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您再来》没事看看文

17、第 17 章

　　乔祖望很奇怪这娘儿俩带着小五元从南京到上海，再从上海到南京的倒腾了几个来回到底在干什么？过完年，答案正式揭晓---简直是他不能承受之重，魏淑英要带着家里所有的人到上海陪大公子读书，唯独留下他一个在南京！乔祖望就差哭天抢地了，他只好强忍着内心的宽面条泪，用我为你好的语气：“小英啊，你不能想一出是一出哎，你们这么多人住那块呢？”魏淑英没好气的回答他：“房子我早租好了，娃的学校正在联系，我要是凡事指望你啊，吃屎都赶不上热乎滴！”乔祖望怂怂地小声回嘴“我不过就问问哎，好好的骂什么人啊？还这么凶干么事啊？”魏淑英停下正收拾东西的手，想了想，总把乔祖望一个人丢在南京也不是个事，又不能让他卖了工作跟着走。一家人都不上班还好吃好喝的，在周围群众眼里，这家人的收入来源就非常可疑了，一个举报，公安上门调查都是可能的。还是要哄哄他：“你也别急撒，小孩们一放寒暑假我们就回来了。不然这样，你去打个请调报告。要求调到上海去，我们争取往事业单位调，事业单位工资少。事情也少，你比如后勤、库管、看大门这些你做得来的工作。要不然你就吃点辛苦干本行，反正你好歹也是五级车工呢，技术是很可以的，没被提拔不就是你干活老爱偷懒罢了。你把上海机械厂也列入意向，成不成的再说。我们家的房子可以送把跟你调工作的人，你不要跟我急，老大基本上是不会回南京了，他才虚十四，懂什么啊？我肯定要陪着他，才能放心的对吧？你呢什么家务事都不会做，带不了娃儿的。那么老二老三老四老五我肯定带着走，丢给你，不晓得会给我带成什么五二逮鬼的样子来，到时候哭都来不及！你申请调到上海上班，真成了，我们一家不就又团聚了吗？听人家讲上海跟南京工资有地区差，是半级工资还是一级的，我记不清了，现在外面想调个好工作；不贴钱是不可能的。我们家也没什么钱，我们就写明，愿意贴房子给那个肯跟你对调的人，再写清楚只要两个人把对调手续走完，一拿到调令就过户，这样还没得人动心？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乔祖望愁死了：“我们家这房子是祖产哎，哪能卖啊？这不是要让我当不肖子孙么？何况还拿不到现钱，是为了换工作白给人家的！”魏淑英有点不耐烦了“上海、南京各有各的好，可我们做父母的，陪着自己娃儿能陪几年啊？一长大了不就都从身边飞走了么？你想想我到现在还没得收入，你不去上班这个家怎么弄？都把嘴扎起来，不要吃也不用喝了是吧？你一个人在家也不要乱花钱，除了吃饭，剩下的能存多少算多少，老大已经能自顾自了，不用你操心；你还剩四个小孩要养呢！赶紧去找人对调、一家子团在一起是正经！”
　　乔一成曾经半真半假的问过上班魏淑英，知不知道小姨夫也中意过你？为什么当初你在朱自强跟乔祖望之间选了乔祖望？是不是小姨求你把朱自强让给她的？魏淑英不耐烦的拍了下乔一成的脑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讲！”一提起当年，不得不说的是少女情怀总是诗！她怎么好意思告诉自己的儿子，你哪里知道当年的乔祖望，从小到大都好看的像是会发光，每次只要是他从巷子里走过，总能引得不少女孩子暗地里偷看？而朱自强从小跟个叫花子似的，天一冷淌鼻涕了，抬手就拿袖子擦，脏得简直没眼看！他是去当兵后、才学会的讲卫生，除了会过日子、也没比乔祖望强上多少，是什么时候起，那个会发光的英俊少年被自己弄丢了呢？魏淑英看着现在有点油腻又有点窝囊的乔祖望，莫名的觉得有点心塞。魏淑英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做事也很有章法，到上海她准备先靠替人织毛衣过活，她暗自琢磨，光一个复旦大学的师生，能提供的活计她肯定织都织不完！现在的上海已经是全中国的时尚之都，拥有的大学可不止一个复旦。当然，不管做什么养家糊口，打桩模子什么的自己是绝对不能碰的。乔一成不知道魏淑英内心戏这么多，他忙着在走之前，把自己的学习笔记收拾好，准备送给表哥齐唯民，这个表哥最难得的是个厚道人，智商、情商双高、剧中就是他一手带大了七七，对乔家表弟表妹们一直相当友好，乔一成也愿意这样好的人，今后的路容易走一点。
　　男人至死是少年，乔祖望自结婚起，一向就没什么主见，只晓得听魏淑英的话，也已经习惯享受来自妻子无微不至的照顾、一群听话的孩子围绕着自己，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像是他们的同伴，而不是威严的父亲；魏淑英对他来说是妻子、姐姐甚至是母亲。这次魏淑英冷不丁的撇下他，带着孩子们一走，独留下他一个守着这屋子。乔祖望顿时情绪低落，满心满眼的都是七个字：我老婆不要我了！觉得自己跟小白菜一样苦，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全然忘了身为丈夫和父亲应该担负的责任。正常男人遇见跨地区大搬家的这种情况，最起码得请个几天假，最好再联系一辆卡车，把老婆、孩子跟过日子要用的家伙事儿，一并都送到上海，免得一个眼错不见弄丢一个娃、或者丢了什么重要东西。到了目的地，还得再实地看看他们的安身之处妥不妥当，才能放心回来吧？乔祖望其人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一头发丝儿都没有，他就像个被抛弃的狗子一样，苦着张脸缩在一边，咬牙切齿的想着魏淑英让他拿房子换工作的那个提议、该怎么实施才能达到目的。对乔祖望有怨、有心结的从来不是叶悯，而是委托人乔一成。作为旁观者看来，乔祖望其人不过是自私了点，作为父亲，他不是最好的，但也绝不是最差劲的那一拨。他不关心孩子们、却也不曾打骂过他们，周秉昆都成年了还挨了周志刚一记窝心脚呢。乔祖望记得给他们吃饱穿暖，花钱送他们上学；只是吃穿不够好、也不怎么关心孩子们的学习成绩罢了。在那个年代，不独乔家、大家吃穿都是一样俭朴的。乔一成看见他这样子，有点于心不忍；过去哄他：“老同志你也不要这样难过，不行的话，我来帮你写张请调报告好了。你拿请调报告到到厂里劳资科和厂办盖章是第一步，不要怂，也不要怕人笑话你想去上海工作，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要这样想，你是为我们一家团圆在努力，人往高处走么，你是找机会去上海，又不是去小县城，怕什么？胆子放大点，领导又不吃人的，对吧？你请调报告在厂里盖完章就拿到劳动局，问哪边管这个事，哪边管事就交哪边去。想调动的又不止你一个人，实在搞不清应该怎么做，你就看别人怎么做，跟着照做就是！还有，请调报告不是交上去就完事的，你还要多去问问，反正跟人好好说就是了，问到人家不耐烦了，离解决问题也就不远了。”乔祖望一把抓住一成的手，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老大啊，我真是没白生养你一场！关键时候还是你顾着我这个没得用的老子啊！”乔一成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你平时一定要记着酒要少喝，牌要少打，赶紧调到上海来工作，不然我妈万一真不要你了，看你怎么办！”乔祖望不敢赌那个万一不会发生，立时点头如捣蒜“我晓得，我晓得的，你们在上海等着我，我会尽快搞好的。”
　　如果没有那天把话摊开来说清楚，魏淑英不会对乔祖望有怨怼，几个儿女在人生路上走的都不顺；让她心里难受。作为一个母亲，魏淑英觉得儿女的不幸福，归根结底是乔祖望这个当老子的不作为。因此对乔祖望没由来的产生一股厌弃跟恨意，简直不想看见他，所以这次自然拍板，愿意拖儿带女跟一成去上海安家。等她气消了以后，自然也会惦记起乔祖望这个孩子们的父亲，一溜排五个孩子可以证明，他们之间的感情羁绊还是颇为牢固的。二强抱着五元来找大哥，小孩一看到一成就欢喜的蹦跶，二强差点抱不住他，一成接过来拍了下小屁屁，五元依旧笑嘻嘻的，凑到大哥跟前亲了他一下，一成感觉脸上黏黏的，又被这小坏蛋涂口水了。他揪住五元，做了个凶恶的表情吓唬小孩，五元楞了一下，撇撇嘴，感觉下一秒他就要嚎啕大哭了的时候，他却哈哈大笑起来，用小手用力拍大哥的脸，正来劲呢就被魏淑英接过去塞给了乔祖望，看着丧丧的乔祖望，五元不敢作声了，乖乖让他抱着。
　　离别的时候终于到了，乔祖望眼泪汪汪的送一家子上了火车，魏淑英不耐烦的朝他挥挥手让乔祖望赶紧回去，二强跟四美兴奋而压抑的偷偷笑着，搂紧归自己看管的小包袱，三丽抱着五元，让妈妈跟哥哥归置行李，火车在鸣笛之后缓缓启动了，乔祖望失神的看着家人离去，拖着无力的腿往回走。这趟车上海是终点，五个多小时后抵达上海站，二强跟三丽轮流抱五元并看着四美，乔一成跟妈妈一起去取托运的行李，等他们回头，发现三丽很有心眼的，把哥哥跟弟弟妹妹带着、在靠民警执勤的岗哨附近等他们；魏淑英带着部分行李跟二强五元一辆车，一成带着两个妹妹跟另一部分行李一辆车，一起很快到了思南路三号，小陶已经带人在这里等着打扫卫生了。付过车资，魏淑英抱着五元打开大门，小陶带人拎着车上的行李，一众人鱼贯而入，乔一成在最后，顺手关上大门，不顾二强、三丽跟四美的惊喜，他迅速去辅楼，打开门就找了间相对干净的屋子，往外放以前收集的东西，看看差不多了，出去喊人来搬了，往打扫好的房间里摆放布置。今天初到上海，都很疲倦，魏淑英带他们在附近小吃店随便吃点就算晚饭了。看着桌上的葱油面、排骨年糕、小笼跟油豆腐线粉汤，二强跟四美吃得头都抬不起来，三丽秀秀气气的这样一点、那样一点的慢慢品尝，五元坚决的指着排骨年糕要吃，魏淑英懒得理他，周围叽叽呱呱的阿拉伊拉提醒着乔一成，一路到现在，跟原本的剧情、到底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