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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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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黑夜似乎是一种利于声音传播的介质。酒杯的碰响,音乐和谈笑,乃至窸窣的缎子长裙声,橐橐的高跟舞鞋声,从这儿就能听见。金碧辉煌的马车整列于礼堂之前,每一夜舞会的灯火照亮了林木之间、滚球道之侧,隔湖远远望去都是点亮夜空的灿烂颜色。夜夜笙歌,牌桌上几千金银的输赢,舞场中震荡回响的哗笑。

      如果不是学园严格的宵禁,这样的狂欢可以每日达旦。那些跳舞会和大宴会,那些风流韵事和赌博,都极尽疯狂的举行着,仿佛他们的快乐和兴奋是永远没有穷尽的。

      一个身形娇小的骑士坐在马上。乌黑的风兜几乎将整个人罩了起来,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被眼前宛如奢华不落的梦境般的光景映得隐约发亮。骑士向礼堂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即辨明了方向,拉转马头偏离了路灯明亮的大道。

      「住了半年还是没什么真实感。这里好美,美得离谱,可是啊,琥珀,这不是我的世界。」一只纤细的手从风兜下伸出,雪白的手套在昏暗中异常显眼。骑士轻轻抚摸座下马儿的长鬃,认真地向它解释着,「我知道不会得到批准……就是要麻烦你送我一程了,对不起,我一个人步行的话到门口一定会被盘问的。」

      这骑着匹栗马的骑士正是安琪莉可•立摩朱。谢幕后,她借着去更衣室换服,换上了一套男式的戏服。SEASON的女性团员仅她与罗莎丽雅两人,《青鸟》一剧罗莎丽雅没有登台,她们专用的更衣室自是无人。然后从角落摸出早早藏在那里的小包裹,罩上风兜就从剧院的边门绕了出去。其时正是观众离席、整个剧院最热闹最乱的时候,她就这样成功地不引起注意离开了。公演日出入人流大,较容易混出去,又正恰逢周末,她可以在日曜日的晚点名之前赶回来。

      没错,这是她计划好的。她还在前一天借着汇报,趁朱烈斯不备从他的桌上抽了一张已盖章的空白信封,万一门口查问的话就可以冒充送信的小厮。结果他什么都没察觉反是送了她一匹小马。小莱——这是安琪莉可在听闻那串超拗口难记的名字后立刻为它起的爱称——太显眼,不适合夜晚出逃计划,于是她还是借来了琥珀——这当然也是她擅自起的名。

      对不起,朱烈斯先生,她不由有些歉疚地在心中小声忏悔。但随即被紧张而兴奋的心情淹过。

      母亲仅有的两封来信是她的宝物,平日压在枕头下枕着,此刻揣在怀里也深怕揉皱。她伸手进去摸了摸,只觉得从信的位置温热出来。

      
      终于远远地看见了Q.X.的边际,围墙上每隔数米便有的一点光亮。

      安琪莉可用力深呼吸,心中激动的鼓点竟是怎么也平息不了。如果不是因为太过紧张了无法集中注意力,也许在这寂静的秋夜里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这么想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中茱萸和波斯菊的香气——那几乎是一种类似麝香的隐约气息,微甜地直冲大脑。琥珀突然竖起耳朵,不安地转动着头。

      「怎么了,琥珀?」安琪莉可低头拍拍它的脖子——透过薄手套,她感觉到它的脖子上满是涔涔冷汗。她蓦地抬头,整个树林沉默地在她头顶伸出缠满乱藤的手臂。

      没有……任何声音。

      没有声音,除了她和琥珀压抑的鼻息,树林里常见的枯叶响、虫鸟声、风声仿佛瞬间被隔在玻璃瓶外。空气在扭曲,不正常的力量将磁场往某个点急速收缩,随之而来一股强大的恶意,伴着脑中的异香洞穿了她的身体。

      安琪莉可抓紧了马鞍,与黑暗中无形的某一点彼此瞠视。不知为何,心中的惧意不再那么强烈。「你是谁…你是什么?」

      黑暗中的寂静仿佛特别漫长,她瞪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更不知自己周身隐约流转发亮的微光。

      ………
      如果不是因为那种异样的感觉,她几乎会认为黑暗中的某种东西业也离去或仅仅是自己的错觉。

      落叶沙沙的响声突然从四周冲出。怎么了?!
      下一个瞬间琥珀惊吓地直立起来,极声长嘶。安琪莉可几乎立刻反应了过来,弹起来抱住了琥珀的脖子。

      未明所以,她已被人重重地拖下,滚落在地。琥珀几乎擦着她的身旁轰然翻倒,沉重的闷声和气流扬在潮湿的发际。

      安琪莉可透不过气,只是凭感觉拼命乱踢,并想要扳开抓着她肩膀的手指。她狠狠地咬其它伸来的手,却被猛力一推,随即凭着突如其然的月光瞥见了一道亮晶晶的反光。方及在模糊的视线里辨认其形,刃的彻寒已奔袭上鼻尖——

      「盾•结!」

      她面前顿时聚起绿光,嘶嘶巨响。利刃就在此时奔到,冲撞在绿光上当地一声如金属相接,竟是被弹开了。那道绿色也发出弱鸣,消散在她的肌肤之上——不,是没入她的体内!突然有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只觉瞬间腾空,随后撞入一个怀抱,耳边响起女子尖锐的啸声,「夜空之形,星坠希音,隐!」

      无数尖利的金属刺寒滑过她的肌肤,身下马儿凄楚地痛嘶,竟从缺口扬蹄冲了出去。她被挟在臂下,倒悬的视线在上下颠动中隐约看着那一片寒光仿佛失去方向似的仍在原地挥舞着,终在视野中逐渐变小。

      后脑随着癫狂的节奏地撞在马鞍上,她勉强抓紧了抱着她的人抬起头,只能看清兜帽下脸颊的曲线和一弧浓密的睫毛——是属于女子美丽的轮廓。女子转过头来,额上一点宝石在回旋的发丝间闪动着红色的晶光。

      正当女子低下一对金色的眼眸看着安琪莉可,座下的马一个踉跄,竟是屈膝而倒。
      事出突然,两人顺着马的俯下滚落,安琪莉可却不觉半分疼痛,睁眼一看原是那人护住了她。红发女子放开安琪莉可,从地上一跃而起,轻抚爱马沾满鲜血和白沫的下巴,「虹,起来。」她咬牙拉住笼头,翻手抽向马股。

      马儿似是感觉到了主人的意志,蹄上虽是力虚,却硬是撑起,提足拖命再奔。女子甚至不及向远去的爱马再投一眼,拉起安琪莉可窜入了灌木丛伏下。

      「万物之源,借您之形,请供我驱使,光•隐。」她在耳边低吟,扯下宽大的风兜一旋罩在两人头上。

      片刻之后,她们跳离的小路上追来了脚步声。女子安静地掩住了安琪莉可的口——即使不这样做,她也不敢出声音,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黑衣人出现在视线中。
      一队,两队。她默数他们的人数,数着漆黑之夜中点点的剑光。

      一个个黑影鬼魅一般飘过她们眼前,弯腰拈起路中央的一撮泥土嗅着,走了过去。她方舒一口气,脚步声突然绕来,就在她面前缓缓停了下来。

      如同天然的篱墙,这一丛灌木与一人高的石壁之间形成的方寸之地从方才的小路上看来几乎是视觉的死角。他看不到她们,手中利刃的光芒映得她面上一片彻寒。他低下身,穿过树叶的缝隙安琪莉可几乎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人耳饰上的花纹。随后,两道冰冷的视线缓缓扫过她的脸颊。

      她惊慌失措,死死地闭紧双眼。害怕与这视线交错便被发现。
      (他是发现我了吗?不,他一定是发现我了……)
      安琪莉可屏住了呼吸,恐惧比起铁一般沉重的死寂更令她面色发白。

      剧烈的心跳声,耳中如轻刷鼓皮般的血脉跳动声——也许只持续了短暂的片刻,对她而言,时间却无疑永恒漫长。她浑身僵硬,身上每一个毛孔都敏感地战栗起来——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安琪莉可不由自主地发颤,不得不绷紧全身的筋骨竭力克制着。

      仿佛是发现了这一点,身后的女子环紧她,安琪莉可这才稍稍松弛。属于人类的呼吸从头顶发出。她始终闭着眼睛,那种混合着金属磕触在地的脚步声渐渐听不到了。

      
      许久,女子松开手站了起来。安琪莉可睁开眼睛,对着黑暗茫然地扇动羽睫。她甩甩脑袋试图回过神,转头正却呆呆地望着女子一头闪烁着月光的发丝在空中飘荡作红玉圆弧——以及夜色中几近透明的两片鳍翼。

      鳍……?

      「如您所见,德拉克火族莎拉。」冲她微微一笑,女子报出名字的同时也没有停下,而是不断地从绸衫边缘折下一段段流苏围在四周,「没想到会有机会向您自我介绍……呵呵,虽然这不是什么适合介绍的时候。可以的话,还要劳您动手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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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拉立于阵圈中心,指示安琪莉可以金丝连接每一个对角。在两人身旁的地面上,隐约的闪烁逐渐形成了一个金色的九芒。

      她曾想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莎拉却只是语焉不详。
      (……莎拉姐为什么会跑这儿来呢?)
      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在课本以外看见德拉克族。安琪莉可看看莎拉的脸,暗忖自己的问题可能太失礼,于是强捺丰茂的好奇心转过脸去。

      夜色中浓密近黑的深绿中椴树一道道笔挺的银色线条,浮空沾衣若湿的雾气和水声,她凝神摸了摸石壁,确定了位置正在神像喷泉的背后,小声提议道,「往那个方向的话,礼堂里有很多人,到那边就安全了。」

      「绝对不行!在普通人聚集的地方可能会造成更多『感染』!」莎拉厉声否决,避开了安琪莉可诧异的眼神,「我的隐之朮只是暂时的,即使有虹引开他们,『它』也一定能感觉到您,但只要能拖到天明或者……」

      『它』一定能感觉到我。
      安琪莉可眨眨眼睛,电流突然通过了她的全身——那是一种异样的淡香。她倏地仰头抓住了莎拉的衣袖,衣袖的缎带在空气中剧烈跳动,仿佛握着一条能致人死命的蛇。
      而我,也能感觉到『它』。
      没有时间去考虑脑中浮现的古怪想法,她只觉得自己像在水下以慢动作奋力向上游,无力地瞪着近在眼前却又遥遥无期的水面。

      但终于冲上了水面。
      她本能地低呼出声,「它要来了!」

      莎拉倏地转过头,启唇吟唱,无声地坠入黑暗。仿佛灯火,地上的金丝逐一点亮,从地面开始带出一道道流动的金光,刹那旋就了一个流光的半球形。

      谢天谢地,留下的是她。
      她不擅攻击,却长于防御的魔法。以她在队中无人能及的防御之力,再加上这孩子的增幅,兴许能支持过去也说不定……不,无论如何,必须保护她。
      是任务,也不仅是任务。从夏天开始就从远处支持暗中保护,她几乎是第一眼就感觉这孩子的气很特殊——而她的“感觉”向来相当于“预言”。即使所知不多,她也隐约明白,被如此重视着的少女拥有对这个世界而言罕见又弥珍的清澈。

      身边金光在她们身旁起舞,与渐黯的月色透着晶灿旋转着,经过金发少女的上空却不曾在她身上投下丝毫阴影。她有些诧异地瞥了少女一眼,这孩子分明能令她的魔法增幅,难道竟还是……

      撞击声一下下响彻于防护壁外,防护壁围着她们是美丽的薄金色小圆,而其外则是黑衣人和背后喷泉石壁围做大圆。她笑得好不妩媚。尽管这两队编制的黑衣人来路不明,被感染者,再怎么着也不过是普通人。如果来的只是这些人,她倒不信会被他们攻破。然后耳中传来安琪莉可的惊呼,她在一团紫焰中身不由己地向外直跌。

      这是哪儿冒出来的?防护壁明明没有破……炙热的火舌刹那卷上了她的手臂她的脸,她却只觉刺寒。连动弹的力气都消失了,疼痛却清晰地刺穿大脑。
      灼伤,却没有发炎……她脑中不知为何跳出了曾为奥斯卡处理过的伤口,眼前一片模糊。不行,不能停下……

      「莎拉姐!」安琪莉可惊叫,扑向滚地的莎拉身边。她僵着双臂撑起她半身,顾不得炎气烫手,拼命拿衣袖往她的脸上挥打。只见莎拉的半边脸被灼成诡异的白色,面容看似无损,痉挛似的竟仍维持着吟唱,火红的长发被豆大的汗水浸湿,却又缠绕着浮水一般流淌的紫色诡火。「灭掉啊…灭掉啊啊啊我求你!」她只能无助地挥打着仿佛永不会灭的紫焰,泪水冲上了眼眶。

      一阵烧烫的风自她头顶遽然而起,她抬起头,望着无边的漆黑中两点巨大的血红——不知为何,她就是知道,那是一对充满笼罩了整个天地的恶意与仇恨、残忍地抿起的眼睛。

      紫焰扑近她的下颚,顺着肩头窜上了金发,在风声中烈声作响。烧灼的痛觉电流一般沿火舌的亲吻刺激着她的神经,安琪莉可一窒,疼痛丝缕地钻进四肢百骸。
      好疼。她痛苦得面容扭曲,却似毫无察觉地直瞪着红色的巨眼。防护壁的金光遽黯,颤了两下勉强还是闪着光,但金光流动的速度逐渐转慢,又一道紫焰在红色巨眼中迸起,参杂着发黑的暗红,通亮的火箭刺穿无形阻碍笔直奔安琪莉可而来,霎那没胸。

      轰然的爆裂声自地面的撞击中响起,碎石飞溅纷乱地砸在微弱的防护壁上,与渐淡的飞尘一起反弹回了地面。骤尘散去,喷泉的石像俨然只剩破碎的地基,几股微弱的水流缓缓淌过女神的断肢残骸——

      而她呆坐在地上,毫发无伤。

      你伤不了我。
      身体比意识的反应更慢,少女此时才开始颤抖。「你……」莎拉在她怀里咬牙颤索,她无视自己犹自发软的双膝,直瞪着眼前的巨眼,先是茫然恐惧地瞪着,随即一股怒气取代寒意,在她体内陡地升起。
      包裹全身的紫焰令她疼得几乎晕厥。
      疼痛只不过是幻觉,你伤不了我。
      「你的目标是我,不要对其他人下手!你…」碧眼里燃着亮色的火,安琪莉可不顾一切地怒叱,「你伤不了我!!」

      她额头晶光大作,和她的眼神一般刹那令人睁不开眼睛。只一下,两人身上的紫色诡火顿灭。

      她听到暗空中卷起的无声咆哮,红色的巨眼愤怒地圆睁,在瞳眼发紫的霎那,原本喷泉的水池向上激起了无数水片,一一悬浮在空中凝成冰刃。无数锐片在黑暗中闪着几不可辨的锐光,凝然端整,散布无形天网。剑阵一般,将正中的少女包围。她瞪着裂片尖锐的冰刃微微拉开,倒吸了一口冷气,剑阵随即朝着防护壁的中心点俯冲直下——

      她闭上双眼,颤抖着,脑中闪过连串记忆的碎片。墨夜星光下,一个隐约而温存的微笑突然浮现。那么鲜明,鲜明得叫她心口一悸,就此定格。
      「帕萨…」莎拉虚弱地呻吟,仿佛只是病痛中无意识地呼唤着恋人名字的小女孩。安琪莉可突然恢复了意识,挣脱死亡的倦意,俯下身去竭力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莎拉。
      不能让她死 !

      在即将触及两人的一刹,她强烈的心念席卷而出,冰刃突然化作了一片水汽。耀眼的白光中旋散的雾气弥漫,汇集如云,形成了一幅冰与水的雨帘,月空下透着隐隐的晶灿旋转着。冰片、水束、霜球,四溅射下。半空的水幕帘外,片片雪花飞舞。霜雪和着水,不断漂融。
      安琪莉可起身仰着脸,怔怔地跪坐着,细冷的水与冰落了她与莎拉满头满身。

      原来它真的伤不了她。

      她这才发现黑暗已经褪去。那双眼睛不见了,她却依然能感觉到它确实的存在。
      安琪莉可不敢放松地凝着神,风兜突然被轻轻扯了一下,「……请逃吧,防护壁已经快维持不住了。」莎拉混沌的眼睛终于恢复了明亮,勉强撑起身来,「喷泉毁了,这个位置就出现了一个缺口,从这里出去。」

      环顾四周,的确,她这才发现半透明的金光几乎已经停止了流转,透过摇摇欲坠的空间扭曲可以看到围击的黑衣人手中的剑越挥越烈。「我不走,我不能丢下你…而且你看,它的力量好像对我没用!」看到她皱眉,安琪莉可急声补充道。

      「听着!您也许是魔法免疫的体质,但在刀剑面前只不过是个小女孩,一旦防御壁破裂,您要怎么办?让我来牵制敌人吧。」

      「它只会跟着我,他们也是。如果我跑掉了你也就根本没有“牵制”的意义,这一点我还是很明白的。何况……」安琪莉可飞快地瞥过莎拉惨白的面孔和犹自凝结的冷汗,「莎拉姐,拜托了,你去搬救兵吧,在那之前……我答应你一定会活下去!」

      她捏紧了颤抖的拳心,拼命支撑着挺直起来。那时她的脸在月色下映得雪白,站在那里瞠视隔着无形墙的剑刃,连莎拉脸上带着一种钦佩的关注望着她,她也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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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目标果然是我,不过还好,这倒让莎拉姐安全地逃了出去。)
      在莎拉摇摇晃晃拖着脚步从毁坏的喷泉的缺口走出包围圈时,那些黑衣人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请记住您答应我的话,亲手还给我。』莎拉教她两个应急的朮法,随后褪下一只镯子套上了安琪莉可的手腕。

      「要遵守诺言啊……好像很有难度的样子。」她轻轻叹了口气,「大概比理科成绩超出杰菲尔一截还要难呐。」

      苦笑声中,她听到了空气中不协调的声音,跳到一块碎石上,在心中默数。
      三……
      「风,空之耀下四聚,」
      二……
      「成型,来苏,阻挡吾之敌,」
      一……
      「风•屏!」

      喀嚓、喀嚓,仿佛一个破碎的巨大蛋壳,她在清晰看到死亡的剑光的一瞬,向后跳了下去。不去回头,她听到身后聚起的风声,径直跑了起来。
      她想自己大概是找到答案了,在看到黑衣人双双血红的眼睛,她终于明白那对巨眼一直都在。
      这是莎拉说的『感染』吗?
      不知道。她只知身后紧跟的怨毒。

      能怎么做?她只能——
      逃。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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