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您再来》没事看看文

25、第 25 章

　　对门的租客带了伴手礼过来拜访，言语之间表示想把现在租的这套房买下来，看到爹妈意动的神色，施源赶紧拦在前头，礼貌的解释，他租的是自己将来的婚房，卖是不可能卖的，如果他买到了心仪的房子，随时可以退租.碰了个钉子,租客只得露出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起身告辞了。关上房门后，施源正色告诫老两口，至少现阶段，不要卖房子，否则，后半辈子就会跟祥林嫂一样，不停的念叨被自己放弃的钞票，他特别加了一句多得你无法想象的钞票！不怕后悔你就卖！施妈妈虽然清高，对钞票倒还是不嫌弃的，儿子的几番折腾，让家里的光景变好了，她少女时代虽然家境不错，但社会环境就那样，近代科学远没有后来发达，商品供应亦是如此，很多现代寻常的东西，在那时候有钱也没处买去。论舒适程度也远不如现代，施家靠着施源，搭上了时代潮流，吃到房价飞涨的红利，施妈妈也过上了前所未有的舒坦日子，心情好了，她的抑郁症发作间隔拉长，程度也轻了许多；性格也从急躁、爱钻牛角尖慢慢的趋于平和，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雍容。
　　再一次从陌生的环境里醒来，叶悯叹了口气，从脑海里发出灵魂之问，说吧，统子！这回我是谁？统子不吭气，叶悯举起手看了看，皱巴巴的，上面貌似还有老年斑“说吧，施源那一段，结了点什么回来给我？”“英语八级，同声翻译的水平，”“就这？小爷我英文说得跟母语那是一样一样的，等同于八级的八级好吗？换点别的，不然罢工！”“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施源很感激你，送你施源的祝福！你不会罢工的，跟小可怜施源比，现在你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存在---苏大强本强！”“他想干嘛？”“谁知道？他想要你满足他的心愿！”这是开局全靠猜啊？有点意思了，苏大强是个有点怂怂的老男人，有个很强势且能干的妻子，堪称里里外外一把抓！妻子包办一切的结果，就让畏妻如虎的苏大强在家里彻底丧失了话语权，沦为挣钱养家的工具人。两人生育了二子一女：老大苏明哲，大学毕业去美国留学，后来就在美国结婚生女安了家，很少回国、看起来像是事业有成人士。老二苏明成，读书一般，特别受老母亲宠爱，没少仗着嘴甜讨喜、从老太太手里抠钱花。老三苏明玉性格好强爱较真。从小在家不受待见，因为高考想考清华家里不让、愤而离家出外打拼，如今算是成功人士。整个故事的开篇，就是苏大强畏之如虎的这位老妻去世了，子女们从各处赶来奔丧。丧事办完之后，在苏大强要求下，讨论老父亲后半生该怎么过的时候。压抑了大半辈子的苏大强就开始作天作地，故事也由此展开。现在，要他完成苏大强的心愿，这老作精能有什么心愿呢？他把剧情捋了又捋，突然想起苏大强记的账本，一个荒唐的念头挥之不去，这苏大强作来作去，该不会是他想活出自我吧？越想越像，他对待儿子们的态度，就像是债主一样，一副讨债的嘴脸，明玉因为从小受到不公平待遇，很早就离家自立了，并且混得相当不错，苏大强对女儿的态度就是讨好里夹杂了依赖，还经常仗着明玉不管闲事，摆出一副替明玉出气的样子，花式对付儿子们。既然理清楚苏大强的想法，该作就作么，活出真我就对了。
　　剧中，苏大强要面子，什么事清都要绕个圈子说，借口害怕不肯住老屋，苏明玉当时也不怎么搭理他，苏明哲在美国不想带他走，就借口说护照签证什么的不好弄，不得已的苏大强只好就委委屈屈的搬去跟苏明成夫妻住。这小两口都是娇生惯养，原本一向是婆家、娘家两边蹭饭，自己并不怎么开火。搞得吃了大半辈子现成饭的苏大强连个安稳饭都没得吃了，只得跟着小两口吃外卖，外卖的特点是味道重口、油又大，苏大强吃惯家常菜的肠胃很不适应。小夫妻感情还挺好，经常忘了老父亲还在家里，动不动就不自觉的凑一块黏黏糊糊，苏大强最切实的感受、是经常被这小两口辣眼睛，日子过得真是苦不堪言。叶悯没做过父亲，更不要提有三个这么大的儿女了，他乐不滋儿的冲那三只开腔：“我想去美国！苏明哲你也别拦着我，没我供着你，你能去留学？这么些年了，我见你都难，还不能给你个机会尽尽孝心了？”苏明哲原本打算办完母亲的丧事就回美国，没想到一贯像个隐形人的老父亲突然冲自己发难，偏偏他说得也在理，苏明哲嗫喏着，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没等他反应过来，苏大强对着准备开溜的苏明成也开了腔：“老二，你别急着走，今天除了你妈，咱家人也是难得到得齐整，刚好当面把话都说清楚了。我跟你们妈就生养了你们仨，论理，给我养老也是你们仨的责任。人都说养儿防老，我现成有俩儿子，也没那个脸让闺女给我养老，因为我跟你们妈有点对不住她。拢共三个孩子，明玉是老小、又是个女孩子，从小懂事，不让人操心，可你们妈跟我偏心你们这两个大的，在最小的明玉身上反而花得钱财、精力最少，难免薄待了她。那年高考，明玉的成绩好想考清华，可明哲要出国，家里钱不凑手。你们妈就不肯让她去考清华，让去她念师范专业，好早点出来工作。明玉呢气性也大了点，她一气之下，小小年纪就离家出走，赌气去外面自谋生路、也确实吃了不少苦；还好她路没走歪，到底现在也出息了！要是她愿意、肯孝敬我个仨瓜俩枣的，我就踏实接着；她要是还怨我、不爱搭理我，那也是我活该，我认！这也没什么不可说的。”面对这迟来的肯定，饶是明玉平素再坚强、也忍不住为过去的自己心酸。苏明成这会子气性正大，他冷哼着面对苏大强：“我妈不在了，老头儿你长能耐了啊？看看你这一通夸一通踩的，干脆说明白了；你老人家到底想怎么着？”“我也没想怎么着！说明白就说明白，我就想让你们两个兔崽子凑钱给老子买套电梯房，往后余生我也住舒坦点儿！老二你也用不着跟我凶，打你满十八以后到现在从你妈手里拿的钱，我一笔笔都记着呢，时间、地点、数目一样不缺！说起来，家里那些钱、大头还是我挣来得呢，你妈她凭什么问都不问我，就自作主张的拿着贴补你？你要是敢不给我买房，那就还钱，我自己去买！你给我把这么多年从你妈手里搜刮去的钱还来！不要想抵赖，我都是有账本记着的！”苏明成彻底懵圈了！苏明哲惊奇的看着眼前这个与记忆里、一向沉默寡言的老实人形象完全不符合的父亲，再看看情绪激动的弟弟和不知所措的弟媳，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话，说的话说些什么好，索性闭口不言。苏明玉听着如今不走寻常路的老父亲，突然发难开怼那个、从小到大在家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二哥，还有那些一针见血数落他的话，觉得自己要不是顾忌着刚刚结束的那一场丧礼，肯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太解气了！
　　数落完苏明成，苏大强把炮火又转向对着苏明哲：“为了你去美国读书，明成找工作这两件事。家里头还卖了两间房子！你要不肯带我去美国也行，你把我这么多年支持你读书的费用还给我。你再把赡养费一次性给我结个二十年的，不然天高皇帝远的，我上哪儿找你要这笔钱呢？我也不多要，平均下来你一年付我的的赡养费，买张上海到美国的来回机票、钱都不知道够不够，该不会连给老父亲这点养老钱，你也打算赖掉吧？”苏明哲连连摇手“不会不会！那是应该给的。”苏大强心满意足的歇了歇，喝了口水，默不作声的看着那对小夫妻。丽丽从来没有想到婆婆的去世，会给他们这个小家庭带来这么大变故，一直没有存在感的公公会跳出来跟丈夫算这种账，等同于直接撕破了脸。基于婆婆对小家庭的无私补贴，营造出了岁月静好的家庭氛围，也掩盖了丈夫苏明成自私、啃老、无能的真相，一朝被苏大强揭开，丽丽有点适应不能！两人平时手松，没什么积蓄，连拿钱丢出来、让说话刻薄的公公住嘴都不可行！这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自尊心强的丽丽觉得又羞又窘、无地自容，她干脆拎着包，冲出屋门就往娘家跑。苏大强觉得没趣，只说了声“反正这老屋我从现在起不想住了，不如你们商量好了，来讲讲我今晚该住哪？”然后，他就闭目养神、静待他们的讨论结果。苏明玉不耐烦了：“俗话说养儿防老、这事本来就和我没什么关系，我累了，先回去歇着。你们慢慢商量，有结果了；愿意就告诉我一声，也就打个电话的事儿！”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在路过发着呆的苏大强的时候，程式化的握了握老父亲的手：“你也多保重、节哀顺变！”然后，出门上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丽丽那么一跑，苏明成的心就更乱了，他没想到父亲早就对自己不满，更没想到，母亲贴补自己的每一笔钱都被老头记录在案。母亲刚一去，老头偏偏还当着哥哥、妹妹的面，就跟自己讨债来了，对母亲的偏心、补贴他都无从抵赖。此时此刻，苏明成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无比想念逝去的老母亲！苏明玉走的时候，苏明哲也想顺势离开，美国那边正在裁员，他还想打电话问问吴非，自己突然请假回国，公司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但他身为苏家长子，要是不安顿好老父亲，他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回宾馆歇着去。苏明成情绪相当低落，他干脆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对苏大强说：“老头儿，我告诉你，你记账没用，真的！我没钱还你，是真没钱！要不然，这样、你看行不行？你搬去我家住，吃饭我们管，不用你掏一分钱，爱住多久住多久，这样总可以了吧？”行？个屁！跟你吃一起外卖还是一起去你老丈人家蹭饭？然后还要一天天的、看着你们在我跟前腻歪？苏大强最让人怕的是什么？搞事情呀！作啊！那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作！“行！你没钱是吧？给你两条路选，一，你把房子过户给我，我们两清。你跟你老婆要是想住到你丈人家去也可以，我不介意你当倒插门女婿。二，你跟苏明哲一人出一半钱给我买套电梯房，我的要求不高，地点不能偏，大小不能低于七十平，如果有房贷也不能要我还。”话音落地，苏明成瞠目结舌，苏明哲脸色也没多好看。一直以来，他们于原生家庭，只有索取，从来没有想到过输出、回报。他们去世的母亲，一向以苏明哲在美国成家、立业、站住脚为骄傲，也以苏明成在身边甜言蜜语、承欢膝下作为安慰。如果这俩再奉上些所谓心意----带一点点不值钱的伴手礼回家，老母亲会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一般、予取予求，她嘴里常念叨：我们有不少退休工资，平时也没有额外花销，钱财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不花在儿女身上、还能花到哪儿去？听得多了，他们也就习以为常，赡养老人？于他们而言，不存在的！现在，老父亲报复性的冲他们开口，要赡养费、要电梯房、就像咣当一个雷砸了过来，两个人都懵了！他们心里都明白，要是不想被吐沫星子淹死，除了答应，好像也没有别的解决方案；答应容易，可钱呢？苏明成一向手松，苏明哲在美国也混得一般，两个人都没什么钱，现在，对他们来说，钱从哪来才是最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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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