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寒》杨阿缓

9、第 9 章

　　“你……是我的女儿？”
　　荼蘼根本不理会我说了什么，“王兄是安国未来太子，和楚国没有半分情意，楚国如何和他也没有半分关系。母后有何纠结？”
　　我紧紧的握着衣袖，不可思议的看着荼蘼，语气坚决，“本宫不同意。”
　　“儿臣已经和父皇说过了，父皇已经答应让王兄带兵。”
　　“你可知道什么叫做故国不可负？”
　　“儿臣知道，可是如今性命攸关……”
　　“是你怕丢了性命吧！”
　　荼蘼一愣，随即眉毛轻轻挑起，笑说：“可是在父皇心里有什么是比你的性命重要的呢？反正他已经被你恨了十九年，不在乎再被你多恨几年，你是拦不住他的。”
　　我一时无话可说。
　　荼蘼扶我坐下，温柔的说：“父皇说只是击退楚军即可，绝不乘胜追击贪图楚国一寸土地，母后不必担心。”
　　我仰头看着站在我身边的女儿，“我好为难啊！我舍不得那无数儿郎的性命啊，我最好的两个哥哥都是死在那战场上的。”
　　“儿臣知道，可是楚皇忘记了你这个女儿。”
　　我伏案痛哭，如今我除了眼泪什么都没有了，我的价值难道只是维护了安楚两国十九年的和平吗？
　　这一仗，父皇御驾亲征，势必夺安国江山，我到底是楚国公主还是安国皇后还是一个未知。
　　清儿出征当日，我把写给父皇的信塞到清儿手中，“如果可以，一定交给你外公。”
　　清儿郑重的点头。
　　既明站在我身边，看着我擦眼泪，安慰道：“清儿稳重，不会有事。”
　　“我父皇今年六十有五，他第一次见到他的外孙，他外孙却是奉旨取他人头。”说到这里，我悲伤的情绪已经无法控制。
　　既明叹了一口气，说道：“清儿说若是楚国退兵他是不会杀楚皇的。”既明停顿了一下后问我：“清儿如果杀了楚皇，你会不会恨我们？”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
　　既明把我搂在怀里，轻声说：“这个皇位我是抢来的，这些年也坐够了，我什么都不怕，你也不要怕。”
　　我向来不怕。
　　三个月后，清儿从边关传来大胜楚军的消息，既明说这一仗赢得最漂亮，清儿夜里率五千精兵突袭楚军大营，楚军损失惨重，我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晨王既泽来宫里向我请安，他与元清同龄，自小与元清一同受教，资质秉性与才学无不远远高于元清，但是为人放浪，不同于其他皇室子女，对于政事从不过问，一副清闲模样。
　　“皇嫂这几日没有做杏仁酥？这个栗子糕也没有上次好吃了。”
　　“战事纷扰，哪有心情啊。”
　　既泽笑道：“皇嫂，臣弟前些日子同清王有些书信往来，提起楚皇陛下如今已是满头白发，如今他在这垂暮之年发兵攻楚不就是为楚国后世子孙打一片天下吗？楚国人自古文弱，唯有在这一朝兵马富足，所以，楚皇是不得不打啊！只要陛下答应和楚国永久联谊，护楚国百年周全，相信楚皇也会自动退兵的。”
　　我一愣，问既泽，“这些话为何不对陛下说？”
　　既泽又恢复他玩世不恭的姿态，“臣弟是瞎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