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狂又何妨》无翅

6、第六章

　　待花药走后，他才重新观望阁里的动静，她背对着他，慢慢走到床边，沐随风？他看清床上躺着的人，他们认识？同为四大家族，他见过沐随风几次，却没怎么对他留下特别的印象。虽然奶奶常常在他面前称赞他，说他是如何得识大体、具有领袖气质。他却是对此一笑置之，那样的生活，绝不会是他－夜流殇想要的，他想要一种被扼住咽喉般挣扎、不甘，却又深深被其吸引的感觉，那是一种追求刺激的体现么？他不知道，只是，若没有能力使他痛苦，就无法，让他的记忆留恋。在这一点上，也许，他的确是异于常人。
　　“你，能听见我说话么？听见的话就睁开眼”，她的语调冰冷，
　　床上的男人，似是没有任何动静。
　　她冷哼一声，抬手抚上他那不堪、残破的身体，“撕拉”一声，她突然撕开他所有的遮蔽，在刚刚结痂的伤口上，狠狠的施加了指力～他终于忍不住，低沉的、用来诠释痛苦的声音逸出了他微张的唇，仿佛看到了心中所想的结果，她俯下身来，没多费力便找到了他唇里的空隙，浓重的血腥味，瞬时被送进了她的嘴里～那是他的血，她知道。从很小的时侯起，她就想品尝它的滋味了。她甚至想过，把他囚禁起来，每一日，取一碗他的血作饮。可是，现在她的想法改变了，她要他，一辈子，都活在她为他安排的戏里，没有自我，却偏偏，每分每秒，都极度渴望着它。

　　他看着她所做的一切，神色迷离，墨瞳中所映照的，是无数的她，和床上的男人，那男人分明睁开了眼，里面的绝望早已不在，剩下的，是一种他无比熟悉的流露，那是，痴迷。和他的一样，又不一样。但却的的确确，是那样的一种感情。他几乎已经忘了去嫉妒，只是自然而然的，在脑海中，把床上的沐随风，替换成了自己 。

　　她放过了他的唇，因为，他已如她愿地睁开了眼。
　　“为什么我那样对你，你的眼神，却在诉说着‘我爱你’呢？知不知道那个关于你的故事是我编的，很好笑是不是，一个外表光鲜、骨子里欺世盗名、无耻的□□之徒，运气还很不怎么样，”呵呵呵呵，她笑得，不带一丝真正的快乐。见沐随风还是凝视着她，他眼里，那是什么神采？！不同于往日的清冷，像是，要看穿了她～。看穿？笑声停了下来，她二指捏起他腿间，已不成型的长状物，它附带的瘪缩两个球体被割下大半，只剩丝余还缠连在它们的依附物上，显得何其颤巍。她把它们托于自己掌心，泪水，一滴滴地掉落了下来～。
　　“随风，你说歆儿是不是很聪明，一个淫棍，就应该受到这样的惩罚，如果是你的话，也一定会这么做的，你说是不是？是不是？～”，她呜咽着，随即开始大哭起来，每一滴眼泪，都代表了此刻，她内心，真正的悲伤。

　　夜流殇从恣意的幻觉中清醒过来，心口闷塞，好像体内所有的气，都涌到了这一处。她哭了，如果现在床上躺的是他，就绝不会让她留下一滴眼泪！他恨，恨那个男人，如果今后，他还能够见到活着的他，就一定，亲手了结了他！

　　“念～～”
　　“什么？！”她止住了哭泣，“你刚才说什么？”
　　她盯着他的脸，“念儿对不对？是叫我的名字对不对？快，再说啊！”
　　她的期盼，使他只能继续，即使，每一次的努力，都快要扯断他最后的那丝神智，让他彻底堕入另一个世界，可是，看到她的眼泪，他却完全忘却了这一点。
　　只是，只是想要让你不再哭泣，呼唤你的名字，那就是，我所能做的，所有了吗？如果我还是昔日的沐随风，我可以陪着你天南地北，你会快乐、会笑，我可以故意被你捉弄，看见我错愕的表情，你一定心情大好，我若说愿意放弃天擒山庄的一切，只是将你纳入我的未来，你会欢呼吧～
　　若是那个时候的你，一定会，可是那个时候的我，却不是现在的我，而现在的你，也将不再是那时的你了吧～～念儿，其实，你给了我三个月的机会，来避免今天，而我，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这一切，你早就料想到了吧～，念儿，念儿，如今，我只是，想这样，呼唤而已。

　　“念、儿”，最终，他如愿以偿。
　　“念儿？”意念歆那不带丝毫情感的冷情态，又恢复了。
　　“三天没有进食，总共一百二十道鞭伤，下身被施以虫腐，这样还能开口说话，你知不知道若我把这些都告诉哥哥，他一定不信，怎么办呢，就只好～”，她忽然停顿，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些什么，几秒钟后，她略有些失望，因为受伤太重，所以反应迟钝了么，
　　“念、儿、想、做、什、么”，六个字，伴随着他嘴角的血丝而出，
　　“原来，你还能说”，她转而笑了，而他，则如同往日那样，耽迷于这个笑容。
　　她附在他的耳边，悄悄说道，“我们，去见哥哥吧，他一定很想见见你，没准，他还能记起你来，况且，这样一来，你就可以亲自告诉他，发生在你身上的，那些‘奇迹’”。
　　不去看他的神色，她快步起身，向门外走去，“我，不会让你死的”，
　　那匆匆留下的告别语，他可以，有足够多的时间，去体会它的意思了吧～沐随风闭上眼，他累了，很累很累，可他同时，又很安心，她说了，不会让自己死去的，那么，他就依她的意愿，活下来吧。

　　夜流殇并没有走开，所以，他可以想象她打开门，见到门外的他，吃惊的模样。可是，他却猜错了，门被打开，她快速地走经他，他看清了她的面容，她却，连质疑的时间都没有留给他。
　　“歆、念姑娘！”他不由大叫，怎么能让她就这样离开？！
　　“反了，”她没有继续前行，而是回过头来，看着黑衣少年一脸的窘迫，
　　“什么反了？”夜流觞不解，
　　“傻小子，我是说你叫反了我的名字，”意念歆停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向着他，“戏也看够了，怎么，想要亲自体验一番不成？”
　　他的脸刷的红了一片，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歆，不，念歆姑娘，你还记得我么？”
　　“这个问题么～”她低头作思索状，眼里闪过捉狭，“两秒钟后我就告诉你”，
　　夜流殇还来不及思考这两秒钟的含义，但见一道迅疾的白光，直冲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