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救世主之名》鲤无衣

42、魂器

　　魂片？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邓布利多谨慎的给周围下了一个防窃听咒，斯内普的表情则非常复杂：“你不是说回来的是黑魔王吗？”

　　“我犯了个错。”

　　“也是因为刚刚邓布利多教授的提醒，我才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哈利慢吞吞的说，他的声音有些哑：“就是那四起袭击事件。让我想到如果伏地魔真的回来了，那时候他就不可能放斯内普教授回来。也不可能去找邓布利多质问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事情。就像之前说的，我们互相憎恨的程度，如果他是那个蛇脸疯子，那我早就死在阿瓦达下面一万次了。”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他有的时候是很理智的。”哈利说，“不可否认。有时候我能肯定他的确不认识我，就像在办公室那时候。邓布利多教授也在，起初他的所作所为也和正常人差不多，不是吗？”

　　邓布利多颔首表示赞同。

　　“他跟我那场决斗一开始也很正常。”哈利继续道，“刚开始我们也没手下留情。但是都没有要置对方于死地。但是在使用了不可饶恕咒之后，他几乎是突然就失控了。这种间歇性的疯狂也许连他自己都不能控制。由此我认为伏地魔应该还是‘现在’的伏地魔，而他偶尔做出的一些类似于认识我们的行为，则是出于我脑袋里面的魂片对他的影响。”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灵魂跟我脑袋里面的魂片会产生共鸣。甚至于这种共鸣有时候能够占据现在伏地魔意识的主导。”

　　斯内普一脸阴沉的看着他。

　　“之前我觉得他的魂片居然跟着我一起复活，我肯定是最倒霉的那个了。”哈利笑笑，“但是伏地魔应该不会比我好受到哪里去。一片来自未来的灵魂，对现在灵魂完整的他产生的影响远比我大得多了。所以他会在给我最后一击的时候落荒而逃。因为我是他的魂片的载体。如果伤害了我，他的魂片也离死不远了。让我肯定这点的就是刚才发生的事情。”

　　哈利叹了口气，他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闪电型伤疤，“事实上，校长。不是教授，而是我……的确，我隐瞒了您一些事情。但是绝不是出于担心您。我只是担心我自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行动来。”

　　他直起身来，看着抱着手臂的斯内普，轻声说：“教授，你有一开始的记忆吗？从我来开始的？”

　　斯内普点头。

　　“那你应该记得那天在有求必应室前面遇见那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的事情。”哈利说，“实际上那天你走了之后，我差点儿杀了他们。”

　　邓布利多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哈利，这你可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是的，是的，很抱歉我隐瞒了您。”哈利苦笑，“但是我那时候觉得我已经够像一个怪物了。我不能再去跟您说，‘嘿校长，你知道吗，我昨天差点杀了几个欺负同学的混蛋’。”他语气故作轻松，但在被子下面攥紧的拳头却微微颤抖着，骨节摩擦间发出咯吱咯吱的酸响。

　　“说下去。”斯内普发现了他藏在下面的那只手，不动声色的打断道。

　　“然后我在校长的办公室听见了那个声音。和我刚刚在空教室里听见的一样。”

　　“那个声音？”他追问。

　　哈利挑声音教唆给他的主要的内容重复了一遍。

　　看着两个成年男巫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避开了俩人的眼睛：“事实上我能分得清，我知道它是在故意引导我什么……一般情况下我当然不会相信这个。但是实际上它……嗯，很有……说服力？”他谨慎的挑选着合适的词语，“很有……蛊惑力，让人可以不由自主的感到信服。而且总是在我的意识非常脆弱的状态下出现。然后我自己的意识就开始模糊，就会做出一些不像我自己的事情。”

　　“你觉得，这个魂片就是主宰你这些行为的根源，甚至于它会影响到黑魔王的行动？”斯内普重复了一遍，他一脸的不可置信。但是在内心中，他正在逐渐接受哈利的解释。他曾经见过在魂片控制状态下的哈利，活脱脱就是另一个黑魔王的翻版。

　　哈利点头。

　　“一个魂片会有这么大的能量吗？”沉默半晌，他发问，看着邓布利多。

　　“关于这方面，其实没有任何记载。”邓布利多谨慎的回答，“灵魂是一个巫师的核心部分。也可以说是最奥妙的地方。很少有人对它能够有什么高深的钻研，这需要强大的魔力和天赋。但是理论上来说，一个灵魂能做到的事情，会远远超过我们现在所看到的。”

　　他问哈利说：“它控制你的时候会有什么前兆吗？”

　　哈利回答道：“没有，教授。但是它很会挑时间，会在我心理脆弱或者烦躁的时候出现。”

　　脆弱或者烦躁？斯内普不解的看着男孩，他刚刚有出现那种烦躁的情绪吗？应该脆弱或者烦躁的是刚刚喝醉的自己吧。

　　哈利躲开了他的眼睛。

　　过了这段时间，他几乎已经可以说服自己刚刚那种反常完全是因为魂片的影响了，但是斯内普无意间看他的眼神让他产生了动摇。一个小小的，让他自己都感到不可置信的念头在心底悄悄的发芽。

　　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哈利的手无意识的颤抖了一下。他的脸瞬间烧的火一样的红。

　　“就算你说的有一点道理，可是如果你再估计错误呢？”感谢此时斯内普忽然开口，让他不用再去想那些可怕的可能性。他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哈利的反常，冷静的对邓布利多说：“他说的所有都是基于他那南瓜脑瓜的猜想而已。回来的是黑魔王也好，魂片也好，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个。如果回来的真的是黑魔王而不只是一个魂片，我们要为这个错误付出什么代价？”

　　哈利语结，不可否认斯内普的话谨慎又合理。这个可怕的猜想让他脸上的潮红如潮水般褪去，转为苍白。但是他求助般的看向邓布利多。

　　“我明白了。也许我能够找到一个这方面的大师进行咨询。”邓布利多看着男孩的眼睛，沉吟一下，道：“尼克·勒梅？”

　　斯内普点头：“那么在完全证实一个说法之前，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再采取更多行动了，以防止更多的‘危险’出现。”他意有所指的看着哈利。

　　“你不能……”斯内普扫来的一眼让他不自觉缩了下肩膀，下意识想反驳，可是又想到自己刚刚就成了斯内普口中的危险物，有些底气不足的说：“我认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那你还想做什么呢？哈利·伊万斯先生？”斯内普冷笑，“想去和黑魔王谈谈吗？问问他是不是真的受到了你脑袋上的魂片影响？相信我，他会很高兴让家养小精灵给你准备茶点共进下午茶的。”

　　“我只是说，除了尼克·勒梅之外，我们还有另一个方式可以验证这个。”哈利努力让自己去忽视他的冷嘲热讽，坚定地说，“就是看看还在不在霍格沃茨有求必应室里放着的，拉文克劳的冠冕。”

　　=================

　　不论过程如何，通过几次和斯内普的抗争，三天之后，哈利终于还是从邓布利多那里获得了再次走上课堂的许可。

　　而斯内普则光荣退职，继续扮演着他阴沉刻薄又毒舌的斯莱特林小毒蛇。他为此准备了相当多的减龄剂。

　　再次看到哈利回到教授位置上，黑魔法防御课课堂上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哈利微笑着站在讲台边任由他们表达自己的激动。下面站着的格兰芬多小狮子们看到久违的和善的伊万斯教授，都眼巴巴的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盯出个洞来。走过他身边时，他们一个个抖着手将老蝙蝠（西里斯给普林斯教授起的新外号）布置下的作业交给可亲可敬的伊万斯教授，眼眶里盈满了喜悦的热泪。

　　事实上别说格兰芬多，就连一直没被扣过分的斯莱特林们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会像隔壁学院他们那样热情的表达，但是实际上他们甚至由衷的觉得，就连桌子上拿来做牺牲品的多目长脚蜘蛛和碗口粗的毒蛇看起来都那么可爱。

　　四人组同样，他们今天甚至没去找和莉莉坐在一起的一副臭脸的斯内普的麻烦。詹姆看着哈利的眼神甚至比看着莉莉的还要热烈和肉麻。西里斯第一次将领带系的整整齐齐的挺着腰板上课。莱姆斯更不用说，他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哈利，热切的像是盯着同龄的漂亮女生。

　　就连彼得都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了。

　　教室里一片难得的轻松的气氛，只有西弗勒斯·斯内普，全程还是僵着一张脸。

　　一如既往的白痴，巨怪，粗鲁，让人绝望的愚蠢。他的眼神扫过格兰芬多学院，评价。冷硬的目光只有看到红发小女巫的时候变得略微柔和。

　　课程结束后，他们二人一如往常那样结伴去图书馆。解脱般的詹姆则少有的没去纠缠莉莉，而是拉着西里斯将哈利堵在了教授门口。

　　“哈利，你不会再出去了，对吧？起码短期内？”

　　看见詹姆急切的求证眼神，那张和他少年时代有八成相似的脸让他觉得自己几乎是在照镜子。哈利不由得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当然，詹姆。”他不由得伸出手去揉了揉那头黑色的乱发，虽然对方比自己还要高。微笑着说：“你们有一段时间看不见普林斯教授了。”

　　“那真是太好了。”詹姆松了口气，又惊讶于哈利提到普林斯时候语气的熟稔，“你认识他？”

　　“算得上……朋友？”其实你也认识他，哈利想：“他是个好人。不过有时候脾气真的是挺坏的。”

　　“唔。”詹姆点了点头，又忍不住抱怨：“何止是他妈的坏。”

　　哈利失笑，他大概能想象的出来斯内普是如何折腾他学生时代的死敌们的。光看格兰芬多那惨兮兮的宝石就知道了。

　　“不过你回来了就好了。”詹姆宽慰的说，“如果我有可能，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他。几天后有魁地奇比赛，你会来看吗？”

　　“你会参加吗？”哈利并不惊讶他的邀请，自从来到这里，詹姆就一直努力向他表示着独特的善意。也许血缘之间的确有一种奇妙的羁绊。

　　“那当然，我可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詹姆骄傲的说，“我敢说全霍格沃茨也没有几个人飞的比我更好了。”

　　“是吗？那我肯定会去的。”哈利许诺，他知道詹姆曾经在学校的名气，如果有可能的话，其实他甚至还想和他的父亲一起飞一场比试比试。但是目前这只可能是个美好的幻想：“和斯莱特林学院的队伍比？”

　　“没错，每年都是。”

　　“他们的找球手是谁？”哈利随口问道。

　　“雷古勒斯·布莱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