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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不拜师,也学艺 ...

  •   我醒过来已经不知道是几日之后了,记忆也中断在那晚那场惨烈的大哭,我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喝断片儿了。好在我醒过来后,头并没有痛,也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环顾四周,是我的房间,青色的礼服整整齐齐叠放在梳妆台上,头上的头饰也被拆下来,整整齐齐的摆在水晶制成的妆奁内。
      “青芜?”我料想梳斗肯定会派那两个小仙娥过来照顾我,便轻轻唤了一声,果不其然,青芜推门而入。
      “上仙,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
      “已睡了五日了。”
      “五日?!”我睡了那么久?!天宫的酒是拿来放倒强盗的吗?!
      “是,上仙。梳斗星君说,让上仙醒了去梧居找他。”青芜说完走过来,扶着我到镜子前,开始给我准备洗漱的东西。我端起杯子含了一口水,含糊不清的问:“干痕么又去找哈(干什么又去找他)?”
      “主子的事情,我们无权过问。”青芜把一个更大的杯子递过来,示意我把水吐进去。
      “这什么水,这么苦。”我刚刚说话的时候不小心咽了一点点水进去。
      “回上仙,是菩提水。”青芜把杯子放到一旁,又拿来了一张温热的帕子,我接过来,自己擦着脸。擦着擦着,我突然想起来那日喝醉了酒,是谁送我回来的,便问道:“青芜,那日我喝醉了酒,是梳斗把我送回来的?”
      “自然是,没有假借旁人之手。”青芜想了想,补充了后面那句。
      “那衣服也是他脱的?”这次我转过头,定定的看着青芜。
      “上仙放心,星君非好色之徒,更衣擦身乃是我和兰珠做的。”青芜认真的回答我,神色认真不似有假。
      “这还差不多。”我仔细的擦着脸,虽然我嗜睡,但是还是非常爱干净的。
      自那日封仙礼后,我偏爱上了青色。青色真的是让人感觉舒服的颜色,柔软清新,不过我不能再穿那件礼服了,便用了一刻钟嗖嗖嗖不停的使法术变衣服出来。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我皱着眉,一件一件把变出来的衣服拎起来看。要么很透,要么很大,要么胸口开很低,要么缺袖子短腰。我摸了摸自己胸前两个不太大的白兔,想起那日大典上,环抱着夜鹭时,前面那只手臂的触感,不禁长吁短叹。算了,小点儿就小点儿吧,小也是美的,我这么安慰自己,把刚刚变出来的衣服尽数收回,使出吃奶的劲儿又变了一套。
      这套衣服好了,虽然衣服旁边有个莫名其妙的开叉,倒是总算能穿出门了,祥云样式的领子,豌豆大点儿的排扣,松松的半截袖,挥舞起来别有一番韵味。我虽然不高,但比例还是不错不错的,不算风骚的开叉显得腿细白修长。至于鞋,并不是必需品,鸟需要羽毛还好说,谁见过鸟穿鞋啊!于是我变了一串小小的铃铛系在脚上,走起路来叮叮当当,非常有趣。我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品味,只觉得轻松快乐就好。
      “走吧小妞~”我收拾完自己,冲青芜邪邪的一笑,青芜稍稍脸红,也打趣的说我是‘女登徒子’,我对这个称号,倒是蛮受用的。
      “青芜,兰珠,咱就这么走着去?”我赤脚在天上走了半天,连梧居的毛都没瞧见。
      “星君今日并未准备车马接送上仙。”兰珠回答到。
      “我实在是走累了,但你总不能让我现了原型飞过去吧?你们俩肯定会飞的,带带我呗?”我一手挽着青芜,一手挽着兰珠,撒娇似的摇了摇她们俩的手臂。
      “行吧,那我倆就架着上仙走。”青芜深知我不会仙术,一口答应下来,对我这要求见怪不怪了。兰珠和青芜对了个眼神,嗖的拉着我就往天上窜,这一窜把我吓得不轻,因为她们俩并没有用仙法托起我,而是拽着我的两条手臂在飞。我的脸色唰的就白下来了,又不敢挣扎,怕掉下去,虽说我是仙,摔不死,摔个终身残废倒是有可能的。
      没飞多久就到了梧居的院前,我远远就瞧见梳斗站在那里等着,等青芜和兰珠落了地,我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不肯起来了。
      “这是怎么了?”梳斗并没有我想象中着急忙慌的走过来,而是慢悠悠的,语气里也带了点笑意。好哇,这两个丫头敢这么对我是梳斗这个老狐狸授意的。
      “我恐高,现在想缓缓。”我随便瞎扯了一个理由,笑话,鸟要是恐高,那还用活?梳斗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眼神里分明说着“朽木不可雕也”。
      “得了得了,你今天授意这两个臭丫头这么对我,不就是想逼我拜你为师学习仙法吗。梳斗,那天晚上你对我做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今天又开始算计起我来了?”我故意说的很暧昧,因为最开始时,青芜和兰珠是没有跟出来的。果不其然,话音刚落,青芜和兰珠双双抬起头,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飞快的扫了一下梳斗。
      “那你倒是说说,本君对你做了什么事情。”梳斗嘴角噙着笑,双手后背,等我的下文。
      “做了那么龌龊的事情你还要我说?梳斗,你这脸还要不要啦?!”我又是故意这么言语,果然又看见青芜和兰珠以一种目瞪口呆的眼神幽幽的望了梳斗一下。
      “呵,小狐狸。”
      “哼,老狐狸。”
      我们俩就这样,你不理我我不理你,而我细细思索,今日确实体会到了,若不会个仙法的基础,别提救人,云游四海都是个大问题,我可不愿意千千万万年都守着我的塔过,塔再大再高,总有逛遍的时候。于是我决定忍辱负重,向梳斗拜师学艺。
      待我做好决定后,抬头望向梳斗,却见到梳斗一双眼亮晶晶的望着我,似乎早就料到了我的决定,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生生闭了嘴巴继续跟他赌气。
      “好了,别生气了。”梳斗用手轻轻地抚过我的发梢,我仍是不动如山。
      “今日之事,是我不对。”梳斗难能可贵的跟我道了歉,在仙界的短短几日,我也是从不同的地方听闻过梳斗对人冷冰冰的态度,他能对我这样,无非我是雪鸠神君的代替品,可我终究不是雪鸠神君,倒也是苦了他了。
      “算了算了,我不愿意跟你计较。”我从地上起来,假意有灰尘,拍了拍屁股,带得脚一动,铃铛叮叮作响。
      “怎么不穿鞋。”梳斗皱了皱好看的眉毛。
      “你见过鸟穿鞋的?”我反问他,他一时竟没有说词回答我。半晌,才低低说了一句:“你现在还不会仙法护体,会着凉的。”
      我一愣,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仙,身体没有向寻常修仙者那样经受千锤百炼,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凡胎□□,换句话说,我除了拥有个仙位,会化人形,懂点儿三脚猫法术,不过就是一只普通的鸟罢了。
      “那,那我能怎么办。”我低低的嘟囔了一句,埋下了头。
      “所以叫你拜师学仙术。”梳斗语气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了,令我有点无所适从,心里一抽一抽的难受。为什么难受?因为温柔的对象不是此雪鸠,是彼雪鸠啊。
      “我不想拜师,为什么非要拜师才能教我?”
      因为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的把你留在我身边,当时梳斗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你不想拜师,那就不拜师,我照样教你。”语气里的疼惜让我隐隐有些嫉妒另一个雪鸠。
      “为什么非要你教?”我有点不情不愿,其实是怕面对梳斗,怕整日整日的心酸。
      “你在哪里能找到比我更有资格的师傅?”梳斗柔声问我,没有一丝生气或不耐烦的意思。我一时语塞,默默地没再开口。
      “你既是不想跟我学,那就不学,我会找我的老友来教你,你看这样可好?”这么说算是个什么意思?我的意思他都不违背?我是宝贝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
      而后回忆起来,我才觉得女人的嫉妒心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
      “算了算了,你教就你教吧。但我可不会叫你一声师傅的。”我嘴巴有点倔,心里有点苦。
      “这便好了。”我没看梳斗,但听得出他的语气变欢快了一些,哼,这个老狐狸。
      “青芜兰珠,你们各干各的事情去。”梳斗遣散了两个丫头,准备带我进屋。我却听见青芜走时,悄悄的对兰珠说:“咱们主子的婚事怕是有着落了。”听后,我心里又泛起一阵苦涩,最后苦涩翻上了我的眼睛,几欲使我落下泪来。
      青芜兰珠走后,我瞧瞧的打量着四周。梧居不似我的塔,这里密密麻麻的种着梧桐树,小小带刺的果子落到地上已经有些干枯,叶子依旧是绿的,也许这果子是去年冬季时掉落而无人打扫留下的,三个古色古香的房子围着一个突出的巨大圆台而建,我分明瞧见了圆台上有薄薄的一层半圆形的结界,那应该是梳斗观天象,梳星月的地方。梳斗梳斗,梳星排斗,梳斗的名字应该就是这么来的。走近了房子,能闻到淡淡的檀香,和那晚上梳斗抱着我,醉意朦胧时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好闻。
      我是真心这么想的。
      我又拉起自己的衣袖,使劲的嗅了一下。什么味道都没有,我不禁有些失望。
      “坐。”我随梳斗到了一张围棋桌前,桌上还留着梳斗不知和谁对弈时的残局。梳斗轻轻将棋子拂到一边,抽出了一本薄薄的书递给我,“需将这本书看完背熟,融会贯通。”那双装满星河的眼睛又温柔的望着我,我不禁缩回了目光。
      “我哪儿识字啊。”心里真是叫苦不迭,一边说一边翻开了书却惊奇的发现,我能识得这上面的字,“好神奇!竟然看得懂!”我有点兴奋,复抬头望向梳斗。
      梳斗依旧不说话,只是望着我,痴痴的望着,我也看着他,一时相顾无言。我被看得有点毛毛的,低头看书,不知不觉的看进去了,这本书真的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好熟悉好熟悉,我看了还没几遍就全默了下来。
      “背完了。”我不敢抬头。
      “嗯,再背这一本。”梳斗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没有过多的言语。
      “你背这本书的时候用了多久?”我有点不服气,居然都不夸夸我!
      “一遍。”听他讲,我一时语塞。
      “你很聪明了,鸠儿。”梳斗复开口。
      “得了吧哎呀,这算是我求你你才夸我的。”心里稍稍有点不舒服,但是不得不认,梳斗确实比我聪明几十万倍。梳斗笑了笑,没跟我争,只是笑着用手指刮了刮我的鼻梁。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很卑微,明明知道自己只是个代替品,却又甘之如饴。
      “雪鸠神君是不是比我好很多?”我自己都没意识到这句话里的醋味,“是不是跟你一样聪明?”
      “鸠儿也很聪明。”我却以为这句话是从侧面表达我没有雪鸠神君聪明,便不再开口自讨苦吃。
      “鸠儿是最好的。”他忽的开口。
      “哪个鸠儿。”
      “只有一个鸠儿。”
      听了最后一句话,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我背过身去装作背书的样子,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肩膀不随着眼泪落下而抽搐。
      泪轻轻的,一滴一滴的落到了我的裙摆上。
      你终究还是承认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一口气码了很多,慢慢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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