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m阳光2016》文武之道

5、第五章

　　“ 师兄，这怎么一出来就没人了？”

　　“不知道啊，到处找找吧。”

　　“往哪儿走啊？”

　　“你跟着我吧。”

　　宋峰带着张弛，在家周围的小区里转了三圈，愣是没有看见安姑娘的影子。

　　张弛严重怀疑，安丽伟应该是一出门就被她远在火星的家人用飞船接走了。

　　“师兄，你有他手机吗？”

　　“有。”

　　“打一个吧。”

　　“好。”

　　宋峰拿出手机，拨了安丽伟的号码，通了，没两声，挂了。又拨了一次，没两声，又挂了。

　　“她好像挂断了。”

　　“算了，这明显是不想让我们找到她。”

　　“哎，有电话来了。” 宋峰说着拿起来一看，是李函，“哦，不是…… 喂？”

　　“喂，小峰。”李函的声音略有停顿，“ 安顿好张弛他们了吗？”

　　“嗯。”宋峰拿着电话，有些无措，因为他完全不知道眼下这状况是否算安顿了，“ 出了点儿小状况。 ”

　　“怎么了？”

　　“找不着安丽伟了。”

　　“什么？”

　　那边的李函一头雾水，这边张弛已经开始催了：“ 师兄算了，咱回去吧。回吧，回吧。”

　　“等一下。”宋峰把电话放到离耳边稍远的距离，跟张弛小声说道，“老板电话。”

　　“ 啊！” 张弛觉得不能让宋峰再跟李函说太多了，一说再说，万一老板认为自己这个人作风有问题，以后就会用有色眼镜看他，这往后在公司的日子就没法混了。所以他在一旁忙不迭地提醒，“ 师兄，你得跟老板说…… 我们俩可没什么…… 你千万别说漏了啊。 ”

　　“ 知道了。” 宋峰小声答应着，又接回了李函的电话，“ 没事儿，你不用担心，我们再找一找。”

　　“你那边还有谁？”

　　“张弛啊。”

　　“你们在公司？”

　　“不是啊，本来想带他俩一起出去超市买东西的。”

　　“在超市走丢了？”

　　“啊，那个……”宋峰眼看着张弛在这边一直跟自己比划着不可说，不可说的手势，只好支吾道，“是。”

　　“打她手机啊？”李函觉得一切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打了，她没接。哦，不，她挂了。”

　　“只要不是关机就不用担心了，她找不到会给你打手机的。”

　　“哦，好。”
　　“吃晚饭了吗？”

　　“没呢。”

　　“先去吃饭。”

　　“好。”宋峰声音轻的张弛竖起耳朵都听不太清楚，“ 没事儿，我先挂了。Bye.”

　　“Bye.”

　　宋峰刚刚挂了电话，张弛就忙不迭地问：“老板说什么了？”

　　“说让我们不用担心，丽伟应该会给我们打电话的。”

　　“对对对，老板说的就是有道理，师兄咱回去吧。”

　　“好吧。”

　　“师兄，老板是怎么招实习生的啊？”张弛挠破头也无法想出什么标准能把安姑娘给漏进来。

　　“好像是电话面试的。”

　　“那能靠谱吗？”

　　“我们那时候来读PhD，都是电话面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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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外面走回家，一路张弛肚子响得咕噜咕噜的就没停过。

　　刚刚进家门，宋峰就走到冰箱旁边，打开门递给张弛一瓶Smoothie,紧接道：“晚饭咱们烤PIZZA行吗？还有些SALAD，一会PIZZA烤好咱们再拌个沙拉？”

　　“好啊。”张弛听见要吃饭了，瞬间就觉得来了精神，眼看着宋峰把一个速冻披萨放进了烤箱，忙不迭道，“师兄，沙拉我来拌吧，给你来一个我张家独创的酱醋汁，不能更好吃了。”

　　“好啊。”宋峰从冰箱里拿出拌沙拉的原料蔬菜，递给了张弛。

　　“哟，忘了。你这儿有酱油，醋和香油吗？”

　　“都在这边柜子里。”宋峰顺手拉出了灶台边一个二层的小立柜，里面整齐放着两排中餐的调料。

　　“挺全啊。”张弛从里面拿了自己需要的几种，刚刚要拌，忽然测眼看了一下厨房水池上面那一扇漆黑的窗户，“师兄，这外面是院子么？”

　　“嗯。”

　　“哟，白天都没来得及看。”

　　“没事儿，后院有灯，我给你打开看看。”宋峰说着转身走到墙边，轻触下开关。

　　灯光亮起的一瞬间，张弛有种心脏要从嗓子眼跳出来的感觉：“TM那是什么啊！”

　　“怎么了？”宋峰紧赶了两步走到张弛身边，也顺着窗户望向院子里。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也吓一跳啊 --- 安丽伟正站在院子里不远的地方，也朝这边往里看呢。

　　“师兄。”张弛侧头朝宋峰小声说道，“ 你现在还觉得她是地球人吗？”

　　宋峰没接他的话，走到客厅的落地玻璃门上，挑开门栓，拉开门，朝院子里的安姑娘喊道：“ 丽伟，你怎么在那里啊？”

　　“我在院子里看星星呢。”

　　“啊？”宋峰觉得自己跟张弛一样，也有点儿跟不上这姑娘的思维方式，“ 进来吧，外面冷。”

　　“好。”安姑娘受到邀请，欢快的像一只小鹿一样的跳进了屋里，全然没有刚才的呼天抢地的伤感。
　　“宋峰，你们家院子里养了猫啊？” 刚刚进屋，安姑娘显然就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一切。

　　“没有啊。”

　　“可是我刚刚在院子里明明看见一只啊？”

　　“有吗？”

　　“有啊。你们家有耗子吗？”

　　“没有吧。”

　　“那怎么会有猫呢？”

　　“不知道。”

　　张弛眼看着宋峰的智商也要被拉下去了，不行，不能见死不救。于是他直接截了句：“ 师兄，烤箱倒计时结束了，披萨好了吧？”

　　“ 哦，对。” 宋峰赶快走到烤箱边上，按了一下内灯，“ 确实好了，我拿出来，你们去那边餐桌坐。”

　　“嗯。”张弛鼻子里哼着答应了一下，走到餐桌边，挑了一个离壁炉比较远的座位坐下了。

　　安丽伟在对着他的一个座椅上坐下了下来。

　　宋峰把盛着披萨的大盘子放在桌上，又转身把放在working island（备菜台）上面张弛拌好的沙拉拿到了桌子上。

　　一人一个碟子，一套刀叉。张弛看着自己面前那套发亮的不锈钢餐具，忽然问道：“师兄，我能用手吃吗？”

　　“当然可以。”

　　“那我吃了！”

　　张弛打了招呼，就自顾自从盘子里拿了一角披萨，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丽伟，你也吃吧。”宋峰招呼着愣愣盯着张弛吃饭的安姑娘。

　　“哦，好的啊。”

　　说着三人都开始吃了起来，吃饭的时候大家都牢记着吃饭说话会消化不良这一原则，默默地消灭了披萨和沙拉。期间，安姑娘几次欲言，都被张弛大喊着“好吃！”给压了下去。

　　饭后，安姑娘环视了一下四周，忽然又冒出一句：“宋峰，我来美国以后每晚都养成了喝些红酒的好习惯，你呢？”

　　“我不喝酒。”

　　“那，那柜子里的是什么？”安丽伟指着厨房一个透明柜子门里镶嵌的三层恒温酒架上摆放着的几瓶红酒问道。

　　“那是冰箱。”张弛抢道。

　　“冰箱里什么？”安姑娘并不死心。

　　“果醋。”胡扯起来，张弛的段位也是非常高的。

　　“那咱们喝果醋吧？”安姑娘来者不拒。

　　“喝了返胃酸。”

　　眼看张弛和安丽伟一言一语呛了起来，宋峰想赶紧平息事态：“ 喝吧，我去拿。”

　　张弛看着宋峰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瓶子上赫然写着1984这个年份，饶是他再不懂酒，也觉得这酒给安姑娘喝了必然只能用“暴殄天物”四个字形容了。

　　想到这里他站了起来，宋峰刚刚拉开橱柜要拿开酒器，就被张弛推了回去。

　　“怎么了？”

　　“师兄，她说她困了，你送她回去吧。”

　　“啊？啊。好。”

　　“师兄，我还没有困。”安丽伟抗辩道。

　　“那我困了，你送我回去吧？”

　　“啊？”宋峰诧异的看着张弛。

　　“那师兄，我也困了，我也要回去。”安丽伟又抢道。

　　“你看师兄，她困了，快送她回去。”

　　“好。”

　　眼看着安丽伟穿好了大衣，张弛把宋峰的大衣塞到他手里。不错眼珠儿的盯着俩人,嘴上督促道：“ 丽伟你先。师兄，你也请。”

　　也就在宋峰和安丽伟前脚刚踏出门的一刹那，张弛“砰”的一下从里面关上了门。

　　关上门后，他瞬间上了锁，冲着外面喊道：“师兄，你有钥匙吧？” 他记得宋峰接他回来的时候，是用车里的遥控器开的车库门。

　　“有钥匙。”

　　“太好了，你送她后自己回来吧。我要上楼去睡了，晚安！”

　　“ 好，晚安！” 宋峰打开了靠近副驾驶的门，“ 那咱们走吧。 ”

　　“张弛不走了吗？”

　　“不走了，他住我这里。”

　　“为什么？”

　　“他……”宋峰觉得自己已经开始理解张弛坚决要求分男女宿舍的原因了，“ 他说男女授受不亲。”

　　“真的？想不到他这么正经。”

　　“是啊，走吧。”宋峰已经坐上驾驶座，开始发动车了。

　　“好。”

　　眼看送走了瘟神，张弛冲回卧室就拨通了胡晓的手机，刚刚听见那边人迷迷糊糊说了声：“ 喂？ Hello ”

　　张弛带着颤音的一句：“ 豆儿~ ” 就飘了出来。

　　紧接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股脑倾出了自己今晚的火星仙子奇遇记。

　　“就跟你说过，我上辈子肯定欠她很多钱。”---张弛满口的无可奈何，人生的道路上总有一些SB像命运特地为你准备的惊喜，提醒我们，生活的狗血远比偶像剧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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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当张弛顶着时差，迷迷糊糊地跟着宋峰到了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安丽伟早已到了，坐在front lobby的沙发上正随手翻着一本杂志。

　　他谨记着昨晚胡晓最后叮嘱他的：“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也不动。” 的原则，沉默的一言不发。 ---这世上有些人，你只要搭理她，她就会觉得你对她有意思。

　　安丽伟眼见他俩过来，却是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

　　“哎，你们来了。”

　　“张弛你时差倒过来了吗？”

　　“昨晚睡得好吗？”

　　“你怎么不说话啊？”

　　安姑娘眼看着张弛对自己的几个问题都无动于衷，只得讪讪的转向宋峰：“ 宋峰，这个incubator好大啊。”

　　“ 还好，随我来吧。” 宋峰说着把他俩带到了位于二楼的办公室和实验室。UVIS在美国的分部是建在硅谷的一个孵化器大楼里，二楼西边一个完整的大厅，被隔断成若干独立的办公隔间，靠窗户一侧则横排着几个落地窗的办公室和会议室。进门处有一个环形的front desk，这是美国分部的office manager, Vivian的办公区域。

　　美国公司刚刚建成，人员十分精简，除了Vivian,其余的都是工程师，算上宋峰，一共有两个中国人，两个印度人，一个美国人，和一个韩国人。

　　另外一个中国人和韩国人，都是新毕业的研究生，而两个印度人和那个美国人，则是在硅谷有着多年工作经验的资深高级工程师。

　　随着宋峰的介绍，张弛才明白，他、安丽伟，包括另外两个新的毕业生都要跟着宋峰进行为期一周的公司工程研究方面的基础讲座，另一周则由宋峰因材施教，各有侧重的对个人单独进行培训。

　　张弛的英语基础本来就十分薄弱，国内这几年干的又都是市场方面的活计，所以第一天的培训后，他就觉得有点儿像听天书了。

　　宋峰看出了张弛的吃力，开车回家的路上，他主动关心道：“ 你今天觉得怎么样？”

　　“啊？”

　　“我是说我讲的东西。”

　　“那个…… 好啊，非常好。”张弛夸人也从来不需要思考，“ 师兄你不愧是世界级的专家啊！条理清楚，思路分明，那逻辑思维能力简直是没治了。”

　　“ 那我最后提到的那几个算法，你觉得哪个最好？ ”宋峰试探地问道。

　　“ 我们最后讲的是算法？哪段？ ” 张弛一脸诧异地看着宋峰，他能记得的最后只有：”That’s all for today. Let’s continue tomorrow. Thank you.” (今天到这，明天继续，谢谢大家。)

　　“ 张弛，你要是没听明白，回去我用中文再给你讲一遍吧？”

　　再听一遍？！张弛忽然觉得自己头有些发胀，连忙道：“师兄，算了，算了，不用了。老板可能交待你给大家培训，但是他只交待我来了好好看看科研环境，回去尽可能的吹！”

　　“什么？”

　　“不不，不是。是本公司依托硅谷的最新前沿技术，拥有世界顶级科研人才…… 立足科技，面向市场……全力打造全球一流的高科技顶尖工业产业明星公司。”

　　“啊？”这回轮到宋峰头有些晕了，“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

　　“这怎么能算夸张啊？”张弛挠了挠头忽然问道，“ 对了，师兄，听说你也是北京人吧？”

　　“ 是啊。”

　　“ 太不像了。”张弛自言自语道。

　　“ 你说什么？” 张弛声音太小，宋峰没有听清。

　　“ 我说你简直是咱们家乡的…… ” 张弛顿了一下，“骄傲，骄傲啊！”

　　“ 我怎么能算啊。”

　　“你必须是啊！你看你……”

　　“对了，你和安丽伟是怎么认识的？”宋峰觉得自己被张弛夸得尴尬万分，为了打断他，一时情急，竟撤出一个更令人尴尬的话题。

　　不过效果挺好，张弛听完果然一瞬间就语塞了：“ 怎、怎么认识？…… 这，纯属巧合啊。”

　　“ 嗯？”
　　“师兄你真想知道？”

　　“没有，随便闲聊而已。”

　　“ 没事！师兄咱不是外人。不告诉谁，我也得向师兄您坦白交待啊！ ”

　　张弛说着就把自己是如何被七大姑八大姨编排着去相亲，又是如何在王府井和安姑娘吃了一顿饭，当然他省去碰到了胡晓的情节。然后又讲了他如何在动物园抱着小媛去追孔雀以逃避追捕的故事。

　　故事讲完，张弛还不忘继续吐槽：“ 所以说啊！老板招intern的时候要是来个面试，她指定就没戏了。”

　　“ 也不一定，她学术背景挺强的。也许只是见到你比较不一样。”

　　“师兄。”张弛觉得宋峰说话实在是太不得罪人了，“ 你昨天也不是也全见着了。就那样，你说她是地球母亲养育的吗？”

　　“也不能这么说吧？她可能只是因为喜欢你。”宋峰心里再多感受，嘴上也很难说出什么令人难堪的话。

　　“ 怎么不能。”张弛觉得这人说话这么轻描淡写，全是因为虱子不咬在他身上，忽然气道，“ 她要是追你，你从吗？ ”

　　“ 啊？” 宋峰被这一问一惊，支支吾吾道，“ 她，她也就是语言表达方式比较特别吧。因为你没有女朋友，她还心存一些幻想。”

　　“看来师兄倒是没有烦她啊？”张弛侧头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宋峰，心里一股恶趣味陡然上升，“ 对了，师兄还没问，你有女朋友吗？ ”

　　张弛眼看着宋峰憋着没有回答，脸却渐渐红了，两人沉默着又开了数十秒，一个刹车，宋峰忽然道：“ 到了 。”

　　开门下车，一股凉风吹来，忽然散了张弛刚刚凝聚成的那股‘逗你玩儿’ 的心气儿，他刚刚要进屋，就听到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胡晓。

　　“喂，豆儿啊？”

　　“喂，张先生。第一天培训如何？”

　　“挺好的。”

　　“讲什么了？”

　　“都是牛逼的技术。”

　　“那你能听懂？”

　　“马马虎虎吧。”

　　“吹吧你就。哦，我是想告诉你，我把你这周末来纽约的机票给退了。”

　　“啊？为啥？”

　　“因为我这周末要赶一个deadline.不过如果完成的好，说不定下周初老板就会放我的假，我到时候就可以过去找你了。”

　　“真的？！那太好了！” 张弛盼得不就是这一天嘛，“等你来了，咱俩一起去旧金山看金门大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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