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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大上海巧遇 ...

  •   那个在星期天早上一大早打电话来扰人清梦的人,真应该拖出去打靶!!
      电话在那响了足有五分钟,我要再不接估计电信台要爆了。
      “干嘛呀?一大早的。”
      钟离的大嗓门在电话那头炸开,“虞天颖!你猪是不是?打了这么久都不接。”
      “我的大小姐,我为了准备那份企划案,今天临晨3点才刚从公司回到家,才睡几个小时。”
      “算了算了,你现在睡吧。晚上7点记得去‘大上海’。”
      “去那干嘛?我今天不打算出门。要睡觉。”
      “少废话。同学会。”
      “什么?同学会?”我掀开被子,“谁办的?”
      “叫你别废话。记得来就行。6点半我到你家。就这样。拜拜。”
      “喂,喂,喂……”回答我的是“嘟嘟”声——这个疯女人。
      我迅速又拨通她的电话,“喂,今天记得去我的新公寓。”
      “知道啦。我已经到了,正在和设计师谈。”电话里头传来装修东西的机械声,“装修的差不多了,感觉还挺好。估计再盯几天就OK了。”
      我打了个哈欠,“那好那好,反正我没时间,你知道装修这东西必须要有人盯着。反正我就等着进去住。你留点心。听到没?”
      “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唠叨了?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是今天一早就赶过来了吗?你快睡吧,别晚上起不来。挂了。”电话那边又传来“嘟嘟——”声。
      我放下电话,会意的轻笑了下。
      要说这么多年来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可能就是有钟离这么个朋友。
      前段时间刚在新城那边买了套新公寓,还挺不错,地理位置、周遭环境都很满意。90多平方,装修全是按照我的意思设计。只是付了头期,余下来的款分期来付。本来爸爸说要给我一点钱让我一次性付清,不过我不想这么大的人了还要爸爸的钱,就自己一个人买了下来。照我现在的工资,不到一年应该就全部付清了。
      我呼了一口气,倒头又睡。睡吧,这个我住了4年的公寓,很快我就要跟它说拜拜了。

      “喂。”钟离推了下我,“到了,还睡!”
      我睁开惺忪的眼,打了个哈欠,在钟离迭声的抱怨中下了车。
      “大上海”,在旧时它曾是华丽的“十里洋场”,在如今,也依旧是上流社会的社交之所。
      正门的巨型吊灯下是一个巨型旋转式玻璃门,整体看上去像是王子的城堡。
      今晚我穿了一件天蓝色呢绒晚装,钟离一身火红色晚礼服。
      有时我看她的这身衣服不禁感叹,真的只有她能把红色穿的这么高贵而不显俗气。
      我整理了下衣服,随意的理了下头发下车,一个俊男waiter走过来接过钥匙帮我去停车。
      “谁这么阔气?在这种地方办同学会?这么大本事,能在上海把同学都聚齐。”我诺达无边际模样的想了会儿,“我想想,对了,我们那一届的同学不是大部分都在北京和深圳吗?”
      钟离媚眼睐向我,“别急,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是我们以前的法律系的同学吗?”
      这家伙继续在现场一众男士惊艳的目光中前行,“唔……也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废话。什么叫……”
      “虞经理?”
      我转过身去,寻向声源。“齐经理?怎么这么巧?”
      他今天打扮很正式,看来是有什么重要场合。
      齐风挽着一个韵味十足的女人走过来,“是很巧。怎么?不去补充睡眠?昨晚可熬了一夜。”
      我苦笑,“本来是要睡的,只是大学同学在这办同学会,硬被她拉来要我来参加……哦对了,抱歉,我来介绍,这位是钟离。钟离,这位就是我们的齐经理。”
      “你好。”齐风很绅士的向钟离打招呼。
      “你好。”钟离用很奇怪的眼神打量齐风,“你就是齐风?唔,不错,难怪能留得住我们家天颖这种人才。我说齐经理,你可不能做什么对不起我们家天颖的事儿哦。要知道,追我们家天颖的男生数数都能从这排到东方明珠的。你要是……”
      我用手肘用力捣了下钟离,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喂,你在胡说什么?!”
      钟离没理我,在我严厉的目光中终究没再说下去。
      齐风先是有些一愣,而后倒一脸自得,看看钟离又看看我,但笑不语。
      情况突然,我还没怎么反应过来——确切来说是不懂得应付这类事。
      “风,”齐风身旁的女人先打破尴尬气氛,“这位就是你跟我提起的你们公司的虞经理吗?”
      看她气质真是不得了,她往这一站别的美女都不叫美女了。和钟离真是有一拼。
      不过看他和齐风的说话语气,估计又是我们齐大老板花民册中一员。
      齐风为我们介绍,我意外至极,“原来您就是‘百信’的伊总裁?”
      乖乖真是不得了,听说“百信”的女老板、伊曼向来自傲,事业大不说,而且从不与业内任何人出席任何场合,没想到……
      看来我还真是不能小瞧了我们这位齐老板的魅力,恐怕不光是齐风的家世和事业能吸引得了伊曼的吧?应该还有别的什么……
      她放开齐风的手臂,走近我一手轻轻握住我的手,“虞小姐认识我吗?”
      我多少有点受宠若惊,“‘百信’集团的伊总裁谁不认识?不过是我见识短拙刚才没认出来罢了。难怪我们齐经理昨晚跟我说今天要邀请一个很重要的女士,还要亲自登门去请,原来是伊总裁。这就难怪了。”
      “呦,瞧这张嘴,甜的跟涂了蜜似的,瞧这几句话说的,不仅给自己老板拉人缘、说好话,还顺带着把我都捧上天了。”她挽住我的胳膊,朝齐风道:“喂,风,这种人才你可得抓紧,要不哪天啊,指不定我就给挖过来。”
      听她说话口音应该是北京人。
      齐风仍旧但笑不语,看着我。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钟离正要说话,我用手肘捣了她一下,开玩笑,要是再让她说话,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我反搭住伊曼的手,“伊总裁可别这么说,这话要是让我们总经理当了真,我可就没饭碗了。到时候伊总裁可得管我饭碗。”
      “好!一言为定!”伊曼说的认真无比。
      “好啦好啦,阿颖,你要是还在这聊的话,同学会就要散场了。”
      “哦,对了,都聊忘了时间。齐经理,伊总裁,你们也有场合要出吧?我就不打扰了。”
      “好。”伊曼又挽回齐风的胳膊,“那我们就先走了。虞小姐记得下次来找我聊天。”
      “一定一定,只要不打扰伊总裁的工作。”
      “有什么好打扰的?我回去跟办公室说一下,让虞小姐可以直接来我办公室。你就叫我伊曼或者曼姐吧。别总裁总裁的叫,我听的不舒服的很。”
      “好啊,那你也别叫我虞小姐了,就叫我天颖吧。”
      “那好的,我们就先走了。”
      齐风若有所思的将我从上到下看了一眼,投来一个赞许的目光,挽着伊曼走了。
      他那最后一下笑是什么意思?赞许我这身天蓝色的晚装好看?或者是我原来还挺漂亮?还是赞许我在他女朋友面前会说话?
      “钟离!你刚才发什么疯?怎么那样说话?”见她不答我,“你在看什么?”
      她用下巴朝前扬了下——齐风正和伊曼走进电梯,“你们那位齐老板对你有意思。”
      “神经病。”我丢下一句话,自顾自的走向电梯,直奔16楼。
      “我只是想给你留条后路。”她走进电梯。
      “后路?”我按了下电梯按钮,“那我的前路是谁?”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又跟我打哑谜。”
      钟离靠在直升电梯里的扶手上,“阿颖,你真的看不出来?那个齐风估计是真对你有意思。”
      电梯正在6楼,仍在继续上升。“你别发神经了好不好?齐风的女朋友要排成队那才是真的能从这排到东方明珠去,而且随便挑出来一个也比我有气质、比我漂亮。再说,就算真给你说中了那又怎么样?你知道,我对这种公子哥没兴趣。唔,其实齐风这种男人嘛,他除了他的本事和他事业上的能力,没一点能吸引得了我。”电梯到了12楼,我拍拍钟离肩膀,“所以啊钟离,你就别为我的事操心了。不是有句话吗?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虽然算得上是个‘老女人’,但也不缺男人。”电梯门打开,到了16楼,“到了,别说了,美女。”

      人家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们这帮大学同学几年没见,如今在上海这种地方能团聚,还真是难得。
      大家都感慨万千,出了校园,就是另一片天地,用老人们的一句话就是,是龙是蛟立马见分晓。
      事业无成、至今仍是给人打工的同学就感慨,“你说我们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怎么就你那么运气好?我到现在还给人打工呢。”
      事业有成、或大或小有自己的企业和财力后盾的感慨反而更多,“你说说,我们拼命赚钱他妈到底为了什么?当初刚到深圳、上海,在小摊上吃碗三块钱的炒粉都觉得幸福的跟朵花儿似的,如今鲍鱼、龙虾都食之无味;刚买奔驰那会儿兴奋的开在路上,差点都忘了自己是谁,现在看到人家两口子骑着单车心里就不是滋味。”
      而且我发现大家还是跟在学校时一样,都喜欢找我来哭诉。
      古言喝完最后一口威士忌,我抢下他手中的酒杯,“古言,你不能再喝了。”
      他顺从了我,靠在沙发的靠背上,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含糊,“天颖,你在我们当中一直都是头脑最清晰、最理智的一个,也是过的最快乐的一个,一个女人单身至今也过的潇洒的很,你跟我说说,赚钱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他妈连自己的老婆跑哪我都不知道……”
      我接过服务员手中的热毛巾,坐到他身边替他敷上,“古言,是老同学我才说你。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像你这样以为给她吃、给她穿就够了,你以为你给她买房马车买名牌她就开心吗?你自己问问你自己,自从你的律师楼开了之后,你有陪她去看过一场电影,或是坐在家里看过一晚电视吗?或者是简单的一顿晚饭,你有陪她吃过吗?”
      看他那痛苦的样子我也实在不忍心,“老实跟你说吧,你老婆给我打过电话,你们夫妻俩的矛盾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她现在在哪我就真的不知道,不过她上次打了电话给我,我看她还是挺想你和孩子的。你再好好想想,看她到底能去哪,然后再接她回来。以后的日子就靠你自己了。别整天事业事业的,有了事业你连家都没了。”
      古言拼命的摸着脸,像是想让自己更清醒些。
      我推推他,“对了,你女儿呢?你们夫妻俩吵架,可别影响到孩子。”
      “孩子给我爸妈接到安徽去了,现在在老家,你也知道,我一个大男人哪会照顾孩子?请保姆吧又不放心,干脆接回老家。”他突然笑了起来,“我那宝贝女儿那天打电话给我,还唠叨着想你呢。我说天颖,你还是这么喜欢小孩啊?怎么不生一个?”
      “那也得有人愿意跟我生呀。”难得我有心情开玩笑。
      “谁说没人愿意?”他立刻来了精神,“其实这次同学会……”他显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即住了口不再说下去。
      “这次同学会什么?”我问,“这次同学会到底是谁办的?大家都天南地北的,谁有那么大本事能把人都聚到上海来?”
      他神秘起来,“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到底是谁呀?为什么……”
      他站起来不理我,“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去WC了。”
      我在心理诅咒,如果未来的一个小时之内还没人跟我说这同学会到底是谁办的话,我就拔掉所有插头,打开所有花灯,然后在台上大骂钟离。
      远远的就看见钟离跟一群女同学窝在一个圆沙发上聊天。
      今晚我简直成了爱情顾问了,都不记得有多少同学跟我哭诉。
      难得清净,一个人拿着一杯清水,来到一个角落。
      抬眼间不经意看见对面一个身影,看背影有种很孤寂的感觉——是欧阳华。
      “你在这干嘛?怎么不去跟大家喝酒聊天?”我来到她身边。
      她抬起头来,“是天颖?来,坐。”她在沙发上让出一点位置给我。
      其实她是个很美的女人,基本上跟钟离是属于同一级别的。
      “你这是干嘛?”我望着桌上的几支空酒瓶,“怎么了?喝这么多?”我伸手掳顺她额前的几缕碎发。“怎么了?”
      听我这么问,她哭了,无声无息的那种,只是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泪光的反射才知道她哭了。
      “怎么了?跟我说说,说出来我们大家或许都能帮你。”
      按理说她应该不会是因为经济问题,因为她现在的丈夫是个很有钱的人。
      “我离婚了。”她说。
      “……”我有些无言。
      “惊讶吧?我是我们当中第一个结婚的,也是第一个离婚的。”她望着我来笑,“就是几天前,在古言的律师所办的手续。”
      真没想到,同样是法律系的同学,出了社会之后还给自己的老同学办了张离婚证书。
      “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我问。
      “他说……他说他跟我没有共同语言……说我完全不懂他的心……天颖,他当初不是这样的,他当初追我的时候真的不是这样的。想我也是堂堂名牌大学毕业的,当初我放弃无数追求者,甚至不惜众叛亲离,不惜与家人反目也要跟他在一起,一毕业就跟他下深圳创业,现在好不容易闯出点名堂,什么都有了,房子有了,车子有了,可日子却越过越淡,越过越没有滋味,我的青春也没了,他现在才来跟我说没有共同语言……”
      她伏在我肩上,轻轻抽泣着。
      欧阳华一向是个坚强的女人,现在哭成这样,一定是已经压抑了很久。
      “哭吧,哭出来就好些。”我轻拍这她的背。
      五颜六色的灯光照映下来,让她本就苍白消瘦的脸更显憔悴。
      “以后有什么打算?”我又问。
      “目前还没想过,不过我哥说希望我出国去他那。”
      “还想复合吗?”我又问。
      她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不说话。
      我递过一张纸巾给她,也理了下自己的思绪,对她说出了我的一些看法:
      “我对这种事没什么经验,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些我的看法。如果你还想复合,就去找他,俩个人坐下来心平气和的把话说清楚;如果不想,就放开自己,别想着这些事了,想也没用。人生是自己的,身子也是自己的,你不开心,难过的也只能是你自己。出国也好,不管是过去定居还是去散心,总之让自己换个环境,这样或许能想出更好的方法来处理这些事。女人嘛,就是应该对自己好点。既然放弃你了,你不开心、不快乐,他还会去在乎吗?不会。所以就该对自己好点,让自己过的更好,别让别人瞧不起。不管是离婚的还是即将要结婚的,无论结果如何,女人都不该失去自我,否则最后伤的是自己。笨女人会为了感情和男人使自己的生活变得好像没有阳光、没有希望,聪明的女人应该学会拿得起,更放得下。我相信你不是笨女人,你绝对有能力处理和接受这些事,只是你还需要一个适应期。”
      我缓和而直接的说出了我的看法。
      她擦干泪水,笑了,“天颖,你真不会安慰人。有谁安慰人还把话说的这么直接的?”
      “啊?”我摸摸脖子,“呵呵,我是真的不会安慰人。不过我真心希望你能快乐。”
      “你呢?都快30了,还不想着结婚?”她凑到我耳边细语道:“偷偷告诉你,女人在这个时候是享受□□的最佳时间哦。”
      “去你的。”我推开她。“管好你自己吧,别替我操心。”
      “怎么能不操心?”她又坐到我身边来,“你看,我们那一届的同学,大家谈恋爱的谈恋爱,结婚的结婚,就只有你现在还单身一个人。其实我们都挺关心你的,你还记得以前吗?你在我们系里可是公认的才女,现在出了社会了也一样能混的如鱼得水,怎么就不想着找个男人呢?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这种事我从来都不勉强的。”
      “包括秦可天?”
      我稍楞了一下,“嗯,包括。”我喝下一口水,“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我都不会强求。”
      “如果……如果他现在回头,你还会给他机会吗?”
      其实我不想说起这个话题,因为我不想对过去的事给予任何评价,只是欧阳华现在的状况,或许聊一些我的事情会让她暂时忘记自己的烦恼。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准确来说,是我对这种事情已经没有了方向感。我的要求很简单,只是想无忧无虑的过完这辈子,过去的20多年我都生活的太累了,所以我现在需要休息,而不是为这种事烦恼和不开心。懂吗?”
      “你真没想过?”
      我点点头,“嗯,真没想过。未来的事现在还很难讲,我不敢绝对的肯定现在想到的事。不过老人们常说一句话,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也这么觉得。”
      “其实天颖,你不必这样把问题想的这么绝对。你这人啊,有时候就是太理智了,理智的都让人觉得你是冷血的。听我的,给大家一个机会,或许还有可能呢?反正你也不吃亏。”
      “你以为这是做生意啊?还吃亏呢。”我嗤之以鼻,“等等,你为什么一直劝我给他一个机会?你见过他了?对了,为什么今晚的晚会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是谁办的?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你别告诉我是跟我有关。”我还真是多少都有点委屈。
      “其实今晚……”她的话在横插进来的一个声音下被打断,“原来你们在这,躲在这干嘛?”钟离一手拉起一个,“走,去唱歌。”
      搞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今晚的晚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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