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您再来》没事看看文

51、第 51 章

　　姨夫靠自己发现了这个巨大的商机，遂正式成立装饰公司，他还是想跟叶悯合作，打长途电话问他对这一行感不感兴趣，这次叶悯不想参与，只提醒他一句，他的公司目前缺乏设计、管理人才，靠草台班子走不长远。姨夫听了觉得相当有道理，于是立马回香港招聘了几个设计方面的人才，然后不光在深圳接住宅装修，也接企业、宾馆，展馆的装修，一时声名大噪，赚的盆满钵满。转眼到了八九年夏天，这期间毛熊国进入政治动荡，我们国内也有一部分搞事的到处煽风点火。叶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索性拿出一笔钱做原始资金，领着王安琪、安永辉和找过来的盛天华，带着以成本价的五分之一从倒闭的纺织厂抄底，买的数千件样式、颜色都无人问津的特大码羽绒服，北上往毛熊国倒腾。王安琪愿意跟来，是想看看向往已久的毛熊国风光，叶悯也是因为这条发财的道，现在知道的人不多，目前还是安全的。二也是怕王安琪一时脑子不做主，会被人煽动带偏，在公共场合发表一些不合时宜的讲话，所以出门带上她。列车员对倒爷很鄙视，但对倒爷的钱并不鄙视，叶悯花钱把随身带的几百件羽绒服放到列车员的休息室了，余下的数千件放在空间里。进了毛熊国国境，每逢站点，叶悯跟盛天华就在车厢门口卖东西，叶悯把空间里的衣服混在一起卖，放在列车员那儿的几百件很快就卖完了。快到莫斯科的时候，空间里的也不剩多少了。换来的美金跟卢布被叶悯悄悄放进空间，怕万一遇上抢劫的，白忙一场。到了莫斯科叶悯才知道，他妈王安琪俄语溜得很，根本不需要找翻译，可一路上她真能憋着不说。问就是不想跟他们一样在车门口吆喝，忒丢人了。他们在莫斯科流连一周，该逛的景点都去了，跟着去了圣彼得堡，这时候还叫列宁格勒，叶悯在这里把卢布换成产自波罗的海的琥珀首饰。王安琪这一路吃吃玩玩，号称这是她的圆梦之旅，玩尽兴了，才想起来该回国了，在归途的国际列车上，叶悯望着沿路风光，心想，现在这片土地还是苏联，过几年再来，不是俄罗斯就是别的什么小国家了。他跟盛天华说，如果你以后想跑这条线路挣钱没问题，但安全方面一定要留意。今后往来做买卖的多了，有可能遇上劫匪混上列车抢劫，盛天华认真的表示学到了，叶悯就不再多说。他想的是，九十年代，不光是国际政坛风起云涌，金融市场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热闹得紧。要不要带着自己的这些钱，去资本市场捣捣糨糊？九十年代资本市场最为知名的是两个美国人，一个是量子基金的创始人索罗斯，一个是股神巴菲特，想了想，还是跟着股神的足迹稳妥些。
　　他们是五月份出发，一路边做买卖边游山玩水，回来已经是七月底了，盛天华拿着分到手的钱，又一次离开了。安永辉猜到他接着去做中俄贸易了，叶悯让安永辉别去管。他心里不踏实，还是怕王安琪乱说话。干脆拖着王安琪跟安永辉去了深圳，打算从深圳去香港开账户炒美股。姨妈一个人在家也没事，就从深圳跟着他们一起到了香港，叶悯让安永辉陪王安琪姐妹逛街，自己去证交所开了个交易户头，资金卡就用中行那张大笔资金在内的。办好后，他的第一笔交易就是以四美元上下一股的价格，大批入手可口可乐公司的股票，慢慢的把手上一亿多美金砸了进去。他知道这个时期，股神巴菲特也在大手笔入可口可乐这只股，所以，自己只要小心一点，不会引起注意。手上的大额美金花完了，叶悯终于踏实了，自己现在有钱，有闲还年轻，可以随便浪了！安永辉问他为什么不搞装修公司？叶悯笑笑说太牵扯精力了，安永辉又问做中苏贸易么？叶悯笑着摇摇头，不好告诉他苏联即将解体，这条线鱼龙混杂，跟着还有劫匪出没，利润跟风险都大。只好反问安永辉想不想出国读硕博？安永辉下定决心实话实说，坦率的告诉叶悯，说自己对读书没有多少兴趣，能力也有限，只要叶悯不嫌弃，自己愿意一辈子追随在他左右。叶悯是过了几世的任务者，安永辉是地地道道的土著，情商智商皆出色，这个助手真是再满意没有了。叶悯索性就把一切杂务丢给安永辉处理，小到定票住宿，大到接待拿着真假项目，慕名前来寻求投资的各路人马。他让安永辉不要着急，告诉他我们现在是蛰伏期，种子已经种下，可以一边先充实自己、一边静待收获。安永辉自觉的跟在叶悯后面，把各种法律条陈和外语学起来，按叶悯话说：我不需要靠这个吃饭，但我得懂，至少不能让人在我跟前弄鬼。
　　盛天华的继父看他挺有路子的，好像赚了不少。就对他母亲客气许多，还叫他今后在家里住。盛天华投桃报李，跟继父合伙往苏联贩货做倒爷，钱赚多了，他继父就看不上原来那三瓜两枣了，干脆把公司业务交给女儿,自己跟继子合伙去赚卢布、美金。盛天华到底跟叶悯混过不少年，学到了他的胆大心细，也学到了万事小心为上。与继父合伙之初，就定下了每完成一次交易，就分一次账的规矩。盛天华这么要求，是怕被继父坑了他的钱，他继父也觉得合理，两人签了按出资比例分收益的协议，就开始倒腾东西了。盛天华学会了俄语，日常交流没有问题，但他瞒了他继父跟所有的人。在外行走时也留了一手，跟人交易靠一点单词跟比划，并不暴露他听得懂对方的意思。一年以后，两个人就进货问题，发生了分歧，盛天华知道不过是继父觉得掌握了基本路数，想拆伙了而已。就顺水推舟满足了继父的要求，用分到手的钱，加上历年的积蓄，按揭买了一套房，把自己的户口迁出了继父家。盛天华多次往来中苏之间也不是白给的，他敏感的觉察出带货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国内的列车员最多不像以前轻易答应帮忙而已，乘警们维持秩序还是挺负责的。外方的列车员，特别是进入苏联境内以后，上来的那些列车员跟乘警的胃口也比以前大了，小恩小惠已经满足不了他们，对车上的骗子、小偷也不闻不问、假装看不见，胆子大的还会勒索带货的人。盛天华在苏国发展了一个销货商安德烈，他根据安德烈下的单给他配货，安德烈则根据盛天华传真过去的铁路货运单打款，双方约定人民币交易，现款现货，虽然比盛天华自己跑商少挣了些，胜在人没那么累。为了多挣钱，他还在漠河发展了一个分销商，把大量南方的电子表，随身听，T恤、墨镜，丝巾，发给他们。漠河的分销商倒这一手，钱也不少挣，盛天华挑过一轮进得货，还让他们省了选货的麻烦，二回还可以根据货物销量跟盛天华下单，盛天华哪怕少挣点，也依旧坚持必须现款现货，绝不拖延结账的策略。转眼就是九十年代，苏联在解体之前，为了缓解经济上的压力，实行了货币政策休克疗法，突然停止货币兑换，连人们存在银行里的钱都取不出来，绝大多数跟苏联做生意的中国商人，猝不及防的面临货物卖给经销商却收不回货款，更惨的是手里的卢布，变成废纸一样的局面。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正当原苏联国民迫切期待失业的人们能够重新回到岗位上，自己的生活能够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国家经济能够摆脱困境的时候，世界上两个超级大国之一的苏联，突如其来的宣布总统戈尔巴乔夫下野，取缔执政党，取消了原本的社会主义制度，原来发行的卢布作废。这个原本的超级大国，以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式、如突然倒下的庞然大物一样，就这么悄然无声的解体了，原先的那些加盟共和国，现在各自为政。盛天华的合作伙伴安德烈破产了，漠河的分销商损失了一批货，盛天华自己没有受到影响，他早已全额收到这批货的货款。他的继父损失了一批货跟一笔货款，倒也没有伤筋动骨。安德烈打电话向盛天华求助，希望盛天华能赊给他一批货，助他东山再起，盛天华想了想，答应了，他们约定，盛天华让厂家用塑料瓶装小瓶白酒提供给他，再采购、托运一批火腿肠跟马口铁包装的蔬菜、肉类、水果罐头，但为了货物安全，货单上不写食物写化工原料，安德烈卖完之后，跟盛天华按美金结算货款，盛天华说他也接受黄金珠宝类以物易物，这种特殊交易只限于这批货，后面依旧是现款现货。盛天华找了个酿烧刀子的小酒厂，定了一批二百克一瓶小包装白酒，让人家把玻璃瓶改塑料瓶灌装，又收罗了一大批午餐肉，火腿肠，牛肉、猪肉、水果蔬菜罐头，然后花钱找关系装了一车皮货发了过去。没过多久就接到安德烈的电话，不住口的谢谢他，告诉盛天华货款已经凑齐，待会就打给他，下一批货就只要火腿肠跟小包装白酒这两种。盛天华收到钱，却突然对这种倒卖物资的生意兴致寥寥，他告诉安德烈酒厂停产了，他也没办法搞到车皮，就停了买卖，又回头去找叶悯了，还想继续跟着他；图个心里踏实。叶悯没有拒绝，他把盛天华交给安永辉管，安永辉给他安排的都是跑腿的活，把自己腾出来做其它事，盛天华高高兴兴地去跑腿，没有丝毫不满。
　　盛天华不介意被安永辉管，他做事情朝三暮四的毛病自己知道，叶悯肯收留他，他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哪里还敢挑眼？叶悯这几年带着安永辉到处试戏，想着往演艺圈发展，几年下来也能接到一些大制作的试戏邀请，还经常出演男三、男四这一类角色，知名度有所提升，不再寂寂无名了。转眼到了九三年，盛天华继父跟他拆伙后，对他妈又不冷不热了，加上钱来得容易，在外面玩得很开。盛天华劝他妈离婚，他妈不愿意，说已经二婚了，再离别人说得会更难听，就这么混着过吧。七月初，警察找到盛天华继父家，通知他妈，他继父在五月二十六日开往莫斯科的的K3列车上，遇见了抢劫，因为反抗被打成重伤，已不治而亡，让家属去认领尸体和遗物。盛天华妈妈问过儿子以后，领着继女跟着盛天华，按通知到了北京才知道，丈夫是死在莫斯科的医院，当时联系不上家属，遗体没法带回国，已经就地火化了，财物都被抢了，遗物也只有些随身物品跟行李，一家人收拾收拾，带着骨灰跟遗物回到上海，买了墓地安葬了逝者。丧事办完，这对继母女坐下来分家产，继女马玉敏提出想做盛天华的媳妇，盛天华妈妈反对，一是继女比儿子年龄大一些，二是这姑娘有点行事乖张，名声不大好。盛天华表示愿意，把他妈气哭了。马玉敏当着继母面，保证今后会好好做人的，绝不瞎搞八搞，盛天华妈妈无奈之下，表示随便他们怎么搞，自己老了管不了。盛天华让他们两个收拾东西搬到自己那里住，把旧房子卖了，家里的财产跟卖房的钱，马玉敏跟他妈一人一半，原先的贸易公司算马玉敏私产。马玉敏没有意见，表示接受。叶悯跟安永辉知道马玉敏从盛天华继姐变成未婚妻，除了当面祝贺他，也说不出个什么，就觉得盛天华做事也太不讲究，怎么想都有点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