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st Kiss》心语轩泪

11、跟着你一辈子-2

　　明皓跑车巨大的刹车声把我拉回现实——他终于来了。
　　然而，从车上下来的，竟然是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虽然我知道那是明皓，可我怎么想也想不到他会变成眼前这副模样：一头蓬乱的头发夹杂着黄色、蓝色、紫色，还有白色；一件纯白的外套上面满是泥土，并且被一些红色的液体染得难看极了，他一瘸一拐的，就好像被人打伤，神情也好像很失落的样子。
　　“明皓！”芯梓朝他挥挥手，几步跑到他的面前，“你迟到了哦！”
　　明皓伸手摆开芯梓伸过来准备扶他的手，看都没看她一眼，自顾自地向前走。那样子，不再是以前的英姿勃发，而被一副颓废所取代，俨然一个落魄子弟，一个混混。——“明皓，短短一个寒假，你到底怎么了？”
　　“你给我站住！”芯梓似乎真的生气了，我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真有些怒发冲冠的感觉。
　　也许是真的被芯梓震住了吧，明皓停住脚步，回过头望着瞪大了眼睛的芯梓，一副不屑的模样：“干吗？”——语气平淡，没有一丝精神。
　　“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
　　“这样？怎么样？”明皓依旧是一副没有精神的模样，说着转身就要走。
　　“颓废就是你想要的？你就一直这样堕落？”芯梓说着，眼泪都快涌出来了。
　　“我喜欢这样，可不可以？”明皓迈开步子，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铁制的很精致的小酒壶，拧开帽子，就要往嘴里送。
　　“好，你要堕落是吧？我陪你！”芯梓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和力气，奔到明皓面前，从他的手上抢过那个酒壶，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然后不尽地咳嗽，难过得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人自醉……”明皓弯下腰，从芯梓手中抢过酒壶，痴痴地望着壶口，轻声呻吟，“小羯，这是你最喜欢的……也是我的……可是，我已经不会醉了……”
　　明皓抬起手，将壶口对准自己的嘴唇，可只有一滴液体流进了他的口中：“没有了……”——明皓一脸的失落，一摆手将酒壶丢了出去，却正好砸在一直咳嗽不止的芯梓头上。
　　芯梓立刻哭了，眼泪放肆地流着，放肆地诉说着她的委屈。看的我都有些心酸，这个我最好的朋友，竟会被我曾经的男友，她心中最爱的人伤成这样。如果我还活着，我一定冲过去，将明皓暴打一顿，以解我心头之恨，可是……自从那晚看完那封信，我就再也不能触碰任何东西了。
　　“小羯，你到底在哪里，你还好么……”明皓依在校门旁的一棵大树上，痛哭流涕。
　　“明皓，你不能再这样，不能再自暴自弃了！”芯梓止住眼泪，走过去，从身后抱住明皓，伏在他的背上，轻轻地说，“小羯看到你这样会伤心的，会不安的……”
　　“小羯？小羯……小羯！”明皓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挣扎着摆开芯梓束缚的双手，冲到校门口正中央的位置，刚好站在我的身边，“小羯，你在的，你一直都在，对不对？我能感到你的气息，你就在附近对不对？出来啊，我知道错了，你别再藏了……”
　　明皓大喊了半天，累得伏倒在地上，就在我的脚边，然后放声地哭了，一边哭一边还哽咽着：“别再藏了，我离不开你，别走，别离开我……别……”

　　明皓伏在课桌上，睡得正熟，一脸的表情就仿佛一个小孩子一般得天真，只是依然漏着一丝的忧伤。
　　想想刚才，折腾了一早上，他昏倒在门口，还是芯梓废了老大的力气才将他安顿进了教室。这会儿，他却睡得舒服，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身旁的座位依旧空着，那原本是我的领土，可现在……老师本来的意思是后面的依次向前一位，却被明皓骂退了回去——当然，这都是后事。
　　想想刚才校门口所发生的一切，我黯然神伤，我的离开给明皓带来的打击远比给我父母的加起来还要多。我知道，他的精神已经近乎于崩溃，他只能靠喝酒来麻醉自己，麻醉他的心。
　　“明皓，听的到我说话吗？”我进入他的睡梦，轻轻地问他的心。
　　“我听的到，”一个声音回答，深沉却无精打采，“你是谁？”
　　“明皓，不认识我了么？”
　　“小羯，小羯，是你吗小羯？！”那个声音一下子来了精神，就仿佛打了兴奋剂一般。
　　“是我，明皓，你还好么？”
　　“我……小羯，我想你……你快回来吧！”
　　“不行，”我无奈地摇摇头，“我已经死了……”
　　“不是的，不会的，你骗我，你告诉我，你只是躲起来了，对不对？”
　　“明皓，接受现实吧，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我的鼻子有些酸，我知道我该走了，否则明皓一定会看到我无助的哭泣的样子。
　　“不会的，一定有办法的……”
　　“明皓，别这样，这样我会伤心的……好了，我要走了，可你一定记住，其实我一直在你身边的……”
　　“那你以后还会来么？”
　　“会吧，还有，芯梓，不要辜负她……”
　　“羯……羯……”
　　明皓呼唤着我，可我背过头，好让眼泪流下来。我落荒而逃，把明皓甩在脑后——明皓，我会回来的，你要好好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