚，感动是有人这么舍命保护自己，内疚的是自己怎么无端连累了别人。
　　"都是些轻伤。"白孝瑾咬着牙站起身，"刚才那些是雪羽老人饲养的血蝙蝠，这些东西嗜血成性，刚刚碰到我们两个大活人他们却没有咬，看样子不是在寻找猎物。"
　　"血蝙蝠？"思归大吃一惊，这个东西她可是听说过，一眨眼的功夫就能把人血吸干，刚才从它们的嘴下逃过可谓九死一生。
　　"这些东西跑得如此匆忙，像是在逃命，前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白孝瑾指了指前方，"我们过去看看。"
　　思归看他面色不太好，急忙扶住他。
　　走了没多久，思归感觉白孝瑾施加在她肩膀上的力越来越大，呼吸也越来越粗重，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只好扶他坐下休息。
　　微弱的火光下，白孝瑾一张脸毫无血色，嘴唇却是紫红色。
　　"你中毒了！"思归心道不妙，给他稍稍查看了下症状，"难道是血蝙蝠的毒？"
　　白孝瑾摇了摇头，虚弱地说道："是我本来的毒，刚刚血蝙蝠割破了我的皮肤，血液流动激发了毒性，过一会儿就会好的。"
　　"你本来的毒？"思归心中一惊，"难道鲁王为了控制你给你下了毒？"
　　白孝瑾免力笑了笑，眼中流出一丝无奈和淡然。
　　"不管是什么毒，吃这个都没错。"思归拿出一颗随身携带的救命丸。
　　"这是什么？"白孝瑾狐疑地看着她。
　　"好吃的。"思归不等他反应，一把塞进他的嘴里，一抬下巴强迫他咽了下去。然后思归抓住他的手腕输了点真气给他，没多久，白孝瑾的脸恢复了点血色，嘴唇也变成正常的红色。
　　"你是谁？"白孝瑾盯着思归的问："你刚刚给我吃的药和你给我的真气都说明你不是普通人，至少不会是一个乡野村姑。"
　　"谁说我是乡野村姑了？"思归笑了笑，一把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道："我叫莫思归，谢谢你刚才那么保护我。"
　　"你不是胡媚的妹妹！"白孝瑾盯着她的眼睛里多了些防备和怀疑，"你也是为起死回生药来的？"
　　"你可别误会。"思归急忙解释，"我对那个没兴趣，我素来游历江湖，喜欢收集奇闻逸事，听闻雪羽老人的起死回生药天下独一无二，便想来瞧瞧。"她顿了顿，觉得自己这个解释都不能让自己信服，只好又尴尬地补充道："总之，我不会跟你抢起死回生药的，本来我可以用胡媚妹妹的身份继续装下去，因为你救了我，我不想骗你才给你看我的真面目。"
　　白孝瑾刚刚严肃的脸上露出笑容，似乎放下了警惕，走到思归身边，突然轻声道："你的样子比胡媚的妹妹好看多了。"然后丢下一脸茫然的思归径直走在了前头。
　　白孝瑾告诉思归，鲁王为了不让他逃跑也为了一直控制齐国在他十岁的时候给他服了一种叫做"暗月"的毒药，每逢夏至发作一次，发作的时候全身有如虫嗜般痛苦，他只有一直呆在鲁国并让齐国臣服于鲁国才能换回解药。不过这解药只能缓一时之痛，不光每年都需要服用，每当他过分激动或者受伤流血导致体内血液流动加快都会激发毒性。不过这都是一时的，只要平静下来就不会有持续的痛苦。
　　白孝瑾说，这些郑桐都不知道，也希望思归不要告诉郑桐，郑桐和他父亲不一样，要是他知道他被他父亲如此折磨，他一定会做出一些不利于自己的事情来。
　　"这个郑空寿太歹毒了！"思归愤愤不平，对白孝瑾道："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拿到起死回生药！"
　　白孝瑾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她，什么也没有说。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会儿，思归忽然听到附近传来声音，急忙拉住白孝瑾让他不要发出声音。思归屏气凝神，辨别出声音发出的方向，带着白孝瑾小跑过去。
　　声音将他们引入一条死路，但是声音却是非常清晰，仿佛就在他们身边。
　　"好像是雪羽老人的声音。"白孝瑾查看挡住去路的墙壁，"难道雪羽老人故意将我们引到这里想暗算我们？"
　　"那他早该下手了。"思归内功深厚，能听出常人听不到的声音，也能辨别出常人辨别不出的声音方向。她指了指头顶道："是从上面传出来的。"
　　白孝瑾将火把举到头顶上方查看，果然，头顶墙壁上有个圆形的东西，想必是出入口。
　　思归跳上去摸索了一下，惊讶地说道："这个东西居然没完全盖死。"
　　"小心是雪羽老人布下的陷进！"
　　白孝瑾话未落定，思归已经抢先一步推开了圆形盖板，随即翻身上去，紧接着就是一声骇人的惊呼。
　　白孝瑾心中一惊，急忙跟着上去，当即被眼前的景象吓的呆在原地。
　　狭小的空间里雪羽老人正在四处逃窜，他的身上已多处受伤，眼睛却不肯离开正在追逐自己的东西。那是一个长着九条狐狸尾巴的人，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一条长着人的身体的狐狸。她眼泛绿光，四肢着地，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紧紧跟在雪羽老人身后，看样子，雪羽老人身上的伤跟她脱不以了干系。
　　"胡媚难道是狐狸精？"白孝瑾脱口而出。
　　"不可能。"思归想到胡媚的身世，如果是狐狸精不可能有那样的身世的，雪羽老人也不会相信她会有妹妹。
　　雪羽老人眼光落在思归身上，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凶恶地叫道："是你，都是你！"
　　思归被他恶狠狠的眼神吓得退了一步，随即明白过来，"雪羽老人要用胡媚亲人的血来给胡媚续气，我不是她的亲人，胡媚喝了我的血才变成现在这样！"
　　"那她就不是胡媚了！"白孝瑾拔出佩剑道："这只是一只变异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