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有女长孙》无小灵

3、战乱始

　　正如李世民所料想的。就在秀宁出嫁当天，杨广在接获李渊所报告之事后，马上命人将那突厥人拉出午门斩首，并封李渊为太原留守。

　　只是，这么爽快的就给予信任晋封，实在不像平时杨广对李家的作风。生性多疑的杨广，让李渊父子去留守晋阳，美其名曰留守实际上却将他的家眷留了下来。

　　“之娴，你随我和父亲一起去晋阳吧？”在临走前的夜晚世民看着妻子，还是决定带她一同上路。

　　“这？”之娴犹豫了，她也很想与丈夫同行前往，只是碍于别人的言行又加上自己能帮忙的地方少之又少，就算去了也仅是扯后腿的份而已。

　　“我不放心把你一人留在长安，这只是皇上的权宜之计。如果你留下来的话，到时候发生什么事的话……”世民口中虽然是这么说着，心中却是担心万一哪天与父亲真的起事，那么在远在长安的之娴一定会受到牵连的，与其如此还不如将她带在身边来得安稳些。

　　之娴转过头看了眼正忙着和其它文武告别的李渊，起了动摇之心。

　　“你放心，我已与父亲说好了，东西就让小筱帮你去收拾，我们先上路。”世民话才说完，也不管之娴是否答应就硬拉着她上了马。

　　“你这样成何体统。” 之娴被他这一举动羞红了脸，慌忙欲挣脱下马。

　　“我们新婚燕尔，形影难离，才是羡煞他人。”李世民的目光变得有几分狡和。

　　“哪有这说法。”之娴失笑。

　　虽然不是第一次坐马，之娴仍心生惶意。两旁是平时训练有素，手持兵器的士兵，身旁是一脸肃视前方的李家父子。这种气氛太过压抑，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也许是看出之娴的不适，一出城门后李世民便给她安排了一辆马车。

　　“姐姐，还好我们有跟着出来。万一真被二公子说中了，长安可比太原危险万分了。”小筱一想想还心有余悸。

　　之娴心不在焉地看着车窗外，那一棵棵从眼前晃过的青松格外的茂盛，挺拔。

　　这是她长大后第一次离开长安，回望一眼身后的路，却是出之数里，而眼前的路却茫然不知几何。

　　晋阳离长安莫约就几天的路程，在一路颠簸不平的行驶后，李渊一行人总算来到了晋阳，接下来就收拾好住宿地点的工作。刚过完忙碌安排收拾住宿地方的一天，之娴还未及与丈夫世民说一句话，他便又如风般消失在视线之中。

　　“小筱，你可知，世民他在忙些什么吗？”这时的之娴满腹狐疑，有点想不懂这些李家男子们怪异的行径。

　　“好像是为了镇守晋阳之用，二公子他们招募兵马去了。”小筱想了想道，“连大公子也被皇上调去别处协助某位大人，具体在哪，我也不是很清楚。”

　　若说李家父子这样大肆的招募兵马给之娴的冲击大的话，接下来的动作却很意外是在之娴意料之中。李渊在奉命留守晋阳的几天后，便接到王命去镇压在晋阳旁边叛乱的反叛人士。

　　之娴出神的看着窗外冉冉自语：“他又出去了。”

　　他实在是太英勇了，连出兵去镇压的时候都是毛遂自荐的去充当先锋。身为女子的妻子无法获悉在战场上的腥风血雨，更无法知晓他在战场上的一举一动，他是否平安还是受伤了？

　　开始下雪了，这是入冬的第一场雪。如丝般细腻绵柔的白雪轻轻的，依依不舍地离开天空的怀抱，像一片片晶莹的花瓣一样缓缓飘落。一瞬间，整个大地却是被覆盖一大片的洁白，丝毫没有尘污的洁白。

　　临近深夜，丈夫才拖着略微疲惫的身躯回房来。虽然他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却怎么也掩饰不住眼中那不时透露出的疲倦。之娴熟练的为他脱去了战衣，换上了便服，便顺手为他砌了杯茶。

　　“辛苦你了。”之娴只能这么说着，这是作为一个妻子欢迎在外辛苦一天丈夫的话语。

　　“你看我，让你跟着来。却又留下你一人了。”李世民看着之娴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不禁傻傻的笑了笑。

　　“男儿志在四方，你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对。”之娴看着他那依稀透露出来的倦意，心疼地伸出手轻轻抚摩着他的脸旁。

　　“你真是个好妻子，可惜……我却不是个好丈夫。”李世民紧紧的握住她抚摩自己脸旁的双手。

　　这种感觉似乎退色了点。自从成婚后，李世民反而比从前更加忙碌了。从最早的解围勤王到现在的冲锋陷阵，两夫妻相聚的时间真是少之又少。每每之娴认为丈夫可以安心休息的时候，前方却又传来令人不安的战事，每每刚刚见面却又是分离。

　　“我的确是不喜欢战争，可是如果想要和平的就必须通过战争来解决。谁都不喜欢鲜血弥漫的感觉，只是在这种环境下，迫于压力之下，人们不得以而为之。”这是某天李世民在空闲的时候对之娴说的话，无欲无求，无可奈何的真切。

　　或许他说得对，在这种环境下，谁都无法预料未来的事情，只是生为人的求生本能在无时无刻提醒自己，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排除一切艰难。

　　冬去春过来，隋皇突然一梦而起想要去江南游赏观玩。只是他这番人性的举动却害苦了从长安到江南的百姓们，越来越多的妻离子散，颠沛流离。

　　晋阳这边也越来越多逃难而来的人了，偶尔出门的之娴也越发感觉到事态的严重了。

　　“人越来越多了。”之娴偶然掀起轿帘看见了在路边身着破烂衣裳乞讨的人们，突然对在她身旁行走的小筱轻声喊道，“小筱，先停下。”

　　“姐姐，怎么了？”小筱听到了之娴的话语，连忙吩咐轿夫们停轿，待轿停稳后小筱才走了过来问道。

　　“我看那些人也怪可怜的，我身上还有些银两，你先拿去给他们吧？”之娴将身上的银两递出来交给小筱。

　　“是，姐姐。”小筱高兴地接过钱袋转身向那些人跑了过去。

　　轿中的之娴看着那些人因得到钱的惊喜感谢，心中也开心了许多。也许自己在战场上帮不了他的忙，可是在这些事情上或许可以……

　　“姐姐，他们都在感谢你呢。”在路上，小筱丝毫掩盖不住心中的快乐。刚才那些人的表情是如此的自然淳朴，即使是受到命运的压迫也丝毫不放弃生活的信念让她深深感动。

　　“不，不应该感谢我的。每个人，都有困难的时候，互相帮助互相体惜才能让所有的人都快乐。只是，我现在的力量有限，也不能帮上什么，我回去看看有什么可以拿出来帮忙的，会尽力的。”之娴低头沉思着。

　　一回到家，之娴便把身边值钱的东西都托付小筱拿出去变卖，然后全部分给那些逃灾而来的人们。

　　“这些银两也只能稍稍缓解下晋阳的紧张气氛，而不能改变他们今后的生活。也许，世民说得对，要得到安宁的话就必须动用武力了。”

　　之娴这些日子越感觉到丈夫那些话的真谛，心境也不在像之前一样盲目。现在的她似乎找到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其实，除了在家中干等待，苦盼寻是无法真正帮上什么的。如果，能在他身后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的话，如果能帮他做些事情的话，又有何不可呢？像下定了决心一样，之娴的精神也越发好起来。

　　李世民似乎发现了妻子之娴，这些日子里的不平常。刚一进门的李世民，便发现之娴和小筱手中拿着些东西正准备出门去，看她的神情，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

　　只是满腹疑惑的他一见到之娴，便拦住了她的去路低沉着口气追问道：“之娴，你这些日子上哪去了呢？”

　　“你怎么今天有空回来，军中最近不是在训练新兵吗？”之娴纳闷地看着他，昨天不是才跟她说军营最近在紧急训练新兵以备不时之需，怎么今天却突然回来了。

　　“恩！突然想起来，有件东西忘在家里了，故而回来取。”世民撒了个谎，其实是在军中怎么也放心不下家里的之娴，所以乘着军中休息特地回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小筱，那个这些东西你先拿去吧。”之娴听他这么说，连忙把手上的东西交给小筱并吩咐她先离开。

　　“是。”小筱接过东西后迟疑了下，离去了。

　　“你要出去？”世民看着小筱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更加疑惑了，她究竟在做些什么呢？

　　“是啊！我想在家里闲着，也帮不上什么忙，最近城中聚集了好多逃难而来的民众，所以就想看看是否能帮上什么忙。”之娴偷看了他一眼继续说着，“父亲身为留守，晋阳这些天聚集来的人群越来越多了，如果不想办法解决的话，我怕会出些什么事情。”

　　“其实，是你不忍心看那些人流落街头衣食难寻的样子吧？”李世民听完她这么说，心中的疑惑顿时烟消云散，他下意识地牵起之娴的手说道，“因为你的善良，他们会得到妥善的安置的。”

　　之娴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他，眼神真切如实，没有丝毫的欺瞒，本来悬挂在心头的石头突然掉下来，整个人也轻松了起来。
　　果然如李世民所说的，第二天李家当即吩咐开仓放粮。站在一旁的之娴看着人们因领到食物等必需物品而心满意足，拼命地感激李家众人的样子，心里却不由得失落起来。

　　‘我真是个笨蛋。其实，只要他一声令下就可以做得到的事情，我却在那里一头热，明明就是什么忙也帮不上的。’房间中，之娴默默注视着窗外那轻轻飘落的白雪。

　　“长孙姐姐。”小筱站在门前关心地说道。

　　“本来以为我可以帮上什么忙。可是，现在看来我果然还是太嫩了，似乎有点多管闲事的感觉呢。”之娴转过头看着小筱苦笑着。

　　之娴本来单纯的以为自己可以帮他做点什么，就算是一点小小的事情也好，这样也算是尽了一点作为妻子的责任。

　　只是，她的丈夫似乎不需要她的帮忙就可以解决一切。相较而下，先前做的那些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姐姐，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只要是尽力了就好了啊！”小筱哈哈笑着，试图想以此来安慰她。

　　“其实，我是自私的。我只不过想借帮他点忙，让他安心点，让他能够放心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过现在又回到了原点。”之娴叹了口气，凝视着窗外。

　　“姐……”

　　小筱一个不注意，发现李世民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站在门外了，她刚想叫道却被他一个示意不语。小筱多看了之娴一眼，发现她并没有察觉来人继续看着窗外，连忙转身离开。

　　‘只要姐夫来了，我就不用担心姐姐了。’小筱的心中又何尝不羡慕之娴呢？同样身为人，却是不同样的境遇。她也好想象长孙之娴一样找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哪怕，哪怕只是昙花一现也好。

　　“小筱，你说……小筱？啊……是世民……小筱呢？我以为……对了！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一个转身，便看到似乎站在身旁许久的李世民，之娴也不知道他是否听到刚才与小筱说的对话，不由得慌张起来。

　　“我才刚进来，小筱我让她先去休息了，你们这两天都辛苦了吧？”其实，李世民都听到了刚才之娴和小筱的对话，只是看着心爱的妻子为自己而努力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去伤害她。

　　“是这样啊。”之娴对着他轻轻一笑，连忙起身为他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之娴。”李世民回想着刚才她那苦恼的样子，不禁伸出手去紧紧握住她那略为纤细的小手。真的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和她说，只是一但要说出口的话却被停在咽喉中又咽了下去，总觉得说再多的话都是多余的。

　　“怎么了？”之娴轻轻地争脱开他的手，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他的眼中似乎有什么事要说，可是又好像咽下去了。

　　“不！没什么。”李世民还是决定不再说什么了，他掩饰般的摇了摇头笑了笑，“皇上出游的时候到了，就在这几日。”

　　“那父亲那里是否要去接待？”

　　“皇上好像会经过晋阳吧？”李世民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冉冉自语着，迷着眼看着别处，开始沉思着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总觉得他要决定的事情一定会让人很惊讶，他总是喜欢做些常人无法立即反映过来的事情呢！之娴悄悄地在世民沉思中离开，为他关上了房门。

　　天空依旧是如此的湛蓝明晰，净爽无暇的白云仍然悠闲的四处飘荡着，没有目标的四下飘散着。或聚集活分离开来，直到远处，直到终结。

　　也许是该变换个模式去思考了。

　　之娴这么想着，也就在这时她真正知道了做为了女子应该做的事情不仅仅是在哪里埋怨没用的事情。

　　正如李世民所说的，在天刚回春后的不久，杨广便下令始船入扬州，起站就在晋阳行宫。

　　“好！很好！”杨广巡视着新建的行宫，看着那金碧辉煌的殿堂以及用白玉雕砌而成的台阶。对！很好！这就是他想要的宫殿，足以媲美天宫的华丽奢侈般的宫殿。那晃如隔世的华美，那细腻雕刻的玉床金殿。很好！都是最美的，最好的！只是，心性喜新又向往江南的杨广在此处住不到两天又开始动身了，这次的目的是江南，那心驰神往的梦境。

　　就在同年，入夏时节。反军的人数达到顶峰，李渊父子以进京勤王的名义开始起兵长安。

　　还在游兴于江南美景的杨广顿时慌了神色，连忙下令京城将李家在京的所有家眷一律处斩，这其间也包括了李家之女——秀宁。

　　虽然嫁入了柴家，但是秀宁依旧不改以前的作风，仍然手不离弓箭，身不离宝刀般的如同在李府一样，就连那直话直说的性子都没变一丝一毫。就在刚才她得到李家进军长安的消息后，不由得摩拳擦掌哈哈大笑着：“真不愧是二哥啊！做得好！”

　　“嘘！小心隔墙有耳。”相较之下，柴绍则显得小心谨慎多了。他连忙伸出手捂住秀宁的嘴巴，示意它不要说话，然后左顾右盼一番之后，才缓缓的小声说道，“你父亲造反，我想现在去与他们会合。如果我们一起跑的话肯定是跑不掉的，可是把你留下的话我又怕你会有危险，你说应该怎么办呢？”

　　秀宁看了他一眼，顿时明白了他真正想说的话了，她微微一笑爽快地说道：“你尽管一个人走吧。我一个妇道人家，躲起来很容易，到时候自有办法回去和你们会合！”

　　听完妻子这么一说的柴绍，马上心安理得的独自逃走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大难来时各自飞吧。秀宁暗暗叹了口气，这时候换做别人的话，想必就是寻死上吊来个明志之类了吧？

　　可惜，她是李秀宁，不是干坐等死的那种人。说做就做，秀宁在柴绍离开之后，就立刻变装动身回到鄠县（今陕西户县）的李氏庄园将家里的所有产业变卖，女扮男装，并自称李公子。

　　当时天下大乱，长安虽然还掌握在隋室手中，但周围的州县却到处都是土匪。秀宁虽然准备动身去与父兄等人集合，可是却在半路遇到了州县的土匪。

　　“我还真是倒霉啊！”看着那一排排站在身前的强盗土匪，李秀宁一脸无奈的把目光瞄向远处的树林。

　　但见她翘起一条腿就那样做在马上，一只手还托着下巴兴致冲冲地看着那群凶神恶煞。而那群人显然没见过这么个遇见抢劫的人还一脸悠闲无视的人，目光自然而然的瞄到了她腰间佩带的双剑了。

　　“看来是个练家子。”拦路抢劫之人面面相视了一番，有人悄悄的报告首领去了。

　　眼尖的秀宁看到了他们的动作，于是笑的更加诡异了。

　　对，去叫吧。比起你们这些小罗娄，我还更想见见你们的老大呢！

　　秀宁身后的那群李家男子却不禁连冒冷汗，没想到在这么凶恶的强盗面前，她竟然如此的从容不迫，安如泰山。只是，真的能笑到最后的又是谁呢？

　　这时候人群中多了一个手拿大刀满脸胡须的中年男子，看来那就是强盗头子了。

　　“就是他！”其它人连忙用手中的兵器指着李秀宁喊道。

　　“就这么个白面袍袍的小鬼头，你们也叫我来！有没有搞错！”那男子瞄了秀宁一眼，一脸的不屑，一转身就给手下一个大巴掌。

　　‘啪’的一声，那个人摸着受伤的脸，一脸愤恨的看着秀宁委屈道：“不是啊！是那小子，他刚才一个空手就把李昏子给打晕了啊！”

　　“臭小子竟然欺负我的人！”男子不由得吃了一惊，眼前那个瘦弱的小子竟然能将那么魁梧的手下打昏，那么他这个做老大的岂不是很失面子，气愤非常的他将缰绳一甩便带马上前来了。

　　“欺负又怎么样？正好，我手中没什么能打的人手，我看你们身手不错，还想让你们来当我的手下呢！哈哈！”秀宁越说越觉得好笑了，让一群强盗来当自己的手下，这是个不错的选择。恩！不错！真是不错！

　　“可恶的臭小子！”那人被激怒了，在场的众人无不屏着呼吸等着下面的结果，只是那身材弱小的的白面书生般的小子真的能打过那彪焊身材的头领吗？人们不禁把目光抛向他，却只见秀宁笑嘻嘻地抽出了双剑。

　　就在一阵刀光剑影之下，不到两个回合的时间，那个人手中的兵器便被秀宁一个使劲砍飞了好远的距离。

　　“我输了！”

　　“那么履行你的诺言吧！”秀宁依旧笑嘻嘻地把双剑插回了腰间。

　　“是！”那人很显然被秀宁那不松不紧的奇怪气势所吓到，愣愣地看了秀宁一眼，最后一脸佩服地跪倒在地表示屈服。然后那人突然转身对着面面相觑的众人大声高喊道，“兄弟们！愿意跟着我们走的都给我过来！不愿意的就自己离去吧！”

　　“愿意！”

　　“我们当然愿意！”

　　众人一看，强悍的老大竟然被一个好像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所战败，想来那人是有真本事的，于是都一口同声的跟着他们向前。

　　“很好！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们就跟着我了！隋皇无道，天人共怨！这时候正是兄弟们举事共创前程的时候，此时不做更待何时？”李秀宁全身猛地散发出一股无能敌的巾帼英豪，夕阳下的她是如此的自信、矫矫不群。

　　在同年逃出京城的李秀宁开始举兵反隋，并且在之后连续收编了李仲文、向善志、丘师利等土匪，连续打败了朝廷对他们的进攻。聪慧的李秀宁更趁机扩大战果，连续夺取了鄠县，武功，周至，始平等县。队伍甚至也扩张到了7万多人。

　　此时，在一旁的李世民则顺势成为唐军的右领大都督，统率右三路军，与大哥李建成所率的左军并肩作战。而丢下妻子逃到太原的柴绍，则被封为马军总管。

　　“柴绍来了？那么秀宁她也来了吗？”之娴一想到许久不见的秀宁不知如何了，心中就又惊又喜，她忍不住问偷偷去打探消息的小筱。

　　“我没见到……”小筱越往下说声音越发低声，她知道之娴一向很喜欢秀宁，要是知道秀宁没逃离京城想必会很难受的。刚才去打探来的结果告诉她，李家在长安的家眷都被京城中的隋兵处死了，至于秀宁是不是也在其中，这个就无从得知了。

　　“是吗？”之娴垂泪无言，默默地闭上了双眼。

　　都不在了吗？全被，杀死了…倘若这时侯自己也在长安的话，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那么当时带她来这里的李家众人是不是早有这种觉悟了呢？这种没有退路的觉悟，未免也过于残忍了。

　　“小筱，以后不要回去乱打听事情。”这时候，刚安排好事情回来的李世民一走了进来，便听到两人的对话，他一脸不悦地看着小筱。

　　“对不起，姐夫。”小筱一碰到他那种眼神便害怕地低下了头。

　　“不关她的事，是我以为秀宁她……”之娴一听到他的声音，连忙转身拭去脸上的泪水，然后替小筱解释道。

　　“你先下去吧！”李世民早已把她那流泪的情景记在了脑海中，无奈只好先让小筱出去。

　　“是。”像得到特赦一样的小筱是一步都不敢待下去了，她冲着之娴吐了几个舌头慌忙跑了去。

　　“你吓到她了。”之娴被小筱这么一捉弄不禁笑了一下，她斥责着丈夫道。

　　“我只是不想看你伤心的样子。”世民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仔细端详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她的脸旁心总就宽心了许多。只要知道她在身边，即使是多么骁勇的敌人都可以在一瞬间达败。只因为她，他的妻子，那个善良温柔的小妻子。

　　其实，比起之娴来还要紧张秀宁的是身为兄长的世民吧？只是，现在身为三军统帅的他已经无法，也无精神再去顾虑那些事情了。可是，心中却始终压着那块石头。那个调皮的小妹应该会没事的吧？应该会没事的。

　　“世民，秀宁一定会没事的。”看到他那略微发颤的身子，之娴伸出手去握着那逐渐发凉的双手安慰着。

　　一抬起头便看到她那坚信不移的目光，在她的眼中终于找寻到了那所谓的希望与动力。那名为相信的坚强信念！还是会忍不住去碰触她那温暖的身躯，每次不安的时候总能在她的身上寻找到那一丝的曾经早已遗忘了的东西，那种童年噩梦时苦苦找寻的温暖的让他安心的宽大怀抱。

　　“你会陪在我身边的吧？之娴。”世民突然像一个失去重心的无助孩童一样紧紧的、深深的抱个她，低声的、乞求般地问道。

　　“会，当然会！”之娴闭着眼睛眉头紧皱着，即使在外驰骋沙场所向无敌的丈夫也有他无依的一面。此时，自己能做的也仅有用尽所有的力气，所有的精神来让他宽心。

　　爱情？亲情？

　　如此的简单，深切。

　　公元617年9月，李渊主力终于顺利渡过黄河进入关中。

　　此时，在对岸的李秀宁一听到消息，则马上挑选了一万多精兵与李世民会师渭河北岸，以图共同攻打长安。

　　“世民，我刚听说秀宁的消息了。”一迎上进帐而来的李世民，之娴连忙兴冲冲地上前证实。

　　“恩！没想到那丫头竟然如此厉害，也着实让父亲与大哥对她刮目相看了。”李世民虽然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对妹妹秀宁平安无事而感到欣慰。

　　“这次有秀宁的部属相助，更是如虎添翼。所以，我打算即刻出兵，一刻都不能再拖延了！”李世民兴致冲冲的披上战衣，转身便走。

　　“世民！”之娴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追上前去，“战场无生死，你要多加小心。”

　　李世民灿然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去。

　　之娴也不再说什么了，她转身便走，向小筱所在的营帐去。一进去她劈头就问：“小筱，你知道附近视野最好的山在哪里吗？”

　　青门，遥望对岸，雾微蒙薄，大江之颠绿意然。

　　江畔，青衣长裙随风摇动，乌黑长发亦飘然。

　　离京城的路不远了，记得当时离京不过用了几天的时间，而如今北上到此却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就隔最后那么一道防线了，那种感觉就好像闭上双眼，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一样。

　　时间过得很快，从嫁入李家到现在跟着丈夫奔走于战乱行军之间，世事真是多变啊！之娴由小筱陪着站在离江面最近的高山上，而她们的底上正是血腥拼死的战场。

　　她的丈夫正骑着一匹健壮的白马奔驰于乱军之中。此刻，他的身影早已没了平时所见的温柔有礼，出众挺拔的他在战场上是那么的英勇无敌。

　　很快的，敌军便开始败下阵来，李元吉一个掣马追击就将敌将的脑袋狠狠地砍下来。

　　“姐姐！姐夫他们好厉害啊！”从未看过战场撕杀的小筱感觉不到一丝害怕，她显得兴奋不已，双手不停地在空中乱挥舞着，大喊大叫。

　　之娴对着小筱轻微一笑，继续转头观看。她想必也是紧张不已的吧？只见她的柳眉紧锁，两眼的目光直追着丈夫在战场上来回的身影，两边的衣袖都几乎被她揉破了。只是，与此相比她更在意的是丈夫的一举一动，他的安危都时刻牵动着自己那颗心。

　　“夫人，我们该回营了。”这时候跟着她们而来的兵士走了过来，颔首行礼。

　　“恩。小筱，我们该回去了。”

　　“哦。”

　　只是小筱的心却依然留在了战场上，那种从未见过的杀戮却让她觉得又惊又奇，她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夜渐渐安静下来了，白天血腥搬的喧嚣逐渐被安宁静溢的夜晚所阴埋。残月如弓，明星荧荧，四下里静得出奇。锅架上燃烧的木炭因略带少许水分的关系，不时发出‘劈啪’燃烧的声响。

　　小筱被叫下去休息了，此时营帐中仅剩下之娴一人。丈夫世民还未来得及换下战袍就又和其它的将军商量下一轮的战事去了。

　　桌上的饭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之娴不时抬头看了一眼桌面，缓缓叹了口气，又埋首忙于手中丈夫的衣服去了。

　　夜越发沉寂了。营帐的帷幕突然一下子被人打开了，一股夜意的冷风顿时席卷而来。

　　抬起头来，原是他回来。之娴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熟练的上前帮他换下战袍，向平常一样说了句：“辛苦你了！”

　　是的！之娴已经开始适应这样的生活了。

　　刚一进营帐就看到之娴坐在床头专注于手中的针线，也许是因为帐幕打开所带来的一丝凉风。

　　“刚才在和你兄长他们商量点事情，所以耽搁了。”世民解释着，眼睛却不经意间扫视到桌面上那还微微冒着热气的饭菜。

　　“我让人再去热下。”之娴发觉他的眼睛正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桌子，才慌忙记起转身要去收拾。

　　“不必了，我刚才用过了。”世民连忙拦住了她，“倒是你，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我看你还没回来而且自己还有点事没做完，所以……”之娴看了一眼刚才被放到一边的针线衣服。

　　“以后要早点休息，不必等我回来了。”李世民细细打量了她许久，不禁皱起了眉头。

　　“恩！”

　　有时候夫妻之间哪怕是一种再简单不过的问候，一个小小的关切动作都能让人心满意足，倍感珍惜。

　　“对了。秀宁不是说要过来吗？怎么都没见到她？”之娴见他的表情有些奇怪，连忙转移话题问道。

　　“那丫头啊！刚把人放下又急急忙忙的带着她的那些兵士们上前线去了。”一想到妹妹那样子，李世民又不禁呵呵笑道。这个李秀宁啊！真好像忙得不可开交一样，一见了面就嘻嘻哈哈笑了笑，说了句‘把兵马都交给你了，我先走了’，转身就上马跑开了。

　　“秀宁还真是巾帼红颜啊！”之娴感叹道。

　　其实，长孙有时候还是会那么想的，如果她自己也能像秀宁一样的话，说不定就可以帮上世民的忙了。

　　“对了！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下。”看着之娴那略带羡慕的复杂表情，李世民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

　　“恩？怎么了吗？”

　　“过几日就要开始进取潼关了。”

　　“恩，我之前有听兄长说过了。”之娴应道。

　　“我希望你……”世民刚到嘴边的话，却又生生咽下去了。

　　“？！”

　　“我希望你留在后面，跟着主力军走。”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世民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

　　‘还是让她留下来吧。’李世民虽然这么想，可前锋军毕竟比主军来得危险，随时可能受到攻击。

　　“那，你呢？”之娴突然觉得有股莫名的失落感在向上攀沿着。

　　“我当然是在先锋队中，先进潼关。”世民转过了身，背对着她。之娴的眼睛有时候看来是那么的清澈无暇，有时候却又是那么的犀利，好像所有的事情想法都可以在一瞬间被她看清一样。

　　这个时候，他不想让她知道此刻的真正想法，只因为想让她远离一切会受到伤害的源头。有时候，这种做法却总是让双方产生误会，可这也是最为有效的办法了。

　　“先锋队走在前面，主力军跟在后面，是这样的吗？”之娴没有回答他，只是这么问着。

　　“先锋意思就是身先士卒，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走在最前面。而你，在那里的话实在太危险了。”

　　“可是——好！我知道了。”之娴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跟上去说不定什么也帮不上，如果还拖他们的后腿，就更麻烦了。还不如就依他所说的，留下来。至少，比去那里让他分心的好。

　　“等攻下潼关后，长安就如囊中取物一般。你放心，不会很久的。”

　　“恩！”

　　之娴是知道丈夫的才能，他所应允的事就一定能够做到，这样等待下去的日子却是暂时无法停止。

　　又是一次的送别。

　　记得上次是丈夫初展才能带兵勤王的时候，可如今算来不到三年的时间他又再次踏上了征途。

　　浩浩荡荡的军队井然有序的向远处前行着，而他的身影也跟着渐渐消失在山山相交之处，心也再次跟着他，沉到了，谷底。

　　“姐姐，外面风大，我们还是回营帐吧？”小筱看着四周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树木说道。

　　“再让我送他一会吧。”

　　军队最终完全没落于高高的山峦之中，马匹奔驰而过所扬起的尘沙也逐渐静寂下来了。

　　“我们回去吧。”之娴突然头也不回的向营帐走去。

　　行军战斗，马的好坏往往是决定胜败的关键之一。待有了马，骑马之人的技术也是关键。就犹如一架好的音琴遇到一位懂韵的琴师一样，不然纵你千里良驹也不过是待老而终罢了。

　　“姐姐，怎么你的马术如此好，我却从来没看过你骑过马呢？”

　　这天之娴为了不再麻烦他人而决定教不会马术的小筱学骑马。只是，小筱一坐到马上就害怕得一动也不动，全身僵直了起来。

　　“小筱，你要再把身子放轻松自然点才好。”之娴至始至终都是一副温和的样子，“长孙家的先祖们都是马背上寻生存的，受此影响，父亲仍在世时我与兄长便学过点。”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姐姐真是深藏不露呢。”小筱边小心翼翼地紧紧抓住缰绳，身体却还是不停地晃动着。

　　“如果不想以后的日子成为他们的绊脚石的话，我们还是要先学会骑马才是。”之娴看着小筱那如坐针粘的样子，不禁偷偷一笑。

　　也许一开始，之娴就有这种打算的吧？本来女子随军出征就不是很体面的事情了，而且还要去麻烦别人开着一辆马车随军行，这种风声要是传出去的话，也并非是件好事。

　　“可是，好难学啊！这马老是不听我的！”小筱虽然手中紧紧地抓着缰绳，可嘴巴上还是不停的抱怨着这看似简单的东西怎么在她手中却这么难弄啊？

　　“呵呵！你和这马才刚认识，还不算熟悉，等你熟悉后会更得心应手的。”之娴说着帅气的从马鞍上跳了下来，她接过小筱手中的缰绳，将小筱带了下来。

　　“这马是我亲自去挑选的最温顺的，对于新手的你而言是再适合不过的。”之娴边说着边温柔得用手轻轻地抚摩着那枣红色的棕毛，“马也是有脾气的，你对它的好坏也是都会被记忆下来的。”

　　小筱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从来都不知道还有这学问，之前就只觉得马是种带步的工具而已。没想到今天亲自体验而来，这看似简单的东西也着实要费一番工夫呢。

　　“少夫人。”这时候早被李世民安排下来保护之娴的马三宝突然急急忙忙地向这边跑来，他气喘乎乎地低首行礼道，“刚才大人宣布要立刻动身赶路了。”

　　“怎么了吗？”之娴愣了一下，先前不是说要等过一段再向潼关那行军，怎么会突然就改动时间了呢？

　　“是隋军突然向主力这里包围过来，我们要立即与前军汇合才能以防不测。”

　　“姐姐？”小筱倒是听不怎么懂，她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抛向之娴。

　　“小筱，我们快收拾东西去。”

　　“啊？是，好。”

　　虽然，李渊采纳了李世民的计策用少量兵力牵制屈突通，主力直攻关中。但关中的隋军将领也并非全是笨蛋，会乖乖得待在那里等人来打。在李家军向关中进军后，隋军就一直在策划着如何直接地进行攻击。如今看来，很显然的他们打算先死死牵制住前面攻击潼关的李军，而后面则绕过去直接包围打压主力军。

　　看来会是场硬仗啊。

　　车厢里，小筱似乎有点不高兴的样子。或许是因为还没学会骑马而又焦急赶路的原因吧？

　　“姐姐，你说主力军为什么不直接和他们打呢？上次不是轻而易举的就把他们给打败了吗？”小筱很是困惑，她不解地看着之娴，希望能给她一个答案。

　　“那是不一样的。敌众我寡，况且能征善战的人都到前线去了。这时候是不适宜动武力的，与其拼死战斗还不如暂蔽锋芒以图后计。父亲也许是这么想的，才会这么快急着与前面的汇合。”之娴思考了久久方才说道。

　　“姐姐，我突然觉得你其实是很懂得这些东西的啊！就像先前的骑马什么的，平常的女人是做不来的。”小筱猛地发觉眼前的之娴与在之前高府的那位哀怨幽思般的弱女子对比来，简直是判若两人。

　　“因为，我的丈夫不是个平常的人啊。”之娴轻轻地笑了，似乎笑得很是勉强。

　　那种笑是什么呢？无奈？欢愉？还是，仅仅是，嘴边那不经意地抽动罢了？

　　“我还记得姐姐曾经说过的，要入平常人家，平淡无奇的过完一生。”小筱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这样的之娴有点可怜，之前她的那个愿望并没有成真，反而是只能整日独守空阁望月发呆。现在，又要随军而行坐立不安，撇开别的不说，这样的女子还是有点可怜。

　　“我是曾这样说过。可是，世事这种东西有时候却是我们无法决定的。”总的来说，之娴也并不是很抗拒这样的生活,只不过是与之前所希望的不同而已。

　　小筱有时候很不喜欢之娴的这种性格，有点逆来顺受没有自主的感觉，这种性子一直是她很不喜欢的样子，天知道她多想让长孙姐姐多点魄力，仅仅是那么一点点也好。

　　“你务须怀疑，既来之则安之，倘若苦苦强求，对于自己他人都是没好处的。”也许是年幼经历的关系，之娴相较小筱这点有时候倒是看得相当开。

　　“姐姐的性子一直都是这么温柔呢！难怪老是让我想起母亲来了。”其实，转念一想，这样的姐姐也正是自己所喜欢的原因吧？

　　“呵呵！”一听到这，之娴先是愣了一下，这样形容的话倒是第一次听到呀！她不禁扑哧一笑，这丫头有时候的话真的是很天真无邪呢！

　　突然间，一个激烈的晃动，马车停下来了。

　　“恩？！”之娴两人一脸错愕地看了对方一眼，是马车坏掉了吗？

　　“我看看。”小筱连忙移动身子向车门靠过去，她轻轻地掀开门帘一角窥视着外面的一切。

　　在一个空旷的地方，李渊一行人全部停止了前进。因为在前方突然冲出了一大堆人，他们正好挡住了李家人前行的道路，看那样子以及他们的旗帜，是隋军！

　　李渊暗自叫苦不迭，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碰上隋军？看来是非打不可了，可是这样子一来即使勉强获胜也毕是所剩无几，只是这军中所有能征善战的人都出去了，没有良将的情况之下该如何是好呢？

　　“姐姐，大事不好了！是隋军！”小筱一看见那隋军的旗帜，吃了一惊连忙转身过来说道。

　　“什么？！”之娴也同小筱一样吓了一跳，她也急忙探过身来观看着。

　　“哈哈！李渊！我看你这个老匹夫这次往那里走！”隋军的主将腰间挂着宝剑，手中拿着长矛仰天大笑道。

　　“这位将军，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不妨效先知之士与我李渊工平天下。”

　　“李渊匹夫，皇上对你李家也算不薄，没想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看我今天如何拿你复命！”那隋将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举矛便要奔来。

　　“大胆狂徒，看我马三保来收拾你！”这时，早在一旁听得冒火的马三保再也沉不住气了，他提马举刀直奔那人而去。

　　“好个无名小卒，大爷我今日就拿你练刀了。”隋将一看马三宝那矮小的身材，嘲笑地看一他一眼，举起长矛便向三宝挥下来。

　　身材矮小的马三宝毕竟有着他的过人之处，他迅速一个低身下腰而过，转眼就躲过了那人嚣张气焰般的挑衅。

　　“没想到那那马三保还是有两下子的嘛。”在车厢中观看外面打斗的小筱忍不住回想起之前嘲笑他的样子，现在看来似乎有点过分了。

　　“希望他能打过那人才好啊。”之娴则是聚精会神地看着那两人一来一往的激烈战斗。

　　与车内第一次如此亲近地观视战斗的两女子相比，李渊倒也眉头深锁着，静观默察。

　　很快的马三保就逐渐处于略势，从刚开始的主动迎击到现在的步步防御，而对方的人也似乎准备动手了，有人开始伸手去碰触身后的弓箭。

　　糟了，这样下去会……

　　突然，耳边听见‘簌’的一声，一枝利箭从唐军后面如电而发正中那人胸膛，隋将立马应声而倒。

　　众人向箭飞来的方向望去，却惊讶的发现之娴不知从何时取来一柄弓箭，站在马车前沿，看那架势，莫非刚才箭是被她射出的？

　　“好弓法！”李渊一见不禁大喜过望高声喊道。

　　“三保多谢夫人了！”马三保憨憨一笑，一转身使劲便轻松取下隋将首级。

　　唐军显然是再也沉不气了。众军一阵欢呼而向前冲去，气势大振的唐更加骁勇，隋军军将或死或降过半有余。

　　只不过，之娴却依旧保持着那姿势，对着身旁飞奔而过的兵将似乎都视若无睹般。她颤抖着身子，弓‘喀哒’一声从松动的指间滑落与地，她瘫做在车上。闭上双眼，仿佛就在一瞬间的感觉，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手还是在不停地颤抖着。

　　刚才我做了什么？

　　脑中一片空白，刚才的事却仿佛如做梦一样让人触摸不到一点点真实的感觉；心中空荡荡的，没想到出于本能的反应，竟然，竟然……

　　“姐姐，你怎么了？”小筱一见她那样子，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六神无主。

　　“我……”之娴要张口回答着，只摸着脑门却一个劲的冰凉，一个冲到脑髓的昏眩，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姐姐！”小筱慌了，她扶起之娴高声喊道。

　　夜色朦胧，四下寂了。

　　恍惚之间却是身处某地，身下温暖舒适的感觉让人格外的舒服，还有依稀从闭着的眼帘穿透进来的闪动着的微光。

　　也许是那光太过刺眼的原因，之娴略为不适地张开眼睛，她摸着还微微疼痛的头，支撑着坐起身来。

　　“这里是营帐吗？我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现在又是什么时候了？白，白天发生什么事情了？”不经意地扫视而去，发现小筱正蹲在一旁扇着扇子，在她的前面冒着缕缕的白烟。一看到这里，便觉得一股浓郁的药味从鼻尖向脑门中流窜而去，本昏昏欲睡的之娴这才完全清醒过来。

　　“小筱，你在做什么？”因刚清醒的关系，之娴的语气显得有些虚弱无力。

　　“啊？姐姐，你醒了！”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小筱马上松了口气回过头来。她麻利地把药罐中熬好的药快速地倒入碗中后，才小心翼翼地捧过来。

　　“怎么又熬药了？我已经好很多了，把那药倒了吧。”一看见小筱端过来的黑色液体，之娴又不禁皱了皱眉头，一股恶心的感觉从肚中向上侵袭上来。

　　“姐姐，你没事吧？”小筱见状慌张放下手中的汤药，过来扶着之娴，并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人家都说女人害喜是最辛苦的，我看姐姐你这样也很难过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刚才的事情吧？”之娴并没有仔细听她在说些什么，就这么答应着，可一个神才发觉她说的不同平常的话语，“你，你刚才说什么？”

　　“姐姐胡涂了！嘻嘻！”一见之娴那副犯了迷糊的样子，小筱掩嘴而笑兴奋之意溢于言表，她用手指了指不远处仍在冒烟的药罐嬉笑道，“我在帮姐姐熬安胎药啊。”

　　“安胎……药？”之娴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红霞满面的她怔怔地伸出颤抖着的双手，轻轻抚摩着还是平坦的小腹。

　　之娴愣愣地看着为她高兴不已的小筱，不是自己不开心有了孩子，这事情来得太突然，一时之间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初为人母的喜悦，像一张幸福的网般将她深深包裹住，笼罩在其中。即使是万千的忧愁也在此刻化为无有，荡然无存。

　　“来，姐姐，你先把药喝了吧？”见她这样，小筱连忙起身把药端了过来服侍长孙喝下。待将瓷碗放好后，小筱才继续说道，“姐姐，刚才李大人来过了。他的意思是想让我顾着姐姐等京城那边安定下来再来接姐姐回去。”

　　“也好，孩子实在是不适合这样劳累奔波的辛苦。”之娴像是答应了似的的点着头，只是脸上的犹豫与愁容也只有自己方能明白了。

　　“可是这样一来，姐姐又要好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姐夫了。”小筱一想到这又不禁嘟起了嘴巴，说实在的，人家夫妻两人的事情本来就不应该自己像个三姑六婆一样多加过问的。只是每次一看到之娴那副无欲无求的样子，那股直性的率真就推着小筱非得做一些事情来才肯罢手。

　　“傻瓜，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之娴感激地握着小筱的手，微笑看着她如此解释着，“你姐夫那边现在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倘若我们现在再去麻烦他，他就没有心神去做想做的事情了。不如我们暂时分别下，等事情平静点再去也不迟啊！”

　　“哦！那么叫马三保保护姐姐好了，不然遇到坏人了可怎么办呢？虽然他看起来苯头苯脑的，不过究竟是个男人嘛，关键时候是可以帮上什么忙的。”小筱开始狡猾得盘算着该让马三保做些什么才好。

　　“怎么可以呢！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刻，何必为了我们两小女子而劳烦一位上阵的人才。”

　　“姐姐，你是不知道呀。昨天，那个马三保被你那箭救下来后就开始激动得说什么要以死相报什么的了。你现在要是说要往东，他肯定是不敢往西的。”小筱一想起昨天那画面就觉得好笑不已，那家伙还真是很好笑啊！

　　“我昨天只是出于紧急而已。毕竟他是世民特意留下来的人，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这心是无法安宁的。”

　　“总之呢。姐姐现在是他救命恩人了！啊！对了！姐姐昨天的箭法真的是好厉害啊！我以前怎么都没看过姐姐拿过弓箭呀？”小筱猛然回想起昨天之娴那气势十足的箭法不禁纳闷了，那决非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箭法，可从来都没看过之娴拿过弓箭，她又怎么能够射出那样的呢？

　　之娴笑了笑，她什么话都没有说，静静地闭目养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