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狂又何妨》无翅

5、第五章

　　秦枯见了，不禁倒抽一口气。这衣衫破烂不堪，露出满身血痕的男子，这下身腐烂一片，还在滴淌脓血，黑发胡乱绞缠，脸面上红色白色凝结的男人，会是那个，昔日寡言却脱洒的四大世家之首，天擒庄主沐随风？他慌忙别过头去，曾经那样耀眼的一个男人，他，是敬重他的，可是现今，他的模样却让他倍感辛酸，即使他是凶手，他也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诸位”，一个面容姣美的白衣女子上前，抬手一指沐随风，“这个禽兽，不仅蹂躏了我家二位宫主还无比残忍地杀害了她们，同时他也是杀害洛文远，洛总管的凶手，他已招认一切罪行，为了不让他的罪孽之躯玷污明月宫，众姐妹决定，以火刑结束他的生命！”
　　“慢着！”秦枯感激地看了看蔡允先，
　　“这位姑娘如何称呼？”他贼溜的眼中光芒闪烁，
　　“花药”，她答道，“这位小哥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大有问题，第一我们来便是来询问沐庄主因由的，你却根本不给我们机会，第二沐庄主被你们弄成这个样子估计连口都开不了，我们问了也是白问，第三把事情搞那么大却又不给个合理的解释，不觉得这样做对我们大家太过分了么？”
　　他一口气说完却是面不改色，秦枯则有些吃惊，这小子，什么时侯这么能言善道起来，其他人纷纷把视线投向花药，示意她这么做，确实不合情理。
　　“好吧，”花药挥挥手，沐随风被放到了地上，他微睁着眼，不断向人群里望去。
　　“既然要解释，我就详细地说给你们听吧，”她不时瞅瞅蔡允先，一副都是你坏事的嗔怪样。
　　“我家二位宫主都倾心于夜流殇夜公子，可是这沐随风一日见了瑶宫主后便死缠着不放，据说洛文远非常反对二人来往，甚至说如果沐随风再跟这个风骚女人在一起，就离开山庄，”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笑声。
　　花药恍若没有听见地继续，“于是，沐随风便把一切迁怒到洛文远身上，他不知廉耻地勾引了荷宫主，让她安排了金楼的争吵，引开秦老板的注意，又不知用什么歹毒手段杀了洛文远，之后，就在四天前的夜晚，他偷偷溜进了宫里，欲对瑶宫主行不轨，结果被荷宫主发现，没想到，”她低泣着掩面，“没想到他打晕了瑶宫主之后，对荷宫主也没放过，不仅弄脏了她们的身子，还掐死了她们，好在老天有眼，”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激愤，“被流月发现了这一切，她偷偷撒了宫里特制的迷香粉，这禽兽晕倒前，还一剑刺死了流月。证据确凿，那恶棍醒来后也受不了宫里的刑罚，什么都招了，后来恰巧邢老板来访，得知了此事，我们便委托他将此人的罪行昭告天下。”
　　花药说完了，众人却都纳闷，要说这整个事件有什么不对么也说不上来，可偏偏觉得这个被丑化到极点的“沐庄主”实在和脑海中的形象划不上等号，秦枯更是握紧了双拳，脑海中千万遍地重复：不可能不可能，疑点太多，“敢问花药姑娘，二位宫主尸身何在？”
　　“秦老板，我们姐妹都无法忍受宫主残破的身子暴露在光天花日之下，便在邢老板的一手相助之下火焚了她们，”花药擦了擦眼角的泪滴。
　　秦枯没有放弃，他走到沐随风跟前，蹲下身来，在他耳边说，“沐庄主，在下知道你绝不是会做出那等事情的人，你若没做过，就闭上眼，我秦枯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沐随风只是缓缓把头别了过去，仿佛秦枯所说的一切，没有一样，是他所关心的。
　　“沐庄主！”秦枯有些急了，
　　“我说秦老板，犯人自己都招了，您还不甘心么？到底你还想知道什么？！”花药双手叉腰质问，
　　“真、相”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口。他不是一个有气魄、顶天立地的人，十年前他就明白这一点了。所以，他才会眼睁睁看着她离去，可是，他不想再后悔了，那对人心，是一种委实难忍的煎熬。
　　蔡允先，他猛然想起他来，却突然发现人群里，他已不见了踪迹，而另一方面，觉得意兴阑珊的众人，纷纷有了离开的迹象。对于他们而言，四大世家太过高高在上，平日里往来不多，偶有各色传闻，也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谈内容。本就不了解的人，自然也容易接受他们的兴衰，今日之行，大多是为了凑个热闹而已，热闹看完了，也该打道回府，各过各的日子去了。
　　“你们～～”秦枯看着一个个离去的背影，绝望涌上心头，这天下，还有谁，是他可以求助的？等等，他脑海中闪现了一个想法，
　　天擒随风傲
　　明月二绝色
　　无极谁采撷
　　鬼谷魂不归
　　四大世家的联系颇深，若无极门和鬼谷愿意出手相助，事情，还是有转机的。他边做打算边匆匆离开，一不留神撞上了一人，
　　“姑娘，你没事吧？”他赶忙扶起地上的少女，
　　“没事，”她抬起头来，冲他笑笑，他却像撞见了鬼似的，神魂飘移。那双翠瞳，他心心念的那双眼，只有在梦里才能重见的眼，为什么，会在现实中出现？
　　“姑娘～～”他清醒过来，再看自己的四周，哪有什么姑娘，他自嘲地摇摇头，是梦吧～～一定是梦。

　　对于夜流殇而言，这一定不是梦，他，看见她了！不过十四五岁模样，娇娇小小，还没看清她的脸，他就已确定了，她，就是那个“她”，值得他如此执着的她！果然，他的直觉是对的，正因为今天，他来了，才得以遇见她。他克制心中的念想，一路尾随，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是谁？为什么总是跟在她的身边？想到这里，一股强烈的气流不知不觉间汇聚到了他的右手，白色的气体从指间挥散开来～。
　　他跟着她，直到她进了明月宫的月阁，她是明月宫的人么？他在阁外窥视，若是被奶奶知道了，必定会厉声呵斥，他不在乎，此刻，他只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
　　“花药，你去把小蔡找来，我有事要问他”，
　　“是”
　　眼见方才那个善言的花药此刻温顺得很，他越发好奇，有意思，她的身份，一定很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