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三剑客奋斗史》烤茄子酱

116、首捷

　　我之所以劝程心璧离场，一方面当然是因为不想被她看到自己落败好减小压力，另一方面则是出于我自己的考虑。

　　面对这样一对女子组合，我最先想到的突破口，就是周妍。而我总不好在程心璧的眼皮子底下动她的好姐妹，所以要把她支开。

　　我跳上擂台，凝视着我这一战的对手。叶馨，摘星门六品，是我在摘星门内除冷萱外交手过最强大的对手。她淡然站在擂台的中央，一派高手气度浑然天成。周妍则站在叶馨的左侧偏后半步，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摆出杜丹所授剑法的起手式。

　　自然，按颜值论，她们双妹子组合更受观众们的青睐，台下为她们加油打气者络绎不绝。

　　张华仍是那副淡然自若的样子，不紧不慢地溜达上台，还在我前面左右踱步，只晃悠得我头晕眼花，忍无可忍道：“你能不能好好停下待会儿？别溜达了成吗？”

　　张华回头朝我一笑：“王公子有何妙计？”

　　我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道：“你知道比赛的规则，只要两人中有一个人被打落擂台，或受伤失去作战能力，又或面临死亡威胁，即被判负。所以我现在的计划就是要从周妍身上寻找突破口，这个交给我来，你只要能够帮我全力拖住叶馨的进攻，我们就大有胜算。”

　　张华皱眉道：“你这话等若是说，脏活累活让我干，打赢了出风头的是你？”

　　我拍拍张华的肩膀，以安慰他受伤的小心灵：“你的作用，明眼人都看得出的，所以千万要顶住，好为我争取更多的时间。”

　　张华无奈地道：“我尽量吧。”

　　“别担心，来吧，让我们先按照昨天演练的方式，把战场分割开来。”我说着向前走出两步，挺直了身躯站在叶馨的对面，毫不避讳地直视着这英姿飒爽美女的眼睛。

　　让张华主守虽然对他稍显不公，却是最适合我们的战法。首先是张华的韧性极强，让他进攻可能缺乏应变的急智，防守却十分顽强。再者他的绝招疾风十三刀，从以往的发挥来看，防守总能发挥其最大的威力，而进攻就显得有些笨拙了。而对于我来说，临场应变以及从战场的蛛丝马迹中寻找破绽正是我的强项，所以我主攻张华主守，正是各擅所长。

　　双方互相致礼后，对决开始。最先出手的是叶馨！

　　这美女一阵风似的朝我飘过来，挥剑疾劈，凌厉非常。显然在她的眼中，我成为了我这一方更容易突破的对象。

　　我无喜无忧，在台下一片对叶馨的叫好声中把自己抽离出来，晋入水中月的境界。瞬间一切噪声都从我的耳中消失了，而我则在一种绝对宁静的状态中把握到了这方擂台上的一切。

　　张华正在我右后方两步左右的位置，子夜刀正在出鞘，而周妍则位于叶馨的身后，持剑而立，尚未有加入战团的意图。叶馨的速度极快，我决不能和她拼速度，必须把她交给张华，好让我有机会去解决周妍。

　　心念疾闪，我闪电般后退，叶馨则不依不饶，脚下一点再度加速，剑芒直向我的咽喉飙过来。如我继续后退下去，将免不了被叶馨追及，一剑封喉的结局。

　　好在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就在我再退一步，眼看就要被叶馨击中的时候，张华跨步而出，在毫厘之间与我擦身而过，而他也趁我后退这两步的时间抽出了子夜刀，重重斩在叶馨的长剑之上。

　　“当”的一声巨响震撼全场，追求速度极致的叶馨显然在力道上吃了些亏，娇躯一颤向后飘飞，然后稳稳落在离张华一丈远的地方，显示她极好的内功根基。

　　我在身后拍了拍张华的背，张华一声断喝，大步前迈，抡起子夜刀就是一记劈斩，好一记以攻为守！

　　我则从张华背后向右侧横移出两步，一把飞刀脱手而出，仍然是攻向叶馨。

　　叶馨面沉如水，飞起一腿用脚尖踢飞了我的飞刀，同时挥剑和张华再拼一招，借力腾空而起，又朝我飞扑过来。看来她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把我缠死了。

　　张华动作不及她快，想要挡她却已慢了一步，忙在后面追她。

　　这时候叶馨身在空中喝道：“周妍，给我拦住张华，看我八招之内打败王冲。”

　　我不知道叶馨这八招之数是怎么算出来的，但却不得不承认，她这句话给了我极大的压力，因为她对于击败我似乎已有了手拿把攥的信心。

　　这时候擂台上形成了一个奇怪的格局：我站在张华的右后方，叶馨从上空绕过张华朝我疾攻而来，张华追在叶馨的身后，而周妍又追在张华的身后。

　　从我所处的位置来看，再往右也就最多两步便是擂台的边缘了，若在这里迎接叶馨的攻势确实大大不利。于是我做出了一个虽然看似有些狼狈，但却最为有效的应变。

　　我就地打了个滚，然后双脚在擂台桦木板上一蹬，整个人便贴着地面向叶馨攻来的方向，也就是擂台的中心箭矢般疾射而去，由于叶馨是凌空攻来的缘故，我这一下便直接从正下方和她错过了。

　　再往前就是苦追在叶馨身后的张华，张华面对我一个小跳从我身上跃过去，继续追紧叶馨，而我则从张华几乎是两腿之间穿了过去，迎面对上张华身后的周妍。

　　形势至此终于来到我想要的局面：叶馨扑了个空，落地后被张华逼在擂台边缘和他死战。周妍则被我拦住，被迫和我交手，以我单杀白羽亭力挫杜丹一招的经验，欺负这个小姑娘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我左手在擂台板上一拍腾身而起，同时用目光锁死周妍的眼睛，看得出她对于战场突如其来的变化还没做好准备，所以眼神中露出仓皇且恐惧的神色。

　　非常好，既然你怕我，那我就把威吓之势做足！

　　我在半空踢出左脚，攻向周妍的胸口，周妍慌忙挥剑向我左脚斩过来。

　　我当然不会让她这样斩我的左腿，哈哈一笑，身子陡然一转，右手在地板上“啪”地一击，整个人借力侧飞起来，同时右腿跟着左腿踢出，取的是周妍持剑的手腕，两条腿一前一后，右腿后发而先至，与左腿形成了一个类似剪刀腿的潇洒二连踢。

　　周妍做梦也没想到我会用侵略性如此之强的招式，看来她亲眼目睹的我对杜丹使用的防守反击战术已经占领了她对我的理解。

　　眼见我的剪刀腿踢到，周妍既不能让我踢在胸口，也不能让我踢中手腕，情急之下她抛开长剑，功聚双臂，同时扎稳马步上身后仰，然后双掌齐出，想把我的剪刀腿往上托，以四两拨千斤的方式躲过我这一招。

　　殊不知这正是我期盼已久的结果，双腿再一交错，如同剪刀合拢，立时让她失了目标。同时我身子一个翻腾，整个人头下脚上翻转过来，双手齐出，一把抓住了周妍的两只脚踝！

　　周妍大惊失色，此时她双掌一招已经用老，再想挣扎只是徒劳，这时我双脚落稳台面，双手用力往起一掀！

　　周妍的双脚被我硬生生从擂台上掀了起来，整个人飞起近二尺高，然后重重摔落在台面上。她被这一下摔了个头晕眼花，再想起身的时候我飞景剑出鞘，剑锋已然抵在了她的咽喉。

　　此时才是我此战的第一次拔剑！

　　“咣！”一声锣响之后，杜震道：“双方罢手，胜负已分，王冲张华组合胜！”

　　声音重新灌入我的耳朵，本来沸腾的呐喊声此时已变得寥寥。

　　我回剑鞘中之后，友好地伸手想拉周妍站起来，却被她狠狠地一把甩开，自己撑着擂台慢慢站起来。

　　另一边叶馨和张华也走了回来，叶馨并没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突破张华这层屏障。

　　连武举人李正都突破不了的屏障，叶馨又怎可能突破？所以当她被张华迫在擂台边缘的时刻开始，比赛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虽然落败，叶馨仍然很有风度地说道：“我本来是有些想法的，想利用机动性的优势打你们一个速度差，只可惜最终还是棋差一招没能打出来，恭喜王公子，张公子，你们还是技高一筹。”

　　张华对叶馨的坦诚显然很有好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笑道：“确实，姐姐你飞起来的时候我只有在后面吃土的份，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哦，望尘莫及。最后能把你迫在边缘，实是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

　　我狠狠瞪了张华一眼，明明是我用机智创造出的机会被你说是运气，我也是无语了，回去定要向孟姑娘告你一状，说你面对美女师姐大晕其浪。

　　周妍自始至终低着头一言不发，显然是委屈内疚加丢人几种情绪混合在一起，让她很不好受。

　　我轻轻叹息一声，对她道：“我其实本没有那么强大，只是你太怕我了，是你对我的恐惧本身打乱了你的阵脚，反而造就了我的强大。”

　　周妍还是没说话，抬起头哀怨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和叶馨一起下台去了。

　　望着她离去的失落背影，我想她或许还是不懂吧，无论面对怎样强大的敌人，可以斗智与敌人周旋，也可以斗勇宁死不屈，更可以闪躲暂避锋芒，但无论你作何选择，就是不能害怕。

　　人一旦害怕就会丧失自信，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人，又如何能赢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