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狂又何妨》无翅

7、第七章

　　下意识地，从他的右手食指尖窜出一道利气，生生将那道白光劈开。这突变的瞬间，她只是安然地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这结果，显然离她期望相去甚远。
　　“夜流殇，你怎么不过来？若是你的罡气偏了半毫，我的小命可就丢了！”她的怒气，来得理所当然。
　　“对不起！”他脱口而出，完了才后悔，为什么要道歉呢？无极门之罡气他已练至最高层，从未失手。
　　“你、你记得我？你知道我是谁？！”随后，他马上反应过来，她分明，什么都知道。方才那一幕，也显然是她的试探。他应该生气，不是吗？可是，目前，他只是想让她多停留在自己的视野而已。
　　“你为什么不生气呢？夜门主，”她步步走近，他，则无所顾忌地紧盯着她的脸，
　　意念歆到了他面前，纤手触上了他的脸，他的血液奔腾，她的手，真切的感受到了。
　　它开始在他的脸上游移，从他的眉毛，到他的眼、他的鼻、他的薄唇，夜流殇享受般静静体验这一切，只是怕她又是梦，而他，则正在美梦中～
　　“啪！”他的左脸肿了起来，
　　“啪！”另一边也跟了上来，
　　“醒了么？”她冷冷的问，
　　“你快乐么？”他也问，意念歆很快反应过来，
　　“那你呢，你痛苦么？如果你痛苦我就快乐，如果你因为我快乐就不痛苦了，那倒真是令人头痛，”
　　“如果看不见你，我想一定会非常痛苦，”他坦白，
　　“可是我若看不见你，却也会少了很多乐趣，”她也承认，
　　“那么，在你快乐时我可以努力装作痛苦，我保证会很努力，所以～～”他开始讨价还价了，
　　“我可以在你还来不及为我的快乐感到不痛苦时，就给你下一波痛苦，所以，你愿意抛开你的少门主身份、你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要让我高兴、让你自己痛苦，而一直跟在我身边么？”她抛出了橄榄枝，接不接受随他去，
　　“那样的话，我可以天天看到你么？”这是他唯一的条件，
　　她却摇头，“凭你现在的本事，还打不过他，”
　　“谁？”他马上问，他的功夫自己清楚，这世上，能胜过他又尚在人世的，沐随风？他摇摇头，现在的他，连站立恐怕都是问题，到底是谁？
　　“你很快就会见到他，”说完，她转身就欲离开，
　　“等等！”他赶忙唤住她，“我答应了，从现在开始，可以么？”
　　“那就照顾好沐随风，他若死了，你就别想再见到我！”无极门的罡气，至少可以先保住你的命，她笑了，我不是说过嘛，不会让你死的～，
　　“夜流殇，今后开始叫我主子，如果你不想和某人一样叫小姐也可以，还有，”她随手扔给他一个小药瓶，转身就走，“用这个，你的脸一个时辰后就恢复原样了，”
　　夜流殇迟迟握着留有她余温的瓶子，脑海中回想着她的一切，完全忽略了他的脸上，依旧火辣辣的钻心疼痛。

　　“小蔡，你出来吧”，空无一人的月落湖畔，她确定他就在不远处，
　　“嘻嘻，歆小姐～，”蔡允先的现身方式，就同苍奴一模一样，
　　“刚才，还有上一次，你都做得很好，只是，你也忒狠了点吧～如是有一点点的闪失，后果就～”
　　“如果沐随风和夜流殇都救不了歆小姐，那小蔡只能做好赴死的准备了，”他抹抹眼，却被意念歆冷嘲了回去，“你会救我？真是天大的笑话，从小，你就没真正把我们兄妹当主子，‘有恩与我的是老谷主，却要让我在两人小毛孩下甘作奴，实在气煞人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么，蠢材！“
　　蔡允先听了眨眨眼，也没有反驳，原来自己在她心里是这个模样，也罢也罢～
　　“咦，怎么不见小苍奴？“他依旧一脸的嬉笑，
　　“用不着多管闲事。听花药说你回谷去过了，哥他怎么样？“她踢起一块脚边的碎石，“扑通！”月落湖的沉静被打破，只是短暂瞬间的涟漪，很快，湖面就平息下来。
　　“天离呀～”他孩子气般的兴奋撞上她的冷眼，快速改口，“咳咳”这次是真的咳嗽，待咳完了，他才认真的开口，“谷主他呀还和往日一样，十年来从没改变，容颜神铸却若石，不苟言笑唯为一物所降，一日三唤歆儿却唤不归，那个心伤啊～，”
　　“你胡说，”她虽语出责怪，翠瞳里，灵魄却已走远，如果他出了谷，那才叫“天地剧变”呢，呵呵，她，比起他来，还差的远，要不要也学他的样，真正的轻狂一回呢？她摇摇头，算了，现在，就已很好～～～。
　　“小蔡，知不知道花药她钦慕你很久了，此次回谷，我会让哥哥把你们的喜事办了，你可不准给我有什么变数！”末了，她还狠狠瞪了他一眼，以作警告。
　　“什么？”她没了影，他还在发愣，“什么，我的姑奶奶呀～那个做作女？！”

　　“苍奴，你进来，”
　　是夜，偌大的明月宫，显得冷冷清清，遣散了宫里的其他弟子，让花药先行回谷。如今，她的身边，还剩下谁呢？
　　“主子，”
　　那苍白的少年卑微着瘦长的身躯，她曾经抹去他的记忆，把他送给了这宫里原先的主人，她原本，是真的打算不要他了，因为，他脏了，不是么？就算是她一手促成的，又怎么样？一个破玩偶，她大可用完了就丢掉它，可是，到底，她还是心软了啊～
　　“主子，那秦枯果真如您所料～～，”好机械的声音，又不是真的娃娃，哎～
　　“苍奴，给我冰魄吧，”她干脆一头倒在床上，静待享受，
　　少年反应如常，利索地脱去所有衣物，躺在她的身后，弓起背脊，赤裸的肌肤紧紧从后面包裹住她，很快，一阵又一阵，源源不断的凉意蔓延上她的周身。在感到寂寥的时侯，唯有一种冷地透心的麻木，可以使她，安然入睡。而服食冰魄珠对人体损伤太大，所以，他毕竟在这一点上，是不可获缺的。
　　将冰魄珠寄于体内还能如常人般行动的，他是她第一个，成功的实验品。

　　“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和一个男人睡在一起？知不知道我很想冲进去杀了他？！”
　　“你知道么，以后我会有很多机会。如果我失败了，你要顶替我，你知道他是谁吧，哈哈，你一定知道～”“我现在就救你，输给你我体内一半的罡气如何？这样一来，万一你恢复了，功力将几倍于从前，很快就能杀死他了，”
　　“对了，她说过什么来着？我打不过他，可是你一定可以，你欠我的，知不知道？如果我死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深夜里，如鬼魅般萦绕人心的言语，从月阁里，向着外面的凉夜弥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