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观状元娘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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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聆天未亮便醒了，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小姐床上厚重的被子盖在他身上。慌慌张张的起身，看到小姐和衣躺在被褥上睡的香甜，白里透红的脸蛋由柔和线条勾勒。
含在嗓子口的惊慌被他压下，后退努力回忆昨晚的情景，去摇晃在被子里昏昏沉沉的墨香。
只半日便醒，修复气机池只需要排列符文即可，顾郁辞心情颇好。
不知道今日小家伙何时来，昨夜只顾着转换符文，小家伙如何会符文？等他来了好生问一问便是。
“这天倒越发暖和了。”阿生端着饭菜进来，老太爷不让他在小姐身边伺候，近几日他在后厨帮闲。
“马上要入春了，自然好些。”阿聆擦拭着壁柜上的器物，脸有些发红，鼻子堵塞的严重，灌了几碗姜汤也不见好。
顾郁辞用过饭便去老太爷处，看他身体大好未曾多留，想着去学堂坐坐，她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且莫让人忘了她。
车厢内，顾郁辞闻着饭香让阿聆买些来，他倒好不情愿，说外面东西甚是不干不净，顾郁辞感叹他矫情，也只得作罢。
她们正说着两队人便嘴里喊着状元娘子来了肃静回避。众人只得分开让出宽阔大道，更有甚者登高望远，茶楼之上尽是翘首遥望之姿。
顾郁辞这才想起来墨香今日也出门看状元娘子，可等了好半晌也不见状元，倒是轿子旁边人议论苏氏府内屠杀满门。
竟不知为何传出是附近山匪所为，众人议论纷纷，惊异有之，激愤有之。
顾郁辞心境无波，看人群百众千态津津有味。她曾修道散情，如山如海，看云卷云舒，朝生暮死之物多矣。
刚成为上神之时，便极爱观赏这大山大水，海之央感受天地唯一人独存，坐儿化山，须臾万年之久。
“郁辞妹妹！”
顾郁辞向上看，是许曼延还有苏氏男童。心中一叹，想到爬楼，竟懒得上去。
“小姐。”阿聆倒是积极，给她掀开车帘，看来这小子也对状元娘子感兴趣。
穿过人群，顾郁辞慢悠悠走上楼，学舍师姐妹都在，拱手行礼抬头看着，其她人视而不见，仿佛被外面热闹吸引了去。
惟有许曼延拉着她坐到一旁，笑容满面，“怎么今日有精神，前几日在慕将军吊唁上也未曾见到你，可是旧疾复发，天昏地暗的顾不上了。”顾郁辞身上有股清淡的书卷气息，游离于世外的样子。
“确实前几日身子不大好，这两日正想去祭奠，你们都在此，今日学堂可是放假。”
“上午夫子见我们无心学习，于是放半日。见识了状元风采，好叫我们好好收收心。”许曼延身后半遮面男童微微俯身行礼。“这位是表弟苏采星。”
“苏公子。”顾郁辞淡然行礼，目不斜视。
“我看你在下面无所适从，可是独处惯了不爱着热闹了。我这小表弟也是一个闷性子，便想着带他出来散散心，整日沉浸着也是不好。”许曼延听到外面一阵喧嚣，起身向外望去。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在高头大马上的三人吸引过去，顾郁辞看到苏采星与周围一切格格不入，想必还没走出来，前段时间的阴影。
那状元娘子看着已到而立之年，神采奕奕捧着红花，很是腼腆的样子。倒是那探花娘子年轻不少，也独独她身上的花与钗还有帕子多些。
察觉视线，顾郁辞看去，两个交头接耳的女子看到她看过来，马上若无其事的往外看去。
顾郁辞本就不欲多呆，与许曼延小声告辞，便要离去。
楼上的两人看她下楼，便没遮言语。
“…顾老祖母娶了皇子却也未曾封得什么，她那母亲顾延之倒是惊艳才绝之辈…曾官至三品封得忠勇爵…可惜一招棋错，那时大皇女与二皇女斗的厉害，那顾延之便是大皇女的左膀右臂，可未曾想到两位皇女两败俱伤，倒是让陛下登上王位……不知和陛下说了什么，陛下未曾追究……第二日顾延之便坠马而亡，她夫君出家为僧，青灯古佛相伴……”
“…他们的孤女寡爷还不被人生吞活剥了……”
“谁敢接这烫手的山芋，…看她这性子，也不像是个败家的……宗室外……顾老太爷已有六十高寿…”
看着楼下散去的人群，小商小贩，从新做起生意，顾郁辞有些意兴阑珊，钻进轿子神色厌厌的吩咐回府。
清心诀在嘴边，顾郁辞却是嘴静心不静。满脑子想的便是要不要把无情道拾起来，这人的是非纷争真真扰人心智。
下车入轿，青衣侍从跟随入内院离去，顾郁辞先是到老太爷那处请安，随后在房内画符，待放下笔已是晚霞满天。
阿聆在一旁绣花，他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沉稳多愁，倒不如墨香天真烂漫。
“墨香还未归？”顾郁辞随意放下笔揉捏手腕。
“奴刚才也想他怎还未归，要不要差个小子去问问。”阿聆鼻音重重。
“不必，大抵是玩的忘了时辰。”顾郁辞看着庭院深深，飘落的梅花。小家伙也是如此么。“可是我差人问，管事怪罪他，可是要吃挂落儿的。”
“小姐仁善。”阿聆低头。
“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无关乎仁善，“摆饭吧！”非一日之功，吃完再画。
“是。”阿聆放下针线出去。
待侍从打水上前顾郁辞正在洗手的时候，阿聆满脸慌张的跑进来。“…小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顾郁辞疑惑看着他。
“墨香被汝王府的小世女带走了！”说着泪如雨下，不知所措的跪着上前拉着郁辞衣摆。
顾郁辞眉毛轻挑，“何时发生的？老太爷可知道此事？”擦拭手，“快起来，与我细细说说此事。”
“奴…不知道啊，只听他们议论几句。小姐，满晋都的人都知道汝王府的小世女是个欺女霸男的。墨香只怕凶多吉少？怎么办？怎么？”阿聆慌得身子发抖。
顾郁辞抬脚向外走，“那就找个明白人问清楚，先去西苑看看。”
西苑红梅凋零衰败，顾郁辞被拦在门外，“我的小小姐，老太爷自有决断，您回去歇息吧。”青衣侍从低头劝说。
“我自知人小力微，可墨香是我的贴身小子，此事我也该知情的。”顾郁辞小身板被拦住，也耐不得拉扯。
“罢了，让她进来！”老太爷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甚是疲惫。
顾郁辞走近屋内，还未跪下请安。看见墨雨一脸灰败的瘫在地上，眼神怔怔。
“不必请安，上前来，不过一个小子，也值得你跑来问个清楚明白，哪怕明白了，你这小胳膊小腿儿的还能将人从汝王府带出来不成？！”老太爷责备看着她。
“孙女知晓。”顾郁辞神色倒未见慌乱，老太爷看她如此这般，心中也安也不安。安，遇事不慌，不安，冷清于事。
震怒拍打桌子，杯盏摇晃，“知晓？你不知晓！我念你年纪尚幼，不曾于你言家事国事，可你也该听闻不少。”甚是伤感，“当年顾府衰微，你母亲虽非我所出，但自小在我身边养大。她是那般才华卓绝，可偏偏在…情之一字上跌的粉身碎骨…祖父不希望你功成名就，振兴家门，只希望你平安喜乐，长生安泰…此事你休要再管，我这张老脸还有点儿用处。”老太爷哽咽拭泪。
顾郁辞看着老太爷泪流满面，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却说这墨香小子，阿聆不愿凑热闹，他便约了青衣小侍从小阿喜去看那大马红花的状元娘子。
外面热闹非凡，他便随着人流涌动挤来挤去，学着其他人扔手里花与果子。
人流随着热闹远去，眼看小娘子们都要离去，墨香便想将手中的梅枝使劲扔过去，却不曾想到向后面蓄力的时候脱手，只听一声尖叫，他向后望去。
淡灰色的小侍从惊慌看着自家小公子捂着眼睛，“没事吧，让奴看看哪里受的伤？”
小公子将手放下，眼皮发红。有泪水忍不住将要落下。小侍从赶紧给他轻吹，怒目而视，“放肆的家伙，没长眼睛吗？来人！将他们拿下。”
其实不用他说身后的侍从就已经将二人团团围住。
墨香赶紧跪下行礼，磕头求饶，“实在对不住，我不是有意要伤人的。实在是刚才用劲过大，不小心。”
小侍从上前啪的一巴掌把他扇的有些发晕，他的脸青红相间，立刻肿了起来。“不小心便可随意伤人，你可知他是谁？！给你十条命也不够赔我家殿下的一根汗毛！”
“紫萱，这是怎么回事？！”
紫萱扭头一看，原来是汝王世女宋善明，他屈膝行礼指着身后，愤愤然道，“正是这贱奴扔花枝，伤了殿下！”
“寻儿快别捂着打开我看看！”宋善明抬手去扒拉他的手帕，再打开一看，寻儿眼角有些微微发肿，顿时怒火中烧。“我便说让你等等我，偏是不听，今日就别凑那热闹，回头我办个宴请那三位去府上一坐，你想看多久都可。行了，那你家殿下回去吧！”
紫萱狠狠的向后一瞪眼，无奈拉殿下上了车回去，用手帕擦拭眼角泪水。
看他们行为装扮以及跟随侍从必是皇亲国戚无疑，墨香自知惹了大祸，便磕头求饶不止。阿喜吓得脸色发白，跟着磕头。
见二人远去上车，宋善明上前一脚踹在墨香的胸口，这一脚甚是狠毒，墨香登时便晕了过去。
且说墨香进了王府，阿喜慌慌张张的回府找老太爷却在府外在撞到正欲爬墙的黎明嘉。
黎明嘉打发了他就欲去王府劫人，暗卫阻止劝说才让他回府找姐姐黎卓。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观状元娘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