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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会场风云危机暗伏 姗姗来迟兴师问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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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先是独孤冷月以激烈言辞挑衅金若谷,紧接着又是魏荆天跳出来横生枝节,还拐跑了主场第三把交椅杨若怀。这都还没入完场呢,便已发生了两桩针对泰山派的意外,接下来的后面呢?万一再蹦出哪个林子里的怪鸟来惹事呢?若是真给弄出了大乱子,那岂不是千年宝刹蒙羞,清誉受损!泰山大会主办方首座齐若冲真正感觉到了一定的压力!
师弟杨若怀走就走吧,和魏荆天打架是因为争徒弟,还能以命相搏?谁没了命,林天鸿都不会答应!就算两人拼命,就算魏荆天命更硬些,可他也要不了杨师弟的命!不谦虚说,放眼当世,任何人,即便杨师弟打不过,可若是逃跑保命,那绝对是轻松加愉快,绰绰有余的!几十年翻山越岭追兔子撵野鸡也不只是打了牙祭的!捷步登云的轻身提纵术可不是用来上房揭瓦的!再则,他不是还跟自个徒弟学了那迅疾如平地流星滚雷般的啥鬼步嘛!所以,对他,大可不必担心,可这会场呢?少不得自己和二师弟更要稳住心神打起精神来主持!
当下最为棘手的是平息人们的猜疑和臆想,魏荆天的胡言乱语像狗血般把雍容优雅的金若谷浇了个劈头盖脸,把她给推进了尴尬的泥沼,那么多的人正在窃窃私语,浮想联翩。
虽说师兄妹情分近三十年了,可齐若冲和张若虚并不知晓师妹金若谷出世之前的过往,自己都被魏荆天狂喷的厥词给搞得满头雾水,怎么为她作解释?如果真有故旧情缘纠葛,自己又没啥这方面阅历经验,也无法客观评价呀!万一越描越黑了呢?可下面那些人都像是偷吃了鸡血的老鼠似的,嚼舌头嚼的兴奋且猥琐,也太不像话了!
人言可畏,唾沫星子能淹死人呀!主要是咱们丢不起这人!
师兄弟老哥俩犯难了,不约而同地各自转眼看向彼此:咋办?你倒是想想办法呀,好歹先遮掩过去!
我能有啥办法?还能挨个去堵住他们的嘴?
老哥俩齐齐无奈摇头,又不约而同把目光转向师妹金若谷,嗯,禁不住佩服的五体投地,还是金师妹修为超拔定力高深!她反倒像与己无关似的,端坐的四平八稳,目不斜视,神色一派云淡风轻!
不予呼应不作理会无疑是最好的应对,漠视诬蔑才是力挽狂澜般的澄清!这招绝了!这才是心理意志强大到登峰造极境界的高手!
果然,甚嚣尘上的流言在没有外力干扰的情况下渐渐空乏,最终变成了无趣,尘埃落定,没了声息。
别人觉得无趣了,独孤冷月却依然兴趣盎然,虽未置一词,但目光始终没挪开金若谷的脸,她是在场所有人中,微一了解那场事件始末真相的人,明白其中弯弯绕绕,且自有见地,她脸上的表情似苦笑也像是冷笑,似乎在哀其不幸,也似乎在幸灾乐祸。
女人之间总有男人不便插手解开的疙瘩,齐若冲和张若虚都未曾理会独孤冷月,赶紧趁此安静时刻拨乱扶正,扭转被动局面。
齐若冲不动声色,转身伸手端茶喝水时,悄悄勾了勾手指,挑了挑眉梢,示意师弟张若虚讲几句,缓和缓和气氛,最好是讲些扰乱独孤冷月视听的话题,省得她老是盯着金师妹的脸看,要是金师妹忍不住破了功,两个人对骂起来咋办?
师兄弟二人果然心有灵犀一点通,张若虚心领神会地开口几个字就把独孤冷月的眼睛给揪开了:“魏荆天这老家伙······”发现独孤冷月的目光咬自己太死,就停顿了一下,笑了笑,开始了没话故意找话的调侃:“这老家伙的命简直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前些年在郓城崔家庄被伤成那样,都以为他必死无疑了,可刚才这一露面,却依然生猛的跟牤牛似的,大家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们怎么会知道!
众人满头雾水,被吊住了胃口。
张若虚又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得问独孤宫主,魏荆天的命是独孤宫主给捞回来的吧?”
众人哈哈大笑,侃侃而谈起来:
是呀,是呀,听人说过,冷月宫多的是灵丹妙药!
是滴,是滴,独孤宫主医术不凡,妙手回春!
那是,那是,总而言之一句话:冷月宫就是龙袍口袋装人参————衣“医”好药也好!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有人侃言:独孤宫主本就是要好的人,能不“药”好嘛!
再次引发大笑。
白雪凝和雷鸣虽然未笑,可看独孤冷月的眼神却明显幸灾乐祸:想不到你也有被嘲弄的时候,不嚣张了吧!活该!谁让你非得独挑大旗自立门户来着?不过,也幸好如此,否则他们还不得全把矛头戳我们头上!
师父被调侃,冷月宫众弟子们义愤填膺,脾气暴躁的几个人反应尤其强烈,胸脯弹跳起伏的呼之欲出,俱都手握剑柄,跃跃欲试,只带师父一声令下,立马冲出去拼他个玉石俱焚鱼死网破,无论如何也得打碎几口獠牙割几条脏舌头。
独孤冷月自有一番养气功力和高雅姿态,冷眼旁观嘲弄,八风不动,待笑声稍弱,特富魅力地冷冷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冷月宫不但要好,还更要命,不但有灵丹妙药,还多的是穿肠毒药,诸位谁想尝试一下?”
语调波澜不惊春风细雨,话锋却如火刀割冰摧枯拉朽!这话说的绝!
白雪凝、雷鸣自惭形秽,又低下了头,雷鸣斜睨那三寸金莲,白雪凝抻着裙子遮挡脚丫。
说风凉话的人都闭嘴了,人多势众的,倒也不是就此认怂怕了独孤冷月,主要是自觉理亏,是咱先招惹人家的,人家衣服好坏,要不要好的,碍咱啥事了?都怪自己失了风度,嘴贱!
大家以为,最为尴尬的当属张若虚,是他挑起的话题,并且把庄重的整体气氛带滑了坡,搞得大家都跟着思想滑坡,下不来台。
如何收场?
无妨,经多见广阅历深厚的张若虚自有一套,洒然一笑,起身走向场中,不卑不亢:“独孤宫主傲骨铮铮,岂会屑于用毒!冷月宫的灵丹妙药何其珍贵,自也不会轻易施舍?方才只是玩笑,贫道失礼了,望独孤宫主海涵!”
独孤冷月虽然一贯狂傲,却也有着变通如意收放自如的大智慧。这是什么场合?什么场所?没必要把自己搞得众矢之的!给他个笑脸泯恩仇倒也没什么,这可不是本宫主怯场了,只是不想被那俩蠢货看笑话!
独孤冷月也不失时机地豁达一笑,说道:“本宫主岂会在意那些无聊的细枝末节,还有哪路英雄应到未到?张真人也不派人去催催,你这主人当的可有点马虎!”
嗯!张若虚故作委屈状,笑道:“这事岂能马虎!早派人接头了,只剩下漕帮未到,不过,应该快了,大家再耐心等等!”
他话音刚落,只听一个粗犷雄浑的声音传来:“不用等了,我们漕帮到了!”
人群让开处,漕帮帮主罗威带领百余人的队伍走进了会场。
罗威并无友好之色,身后的人也都脸色阴沉,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看到青龙堂堂主王江龙竟然混迹在四大堂主之列,林天鸿不由得大吃一惊,心头立刻弥漫恐惧的阴云,不由得转头去看沈如月。
沈如月和灵儿也格外敏感地先发现了右袖空荡荡的王江龙,不禁瞠目结舌花容失色。
而此时,独孤冷月却面不改色地催动了内力,宽大的裙裾在短暂的时间里飞扬了起来,挡住了身后的很大一片空间。
沈如月在师父营造的有利时机里,闪身躲到了后面,灵儿又特意往前站了站,完全挡住了沈如月。
“各位,久违了!” 罗威拱了拱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齐若冲笑着点头回应,说道:“罗帮主请入座。”
罗威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去坐,而是闪身向旁边一让,对王江龙说道:“王堂主,那天你见到的是谁?指认吧,如果确是此人,今天当着天下众英雄的面,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王江龙面如死灰,神情萎顿,腿如灌铅似的慢慢走上前来,涣散的目光逐一扫过泰山派弟子。
王克勉讶异地看着王江龙,越众而出,问道:“王堂主这是怎么了?为何伤成这样?”
王江龙悲催地抽动了一下唇角,没有说话,然后看向惊疑不定的林天鸿,目光变得灼烈,说道:“你······你······”
漕帮飞虎堂堂主杜飞虎只听到王江龙吞吞吐吐的两个字,立刻抢身而出,抡起虎头大刀就向林天鸿砍去。
众人见状,惊惑出声。
只见林天鸿迅速侧身避开刀锋,用鞘中剑搭在刀背引开刀锋,双脚左蹬右跨,拔身而起,从杜飞虎头顶翻了过去,落身在丈外,惊魂不定地望着杜飞虎。
杜飞虎冷冷一笑,说道:“果真有两下子!”然后挥刀变招,又要上前砍人。
“住手!”张若虚掠身拦住杜飞虎,问道:“杜堂主,你这是何意?为何一句话不说就动手?”
杜飞虎说道:“张真人不用紧张,我只是想探探这小兄弟的招式,不会伤他。”
王江龙沙哑着嗓子说道:“不用试了,这身法和手法都不像。”
杜飞虎愣了愣,对林天鸿歉意一笑,说道:“得罪了兄弟。不过,刚才你那一手可俊的很呢!”
林天鸿心中暗呼“侥幸。”刻意掩饰窘迫之色,说道:“你的刀可也够快的!不但快,而且势大力沉,如果我慢一点的话,恐怕此刻就不能站在这里说话了吧。”
杜飞虎讪讪笑道:“不好意思,兄弟,老哥我是冲动了些,但手底下的分寸还是有的。这样吧,今天不得闲,改天有空我请你喝酒,算是赔罪,也交个朋友。”然后回头对王江龙说道:“王兄,那日在岔路口不是还有一位道兄嘛!是谁?请出来过两招!”
王克勉不知缘由,只认为漕帮是要故意找茬,就差没点名道姓了,压制着火气说道:“杜堂主是要考校在下的武功吗?要动手可以,但话得先说明白。”
漕帮这种做派,也令张若虚有些恼火,但碍于主场身份,也不便当面发作,王克勉唱红脸,正合了他意,便决定客气客气唱唱白脸,对罗威拱了拱手,说道:“罗帮主,到底所为何事?还请言明,今日有众多久负盛名的宗师门主在场,是非对错定能公正裁夺。”
张若虚此话深得人心,引起了众多的响应,外围旁观者风向一边倒,倾向泰山派。
本性古道热肠且与泰山派相交深厚的丐帮执法长老率先声援,一手抠脚一手捋着胡子调侃道:“一上来就对年轻人动手,难道是想先给天下英雄来个下马威?”
漕帮朱雀堂堂主武金凤本就是见火星就着,属鸡毛的急脾气,且口齿伶俐,最爱口舌争长短,当即跟丐帮执法长老瞪起了眼:“你这老叫花的臭嘴可真会借题发挥!对泰山派的一个晚辈考校几招功夫,关天下英雄什么事了!”
漕帮玄武堂堂主朱清玄剔着指甲慢悠悠走上前,接着武金凤的话说道:“跟天下英雄来下马威我们漕帮轻易哪敢?不过跟叫花子来那么几下还是可以信手拈来的!”他这扭扭捏捏的姿态,这阴阳怪气的嗓音,让人瘆的倒牙,可话中意味可把丐帮惹毛了,气得咯吱吱咬碎钢牙。
这货描眉画眼的是男是女?娘们叽叽的放的是什么屁!
丐帮的大小叫花们炸窝了,呼啦啦都站起来敲着棍棒要大打出手。
见此情景,武金凤来了精神,拔出剑,身先士卒地要招呼本部姊妹爷们儿准备干架。
最怕再出意外的要数泰山派掌教齐若冲,先前的两次意外已经令他感觉丢了泰山派颜面,这要是再发生了大规模帮派冲突,让他情何以堪?帮谁?帮谁都不好收场。可也不能置身事外任其厮杀乱斗呀!这是在泰山,在自家地盘上,自己是东家!
漕帮、丐帮实力都不容小觑,而且都是老交情了,劝起架来得拿捏好方寸尺度,务必不能产生厚此薄彼的误会,人急了眼容易想歪,逮谁咬谁!
如何调停还真不好把握,眼见双方一触即发,齐若冲站起来,沉声说道:“冷静!这里是泰山,今日是武林大会,诸位可不可以看在贫道的薄面按规矩解决。”
按规矩解决!跟谁?丐帮的叫花子?扯淡!我们今天可是专门来你泰山追查凶手的!到差点让你轻飘飘一句话给带偏了!齐掌教呀齐掌教,可真有你的!
罗威挥手示意帮众退后,说道:“我漕帮堂堂正正,当然得按规矩办事!不过,我们今天不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是来追查杀害我漕帮弟兄的凶手的,我不想节外生枝,请丐帮诸位英雄不要误会。”
丐帮掌钵长老素来稳重谨慎,年轻那会儿就被称之为“秀才乞丐”,能写会算,能屈能伸,擅于前瞻也精于善后,早早就权衡对比过自家和漕帮实力的消涨进退,综合评估,结论是贫富差距太大,绝不可结仇为敌!
眼下罗威已言明没有敌意,也当即借坡下驴,挥手示意自己的人退后,说道:“我们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更不想出什么幺蛾子,罗帮主你自便。”说着,拉老伙计落座:“还没弄清啥事呢,你添什么乱!快回去,老老实实给我坐着!”
执法长老也不愿意看到小叫花子们白白地抛头颅洒热血呀!但嘴硬,落座抱起脚丫子猛搓:“一个真娘们儿,一个假娘们儿,嚣张什么?跟他们着急上火的,不值当!还不如搓搓脚来的实惠!嗯,我看呀,漕帮除了罗威,也就杜飞虎能行了,那条混江龙少了只爪,以后恐怕没啥指望了!”
唯恐言多语失再引火上身,掌钵长老情急之下拈起一粒执法长老搓下的泥丸,丢进了他的口里:“闭嘴吧你!”
罗威功力深厚,耳力自也通细入微,把执法长老叽叽咕咕的诋毁之言听了个真真切切,脸上又现怒色,但看到两个老叫花推推搡搡瞪起了眼,也就没作计较,回头对杜飞虎说道:“杜堂主,你就把那天晚上卧虎赌坊的事跟在座各位说一说,免得让人误以为我们是无理取闹。”
杜飞虎根据王江龙的描述和自己的分析推断作了入情入理的讲述:“······卧虎赌坊二十几人被杀,其中有赌坊掌柜和六个人是我漕帮青龙堂的兄弟,王堂主被斩断一条手臂,折了数根肋骨昏死过去才侥幸免于一死······”
当时身在现场的林天鸿、沈如月、灵儿都亲眼目睹了林青尘对王江龙造成的重创,竟然只是昏死过去,不禁惊叹这家伙的命硬,简直可比魏荆天。
杜飞虎接着又说道:“也幸好王堂主大难不死,我们才有迹可循追查凶手。”
独孤冷月眉梢一挑,问道:“那你们可曾追查到凶手身份?”
杜飞虎看了看独孤冷月,答非所问:“其实,那伙凶手武功不过尔尔,只不过徒仗着古怪的剑法和诡异的轻功偷袭暗算,才至得手。王堂主曾与其中一名凶手对过掌力,从力道上判断与泰山派功法有些相像,而事发当日,王堂主也曾亲见有泰山派两人在卧虎镇附近出现,这两人就是王克勉道兄和这位小兄弟。”
王克勉不禁怔怔出神,惊疑地想:难道林师弟离开那一整晚不只是相会沈如月,还参与了杀人?他皱着眉望向林天鸿,想得到确认,更希望得到的是否认。
林天鸿读得懂王克勉的眼神,轻轻摇了摇头,心里在说:“我没杀人!”可是却感觉心虚不得了,他虽未曾亲手杀人,可青龙堂那些人却是因他而死。可当时的情况,如果他不去干涉,自己的朋友就极有可能难逃一死,过后甚至可能会引发帮派动乱。
他打定主意隐瞒此事,能拖多久算多久。
张若虚突然喝问:“克勉、天鸿,有没有去过卧虎赌坊?有没有参与杀人?”
王克勉掷地有声:“没有,弟子不曾踏足过卧虎镇。”
林天鸿急转着脑筋筹措说辞,朗声说道:“我从未杀过人。天下武功万变不离其宗,有些相像也是情理之中,不知姓名,未见容貌,单凭几招武功断定凶手,太牵强了吧!”这话说的也合情合理,但他心里却七上八下实在没底气。
听到林天鸿的慷慨陈词,张若虚心神大定,脸上的表情舒缓了,转身对罗威说道:“贫道深信这两个弟子品性,绝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事,更不敢欺瞒师长,望罗帮主谨慎追查凶手。”
于是,舆论风向又趋于明显,周遭一片指指点点:
“是啊!泰山派弟子怎么会做行刺暗杀的事呢?你们不要弄错了,人命关天,可马虎不得!”
“仅凭几招武功定论凶手,是有点草率。”
特别是那些与漕帮不对眼的,接话接的更是无的放矢:“什么草率?我看是处心积虑,是眼红泰山派连年掌管‘侠冠九州’金匾,故意来泼脏水吧!”
听到众人的言语夹攻,漕帮的人叫嚣起来,还以颜色,你来一尺,我给你一丈。
罗威被嚷的头皮都要炸了,正人先正己,猛挥手打断自己人泼妇骂街般的行径,调过头来就喝斥对方一大帮:“胡说八道,一派胡言!我刚才说过,我们不参加今届泰山大会,不夺金匾,我们只来追查凶手。”
被别人找到门上口口声声地说追查凶手,就差没把手指头杵眉头上了,这实在有损颜面,齐若冲的修养再怎么好,再怎么担心泰山大会出意外,也有点压不住火了,沉声问道:“罗帮主,你到底想要怎么个查法?”
罗威微一思忖,转头问王江龙:“王兄弟,你现在还能用几分内力?”
王江龙说道:“三成应该还可以。”
罗威说道:“三成够了。剑法招式可触类旁通,易于模仿,但内力劲道却隐藏不得,你就去跟他们两位印证一下掌力,把事情弄清楚,若不是他们,也就还了他们清白,如果是他们,谁也袒护不得!”
罗威得话让金若谷觉得扎耳,心头聚起怒意,问道:“罗帮主,凶手若不是我们泰山弟子,这清白如何还法?”
罗威一时语塞,说道:“不是······就不是,不是,我们立马走人就是。”
王江龙黯然说道:“如果不是,等查出真凶,我来以死谢罪。”
张若虚与王江龙私交甚卓,当年魏荆天劫持林天鸿,他找的第一个外援就是青龙堂,此时与他,与漕帮也不愿留下嫌隙,说道:“严重了,王堂主的话太过激了。我们泰山派没有凶手,那就是误会一场,咱们大家还是朋友嘛!”
王江龙已心如死灰,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苦苦一笑,说道:“我已经成了废人,还配跟你们做朋友吗?”然后走到王克勉面前,抬起独臂,说道:“兄弟,得罪了!”
“无妨,尽管印证。”王克勉心安理得,举起一掌迎了上去。
双掌相交,王江龙的身体晃了一晃,便撤开了手掌,似乎颇感欣慰,说道:“不是,力道虽像,但那人远不及兄弟你纯厚中正。”
杜飞虎说道:“凶手故意隐力藏巧,以乱人耳目,有没有这种可能?”
王江龙摇头说道:“不会,那晚是以命相博,凶手自顾不暇,怎么会不出全力!我可以肯定不是克勉兄弟。”
王克勉拱了拱手,转身回到队列,忽然想起那晚试探自己的黑衣人,断定凶手和那黑衣人定是同一人,细思生恐。
王江龙对上林天鸿的掌后,肩头一颤,脸上现出奇怪的表情,眉抖目闪,嘴里说着:“咦······哎······奇怪!”
王江龙的含糊其词令泰山派和漕帮的人都紧张起来,发出了一阵兵器抖动的声音,而在另一拨人群里,沈如月和灵儿也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幸亏王江龙及时收掌,摇摇头说道:“也不是你。”否则,极有可能有力求先发制人的人要急于出手了。
看着林天鸿,王江龙黯淡的眼睛里充满疑惑,说道:“这位兄弟,你年纪尚轻,竟有如此功力,真是难得!只是你体内的力道虽与那凶手大不相同,但与泰山派的也不大一样,在下眼拙,实在分不出路数。”
杜飞虎正愁找不到话化解刚才和泰山派闹下的不愉快,见王江龙口说赞言,他也锦上添花,往更大了夸:“泰山派武学博大精深,这位小兄弟学得当然是泰山派的武功,我们毕竟是外人,怎么可能把泰山派武功了解的透彻!误会一场,小兄弟,不是敌人,就是朋友。俺杜飞虎比你年长,就管你叫兄弟了,敢问兄弟尊姓大名?”
林天鸿拱了拱手,说道:“在下林天鸿,幸会,幸会。”
眼下这种结局,明显是冤枉了人家,罗威虽然脸上有点挂不住,但心里却松了口气。他可不愿与泰山派为敌,幸好排除了泰山派的嫌疑,否则当着自己帮中兄弟的面,当着这么多江湖人物的面,他只能挺到底了。他的脸上露出尴尬的歉意笑容,抱拳拱手,真诚地对泰山掌教和张若虚、金若谷躬身道歉:“冒犯了,抱歉!告辞,告辞。”
王江龙临走时给张若虚留了句悄悄话:“道长,在下鲁莽了,请您见谅。但我提醒一句,那凶手即便不是你们泰山弟子,也必定会和你们泰山派有关系,您应该有所提防。”
漕帮的人很快走的不见人影,张若虚思量着王江龙提醒,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
此时,日已西斜,时间早已过了正午。
有人嚷嚷道:“今年泰山大会人数虽不及往年,可热闹却是空前,光暖场的就来了好几拨,只可惜被他们搅得乱七八糟,倒把正事耽误了。看来今天没戏了,不如就此散了,明日再进行吧。”
耽误了大半天,别人觉得热闹,可主办方负责人齐若冲却感到闹心,心力疲惫,曲中求全了,说道:“今日意外频发,实难预料,那就依这位朋友提议,今日先抽签取对,明日再比武较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