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争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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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脸色很难看。
其实不管是谁，半夜喝醉睡得正熟的时候被吵醒，脸色都不会很好看。
但是当他半夜从壁炉里被老校长叫醒，来到医务室，看清邓布利多怀里抱的浑身是血的那个男孩是谁的时候，他的脸色真的臭的跟伏地魔有的一拼了。
“西弗勒斯，哈利——”
斯内普摆了摆手打断邓布利多的话，他先弯下腰来看了一眼那个孩子。
半夜的医疗翼里灯火通明，窗子全都开着，风拂过窗帘，撩起一阵阵的影。灯光下他能看见哈利喝下的复方汤剂已经失效了，他变回了他原来的模样。男孩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他就闭着眼睛躺在那里，斯内普这才觉得这孩子真的是纤瘦到可怕。他的呼吸声很轻，显得脆弱又无助。
斯内普感觉到头晕的厉害。他下意识的扶了一把床边，稳定自己的身体。
邓布利多看着他们叹了口气。
“发生了什么？”半晌，他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站直身体，将目光从男孩身上挪开，淡淡的问。
“哈利在城堡里使用了不可饶恕咒。”
“……对谁？”斯内普轻声问，他听见自己的声线有些颤抖。
“对他自己。”
斯内普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接近真相的猜想和被验证的事实带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邓布利多将目光移到了床上的哈利脸上：“一个索命咒，还有切割咒……如果不是那个孩子犹豫了一下让我有时间把他的魔杖夺下来……”
他没有说下去，斯内普已经足够明白他的意思，酒精带来的后遗症让他的头疼的几乎炸裂：“可是他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只有他自己知道。”邓布利多回答。
他不说话了。
两个成年巫师静默的，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在夜晚的医疗翼里。
沉默在蔓延。
半晌，邓布利多终于打破沉默。他睿智的蓝眼睛在镜片后面，不再躲闪，直面着斯内普的眼睛，他严厉，不容置喙的说。
“如果你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么，我需要知道所有，西弗勒斯。”
斯内普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我希望你放心。”邓布利多说道，“也许在你们眼里我曾经是个阴谋家。但是请相信，我不是杀？人狂。没有用一个孩子的命去推卸本该属于我们的责任的乐趣。但是现在事实是，你们对我隐藏了一部分的真相，我依靠那些，无法切实的推断出频繁出现在这个孩子身上的问题是什么。我帮不了他。”
老巫师站了起来，他的身影高大，脊背笔直。他弯曲高挺的鼻子给他的脸上投下了深刻的阴影，他低哑的开口道。
“所有的一切，你和哈利隐瞒我的，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要知道。”邓布利多从袖子里取出老魔杖，“我可以和你立下牢不可破咒，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牺牲他。”
“……”斯内普用手埋住了脸，他干涩的开口：“你看到他的魔杖了？”
邓布利多点头。
“那么你认为我还有什么在隐瞒你的吗？”他的声音颤抖，“没有了，校长。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了。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在这之前还有过一次，那就是我和你说我怀疑黑魔王能够在某些时候控制他的原因。没有更多了。除非你想知道的，是我们谁也不知道的，可怕的猜想。”
“什么猜想？”邓布利多说，“比哈利是一个魂器还要可怕？”
“他今晚和我说，他认为黑魔王也回来了。”
邓布利多一愣，但是他很快镇静下来。
“这并不是令人非常意外。”
他说，“以里德尔的谨慎，他现在正在召集党？羽，不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只是抢了他位子的教授大动肝火。”
“所以其实你早就猜到了，是吧。”斯内普惨烈的笑，他没想到他刚刚推测出来的猜想被邓布利多主动承认了，他再一次感觉到浑身冰冷：“猜到现在的黑魔王和哈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你还是默认让他们去决斗？”
邓布利多沉默。
“阿不思，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我真的猜不透你在想什么。”他近乎哀求的说，“我只想请你……我恳求你，阿不思，保护他……哈利只是个孩子，就算他战胜过黑魔王，你知道他为此付出了什么代价。”
“你口口声声说你不会牺牲他……但是你所做的每件事都在将他往崩溃的边缘推的更进一步。”他恳切的看着他。
“那莉莉呢？”
老人平静的问道。
斯内普身体猛地一震，就像是遭受了一道恶咒一样，他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他。
“如果什么都不做，如果就让哈利在这里平安，悠闲的当一名教授——不是不可以，西弗勒斯，而我同样相信以你和他的能力，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可以自保。”邓布利多说，“可是这样的后果你想过吗？你我都知道原来的未来如何。的确，现在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但是万一呢？万一西比尔再次做出相同的预言，黑魔王会想方设法的杀了莉莉一家，你护得住他们吗？哈利又护得住他们吗？”
斯内普的后背被冷汗浸透了。
“现在，我必须让他完全脱离开学校之外。”老人召唤来预言家日报，他将它递到斯内普的手上，上面的几则袭击事件夺人眼球。
“一周，四场袭击事件，全部针对混血巫师家族。”邓布利多严厉的说：“也许哈利不清楚，但是你应该知道，这是和平年代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西弗勒斯，不管你愿不愿意，伏地魔在加快他行动的步伐。”
“如果没有一个人拦住他，将他挡在霍格沃茨之外，那么他会在学生中间造成更坏的影响。”邓布利多看着床上那男孩：“之所以同意哈利去，是因为我知道伏地魔一定不会杀了他。起码他不会在学校动手。如果他真的疯了，我安排了海格在禁林边缘守着。”
还是和那时候一样。
老人永远是对的。
他的话让人无法反驳，理由也同样。因为他甚至不是出于一丁点儿自己的私心，他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更大的利益。
男人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再一次的，我可以去给你当双面间？谍，不行吗？邓布利多？我去为你们传达消息——当他的走狗，当你的卧？底，我干了十几年了，不行吗？”他嗫喏着说，“只要你能在光明的一方保护他，让他不要再那么轻易的暴露在伏地魔的眼皮子底下？”
“我恐怕——”
“我恐怕这是行不通啦。”
一个低哑微弱的声音响起，两个成年巫师纷纷转身过去。哈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他安静的靠在床头看着他们两个，绿色眼睛亮的惊人。
他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看起来还很虚弱。迎着斯内普几乎想丢他恶咒的目光，他抬起下巴，对着他说：“教授，你已经回来了这么久，别告诉我你没有感觉到你和伏地魔的链接早就已经断开了。”
黑袍巫师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手臂。
“我想——这也许是因为我的掺合，历史有了一点改变。”哈利平静的说，“我想你应该还有记忆。你被马尔福叫走的那天晚上，本来应该就是被伏地魔叫去标记的。但是回来之后你的精神状态很不对，我想就是那时候，你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而因为这个，可能你在伏地魔的面前表现不够让他满意，所以他没有标记你。”然后，他看着他的手臂，似乎是想为他的话寻找到依据。
在两个人的目光下，斯内普缓慢的，一点一点儿地卷起了那只手臂上的袖子。果不其然，苍白的小臂上干干净净，只有青色的血管。
没有黑魔标记。
“瞧。”哈利露出微笑，“那么我怎么可能让你回去呢？难道你要继续撒谎骗他说你是这边的卧底？别忘了现在的伏地魔是谁，要知道那时候你被转入圣芒戈是我作的担保，他心里肯定恨死你了。”
“是吗，自作聪明的波特先生。”斯内普扭曲的冷笑，“也许我真该为你的南瓜脑瓜好好扣上个一二百分。那你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没有标记我那天他没有顺手杀了我这个‘叛徒’？”
“这正是我想说的。”哈利挠了挠他脑袋上的乱发，“也是我刚刚想清楚的一件事情。”
“——我认为，回来的不是伏地魔，而是魂片。”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争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