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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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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那么说,安琪莉可就要订婚了?」贵族少女又问了一遍,精致的五官蹙起一脸的不敢置信,「还是和那、个、路易斯先生?!」

      奥立威从她手中接过信,「哪里哪里?我看看……还真的是。」他上下扫了几遍,嘴形逐渐抿了回来。

      「这还真是…」

      「罗莎丽雅。」

      她神色微顿,犹自侧过头继续叹道,「而且也太快了一点吧!仪式定在二十九日,都赶不及回去观礼……」

      在众目睽睽之下,准亲王伸手拂过Lady罗莎丽雅颊畔的一缕发卷,于是那缕发丝微颤,修长的指尖仿佛是沿着她线条美好的脸庞轻绘了一个亲昵的轮廓。他低头去寻少女的眼睛,用眩惑的脉脉凝视令她不自觉地转了回来。一对门第相当的迷人主角,光在凑在一起就足以构成一副赏心悦目的画儿,再加上既有婚约的世俗阻隔,这番暧昧迷离的光景没准会激起在场某位诗人关于异国苦恋的婉约才情。

      至于对话,则是稍偏远于众人的沙发上两人之间的秘密了。「罗莎丽雅,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罗莎丽雅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是的,」虽说没有确切的先例,但有谁听说过磬是可以结婚的呢?她目光坚定明亮,迎上了他的黝蓝眼睛,「我很清楚。」

      交换了些许隐含思虑的眼神,他没有做声。两人似乎都并不怎么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她倚在猩红的沙发上略显倨傲地抬起下颌,奥立威眉睫一挑示意少女的香肩平靠回去。「总之我会先做好眼前的事。」罗莎丽雅顺从了,刻意平缓的音调却难掩决心被敷衍而生的微恼。

      「嗯,是是,总之。」他佯装不觉地含糊应道,突然话锋一转,「你说那个,要告诉他吗?」

      罗莎丽雅一怔,顺着奥立威的目光看去,只见靠在柱边的红发将校正唇角噙笑地与周遭围绕的夫人小姐们打情骂俏闲聊着,显然很是享受这种周旋。他的神态──且先不论英俊的五官──那种藏在懒洋洋的调笑之后、不容忽视的强烈存在感就从包裹着完美体格的将校制服下透出致命的吸引力,而一袭黑色则将红色短发更衬得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般夺目。她突然就像被烫到一样眼前生疼。

      「唔嗯~?」身旁的男人还拖长了上扬的尾音,悠然含笑。

      她移开了视线,简短地答道,「随便您吧。」

      「不要紧吗不要紧吗?」奥立威故意加快了语速扮天真,换来的是少女狠狠剜了他一眼。

      「有什么需要隐瞒的理由您倒告诉我!」

      「这个嘛,」他笑着耸了耸肩,「我什么都不知道,选择是否让他知道就『随便您吧』。」

      他才不会傻到参与进去呢,这对青梅竹马之间。回到沙龙中心加入交谈的准芳松亲王步履悠闲,边朝向他微笑行礼的人们点头、边靠上国王身后的椅背想着。

      (尤其是……)
      他向罗莎丽雅的方向望了一眼,现在奥斯卡正在那个蓝眼睛的少女的示意下补上了他空出的位置。
      (当她还爱着他的时候。)

      他不会看错罗莎丽雅每每望着奥斯卡的眼神。那双坚如磐石灿若繁星的双眸,只有在那时才生避退,似被灼伤的灰烬。尽管那其中的惆怅越来越淡、越来越不易被人察觉,但在那瞳孔最深的地方,还是隐隐闪动着温红的炭火。

      或许当事人足够迟钝。他看到奥斯卡朝罗莎丽雅低下头,看着她仰起头先是无声地凝望了一会儿──他甚至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少女在开口之前将唇抿紧片刻的神态。但他无法……

      那种涩味儿丝毫不比叶瓣揉碎了淌下的汁液好一点,有阵子他尝过不少,但现在并不是。奥立威暗暗叹了口气,现在这样嘛,最多只能叫做舌根发麻。好吧,他或许应该向自己承认,他就是不希望罗莎丽雅受伤害。如果她的心里还有半点奥斯卡的影儿,那他的选择就会是协助隐瞒。

      (嘛,虽说有些对不住奥斯卡,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毫无愧疚感地在心中撇了撇嘴,十二分从容地向正回过头的国王行了个礼。

      「殿下,」突然有人出声,「奥利维埃殿下觉得如何呢?」

      他循声微微躬身,伴随着风度怡人的浅笑便作为回答。

      一个轻柔的恳请巧妙地拦住了就此应对的准亲王。「我也很想恭听准亲王殿下的见解,请不要吝于展现您的过人才智。」

      奥立威对上了法恩那双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过于美丽的灰蓝色眼睛,「您太高估我了,勋爵。」

      「奥利维埃,你就让我们听听看吧。」国王向他点了点头,总被病痛蒙上黯淡的黝黑眼珠中闪动着期待和悦,几乎可说是明亮的了。这一切都表明,在进行的似乎是个相当愉快的话题。

      准亲王不疾不徐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在看到其中有不少是国王偏爱的诗人和音乐家时心中大致就有了谱。「您知道,」他望着国王的目光比起臣子的恭顺更接近于朋友之间的坦诚,「对于任何能换来您一个微笑的事物,我向来衷心地投上肯定票。」

      法埃凡谢尔•夏尔尼•弗芮瓦德没有说话,笑容中饱含信任。

      「殿下,关于这次是否要改变银冬日祭奠的传统陛下还没有表态呢。」

      (原来是在讨论银冬日。)
      他向这位无意中补全信息的从侯爵绽开微笑,「卡吕斯,难道您不期待能有一场与陛下的宫廷相辉映的全新盛典吗?」

      「我也确实不觉得诗歌比赛和小场的戏剧有什么不妥,只是……」卡吕斯飞快地朝罗莎丽雅的位置看了一眼。

      奥立威不由有些好笑,是心心念念盼着邀舞吗?「我想,Lady罗莎丽雅一定也乐于以诗歌和戏剧取代舞会。」他说着,看到那边两人还保持着交谈的姿势,只是奥斯卡唇边的轻佻消失了,而罗莎丽雅掉转身站了起来。

      「那准亲王殿下也是支持陛下对Lady罗莎丽雅的厚爱?」

      (受关注还真是麻烦……)
      可不是,事关绯闻对象那就更加了。还不容他看仔细罗莎丽雅面上的神情,又有问题抛向他,奥立威几乎要向孜孜不倦的提问者翻个白眼。他下意识地点头报以一笑,忽觉得这话题的衔接有些怪异。

      「说起来,Lady罗莎丽雅极有艺术天赋,似乎曾在萨克利亚某个知名剧团盛誉领衔。」洛文勋爵法恩•赫伯仔细地观察着准亲王的脸,目光中写着极端婉转的好奇与景仰。「准亲王殿下在这方面是专家,您之前几年的四方游历可曾有幸……?」

      终于开始试探了么。奥立威暗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打断了法恩,「勋爵,我是艺术家。」

      「也就是说,您断不会错过沿途精彩的盛典吧?」

      「不,是指我不幸遵从了齐科尔大师的『享乐抹杀灵感之光』,未能偷来女神青睐,至少完成了潦倒拮据的浪漫游荡。」准亲王容色端庄,「我倒是也很希望能去亲眼看看那位夫人在台上的灿烂光辉,遗憾的是,当时就算正巧经过Lady罗莎丽雅所在的剧院,我也──」他指指口袋,略带夸大地摊开双手,一脸真诚无奈,这让大家都忍不住会心一笑。

      「您不必觉得遗憾,因为我所属的剧团只参加学园内部活动,并不对外演出。」话题中心的少女翩然而至,向众人绽开迷人的微笑。她微提裙裾向国王屈膝行礼,以带了点儿困惑的动听音色说道,「我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恳请您别让我错过为您效劳的良机。」

      国王向她伸出了双臂,邀请她坐在身边加入谈话的圈子。她从自动让出通道的人们之间走过,以眼角瞟了准亲王一眼。

      待她落座之后,洛文勋爵突然扬声,「正如夫人所言,」他转向罗莎丽雅恭敬地致意,然后接着对准亲王说道,「其实您的确不必遗憾,既然陛下有意钦点了Lady罗莎丽雅主持银冬日的祭奠,或许我们还能有幸一睹夫人的精湛才华。」

      奥立威方才弄清了来龙去脉,原来国王不仅打算改变舞会的传统、还打算让罗莎丽雅主持祭奠,这就难怪会有人持有异议了。主持宴会通常都是女主人的工作,而国王将这个昭示了宫廷第一贵妇的重任交托给罗莎丽雅,也就等同于给予她无比的推崇和重视。即使是他也没料到国王会对罗莎丽雅如此厚爱。

      罗莎丽雅显然也是意外之至。向她大致解释了九天后这个祭奠的内容和由来之后,国王端详着她的脸,温和地询问,「您乐意吗?」

      她伏倒在国王的脚下,随后抬起了一双让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恭谦之至的双眸。

      国王微笑起来,转向准亲王,「至于你,我亲爱的奥利维埃,我希望你能像以往那样为我拿出一份精力、协助我们尊贵美丽的客人。」

      「那您真是将最令人嫉妒的美差交给了我。」就当众人都不存在似的,准亲王凝视着少女迷人的脸庞说道。他转过头,「我想,为了不辜负您的好意,我还是现在就告退寻些灵感吧。」向国王弯了弯腰离开了沙龙。在他走过去之后立刻有暧昧的眼神隐藏在一片微笑之下。

      「『稍后请容我登门拜访』,我看殿下他是不是忘了这句呢?『我们可以彻夜谈论……』」爱德华•朗斯代尔学着准亲王的低醇音韵在卡吕斯耳边开玩笑,被急躁的小伙子推搡了一下。

      (真要理会起来…还不给气死为止。)
      罗莎丽雅不用细听都知道自己能引起多少闲言闲语,她只是将视线移低了一格,心不在焉地奉与公众优雅的微笑和仪态。

      过了一会儿,果然成功引来了她想要得到的关注。「您在想什么?」国王轻声问道。

      她微微摇了摇头,于是国王停了一会儿又问,「是我给您过多压力了吗?」

      「陛下,陛下,」她喃喃道,仿佛不知怎么才好,「我都不知该如何才能回报您对我的温柔眷顾……我愿为您做一切能讨您欢心的事。」

      「可您还在担心什么呢,是觉得奥利维埃的协助还不够吗?也许您对他还不够了解,他对戏剧和祭典的擅长足以帮助您达成任何心目中的策划。」

      恰恰相反的是,她对此的确了解,绝对信任。甚至远超对准亲王其人其它部分的认识。
      「不,我知道奥利维埃殿下拥有足够的才华和威势,」罗莎丽雅不露声色地在后两字上顿了一下,「我相信他会引导我,帮助我,只是我对您的宫廷所知甚少,像我这样的外人如果对自己的地位做出了不慎的判断……」

      「或许您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可您知道,我宫殿的任何地方都会对您张开欢迎的双臂……您是清楚知道的,是吧?」问题从国王嘴里提出就凸显了他嬴弱不稳的呼吸,显然是看出了她眼中的欲言又止。

      本想说『可我甚至不曾见过您或王后的寝宫(※注一)』,但权衡之下不说口应该也能收到效果,甚至更佳。她望着国王的黑眼睛,巧妙地低头顺从,「……是的。」

      「我有一个主意,」他沉吟片刻,突然提高了声音,让其他人都能听到他们的对话,「能请您到王后的房间探望一下吗?也许她在小憩之后会想在我的休息间喝些茶聊聊天。当然,只有我们和您。」

      罗莎丽雅不由大吃了一惊,「只是这是否会打扰到陛下您的私人时间……」她迟疑道,其实心里却是求之不得。

      「这是我的荣幸。可以劳烦您现在就动身吗?」

      「当然了,陛下。不胜荣幸。」少女的笑靥端丽合宜。此刻若是她能预知接下来的收获,这般赏心悦目的明艳将益发绝艳地绽放光芒吧。

      注一:这里是指罗莎丽雅未曾在国王或王后起身时被接见过。国王早晨醒来到梳洗之前成为小起身,在此期间国王接见经过选择的皇亲国戚及显赫的朝臣的觐见。而梳洗期间称大起身,此时接受一般朝臣的觐见。这种宫廷礼仪在贵族中代表了是否为重臣或国王的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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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咯、咯……

      隔开了几道墙壁之后,音乐声和人们在沙龙的交谈声显然是传不到这儿的。如果细听一下,或许就能听到这发自最舒适的鞋底的悠闲踱步。

      咔踏、咔踏。哒哒。

      脚步声的主人似乎有心要改变风格似的突然换了一种节奏。只见蜜金色长发的青年在以高难度的舞步用鞋跟敲击出两下清脆声响之后,遽然侧停在走廊的一边,舒展开双手缓缓转过了柱子。「呀呼~」

      来自萨克利亚的年轻将校似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并不怎么讶异地点头应对了这一唐突的招呼。

      「奥斯卡 ~?」准亲王几乎是以一种甜到发腻的嗓音一字一顿地拖长了对方的名字,同时作势要去搔他的下巴,此举顿时被毫不迟疑地格挡了。

      「收敛点,」奥斯卡略带威胁意味地朝他挑眉,「别太得意忘形了。」

      奥立威一脸的灿笑。「有什么关系嘛~又没有人。」

      不加理会地迈开了步子,奥斯卡压低的沉声中含讥带讽,「这么说弗芮瓦德的宫廷向来不盛产好奇的眼睛和耳朵?我对这地方倒还真不够了解了,殿、下。」

      「对这里的漂亮小姐们哪里不够了解啦,花心大萝卜。」奥立威转身跟上,「你的战果如何?光顾着调情可找不到沙漠中的绿洲哦。」

      「我可是在闲暇之余也不忘职责的男人,所以至于绿洲,虽然想被佳人虏获,可惜没什么机会去探访。」他耸肩答道,看似不经意地敲了敲腰间没有多余装饰的剑柄。「你呢?你还在用那种花里胡哨的玩意儿做点缀么?」

      「真失礼,除了金灿灿的雕花和穗子,我现在全是在靠娇艳的花朵装饰我的剑呢~别瞧不起它哟,等到我需要的时候,只要轻轻地『咔嚓』…一下……」奥立威凑近挑起修长食指,笔着奥斯卡的脖子在空中轻巧地划过,「…之类的~」

      「那我们依凭的差不多都是同一样东西咯。真是毫无动作。」他叹了口气,有些厌烦地皱起剑眉。

      「你是,我不是。」他朝对面一时语噎的男人巧笑言兮,「所以奥斯卡,你完全可以离开,只要有我留在这里,即使你突然人间蒸发个几天也没关系。」

      「离开?去哪里?」

      …………
      奥立威花了点功夫,才确定眼前的人的确是在困惑。「我说……刚才一个人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他将问题换了个角度。

      沉默了半秒后,奥斯卡令人难以察觉地加快了脚步。「没什么。」

      当然,奥立威再一次举止优雅却又大步流星地追了上去。

      「你在在意什么∮你在介怀什么∮是什么在你的心里撒下了一地不愉快的小疙瘩∮」距离他前往目的地的转角已经只有几步之遥,他可不想追过了头一会儿再绕回来。奥立威迅速地瞥了一下确定四处无人,于是两手一插,索性一连串地唱起了歌。「噢噢前面快步的人儿∮你在追赶什么∮你在奔赴什么∮是什么样的少女的召唤在牵动你的心啊啊啊~∮」

      这般气氛,如果说不久的之前还是状似闲散暗含玄机的狐步,现在就完完全全地成了纷乱热闹的斯科蒂斯克。

      被编作歌的男主角终于停下脚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闭嘴!奥立威,你想表达……」

      「脸色不要那么难看大帅哥,」奥立威心情极端愉悦地打断了奥斯卡的话,「我知道了!是因为小安琪就要结婚啦~!」

      「是订…」他戒备地截回脱口而出的纠正,「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那你之前都在想什么?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回答是生硬的、斩钉截铁的。「不关你的事。」

      「小气!」

      「哦~我有回答你的义务么?」

      奥立威突然停了一下,收起了满面玩笑的表情。他凝重地叹了一口气,边说边观察着奥斯卡的表情,「可是这件事,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么突然,又是那种对象,我觉得这幕后恐怕……」

      「…唔,」奥斯卡心不在焉地在胸前环起了双手,「我也不是没有这么想过…」

      再一次打断他的是奥立威洋洋得意的高八调,与片刻之前貌似深思熟虑的沉稳假象反差巨大得令人悲痛,「看,果然还是因为小安琪吧!」

      「我都说了不是!」

      「那这种硬邦邦的态度是什么呀?不就是被说中了的恼羞成怒吗~☆」他伸手去戳了戳奥斯卡的肩膀,夸张地尖叫起来,「呀──还长刺了!」

      既无奈又不耐,此时的奥斯卡真的有拔剑绞了那张嘴的冲动。他无力地挥了挥手,仿佛是指望就此能将纠缠不放的魔音扇得远远的,「好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稍许有些好奇而已。」奥立威一本正经地摊开手,脸上慢慢浮现一个朋友之间心知肚明的嘲讽的微笑,「好奇你知道以后会有什么反应,好奇着…」他眨眨眼睛,「像你这样的男人对我们小安琪到底到了哪种程度。」

      「……哈?」

      眼瞧着眼前的男人从满脸不知所云的疑惑到若有所思的领悟,再到现在……
      「你是白痴吗?!这算什么呀这副把听到的内容当笑话把我当傻瓜的讨人厌的嘴脸!!在我的想象中即使你立刻杀回萨克利亚去抢亲都能算是更合理的反应啊!!!」

      「是吗?我倒想不出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理由。」奥斯卡面含得色避过了扯脸皮攻击,举止潇洒而随意。

      一击不中,奥立威不紧不慢地将侧面的长发拂过耳,反倒是笑了。「那么说,你对安琪莉可完全不上心咯?」

      「如果晚两三年遇上没准会是我喜欢的类型。」他笑道,薄唇勾起了招牌式的暧昧不明。

      「你对那孩子一丁点儿也不在意,除了责任和义务之外,她就和其它被指派由你保护的物品没什么不同。」

      「喂…」

      「你毫不关心她的想法,当然她的情感也是,事实上那对你而言还是一种累赘。她为谁哭为谁笑为谁红了脸都不干你的事,她目光停留凝望着谁,她的生活她的梦想她由衷的笑颜和泪水都是无关痛痒的东西,」奥立威直视的黝蓝双眼,使得逐字滑过的陈述如此镇定无情,「是这个意思,对吧。」

      奥斯卡在那儿愣了一会儿没说话,似是被那过于具体的描述给怔住了。

      「……」目光有些复杂,他小心地考虑着措辞,以使它尽可能的谨慎不透露过多自己都不曾去想的想法。「也许,因为她总是像个孩子一样的喜形于色,很特别…」

      他看见少女转过头偷看他,扭捏地朝着地上抿唇微笑着,又或是着恼地鼓起了腮帮子──有一种想要立刻见到她的情绪紧紧噬咬着不放,在神经的最底端撩拨得奇痒难耐──透亮透亮的目光,金色沐染,一如黄昏余晖下初见的她,那个纯洁到莫名其妙的眼神,她从上方看着他,仿佛什么都不明白……

      「像•?」奥立威啧啧出声,「那孩子什么时候对你来说不•是•个孩子了呢?」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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