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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剧情的强大力量,让秉昆还是救了马守常,进而认识了曲秀贞;成为他们夫妇的忘年交。因为秉昆空间存着的那些补品,多数是由蔡晓光牵线放出去的缘故,蔡晓光想结交人脉,秉昆愿意拿这些换钱,两人混得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他也捎带手的、把秉昆带进了自己的低端交际圈。这让周秉昆无形之中也开始有了点人脉,他现在有意结交的、都是在运动中被打压的那波人,秉昆的所作所为,这么看着就有点雪中送炭的意思了。过犹不及他还是懂的,交往中,他不卑不亢的,很是让人高看几分。蔡晓光其人,长得一表人才、就是说话间、听着总是有点瞧不起人的意思。所以常常让人感慨说:好好一男的,为什么长了一张嘴?现在他跟秉昆两人倒是处得有点像莫逆之交一般,秉昆偶尔提点他注意一些人或者事,多的也没法说啊。
      秉昆带着课本给郑娟送去,一进太平胡同看见水自流跟骆士宾这俩混蛋,又在郑娟家门口晃荡了。想到这俩人会因为投机倒把坐牢,秉昆就懒得搭理他们,骆士宾看见秉昆,一脸不高兴的跟他迎面对上:“你谁啊?”秉昆笑了,不紧不慢地回应:“你问我是谁?我是郑娟的对象!” “郑娟是你对象?别跟我这扯犊子,她是我兄弟媳妇!”秉昆四下看看,光明不在。这里除了这俩没其它人。他顿时怒从心起,跳起来一拳就照着骆士宾脸上捣过去,嘴里也没闲着、低声叱骂:“你还知道她是你兄弟媳妇啊?朋友妻不可欺!你不知道啊?你个王八蛋!你他妈欺负人家、还搞断人一根肋骨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她是你兄弟媳妇啊?你那是在你兄弟头上种草、平白给他罩顶绿帽啊!涂志强当你是兄弟,为你们送了命,如今坟头怕是草有人高了吧?欺负兄弟媳妇,叫兄弟喜当爹、白替你养孩子,你就这么当人兄弟的啊?那就是谁拿你当兄弟、谁忒倒霉了点呗!你这还是欺负人郑娟胆小怕事不懂法哈,要是她懂法;去派出所举报你一个流氓罪,叫你吃颗花生米、也算是人给她自己报了仇了!”水自流一听秉昆这话,脸色大变,顾不得原本打算的拉架、劝和,上前拖着骆士宾就往胡同外跑,秉昆出了口气,也没想着再追,料想他们今后不会再来了。他回身进屋,郑娟已经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秉昆替她打发走了涂志强的朋友,还把坏人揍一顿,给她出了口气,感动的眼泪汪汪的。秉昆看着她的样子心里痒痒的,但爱重她不想随意冒犯。遂强忍着把手里的书放炕上,一本正经道:“娟儿,书我给你找来了,想不想好好学进去,为了我们的将来拼这一把?”郑娟乖乖的点点头,秉昆照她脸颊轻轻亲了一下:“你自己个儿先看着,我有事回去了,有不懂的你先记下来,要是我也不懂,回头我拿着一起问人去。”说完看都不敢看郑娟,逃出门去。
      一九七六年春节在人们十里长街送总理后,已经看不到什么过节的喜气。这一年,周秉义跟家里说好了,夫妻俩一起回来过年然后再去看望人还在外地的郝省长夫妻。秉昆心知这是郝家又要起来了,秉义不怕家里难为郝冬梅才敢带人回家来的。秉昆一进家门,就看到周秉义在旁边笑着,自家老母亲正很不自在的跟郝冬梅说话,他喊了声哥嫂算是打个招呼,就闷不吭声的回了自己屋,再不出来了。一家人围桌吃饭的时候,秉昆从兄长那里知道、父亲周志刚已经在路上了,大约明天天到家。面对周秉义若有所思的打量,秉昆懒得言语,从母亲跟他们的交谈中,得知郝冬梅的父母已经快要恢复工作了,那么等周志刚回来,问及老大两口子的生育问题,自己可以暗戳戳的揭秘,而不用担心会害他们被迫离婚的后果了。秉昆对心直口快的郝冬梅没什么意见,冬梅还是个很正直的人,就是她啥事都做不了主。不是周志刚这个当亲家的一心逢迎跪舔,周秉义跟郝省长夫妻这三人是没法子恶心老周家的;准确的说是恶心不着他周秉昆的。剧中没有提到过周秉义和周蓉作为哥哥姐姐、有敦促兄弟为将来好好复习功课。那么,就没必要让他们知道;自己也在为搭上即将飞驰的时代列车,做好了准备。秉昆知道周秉义在家呆不了几天,就把书都收拾了藏起来,
      下班后,秉昆不急着回家看周秉义那张端庄持重的脸,就去郑娟养母卖冰棍的地儿,想着通过跟老太太聊聊天,了解一下郑娟的身世。吉春人一年四季都会吃冰棍,这几天天太冷,没什么人过来买,自己跟老太太聊天不碍着什么。大概已经很久没人跟她纯聊天了,老太太兴之所至,打开了话匣子。开头就是:“我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亏心事啊,就是捡着了娟儿没还回去。”来了、来了、所以果然是有惊天大雷会砸下来么?老太太大略给秉昆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世和过往:“五九年的时候,我们工厂精简,我当时不在精简范围内,可经不住有心人注意我是孤身一人,跑来诳骗我说我长得好看、又没有负担、被精简了无所谓,找个人嫁了,一样过日子。卖惨啊、哭求的纠缠,求我跟领导说是我自愿让工作给她,免得她被精简,一家子回乡下。我就这么心一软,稀里糊涂的答应让出自己的工作回了家。回家以后没事做、也就没有收入,嫁人说的容易,好人家也不是你想嫁就有的!我就后悔了!可这事已经板上钉钉既成事实了,悔也没有用啊,日子一天天的总要过的。公私合营以后,就不让私人做买卖了,好在街道干部知道我的情况以后,按政策安排我在电影院门口卖冰棍,名义上算是挂靠在电影院的临时工;就是人家不开工资的那种。开始还不好意思呢,后来也就习惯了。娟儿那孩子就是我卖冰棍时候捡着的。当时她编俩小辫,辫梢系红绸带,三、四岁的样子;身上穿着嫩黄带花边的漂亮裙子、白袜子、黑皮鞋,俏生生的乖乖站在电影院门口人行道的树荫下,看着像是在等什么人;那小模样可招人稀罕了。”秉昆捺着性子问:“后来呢?”“我稀罕这小闺女嘛,就捎带着盯着点,生怕坏人给她拐跑了。没成想,整个一下午也没人过来找她,大概怕大人来了找不着她吧,她也没怎么敢动地方。我看她快哭了,就给了她根冰棍,她不敢要,我就哄她先吃着,完了她家大人来给钱就行。孩子又累又饿站不住,小脸热得通红、我就把自己的小马扎给她坐。她就乖乖坐那不言语。我又把自己的干粮分给她点,看得出这孩子是一直娇养着的,没怎么吃过粗食,可那会儿大概饿极了。她就皱着眉毛,用小糯米牙一点点蹭着那干粮,我寻思着、别是她家大人有什么难处,不要这闺女了吧?可再看看她那长相、身上穿的衣裳,心说也不可能啊?不是旧社会穷人家才扔孩子吗?现而今新社会了呀!看看时候不早了,我就提前收摊,趁着公安那边人还没下班、领着她就去了咱这片的派出所。派出所也就登记了一下,说单位人手少,且都是大老爷们;没法留下她。让我先带回去,等有消息了再说。我就领着回来了。洗澡的时候发现这孩子脖子上戴了个细金链拴着的小玉锁、脚腕上套了对金脚镯,我都给她摘下来包好收着,边哄边套她话。她告诉我大名叫郑娟,家里人都喊她娟宝,吃过早饭,她亲姥姥跟舅妈把她给带出来的,舅妈跟姥姥说到附近办点事,要离开一下。不大会儿姥姥又跟她说,给她去买奶油蛋糕去了,怕她跟着累到她个小人儿,叫她搁那等着,到后头谁都没来。听到这会儿我觉着不大对劲了,看来这户人家是有意扔了这孩子的,可能还不知道她身上有东西,不然得摘了她的。我又仔细问了问,才知道这孩子头一天晚上才被人从北京送到吉春,第二天上午就出现在电影院门前,我估摸着他们家连澡都没给她洗。据孩子说,是妈妈送她上的火车,说她是大孩子了,让她路上要听叔叔阿姨的话,去姥姥家要听大人的话,要乖一点;妈妈很快就会去接她的。还让叔叔带了两个箱子给姥姥。路上同行的阿姨在招待所给她擦洗过,送她的叔叔在姥姥家,还给了姥姥好多钱、说是啥生活费。孩子到底岁数小,话说得颠三倒四的,我从她话里头拼凑出了个大差不差.大概齐这孩子的父亲出了点什么事,她妈就收拾了点财物把她托给娘家先养着,自己去给丈夫想办法去了。可她没想到的是娘家不做人,这家人心真挺狠的;钱财他们要,孩子他们却不想养。估摸着这刚从外地到吉春的孩子,再聪明也找不着家,她户口也不在这儿,没人报失、公安也找不着她家在哪儿,他们就给她扔电影院门口,叫这小闺女听天由命。”看见秉昆聚精会神的听着,老太太随意的笑了笑:“我那阵子就老跑派出所打听,去多了,这无头案让他们也挺烦的,一直找不着线索,他们就说让我且先养着一阵子。我说我挺愿意养着的,一个孩子也吃不了多少,可我自己供应没多少,我拿什么养着这没户口的小闺女呢?困难时期,也不能把她送孤儿院增加国家负担。派出所就往上打报告,给她申请落了个户口。打那以后,我就是也有闺女的人了。”秉昆听了,由衷的怜惜郑娟坎坷的经历,他好奇的问“这是好事啊,那你咋说你对不起娟儿呢?不会是她父母来找过?”郑娟养母面色难堪的点点头:“有一年,一个年轻女的拿着娟儿小时候的照片找我打听,那人的长相活脱脱就是现在的娟儿。我当时起了私心,不想把娟儿还给她,不过我也没把事情做绝,骗她妈说我会帮忙打听,还留了娟儿父母的姓名,住址、都在哪个单位上班,能找到他们的电话。光明那孩子,她妈是我姐们,家里是坐地户。六九年冬煤气中毒死了全家,就活下了一个他。救过来以后才知道他瞎了,他家亲戚想要他家的房子,说愿意养着他。因为娟儿的事情,我信不着他们,就去让街道做主,把他们家房子折了现钱给我,作为养光明的费用。那会儿我不信光明就这么瞎了,卖房子那钱、全折在给光明看眼睛里了,我才认了命。”说着,她从冰棍箱子里掏出个小巧的金锁,连着一张发黄的纸一起,递给秉昆:“镯子、金链我都卖了,贴补着过日子用掉了。就剩下这小锁,上面金子少又卖不出价,边框还刻有名字,我就给孩子留着当个念想。看你这么些日子,对我们娟儿算是挺上心,今儿咱把话说到这里,我现在权当这个是娟儿的嫁妆把它给了你。要不要去找她亲爹妈你们自己定,我老婆子就不掺瞎和了哈?”秉昆接过握在手心里一看,心都颤了。做成镂空小金锁样式的边框正中,镶了颗指甲盖大小的、粉色的火油钻,目测怎么的都得有五、六克拉左右、光华四射的,一看就挺值钱。这东西老太太不认识,拆二代认识啊!吓得他赶紧合拢手心、捂住。这东西一出,周秉昆对郑娟的身世更加好奇了。听完郑娟养母放出的惊天大瓜,周秉昆头重脚轻、晕头晕脑的往家走,途中还不忘把粉钻给收进空间。等回到家、他爸,八级工周志刚已经到家。秉昆潦草的跟家里人打一圈招呼,为给新婚的周秉义小两口腾屋子,他卷了被子就上了他爸妈的炕。挨着他妈这边一铺好,上炕倒头就睡,留着他爸妈自己个儿唠家常去。他以为自己是装睡,没料一觉到天亮;就,睡挺香的。
      秉昆他们单位,最后一天正经上班事多,今天下班就迟了点。明天除夕,不能算是正经上班;吉春市大大小小的单位、除夕这天通常都是上午去单位领个福利,开个联欢会;下午就放假让大家伙儿好好准备晚上的年夜饭了。傍晚,周秉昆带着给郑娟准备好的年货、刚绕到太平胡同,就看见郑娟家门口贴了白。他赶紧过去敲门,郑娟戴着黑袖章出现在门口,泪汪汪的看着他。秉昆心里一疼,哑着嗓子问要不要帮忙?郑娟摇头告诉他殡仪馆已经把老太太遗体拖走了,安排了明天上午火化,她跟光明得去那里把骨灰领回家或者找个墓地埋了。不然殡仪馆下午一放假,他们得等过完年的才能处理后事。让他最近别过来,要来也得等过了正月十五,不然不吉利,对他们俩人都不好。秉昆暗暗决定等一上班就打结婚申请,按风俗热孝成亲;跟郑娟把结婚证领了先!来都来了,他无言的陪郑娟姐弟呆了一会儿,就留下了原本带给他们的年货,安慰姐弟两几句,整个人闷闷的往家走,看来,昨天并不是自己有本事能套出老太太那席话,而是她老人家在认真交代身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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