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不朽，爆笑不休》陈小庆

9、怎么忽然就要动刀了呢

　　九怎么忽然就要动刀了呢

　　“你可以考虑一下，我们这是正规行业，你一生只需说服两个人跟你干，你就不用再工作了。”盖聂对荆轲谆谆善诱。
　　荆轲敷衍着说：“我很欣赏盖先生这种作风，我一定跟先生干，待我捐精卖血凑够资金，就买上一套产品，听说是壮阳产品？”
　　盖聂说：“产品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先进的销售模式。”
　　“那么盖先生，你对剑术有什么要说的吗？”荆轲问。
　　“剑者气也，古有干将莫邪，又有越王勾践剑，还有轩辕剑，还有龙泉宝剑，还有……还有……”盖聂头一直往外扭，荆轲一看自己身后，原来自己随身三宝之一的《古剑谱》掉在地上，盖聂一直在照着那上面念呢！
　　荆轲忙将书捡起，合上，说：“要背诵的，不能偷看哟！”
　　盖聂只得正了正视力，咳了个嗽说：“剑者，剑也，剑者……”
　　说不下去了，四处乱瞅。忽地盖聂把目光盯在荆轲的靴子上，说：“你修不修靴子？”
　　“我的靴子还好好的，不用修！”
　　“我修靴子可是有一套理论的，防患于未然。”盖聂紧锁眉头说，“君靴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恐深。”荆轲说：“我靴子无疾，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两个人背起了课文。“你的靴子到我手里那么一整，真是有病治病，无病防病，咱们也算熟人，我给你优惠点！”盖聂说着就要去脱荆轲靴子。
　　“还是先谈谈古剑吧！”荆轲躲着盖聂的手。
　　“还是先修修靴子吧！”盖聂一直想回避谈剑。
　　“还是剑——”
　　“还是修——”
　　两人互不妥协，互不让步，各说各的。
　　壮汉小王过来了：“远远就听见二位相谈甚欢，什么又是贱，又是羞的，二位在说谁坏话呢？”
　　“你来得正好！”两人同时抱住小王。
　　“我要给他修靴子，可他不让！”盖聂快人快语。
　　荆轲说：“你先告诉我你会不会剑术！”
　　小王说：“荆师傅，你就让他修理一下嘛，修过之后还怕他不与你论剑？”
　　荆轲一听，小王说的有理，毕竟在人家地盘上呢。
　　于是脱了靴子，先自捂了鼻子。
　　小王与盖聂没有经验，只觉得一股好闻的烤红薯味儿，从什么地方飘来，两人深吸一口，但那股烤红薯味儿到了肺里，忽地全部分裂，变异，都化作奇臭无比的淤泥味、茅厕味，反冲脑门，直达七窍，当时鼻子就熏聋了，什么味儿也品不出来了。

　　像医生给病人做手术一样，荆轲这个家属在门外等着盖聂给他修好靴子。
　　不一会儿，盖聂喘息着说：“你靴子被我查到患有绝症，如不马上下刀治疗，恐立刻有生存危险，现需靴主签个字，我好开始动刀。”
　　荆轲犹豫着，紧张着，光着脚在走廊里来回走着，口中念念有词：“来时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要动刀了呢？”
　　盖聂在一边催：“请你马上拿主意，不然悔之晚矣！”

　　在一张兔皮做的协议上，荆轲签下大名，承諾靴子有任何闪失，绝不追究盖聂任何责任。
　　盖聂进去了，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不见出来。
　　荆轲在走廊上睡着了，他梦见他的靴子彻底坏了，被扔进了垃圾箱，被流浪汉当帽子戴。
　　不知什么时候，有人推了他一下。他睁开眼，看到冬夜冷冽的天空中，有一弯冰彻人心的明月。
　　“什么时辰了？”他问小王。
　　“子时了，现在盖先生在给你的靴子做保养，马上就好了！”小王疲惫地回了话，也坐在椅子上望月。

　　终于，修靴室的门开了，盖聂疲惫至极地出来了，荆轲忙迎了上去，盖聂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说：“刀动的很顺利，靴子修的很成功！”
　　荆轲的泪哗地就下来了，紧紧地抱住了盖聂……

　　那双靴子静静地躺在操作台上，由于被上过牛油，表面焕然一新。荆轲鼓起勇气问盖聂：“它患的是什么绝症？”
　　“臭毒症！”盖聂轻轻地说，“不过，现在没事了，它已被我割去病灶，健康了！”
　　荆轲忙拿起靴子查看，这一看不打紧，顿时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靴子的内衬没有了，连同他挖的暗格，那里尚有他放的小块金子！
　　“里面的东西都到哪里去了？”他问盖聂。
　　“被鸟叼走了，我这里的垃圾鸟类最喜欢，每次我修鞋，它们都守在窗外，我就把垃圾全部直接扔出来。”
　　“我没钱给你，我的钱全在靴子里暗格藏着。”荆轲没好气地说。
　　“不给钱，靴子休想拿走——”盖聂也恼了。
　　“我还没让你赔我金子呢！”
　　“你是签过风险责任书的，我万不会赔你金子！”
　　“我知道今天被你算计了，废话少说，靴子我穿走就是！”
　　“……”盖聂说不出话来，却伸手拽住了荆轲。
　　“想动粗？”荆轲瞪大了眼睛，看着盖聂的手。
　　壮汉小王一看两人要打架，忙大喊一声：“停，都别动！”
　　两人都不动了，欣慰地望着小王，指望小王主持公道，至少拦拦架什么的。
　　“这里地方挤，你们打架，碰着我怎么办？让开路，让我先出去！”小王说着，从失望至极的两人身边挤了过去。

　　两人回过神，接着刚才那句岔，荆轲又说了一遍：“想动粗？”
　　本来盖聂手已松了，听了这句词，忙又伸出手拽住荆轲。
　　“我有各当剑在手！”荆轲吓唬盖聂。
　　“我有修靴的铁锤！”盖聂不甘示弱。
　　“不，你也要用剑，你有什么剑吗，尽管说。”
　　“……”盖聂一时语塞。
　　荆轲得意地冷笑一声：“哼，没有剑，称不上英雄！”
　　“我有下流、卑鄙、贱……”盖聂急中生智。
　　旁白：在那战国时代，下流、卑鄙、贱，还不大通用，很多人听不懂，荆轲文化只有孔学二级，且圣人不说脏话，故荆轲听不懂盖聂说的是个什么剑。

　　“你既有剑，可敢与我比试？”荆轲仍光着脚，但已与盖聂两人坐在了室内的茶几边了。他搓了一下冻得通红的大脚说道。
　　“我那把贱，无色无味，无形无影，可于万户侯家取美人归，又可于王室之中博君王笑，你那区区凡剑，怎比得了？”盖聂搓了一下耳朵，耳朵冻得通红。
　　“小王呢？”荆轲忽然问。
　　盖聂知道荆轲心中已有些怕了，不敢接招了，便冷笑了，说：“是啊，小王呢？”说完，两人都安静了。
　　噗通，一大块雪，从院子里树上落下，把两人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