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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   回到上海,叶悯不着痕迹的踅摸了关于叶翡两姐妹的消息。今生没有从大太太那里接收的意外之财,她们母女三人过得颇为窘迫;为了过得轻松些,叶翡的母亲改嫁了一个裁缝,过了一段日子才知道,这个裁缝根本不是她以为的老实人,更让她受不了的是,裁缝早打算让她们在铺子里做白工,一分钱工钱不给的那种。铺子是租来的,也不是他名下房产,裁缝本人在老家有个原配还有一双儿女,娶她也是打的财色兼收的主意!她居然从官宦人家的小老婆堕落成了个裁缝的小老婆!还是倒贴的那种!在姐妹俩的帮助下,她跟裁缝大闹了一场搬了出来。因为臭了名声,娘三个只好离开原先住的那个地方。因为没有文凭,实在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心一横,母女几个收拾收拾一起下海做舞女去了。没多久,叶翡搭上一个电影导演,说是要带她进电影圈,叶澜则搭上一个帮派小头目。看到这里,叶悯笑了,叶翡如果没有奇遇的话,她跟叶澜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话虽如此,叶悯依旧让人盯着这几个,没隔多久,眼线带来了叶翡姐妹失踪的消息,叶悯问清楚她们的母亲还在上海,且不做舞女也生活无忧,不禁联想到后世影视剧里,这个时代培养特务的各种干部特训班之类,至此,前世的真相完全露出水面---由于顾顺章叛变事件带来的一系列变故,导致叶翎之死在组织这边无人知晓。但叶翎之死,在警察局这边是有据可查的,只不过当时不知道她是任思年夫人而已。之后,机缘巧合下;叶翡被叛徒发现跟任思年夫人长相肖似,于是她被吸纳、培训后替叶翎回到了组织。叶悯想,要么那个任思年也是冒名顶替的,之前那个传奇之所以存在,肯定有问题!问题应该在于任思年,作为有着丰富地下斗争经验的老同志,他不可能分不清叶翎跟叶翡,到底那一个才是他的妻子。叶悯的推测,其实就是前世的事实真相,当年,任思年因为被叛徒指认遭秘密逮捕,他落入敌手之后,坚贞不屈,最终惨死于酷刑之下。彼时,叶翡冒充叶翎的培训已经结束,叶翎作为基层工作人员,在组织内部的重要性,跟作为高层领导的丈夫任思年是没法相提并论的。任思年被密捕以及牺牲的事,我方尚没有渠道得知。特务头子不想做无用功,于是他心心念念的又命人在手下特务中找到一个长相酷似任思年的人,让其突击记忆任思年的生平大事,并模仿他日常的行为、习惯,和说话的声音、语调;好死马当活马医,冒充正主直接打入我方高层。按前世的走向,这个计划应该是相当成功的;所谓传奇,确实是一对西贝货。
      现在叶翎夫妻都好好的,叛徒也没了好下场,叶翎是任思年夫人的事,本身知道的人就不多,叶翡跟叶翎长得像就更少人知道了。所以叶翡应该不是被当成叶翎替身培训,多半是跟叶澜一起被当成特务培养。叶悯觉得不能让叶翡姐妹等同于他跟叶翎身边埋得雷,虽说不想管叶翡姐妹的闲事,但他也不想今后受到她们的牵连,于是把自己对于叶翡姐妹去向的推测写成密件、投入固定信箱汇报给上级。处理完这件琐事,他挂上系统赋予他的所有技能,混迹在上海滩的名利场,专心投身于革命工作,有空间作为依仗的叶悯,面对枪林弹雨也好,龙潭虎穴也好,都不带怕的,这一世,他把自己活成完全满足了原主期待的一个传奇。上海解放后,当终于归队的叶悯,穿着一身军装;毫无阻碍的进出刚成立不久的军管会,着实惊掉了上海滩资本圈里,不少熟人的眼珠子。不久,叶悯奉调北京,跟妹妹一家重聚之后,才知道大太太已经离世。这一世,任思年夫妻也依旧活成传奇,不同以往的是,这次的传奇人物是真的。系统发现叶悯完成这次任务后,一直神情怅惘、少言寡语的,跟以前那种杠精本精的咒性相差甚远,甚至没有关心结算问题。系统不知道的是,每一世,他都是抱着走一趟完成任务的想法,多少带一点优越感的,跟所处时代里的人打交道。这一世,开局他也是如此心态,到后来,叶悯在经历这波澜壮阔的一生中,领略了先辈们为了实践理想所付出的努力和牺牲,体会到什么叫无私奉献,什么叫大无畏的英雄气概,也体会到什么叫服从纪律,什么叫做生死之交,感觉自己整个人的境界都升华了。直到,已经脱离了那个世界这么久,叶悯还在回味、怀念着曾经的峥嵘岁月里的一切人和事。
      叶悯是被冻醒的,浑身都疼的他,发觉自己正躺在行驶中的货运列车车厢里,车厢是半截的没有密封,车速并不快。他环顾四周,头顶是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的天幕,黑漆漆的,大约是阴天的关系;什么都看不清,就是不知道先前是睡得太死,还是昏迷了(叶悯倾向是因伤昏迷,证据是浑身到处都疼,特别是脖子)叶悯气笑了,要不要这么狠?这开局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穿过来第一件事就是不想办法自救会死?他现在起不了身的状况,摆明了假如要跳火车求生,根本没那个体力;到矿场再想办法求救,听起来可行,实际上成功的可能性为零---一则车到矿场时天蒙蒙亮,除了值夜班的,矿场里应该没什么人,二来刚刚他试着喊了声,结果自己都听不见,更别指望别人听得见了。他回空间里,看了一下这冤种的样貌,只见鼻青脸肿之余,脖子上还有一道很重的勒痕,已经青紫了,看起来很恐怖。看来这才是刚才发不出声音的缘故,虽然饿极了,他也不敢吃饱,怕被人看出状态不对,只能略微吃了一点东西,稍稍补充下自己的体力。又找了点消炎药出来放好备用,才强忍着清理自己一番的欲望,带着两只玩具尖叫鸡出来。也不知道这趟车是往哪个方向开的。索性眯着眼接收一下剧情,虽说还是冤种无疑,可冤种的倒霉程度还是有区别的么。
      他这次不是穿书穿剧,是穿到七十年代同名同姓的冤种身上。原主生在一个工人家庭,在普遍重男轻女的环境下,他们家被重视的那个,反而是他的双胞胎妹妹。从小他就是被忽视的存在。在他还年幼的时候,家里被表扬的永远是妹妹,犯错挨骂的永远是他。十岁那年一次夜里,因为他起夜的时候动静小到几乎没有,无意间就听到父母一段语焉不详的谈话,这让原主一直怀疑自己很大可能不是这家的亲生骨肉,因为那天既没听到开头、也没法听到结尾,他只能心中存疑。从那天起,他学习努力,考试藏拙,分数维持不上不下,只比妹妹高一点点,那些年,他一心想考上大学远走高飞。不料碰上学校停课,大学停招。当街道工作人员上门宣传政策、动员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时候,他父母就商量好了,决定把母亲的工作给妹妹,并私下迅速办好了女儿的顶职手续。做父亲的,则以好男儿当志在四方这种口号,叫他响应国家号召去上山下乡去。叶悯虽然不高兴,也不好说什么,当做父母的不但不给他准备上山下乡所需的行李物品,还暗示他家里生活困难,要求他交出政府补贴的两百多块知青安家费再走时,一直不敢违逆父母的叶悯终于爆发了!闹到最后,叶家夫妻为了自己的脸面,不得不答应不动叶悯的安家费,还被迫给他添了床单、枕套、毛巾被和厚被褥,棉的单的衣服鞋袜、牙膏、肥皂、毛巾、热水瓶、脸盆、饭盒、茶缸、红糖、这些日用品,再加上一百块钱跟几十斤全国粮票,咬牙切齿的把这些东西给到他手上,叶悯才点头答应离开。他知道这一回,他们之间算是彻底撕破脸了!不管自己是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这两人是再也不会管他的死活的了。走之前叶悯就知道他们这批知青都是分到东北国营农场的,这里有工资领,算是半军事化管理,比起插队靠工分分钱分粮食,过的日子好了不止一点。踏上火车离开故乡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从此无依无靠的了,所以叶悯没跟其他刚离开家的半大小子们一样,把安家费这笔钱,跟每月到手的工资一起,化整为零、胡吃海塞的花掉了。他一发工资就悄悄攒起大半,直到凑成整数就跟安家费一起存了起来,存折也收得严实,他打算以后也是攒到五十一百的就存上,以后可以靠着这笔钱给自己安一个家。叶悯平时不乱花钱,也不抠嗖,还尽量与人为善,既不拉帮结派、也不招惹女知青、更不多论是非,就这么一天天的老老实实地闷头干活。这些知青各人表现怎么样,班长、排长跟连里干部们都看在眼里呢,来了没多久,叶悯就被提拔成了拖拉机手,后来又调去了机务连。日子越过越有奔头了。
      他不耐烦的跟脑海里的系统强调,你别扯犊子,来划个重点!冤种到底是不是叶家的种?被打断絮叨的系统立马回复道,他不是叶家的娃,叶悯叹了口气,是抱错还是被偷?被偷!叶悯奇道,背后的人既下手偷了,弄死不就完事了吗?干嘛还养着,不怕万一添堵呢么?系统惊道,宿主你三观不正啊!一条命哎,怎么能说弄死就弄死啦?真弄死就没有你了呢!叶悯说,憋扯犊子行么?说重点!系统秒化小媳妇,幕后黑手想让人弄死你,哦不,原主。经办人不想杀人害命,也不是那么好心,就单纯不想沾上人命,他怕事发后会吃花生米。就把冤种卖给他现在的父母,换点钱花。冤种是男孩,又不能取名叫个招娣啥的,就取了个悯字。抱养冤种没多久,女主人查出有孕了,本来想把他直接送走,送人或者送福利院,后来又想等着看,生下来的是儿是女再决定不迟。结果生了个闺女,女方生孩子还伤了身体,再不能生了;夫妻俩商量一番,报户口干脆就报了双胞胎。为了今后养老,调工作、搬家!他就这么比实际年龄小了一岁。冤种的原生父母一直在坚持追查孩子的下落,被当初的幕后黑手发觉他尚在人世,也开始追查冤种在哪里。幕后黑手先找到了他,诱人除掉他以后,冒名顶替。那个准备替冤种过好日子的人,趁冤种落单纠集人打伤了他,等其它人散了以后,他又回头想勒死冤种,抛尸货车车厢里。实际上原主当时并没有死,也没能在这个时候醒来,而是被列车带到到了货场,那时候天刚麻麻亮,货场半自动的卸货终端对准车厢后,传送带就把煤迅速倒了进去,这个冤种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几吨重的煤压死了。等到了目的地卸货的时候,被倾压后面目全非的他终于露了出来,因为查不出死者的身份,最后冤种这具尸体,只能按意外死亡的盲流处理了。听到这里,叶悯感觉拳头硬了。车速逐渐放缓,标志着快到矿场了,来不及感伤,他就得迅速进入自救状态。等车一停稳,不待卸货终端对准车厢,叶悯就开始用力一手捏一只尖叫鸡,那高亢凄厉的尖叫声刺破夜幕,听得人心尖发颤,受到强烈刺激的人们开始找声源,赶在人来之前,叶悯收起了一只,闭着眼继续用力捏着另一只,让尖叫声持续不断的在这个货场响起。当叶悯确定自己,已经看到车厢边缘出现的人影之后,他用最后的力气再一次捏响手里的尖叫鸡,才放心的昏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鼻子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叶悯知道自己已经在医院病床上;算是暂时安全了。护士过来换静脉注射液,发觉他醒了,换好吊瓶后就赶紧出门找医生来。闻讯而来的不止是医生,还有公安和革委会的人,在这个特殊的年代,满身是伤的他,可能是刑事案件的受害者,也有可能是逃跑的专政对象。叶悯指着脖子表示自己还不能说话,又指着公安手里的文件夹,示意要纸笔写字,医生检查了他的情况,皮外伤居多,一条胳臂脱臼,已矫正,最严重的是有着勒痕的脖子,因为施暴者太用力,已经伤到了颈椎,医生说完了,立马示意护士拿来颈托给他用上了。公安递过来纸笔,叶悯规规矩矩写上自己的姓名、年龄、和工作单位,还有工作单位的地址,电话和连长指导员的名字,然后,写下了我要报案几个字。接着,又写了如下文字:我从家乡到农场以后,工作表现一贯良好,这次是单位组织我们去火车站卸货,我跟带队领导说了声,想在镇上供销社补充点牙膏洗衣粉什么的,请会儿假,领导也同意了。我才没跟大家一起回去。我自认没有跟谁结过仇,没想到被人套了麻袋,连是谁袭击我,都没看清。我现在有理由怀疑这是针对我的阴谋,请你们去调查一下看看,我们单位是不是有说我吃不了苦偷偷跑了的谣言。我为了自证清白,不妨麻烦你们帮我把藏在宿舍房梁上的手帕包带来,里头有我的存折,上面有五百多块钱。这些钱里有二百多是国家给的安家费,还有一百块钱、几十斤全国粮票,来路也清白,是我离家前从家里要的,但这些说起来又是另外一件事了。其余的钱跟当地的粮票,是我这一年多节省的工资跟口粮。任何人要打算逃跑,不可能不带着钱财吧?看完,公安随即出门去给他单位打电话核实情况。农场那边电话是一路转接到机务连的,连长接到电话,听对方问他们这边,有没有一个叫叶悯的男知青的时候,还以为叶悯被公安逮着了呢,一连声的感谢说:“咱公安真神了哎,我们这边是跑了这个叫叶悯的知青,还没来得及发协查通报呢,你们就逮着人了,太谢谢了啊!”一个逮字,让打电话的公安警觉起来,看来叶悯写的不是无稽之谈。问清楚接电话的,确实是机务连连长,办公室里也没有别人。公安很严肃的告诉这位连长,叶悯是一起刑事案件的受害人,前来调查这起案件的公安已经在路上了,请他把叶悯还活着的消息当成秘密保守,不得泄露出去,放下电话,连长也纳闷,叶悯平时干活没的说,人也是个老实巴交不沾是非的性子,没听说跟谁结仇啊,怎么就成了受害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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