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归》饭勺君

3、雪羽求药

　　思归很想跟若烟理论一番，这是在她的王宫内，为何不阻止这种耍无赖的事情发生。不过此时她根本腾不出嘴来说话，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对付那群绿衣女子身上。
　　这群女子显然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打斗过程中不断变换各自位置组成不一样的阵法，这比和一群散乱无章的人对战麻烦多了。所幸这些武功阵法思归平日里都接触过，破解并无难处，然而这群女子像一群群打不倒的小蚂蚁一般前赴后继，一个阵法破了立马换下一个阵法，思归心里连连叫苦，这是要车轮战将她累死啊。
　　“若大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说话的是郑桐，“你们梁国已经输了，为什么还要纠缠？还这么多人打一个，不怕说出去被人耻笑吗？”
　　若烟道：“我们梁国输了我承认，只是现在是碧庄主的私人恩怨，我不便插手。你是鲁国世子，梁国的事情不用你管，碧庄主的事情你更管不着，何不耐心坐下好好观看这一番难得的比武？免得无端惹上是非！”
　　“好厉害的嘴巴！”郑桐被若烟堵得脸通红，被身旁一直默默不说话的公子硬拉着坐下。
　　思归听到这番对话，顿时明白她所面对的窘境是若烟故意制造的，好一个厉害的梁国公主，借碧庄主的手对付她，却又能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梁国表面上是输了，但如果她死了，赢的人便没了，她们梁国却又不算输。
　　然而若烟的想法却远远没有输赢这么简单，江湖上突然多了莫莫然这样一个厉害的角色，身后的背景力量绝不可小觑，加上他和莫若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等他挑战完各国高手，他便是各国争相抢夺招揽的对象。她并无百分之百的把握招揽这样强大的人到自己麾下，与其让他落到别国，不如先下手将他除去，少了莫莫然，便是少了一个威胁。
　　有如此心机的公主，梁国如何不能强大！
　　此时思归已被一种叫做铜墙铁壁的阵法困住，绿衣女子们组成高高的围墙将她围于中间，思归若是单个突破，突破的口立马又被其他人堵上，根本无法突围。这围墙的直径不断缩小，绿衣女子手中的剑渐渐向她靠近。如果她再不想办法破阵，恐怕就要被戳成筛子了。
　　正当思归一筹莫展之时，她突然听到人墙外的郑桐大声喊道：“用箫，吹死她们！”
　　思归顿时恍然大悟，她除了手中的剑，还有别在腰上的玉箫。这不是刚才那把箫，这是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清歌送给她的小玉箫，只能吹出四个音，不过此时，已经足够救命了。
　　人墙在怪异的箫声中倒塌，不光台上的绿衣女子们捂着耳朵来回打滚，台下许多人也中招痛苦地捂住耳朵。
　　人墙一倒，思归便看到不远处眼神阴暗的碧庄主，她心中有气，拔剑便朝她咽喉刺去，碧庄主似乎毫不胆怯，眼神越发阴冷，突然一抬手一股呛人的气味直冲思归鼻腔。
　　思归心中顿觉不妙，反身与碧庄主拉开距离，落地时已经全身无力，勉强靠剑支撑才没有倒下去。
　　若是这时候有人想害她她完全没有反击之力，然而这时却有人托着她的胳膊将她扶了起来。扶她的人是一直坐在郑桐身旁的公子，她感觉得出这人没有害她之意，感激地朝他点了点头。郑桐也冲上了台挡在她的前面，一边说着莫公子累了需要休息，一边掩护她和扶她的人离开了梁王宫。
　　离开梁王宫不久，思归便瘫坐在地上。她已经吃了若虚谷的解毒丸，只要不是奇毒吃了这解毒丸即使不能即刻治愈也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不过她还是全身无力。
　　“谢谢你们刚刚救我。”思归小声说道：“若不是你们告诉我用箫，恐怕我已经死在那群女子的剑下了。”
　　“这可多亏白兄弟。”郑桐拍拍身边人的肩膀，要不是他告诉我我怎么想得到，况且我也不知道你身上还带着箫呢。”
　　“白兄弟？”思归想了想，诧异地问：“难道你就是齐国世子白孝瑾？”话一出口她顿觉不妥，齐国当年战败向鲁国俯首称臣，齐国世子刚刚四岁就被送到鲁国当人质，这对齐国来说是奇耻大辱，她怎么能随便说破呢？
　　“我见你腰间别着玉箫，又见你刚刚用箫声对抗琴声很是厉害，情急之下才提醒你用箫。”白孝瑾脸色并无异常，好像对思归刚才的话毫不在意。
　　“孝瑾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我早就把他当做兄弟，这次来梁国就是带他来见见世面。”郑桐稍作解释便岔开话题道：“你中了毒，最好就近找个客栈好好休息，你带着这个面具挺吓人的，不如摘了吧。”说着，郑桐便要拿下思归脸上的面具。
　　思归下意识躲了开去，莫若虚跟她说过，在得到他的允许之前她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喂，不是吧，面具都不让碰，我们今天可是救了你的命。”郑桐失望地摇摇头：“我们救了一个人，可他连真面目都不让我们看，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救他了，反正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只知道他有一个假名字，叫莫莫然。”
　　“莫兄弟带着面具自有他的用意，何必强迫他摘下来，”白孝瑾劝说道：“莫莫然虽然是假名字，但现在江湖上谁人不知，我们可是救了江湖第一高手。”
　　“你说得也有道理。”郑桐点点头，“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不摘他的面具了，不过这样子上街真的很吓人哎。”
　　“我就在这里。”思归道：“谢谢你们救我，很快就会有人接我回家，你们不必与我同行。”
　　“这怎么行，你现在可是手无缚鸡之力，要是被若烟追上……”
　　白孝瑾阻止了郑桐继续下去，“莫兄弟定是有把握一个人没事才留在这里，我们在这儿反而碍事。”
　　思归感激地看了看白孝瑾，想了想，摘下腰间的玉箫递给他们两个，“这是我的信物，你们救了我的命，见玉箫如见我，以后说不定会帮到你们。”
　　“我们两个人救了你，这玉箫只有一个，难道要我们分两半啊？”郑桐接过玉箫。
　　“你拿着就好了。”白孝瑾笑道：“我也用不到。”
　　“那好吧。”郑桐将玉箫收起来，“你需要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啊。”
　　白孝瑾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郑桐和白孝瑾走后不久思归便被若虚谷的人接回去了，经过几天的调养，身体渐渐恢复如初。
　　莫思归的第一个任务已经完成，虽然最后有些波折，但还算完成得不错。莫若虚见她休养得差不多了，将她叫到身边来，思归知道，她即将接受第二项任务。
　　“这个面具以后你不必再戴。”莫若虚将她的面具扔到一旁，“你将不再以莫莫然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
　　“那这世上就没有莫莫然了？”
　　“不，莫莫然还会有，不过不再是你。”莫若虚递给她一个包裹，“这些是你路上的盘缠，大秦和周国交界的地方有一座雪羽山，雪羽山深处住着一个老人，他性格怪异，善养奇珍异兽，嗜血成性，以血和生肉为食，你找到他并从他那里找一颗起死回生药。”
　　“找这个药做什么？”
　　“鲁国国王郑空寿喜爱收藏奇珍异宝，雪羽老人的起死回生药是他多年追求而不得的宝贝。他曾放出话来，只要有人能帮他得到这个起死回生药，他便答应他任何条件。”
　　“所以你让我去取这颗药然后到鲁国换回白孝瑾的自由？”
　　“不错。”莫若虚赞许地看着她，“起死回生药是雪羽老人的至宝，想要得到这药并非易事，为他饲养奇珍异兽的奴隶当中有我的人，他打探多年才发现这药的踪迹，他不敢打草惊蛇，一直在等待时机。这次你去，先与他取得联系，然后再想办法取得那药，记住，一定要一次成功，不然雪羽老人宁愿毁了这药也不会给你。”
　　“我知道了。”思归抓紧手中的包裹。
　　“不拿到这药你就不要再回若虚谷来。”
　　“思归明白。”
　　思归转身，长长舒了口气，现在的她除了担心还有无限的期待，她终于可以不带着面具走出若虚谷，她终于可以以自己的身份在这天下走动，她终于能够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过一段普通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