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您再来》没事看看文

14、第 14 章

　　一成回家后想了又想，第二天请假去小学直升的初中，金陵中学教导处询问跳级的事。金陵中学是个历史悠久的学校，在时下人们并不重视学习的时候，另类的乔一成引起老师们的兴趣。仔细询问下，得知他现在拉萨路小学上五年级，遂打电话到学校问了问他的成绩跟平时表现，回复他学校还要商量一下，才能给他考跳级试，毕竟他这不是一般的跳级而是跨级跨校的跳级了。老师随口问他，要是同意你跳级，你考几年级？乔一成说我们家生活挺困难的，我想省点钱给弟弟妹妹们上学用，所以想直接跳到初二上学。这个时期是五二二学制，小学五年，初中两年、高中两年。他这个别出心裁的跳级理由，让老师不觉莞尔，乔一成发觉老师并不讨厌他，就得寸进尺的缠着教导处老师现在就打电话去问问，教育局可不可以让他跳这个级。老师心情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顺手给他打了这个电话，区教育局的一位副局长恰巧接了这个电话，他这会正好心气不顺，觉得这都不是个事，回答金陵中学的老师说，他想考就让他考考呗，行了就特事特办转学籍，不行的话叫他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不就得了？以后但凡有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只管拿份卷子臊臊他就完事！这话听着挺有道理的，教导处的老师找了初二的年级组长，把这事一说，年级组长是教物理的，小学里压根就没有这门课，这孩子哭着喊着要跳级上初二这不鬼扯么？想了想说我们出卷子也要时间啊，让他以后再来吧。乔一成今天是打蛇随棍上习惯了，开口就说老师你也别麻烦了，你们单元测验卷子不是有多么？各科拿一份考我不就结了吗？初中我没学过，我要是都考及格了，就让我上初二呗，拉下的功课我会很快赶上来的。两位老师想想也对，就让他本周六上午请假来考试，成绩要当真过得去，周一给他办学籍这些事，周二就可以跟班上课。乔一成想今天周一，还有四天考试，足够了，他主要是想搞明白政治课跟语文课的内容，其它的都不是问题。
　　回家后觑着乔祖望不在的时候，他跟魏淑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给说了，魏淑英看看时间还早，顾不上责备他，立马出门去替他借课本。她跑了巷子里几家孩子读初中高中的人家，出钱把人家没来得及卖废纸的课本，给凑齐了一套初中一套高中的，带回来给儿子。然后写了一张家里有事请假一周的请假条，让二强明天带给老大的班主任。魏淑英的行事风格很得乔一成钦佩，这个妈实在是被多子女的贫困生活给耽误了的，不然绝对是个人物！他想，怪不得剧中的乔一成一直怀念他妈呢，特别是年幼的时候，还有遇到困难的时候，没看见剧中魏淑英生孩子去世后，乔祖望变成了什么样？从办老婆后事克扣买骨灰盒的钱，到老年跟保姆鬼混；他那些所作所为，简直提都提不上筷子。几个孩子大方向没长歪，还是因为乔一成这个老大管得紧，最小的七七长期被寄养在魏淑芳家，跟家里其他几个孩子简直格格不入。大概是剧中最后七七捐了个肾给乔一成，所以他的愿望除了保住妈以外，也有七七能在身边长大这一条。乔一成接过课本认认真真的看起来，虽说是只要考试及格就让他念初二，可保不齐会有点意外，自己只有分数足够，跳级才有把握。乔一成看书看得眼睛累了，就去逗逗小弟弟，乔祖望看见堂屋一直亮着灯心疼电费，刚开口说一句就给魏淑英岔开了。周六，魏淑英陪着乔一成踏入金中大门，找到教导处，老师们早就准备好了卷子，正磨刀霍霍向猪羊，哦，不！是向着乔一成呢。乔一成跟老师们鞠了一躬算是打个招呼，老师们笑笑算是回应，还说什么呢？坐下开练呗！先做语文，九十分钟，包括一篇八百字的作文，题目简单，我的一天。乔一成一个小时不到就做完交卷了。这个时期，功课的难易程度跟后世不能比，在从小卷到大的拆二代眼里，这都不算难度，简直是就是洒洒水啦。后面接着是数学、物理、化学、政治，规定了都是考一个小时，乔一成用时三十五分钟数学、三十分钟物理、二十五分钟化学、二十分钟政治、全部考完。从他八点坐下来开始，到十一点左右放下笔，一共用时两小时五十分，围观的老师越来越多了。他交一张卷子就有一个老师接过去批改，十一点二十所有成绩都出来了，乔一成最高是数学，考了八十五；最低的是语文，七十四，平均分是八十多一点，对于没正经学过初中功课的学生来讲，这个成绩已经很可以了。魏淑英松了口气，老大的聪明劲果然能跟甘罗比一比；心里就，骄傲！老师们叹气，真是个清北复交（清华、北大、复旦、交通）的好苗子，可惜现在不能考大学！区教育局的那位副局长曾经发话，有结果了记得说一声，于是教导处的老师直接把电话打到他的办公室。一听乔一成果然有搞头，他兴奋的搓手手，“等什么礼拜一啊，我马上跟他们小学交代一下，叫他下午过来办手续，礼拜一他就是你们学校学生了，看看哪个班主任好一点就给他放到哪个班，就这样好吧？”放下电话，他寻思，恢复高考的风声隐隐要作实了。这孩子要真有搞头，得怂恿他跳到高中去，要真像传闻说的今年恢复高考，让这孩子冲一冲，冲上去就是全国最小的大学生了，自己妥妥的一伯乐，有这个享誉全国的政绩在手，还怕不能动一动？要是冲不上去，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下午，副局长让小学把乔一成的学籍档案跟盖了钢印的小学毕业证书送来，让有关部门同志按规定，往档案袋里添加了乔一成跳级升学的内容，在所有的文件上盖了有效公章，变更了学籍，然后封好档案袋盖上防伪章送来，他给乔一成补发了小学毕业证书。把档案袋交到了魏淑英手上，让她周一带着档案跟乔一成到金中报到，他还亲切的拍着乔一成的肩：“乔一成同学你好好适应一下初中的学习生活，伯伯我期待着你能再跳一级！”纳尼？乔一成懵逼了，介银怎么知道他的想法？他乖巧的点头，双方友好分手。乔祖望得知一成已经跳级上初二了，顿时飘了，跑去找连襟,贱贱地问“老齐，你家老大成绩怎么样啊？没得事嘛，让你家唯民跟我家一成多交流交流撒，我们家一成学习还是蛮可以哒！这破小学么有什么上头啊？让你家唯民也去金中考考看，要能跳级，省学费不说，娃儿也能早点上班早点算工龄哎！”齐唯民他爹敏锐的听出乔祖望的话意：“哦，我家老大还是按版如归的好，不着急。倒是应该恭喜你家一成跳级了，改天我这个当姨夫的得亲自贺一贺他才是。”魏淑英知道了这一出，拿手指点着乔祖望额头笑骂：“你个狗肚子里装不下二两油的东西，到处乱说些什么呀？当心家里的一点福气都被你个破嘴漏了出去！没听人家说闷声发大财嘛！”乔祖望赖唧唧的捏着那手指，嘴里也不闲着：“是是是，你讲的都对，再对也没有了！我自己比不过他，好容易有个儿子比他儿子强，我忍不住就是想显摆显摆！”魏淑英闻言，不好再说什么，叹了口气，转头从四美口中抠出泡泡糖的胶，冲二强摆脸：“跟你讲多少遍了，四美小，这种东西不能给她吃，搞不好会出人命的！还有，你哪来的钱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街上碰到民哥，他给我们买的。”姨甥买给表姊妹的，她这个做姨妈的还真不好说什么。三丽默默的伸出手，手心里有一块还没拆包装纸的泡泡糖；魏淑英觉得有些头疼，对三丽说“你民哥送你的，留着吧，千万记住不要给四美五元吃，尝尝味道也不行，三丽你听见没有？”三丽点点头，小小声的应了一声哦。一成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二强功课，二强支支吾吾的，然后被哥哥逮着罚作业，妈妈抱着五元在一旁监督。二强边做作业边心不在焉的撩五元，小孩开心的嘎嘎笑，剧中二强跟七七两个都不是读书的料，一成想，应该是缺乏引导的缘故，自己现在往死里整二强，不怕他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至于五元，给他早教开蒙，总能发掘出一些闪光点的。二强好吃，一成许诺他期中要考到平均分八十分以上，带他吃永和园的小笼包，管够！二强听了跟打了鸡血一样，这几天天天乖乖的吭哧吭哧的啃书本。一成发现有一道目光跟着他，回头又找不着，反复追踪几次，发现是五元在偷看他，他上前握住五元的小手手，小孩明白哥哥逮着自己偷看他了，不好意思的把脑袋埋在妈妈肩上，嘎嘎的笑，魏淑英温和的对大儿子说：“别撩他，白天疯够了晚上会尿床！”五元听懂了，不满意的大声啊啊啊的喊了几下，还拿小手拍妈妈的肩。魏淑英笑了颠了颠他：“哦哦哦，我们小五元害臊了啊，好吧好吧，妈妈不讲了，你也有点数，别再尿床了行吗？”五元挥着小手，嘴里又啊了一声，好像是答应了不再尿床，四美凑过来“大哥大哥，你不能偏心，我也要吃小笼包！”剧中这个妹妹挺让人头疼的，读书读书不行，当学生的谈恋爱第一名！乔一成漫不经心地回到“你学会数到一百不出错，再认一百个字就带你一起。不要看三丽，她会的比你多！”四美回嘴：“她还比我大呢！”三丽没说话，她知道大哥一定会带上她。乔一成不耐烦的看着四美“你还顶嘴！想不想吃啦？想吃还不快去学！”四美噘着嘴去拿识字图片，二强抬起头冲四美背影吐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乔祖望从老婆手里接过小儿子逗着突然惊慌失措的大叫，差点把手上的五元给扔出去：“小英小英！他拉粑粑了！”魏淑英拿了块干尿布跟一张卫生纸，接过小儿子，抽出脏尿布，给他揩屁屁，三丽已经端来一盆兑好的温水，盆沿搭了五元洗屁屁的小毛巾，魏淑英顺手给他洗了擦干，兜上新尿布，把孩子又递给乔祖望，就处理脏尿布去了，爸爸刚才鬼叫令五元不满，他伸出小手拍打着乔祖望，嘴里还啊啊哦哦的谴责他，乔祖望以为五元在跟他闹着玩，作势要拿胡子扎小孩，五元急忙闪躲。
　　期中考试后，乔一成又找到教导处，还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这次乔一成作为年级第一，申请跳高二是有点底气的。教导处老师默了，更加惋惜如今不能高考，怎么办？考吧！乔一成下半学期，坐进了高二的教室，他年纪最小，又是从小学到高中三级跳，在同学眼中跟怪物无异，在一群人高马大的高中生跟前，一米六不到的乔一成小小一只，很好欺负的。乔一成考试比较厉害，也就没人招惹他，他年纪小他们那么多，胜之不武嘛，顶多不带他玩呗。乔一成是奔着高中毕业证书来的，对维持同学关系不感兴趣，现在的金中不是后来的一百五十分卷子，考一百三就算差生的重点中学，同学毕业后就是上班跟下乡两选一，推荐上大学的凤毛麟角，所以没几个认真读书的，乔一成几次考试一直收着点，从来不敢尽全力。就这样，毕业考试还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七七年六月暑假前，乔一成在老师们的叹息声中，拿着高中毕业证书，回家了。十四的高中毕业生，下乡是不可能下乡的，街道意思意思上门动员了一下，被乔祖望以正准备办顶职手续进厂上班给回掉了。其实上山下乡已经接近尾声，输出方跟接受方都没什么劲头抓这件事，城里对送知青下乡，乡下对知青回城，都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没有以前管那么严了。乔一成就在家看书顺便帮魏淑英带孩子做饭，让她腾出手对付那些毛线，他自己有时候也织上一会儿。魏淑英按一成提供的图样织出花色后，觉得应该不愁卖，干得更来劲了。十月，恢复高考的消息公布，惜才的金中老师想起这个多智近妖的学生，找到乔家，让乔一成回去上课，乔一成想想他不熟悉这个时候的语文跟政治两门课，算是自己的两块短板，就同意了。
　　乔祖望因为一成的跳级，在连襟面前显摆了一次又一次，等乔一成领了高中毕业证书回家之后，他后悔了。早知道不要气人家，如今就可以找他，给一成在南汽搞个临时工干干了。自己为老大癫了半天，癫来个家里蹲，真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这让他垂头丧气好多天，如今老师上门让一成回去上补习班准备参加高考，万一考上了，就是他老乔家祖坟冒青烟，他不成了大学生的爹了吗？抖擞抖擞精神，他，又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