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狂又何妨》无翅

4、第四章

　　“洛文远究竟死于谁手？”有人问得直白，
　　刑墨微微一笑，却是转向秦枯，“秦兄，这里还有不少人对当日的情形不甚了解，你就将你所见所闻，一一告诉大家吧，这样，接下来我的说词是否有失偏颇，也可由公论评判”，说罢，他对秦枯眨眨眼，秦枯马上反应过来，他在帮自己，使金楼摆脱那些谣言的机会，不正是现在么？
　　清清嗓子，他将那天的情形，细细复述了一遍，说到那琴音，他并没有透露自己的想法。
　　“若是有人的轻功够好，可以很容易地躲过伙计，偷偷溜进馨雅厅，也不是不可能”，蔡允先沉思着说道，
　　“可是那洛文远的功夫众人皆知，即使他喝醉了，对于高手的气息，嗅觉还是相当敏锐的，况且他那银绞丝出招奇快，能躲过他的，天下，恐怕不足五人。”很快，有人否定了它。
　　秦枯听了不禁在心中点头，往常老芋头喝醉时，自己可是半点便宜都沾不上，
　　“诸位可觉得那琴音，来得好生奇怪？”刑墨突然开口，
　　秦枯心中一紧，原来真相，真的与“她”有关！
　　“那琴声，使得秦兄和二位宫主，都心神恍惚，秦兄暂且不论，明月宫主的功夫已属上乘，这弹琴之人的功力，足见其高”，
　　众人均赞同邢墨的说法，他顺势继续，
　　“但这弹琴之人又绝不会是杀害洛总管之人，因为这琴音，是为了迷惑他的心智，好让另一人乘机下手”。
　　两个人？议论的杂声传了开来，的确，若是有人上演了这么一场戏码，要取天擒山庄总管之命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支开碍事的人，争取足够多的时间。
　　“明月宫！”秦枯小声脱口，那二人的争吵可算得上是将他从馨雅厅引开的方法，那有会是谁，可以使得明月宫主都为其所利用呢？
　　“看来，势必要让明月宫给个说法”，蔡允先转悠着眼，
　　“不必了，因为，我今日来正是要告诉大家，明月瑶、明月荷，已经死了。就在两个时辰前，我还在明月宫，并且，凶手也已抓获。”
　　“什么？！”人声嘈杂起来，
　　“凶手是谁？”
　　“是为了杀人灭口么？那他/她，就是这两起凶案的罪魁咯？”
　　“凶手嘛，”邢墨的脸色严峻起来，“在下真是没想到，天擒山庄的庄主沐随风，会犯下这一切！”
　　“绝不可能！”秦枯摇摇头，不禁喃喃，沐随风的哀伤，他亲眼目睹，那样的哀痛，又怎可能出自于一个凶手？！
　　“理由呢？”
　　“对啊，沐庄主向来仁义，又怎么会做出此等逆天之事？”
　　“这个么，各位可以在三日之后，亲自去问他本人，三日后就在明月宫，请一定前往！”
　　向着众人作一揖，邢墨似有些许的不耐烦，递给伙计几锭银子后便匆匆向外走去，
　　“邢老弟，等等～”秦枯见状，赶忙追上前去，“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邢墨转过身来，一把拍上他的肩，“秦兄，兄弟一场，你没忘了十年前的事吧？”
　　秦枯的脸立时煞白，邢墨了然，
　　“我知道你没忘”，随后，他的目光悠远起来，“谁又能忘呢～～”
　　他回过神来，“兄弟，最后的忠告，离开这里，别管什么金楼银楼了，要说享福，这些年，你我还没享受够么？抛开这些身外之物，离开这里，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秦枯望着他的背影，傻傻地站在原地，任凭那首熟悉的曲子，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回荡。

　　自金楼现身后，邢墨这个名字，便如同从世上消失了般，他，和他周遭的一切人和事，都没了踪影。

　　“苍奴，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意念歆摊开手掌，被揉碎的花瓣一片片，飞舞在秋风中，
　　“就在，主子你说要带奴走的时侯，”他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贪恋她的脸、她的眼了，因为从来，他都在她的身后，而她的背影，是他不能再熟悉的了。
　　“你知道么，沐随风，他，就要死了，”她的双手突然捂上了眼，同时，双肩开始颤抖起来，
　　“很伤心啊，苍奴，我，很伤心～”，她开始抽泣，而他，则不知所措地站在她身后，
　　“如果，他真的这么快死了，游戏就不好玩了，你说，是不是？”
　　即使是在她身后，他依然，可以感觉到，他的主子，在笑，而且，那会是个无比妖艳的笑容。
　　“我们去救他吧，无论如何，三日后，他都不能死！”

　　“殇儿，三日后那淌浑水，你就不用去了”，夜老太说得坚决，
　　“奶奶，你别忘了，我才是无极门的当家。”夜流殇丝毫没有退让，
　　她望着已不再是个小不点儿的孙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殇儿，那两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奶奶从前瞎了眼，才想让两世家联姻，现在她们死得突然，你从前和她们走得近，难免有什么流言，你还是远离这场是非吧”，
　　“如果我不去，就永远也见不到她了！”他猛一甩手，扔下这句话就走。
　　“真像～真像啊”，；老人的眼里泛起了泪水，十年前，她的独子夜落昭何偿不是这样，为了一个女人，身份、家族、地位，什么都不要了～。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绝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唯一的孙子，走上那条不归路。
　　夜流殇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有一种冲动，仿佛有谁向他承诺，只要三日后他前往，就一定能见到她。他不会再让她离开了。打他、骂他，怎么折磨他都好，他只是，想看看她的样子，是否是他心中所想的那样，而事实是，不论她的长相如何，他都会问她，愿不愿意，成为他的妻子。
　　七岁的时侯，爹告诉他，一旦认定了，哪怕前方是修罗地狱，也要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
　　那是他，对于他的，唯一的记忆。

　　三日后的明月宫，群雄齐聚。
　　“秦老板，你也来了啊，”蔡允先很快发现了一脸凝重的秦枯，
　　“蔡兄弟，今个儿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语出谨然，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这戏，还是要看下去的嘛～”他故意忽略秦枯的瞪视，望着人群愈渐熙攘的方向，只见一群白衣女子，抬着一个仰面、四肢被叉开的男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