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见君子，云何其忧》贪欢嬉狐

5、第 5 章

　　当今天子便是前朝的二殿下，单名祜，取意福旨。
　　当时皇长子早逝，二殿下顺位便是第一。加之生母莫贵妃自当时皇后叶氏薨后实为六宫之主，立长立嫡都名正言顺的赵祜顺利做了太子。
　　先皇驾崩，东宫即位，称宁宗，年号庆元。
　　此番未染血迹昭阳宫便悄然易主。三位王叔除贤亲王留京参政外，均加赐食邑，分管地方。
　　四王弟赵祈，封肃陈王，拜金吾卫上将军。
　　五王弟赵祯，封明静王，拜枢密使，掌枢密院。
　　六王弟赵祐，七王弟赵禥早因母妃入冷宫离苑，赵祐封轩齐王出使西域，皇后薨后，赵禥遵旨随葬。
　　八王弟赵祇封宇淮王，赐别院。赵祜登极之初，淮王未及弱冠，故不曾主事。后其年岁渐长，治事才能方显，乃拜参知政事。
　　自此天下政事均在赵氏手中，宁宗赵祜在位前一十二年，政治清明，经济繁盛，史称庆元之治。

　　御书房内天子雷霆震怒。
　　“私吞库银，勾结兵部！这些昨日你为何不说！你这般……这般在朝上……把朕当做什么了！”
　　韩允明跪在下首，回言道：“微臣所言静王私设六部一事已查明实据，绝无差池，即便今日之事不成，静王谋逆也成定论……”
　　淮王蓦然插言道：“但今日所言的这些罪状，怕是十有八九都查不出来了。”
　　“正是这样。”
　　“胡闹！若你所言是实，静王私吞库银近半，并以枢密使之位勾连兵部，那便是手握重兵重银。这么大的动作，他又怎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做出来？！”
　　韩允明道：“微臣斗胆请问皇上，三年内，皇上可有亲查过国库？”
　　赵祜一愣，道：“并没有。”
　　前朝先帝在位时，一片繁华景象。宁宗即位，继续推行安民政策，少有兵乱，国家稳定，国库充盈，财政宽裕。现唯有北夷偶有骚动，似是有作乱扰南的意思因此朝中议事多以北上平乱为重。
　　“这便是了，静王根本不必担心圣上会有所察觉。皇室的开销用度，一年内无非是生辰，祭天祭祖几件大事，需用时支出即可。总数不少，放在哪里还不是一样？”
　　“我那磨勘司做什么去了？！……收买大臣。好、好。原是出于此处。计省、磨勘百人，都……都……”赵祜气噎无语。
　　“皇上息怒，此事还没有定论。臣有事想请问韩大人。”淮王见赵祜已变了脸色，出言相劝。
　　赵祜挥挥手，意下恩准。
　　淮王因道：“韩大人，你任苏皖知州昨日还京，但有关静王的这些罪证非一夕间能查明。即便你对他久存疑虑，这短短几个时辰也定然不足。观今日朝上的情形，怕是你所说的有七分是实，其中隐情，本王不解，可请韩大人略作解释？”
　　“微臣不敢隐瞒，这些罪状证据均是叶陌桓告与下官。”
　　“果然是叶家。”淮王心道，“牵扯进叶家，凡事就都有了理由。”因道：“叶陌桓如何能查出这些？礼部主客司监生不过是朝廷为些皇妃外戚虚设的官职，并无实权。现下静王一案，绝非一般官员能知其详，牵扯巨大，那应景的监生如何查清？他的话如何能信？”
　　“臣不知。但此案与前三司使叶陌橦之死一脉相连。臣相信叶陌桓不会用他亡兄的声名开玩笑。因此在上朝之前才仓促决定将这未曾明察的罪状一并相报。”话音至此一顿，韩允明一叩首，又道，“圣上，淮王殿下，静王此是谋反大罪，若只有他辖地内的几个地方小官，他怎能避过皇上并各位上殿及磨勘司的耳目？必是有能遮住朝廷视线的重臣保他，他才敢事此逆天之举。他今日私设六部必有伪都，伪都之建须有钱饷，伪都之臣须要银粮，伪都之护须备兵刃，这钱粮兵刃说来虽简简单单，但绝非一个明静王就能轻易做到，臣不得不信叶陌桓所言是实。皇上，臣斗胆在朝上众位大人面前参静王这一本，便是做好了以身犯险的准备。微臣恳请皇上将臣犯上之罪暂且记下，待案情水落石出之日，臣甘愿献上这项上人头，以平皇上心中之愤。”
　　韩允明言毕重重叩首，然后静待天子赵祜示下。
　　只听赵祜叹息一声，说道：“韩允明啊韩允明，之前朕真是小看了你……祇儿知道，我那五弟素来温良恭俭，先皇因赐‘明、静’二字与他，‘老去恋明时。独立三边静’，便是望他可以安国侍君，诚诚终老，不料嘉重竟存了这般心思……事已至此，韩卿听旨，静王罪在谋逆，尔功在护国，朕即命尔为府判御史，加封从二品，统领御史台，协理大理寺，彻查此案。”
　　“微臣叩谢皇恩！微臣定不负圣上嘱托！”
　　赵祜又道：“计省交由淮王暂管。另外……”
　　御书房外，奉膳的小太监渐次经过，未闻人语，只听鸟鸣。
　　花开。

作者有话说

　　很慢啊。。
很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