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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话 野孩子 ...


  •   那是一个月色很深的夜晚。房间很静,连空气也是静止的。月芒透过一扇半开的落地窗,推开了窗帘,流泻了一角的光辉,堪堪能看清室内状况的亮度,刚好。

      我站在全身镜前,伸出一根手指顺着冰冷的镜面,描绘镜中人的曲线,纤侬合度,增减一分都让它黯然失色。裸露的皮肤上有月光洒落的光线,莹白地许许泛着迷蒙的色彩。镜中人的嘴角缓缓扯起完美的弧度,惑人至深也冰冷异常。

      良久我发现自己居然一直屏着呼吸。胸膛剧烈起伏,我努力让久违的空气灌进我的心肺洹6讼曜约海缓笸橇撕粑⒍ㄓ姓饷匆桓鲆雇恚乙蛭底拥脑倒剩俗约旱纳硖濉?/P>

      我叫森田晶,喜欢画画,而梦想则是,找到完美的东西,让它盛放在我的笔触之下。我在一个月色深沉的晚上爱上了自己的身体,然后爱上了自己。

      “就算只谈一场感情除外都是一时虚荣不等于在蜜月套房游玩过就可自入自出仙境……”

      “森田晶!你居然让本大爷等了5分钟?”耳机被不甚温柔地取下一边,某人过分有代表性的声音跟着响起,不必转头我也知道他此时的表情:眼眉高挑,狭长的桃花眼如同盯着猎物的豹子一样微微眯起,表情绷紧,眼底的泪痣加强了不悦的控诉。

      “迹部景吾,你要等就等不等就滚,我说过别在我画室呼喝。”不管挂在我身上的那只耳塞,眼观鼻,鼻观心,注意力依旧放在面前的画布上。纯白的画布上,各种色块以抽象的姿态蔓延,我以笔触呈现某种事物的美丽,不求任何人懂得,那种我认知中的美丽。

      “哼,本大爷爱怎样就怎样,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是吧,桦地。”“是。”某人和某人专属应声筒犹自在那边一唱一和。然后是某物重重抛入沙发中的声音。想象某人气得跳脚却无可奈何的样子,我笑,顺手在画布上抹出一道色彩。透过远处壁橱上的玻璃,我发现我的笑容有着最完美的弧度,于是沉醉。

      “情愿获得你的尊敬承受太高傲的罪名挤得进你臂弯如情怀渐冷未算孤苦也伶仃……”

      从某个时候开始习惯听着这首歌作画,依稀是认识了身后的某人之后。那个站在冰帝学院初等部网球社200人的顶端骄横跋扈眼高于顶嚣张狂妄偏偏家财万贯能力卓越的迹部景吾……

      对他有印象是因为课室后黑板那些书法课的贴堂作品。由“森田晶”和“迹部景吾”各占了半壁江山,我写的是“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他写的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哼,目中无人。”我们一同说着,一转头看到了对方。我在他眼里看到侥富兴味的神色,他有一颗小小的,精致的泪痣,张狂而美丽的佼好面容。他身上辐射着强烈的同类的味道,注定我们互相残杀的宿命。

      然后某天我在照镜子的时候,他刚好从后面走过。眼神落在桌面那块小小的镜子里,我和他,隔着薄薄而冰凉的镜面对视,谁也不肯先转头。

      良久他伸手摸着有些尖细的下巴,缓缓地说道:“陶醉在本大爷的美貌里吧。”语调轻浮,气焰嚣张。我“啪”地合上镜子,毫不迟疑地把它扔出窗外。站起来,十八工分高的漆皮皮鞋狠狠地揣在他的脚面上,抬高头,却只能勉强与他平视,我笑着,缓慢而坚定地说:“你!去!死!”然后扬长而去。

      后来在校方规定出席的与某校的网球赛上,他打得尤其吃力,但嘴角的笑容与凌厉的眼神没有改变过分毫。那种“你的存在不过是为了衬托本大爷的优秀,输在本大爷手里你死也瞑目了”的眼神。赛后他在一片欢呼与责骂的声音里握着对手的手,高高举起,满场肃静,然后突然爆发出震天的掌声。然后我发现,我几乎屏着呼吸看了整场球赛,心肺间灼热的疼痛一如多年前那个夜晚。然后我发现我知道那种举动于他而言等同于承认失败。

      爱上,只需要一个瞬间。从此我的笔下只呈现他的美丽,以我懂得的姿态。

      再后来他来画室找我,看到那些不同颜色重叠交错意义莫名的画后,他说:“森田晶你别以为本大爷不知道你在画我,什么事情都逃不过本大爷高超的洞察力。”

      仗着身高与力气的优势他把我困在角落里,我在他投射的阴影里端详他的面容。夕阳映照在他的身上,他的银发,他修长眉毛下不驯的眼眸,他眼底闪闪发亮的泪痣,他抿起的嘴角,他形状绞好的瓜子脸,这个男人有着火焰般的优雅与美丽。

      他低下头,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面上。

      “晶,你是我的。”他粗糙的带着茧子的指腹轻轻抚摸着我的唇瓣,他的眸色渐渐变深。我把他的手指放到嘴里用力咬了一口,趁着他吃痛推开了他。有一个瞬间我暗暗庆幸,他说我是他的而不是说我是他大爷的。

      “迹部景吾,”我拉开了画室的门,转头对着他,扬起的嘴角充满了挑衅:“记着,你是我的,而我是我自己的。”

      “明知爱这种男孩子也许只能如此但我会成为你最牵挂的一个女子朝朝暮暮让你猜想如何驯服我如果亲手抱住或者不必如此……”

      “难得本大爷肯纾尊降贵顺路接人回家却惹人嫌,本大爷招招手,多的是女生让我送,走吧,桦地。”

      “是。”

      手一扬,画笔准确无误地飞进洗笔筒里,我走到沙发前,一手将站起来的某人推回沙发里。依旧是十八工分的厚底皮鞋亲吻上昂贵的真皮沙发的扶手,我拉着他校服上的领带,我们目光相接。他那该死的洞悉一切的戏谑目光里倒影着一脸肃杀的我。

      “我说过,你是我的。”充满戾气的眼神,那个是我。

      “呐,你果然~是在乎我~的~啊。”过分自信而且欠砍的腔调,那个是他。

      “属于我的东西,即使我不要,也轮不到其他人来抢。”我拽着他的领带,好不容易才有的画画的灵感烟消云散,拜他所赐。忽略他眼里奸计得逞的光芒,我说:“走了。”然后依旧拽着他走出画室。

      “陶醉在本大爷华丽的计谋下吧,我的晶晶。”

      “你去死。”

      然后是急速的脚步声,以及某物撞到墙上的声音。由近到远,渐渐消失。

      “许多旁人笑我不太明了男孩子不受命令就是一种最坏名字笑我这个毫无办法管束的野孩子连没有幸福都不介意。”

      然后然后,一直一直。甜言蜜语的次数为零,互不相让过太多,每次总有一方退让,然后制造下一个陷阱让对方往下跳从而扳回劣势。这样那样,属于我们的爱情,旁人无法理解的快乐,幸福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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