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超感猎杀]利益法则》寄思舍

4、猫头鹰与教授

　　还未从手术中恢复的身体要经受几个小时的颠簸并不好受，更何况手术后整整一周的时间都滴水未进，对于一个才11岁的孩童来说这绝对算得上虐待，但哈利早就见识过更糟糕的，现在的情况远没到生死边缘。
　　当飞机在希思罗机场着陆，男孩遵循乔纳斯的嘱咐没有立刻离开底仓，直到外面几乎听不到人声，男孩才借着不算低沉的夜色跌跌撞撞的钻进了一辆机场巴士里，这辆巴士里全是国外的旅客，他们兴奋的举着相机，一时间没有人注意到空余的座位下面藏着一个男孩。
　　就这样，哈利顺利抵达了伦敦，而同时抵达的埃里森几乎捏碎了手机，整整十七人死亡，其余的伤者甚至占满了一层病房，BPO不得不重视起哈瑞尔·康纳，而埃里森在整个机构彻底失去了信用，博士不得不把全部心力投注到乔纳斯·马利基身上，不然迎接自己的很可能是一枚枪子。
　　不知何处得知消息的乔纳斯和男孩提到了这个情况，当时哈利正躲在伊斯宁顿区的街头和一个叫做巴克的男孩分享一个漏雨的废仓库，哈利以为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只需要等待男人办完自己的事情，可是幸运并没有眷顾这个被命运折磨的男孩。
　　巴克出卖了他。
　　这条街的老大是一个叫伯尼的男人，许多流浪汉都吃过他的苦头，小偷、强盗、地痞、赌鬼还有杀人犯，没有人敢惹伯尼，而他也像那个已经死在兰开夏郡的地头蛇一样，期望一夜暴富的机会。
　　哈利丢掉的防护服被巴克偷偷交给了伯尼，而男人敏锐的意识到这个奇怪的小鬼绝对牵扯到一些了不得的事情里，伯尼派人去警局透了口风，当天晚上一群自称是秘密特工的家伙就不请自来出现在了伯尼的家门口。
　　危险在一个雨夜悄悄降临在伊斯宁顿区的废仓库。
　　一个小时前，哈利正蜷缩在一个狭小的储物间里，似乎为了给这个阴郁的夜晚增添诡异的气氛，男孩发誓看到了几只猫头鹰停在窗框上，黄色的瞳仁直直的盯着自己。
　　雨水滴滴答答敲打着屋檐，男孩抿紧双唇，正在犹豫是否换个地方，然而如同齿轮一般的细碎声响却清晰传入耳里。哈利皱起眉，在这样嘈杂的雨夜听到如此细小的声音显然不正常，男孩几乎以为乔纳斯又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哈利立刻发现自己错了。
　　当周围不再是破败的仓库而是一个豪华的房间，一个陌生的金发男子正蹲在保险柜前，一手按住左耳上的听筒，一手慢慢扭动柜门上圆形的密码锁。
　　他在破解一个保险柜，而且那不是一个普通的保险柜……
　　“那是S&D保险柜。”
　　金发男子猛然回头，他盯着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陌生男孩，忍不住惊讶的站起身，“Who are you？”
　　“谁？”一直坐在旁边盯着手表的菲尼克斯疑惑的抬起头，“这里没有其他人。”
　　“但是……”金发男子指着哈利的方向，“你没看到吗？一个男孩……”
　　菲尼克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有什么男孩，沃夫冈。”
　　金发男人忽然走上前一把拽住了男孩的肩膀，手下真实的触感让男人愈加确信这不是幻觉，“我说过，他就在这里，一个男……”
　　“他看不到我……沃夫冈？”哈利好奇的咀嚼着这个名字，除了乔纳斯男孩还从未拜访过其他通感人，“这里是哪里？”
　　“柏林。”
　　哈利惊讶的瞪大双眼，“你是德国人？”男孩忍不住冲到窗户旁，窗外陌生的霓虹夜景显然已经是另一个国家，“我从没到过柏林……”
　　“你是哪里的？”沃夫冈下意识问道，顷刻间男人与哈利一同蹲在破旧潮湿的储物间里，窗外风雨交加让这间废仓库显得愈加阴森。
　　“哦……”男人伸手摸了下脏污的地面，鼻尖甚至能闻到灰尘与霉菌的味道。
　　“你会打开那个保险柜，是吗？”男孩出声问道。
　　沃夫冈有些犹豫，就在几分钟前男人几乎要放弃了，在那个酒鬼父亲死后，沃夫冈一直希望证明自己比那个该死的老家伙更成功，而现在，他即将和那个家伙一样，输在了同一个地方。
　　“你一点都不想认输，我能感觉到。”哈利笃定的笑了笑，“和我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沃夫冈张开嘴想要询问，但男孩突然扭头看向远处，探照灯的光亮闪过仓库入口。
　　“喂喂喂！我们没有时间了！”
　　男人猛然回过神，好友菲尼克斯双手抓着自己的肩膀，满脸焦急的盯着自己，“你要认输了？斯坦纳马上就要回来了，你告诉我你不会害死我们俩，因为一个该死的幽灵？！”
　　沃夫冈拍了拍好友的手背，拿起一旁的遥控器点开电视。
　　菲尼克斯放弃般耸了下肩，“ok，你会害死我们。”
　　“……放轻松。”沃夫冈活动了下手指重新走到保险柜前蹲下，电视里传出自己喜爱的音乐，这似乎让男人更加清晰的听到密码锁轻轻转动的声音。
　　在音乐停下的瞬间，沃夫冈敏锐的捕捉到“啪”的一声清响。
　　传说中绝不可能解开的S&D保险柜如同羞涩的少女，缓缓开启柜门，璀璨的钻石是这个夜晚最好的礼物。
　　……
　　当远在柏林的斯坦纳家被洗劫一空，哈利正逃窜在大雨瓢泼的伦敦街头。
　　一次意外的拜访让男孩错过了最佳的逃跑机会，此刻BPO的特工紧追在身后，哈利无望的意识到自己可能逃不掉了，男孩拽紧手心的铁钉，如果被低语者捉到哈利绝不会给他抓到乔纳斯的机会，绝不！
　　巨大的猫头鹰盘旋着滑过雨幕落在一个垃圾桶上，在旁边蹲着一只姜黄色的虎纹猫，斑纹在它脸上勾勒出奇妙的眼镜纹样，浅棕色的双眼紧紧追随着疾奔的男孩，他没有一丝头发的额头上，显眼的闪电疤痕是令整个魔法界为之侧目的勋章。
　　虎纹猫拱起身子跳下垃圾桶，顷刻间化为一个裹着墨绿色长袍的身影紧随男孩身后。
　　失踪的哈利波特，他是邓布利多教授这个学年最重要的任务，而麦格教授身为霍格沃兹的副校长，被委派来接引哈利，女教授努力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哈利波特对于麦格而言不仅是魔法界的勋章，他更是自己心爱学生莉莉和詹姆的唯一骨血，是凤凰社不容推拒的责任，显而易见，男孩陷入到一些未知的麻烦中。
　　当麦格教授再次看到哈利，男孩正被一个穿着古怪的麻瓜扛在肩上，他紧闭双眼明显已经失去意识，这令心地善良的老教授感到了久违的怒意，抬手一挥魔杖，前方的麻瓜们应声倒地，麦格及时浮起快要摔在地上的哈利快步走近将他抱在怀里，脏污的单薄衣服包裹着瘦弱的身躯，待确认男孩只是昏迷，麦格再次挥了下魔杖便带着男孩消失在原地。
　　……
　　伯尼的算盘失败了。
　　BPO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他们甚至不记得来找过自己，而那个古怪的男孩再也没有回到伊斯宁顿区的废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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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在柔软的床铺中苏醒。
　　阳光干燥清新的味道几乎快被男孩忘却，但哈利来不及享受这些，他猛然翻身躲在床沿，仍然留在手心的铁钉令男孩暗暗松了口气，开始观察这个陌生的房间。
　　古老陈旧的家具看起来完全不是BPO的风格，床头柜上的烛台让男孩疑惑的皱起眉，还有一旁的挂衣架，上面居然扣着一顶脏兮兮的尖顶宽檐帽，这简直像个该死的恶作剧。
　　“这是哪里？”乔纳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哈利觉得自己沉甸甸的胸口陡然轻松了许多。
　　“我不知道。”男孩盯着房间门口没有移开视线，“你在哪里？”
　　“芝加哥。”乔纳斯低声回道，停顿了一下男人忽然问道：“你见到他们了？”
　　“谁？”哈利挪开视线坐到乔纳斯身旁，“沃夫冈？”
　　“他是安吉莉卡的其中一个孩子。”
　　男孩恍然看向乔纳斯，“那才是你的目标，安吉的孩子，你要救他们。”
　　“他们很危险。”男人搂住哈利的肩膀，“BPO已经抓住了一个，麦茨格准备给她做脑叶切除手术。”
　　“Be safe.”哈利默默握紧男人放在肩头的手，“……为了我。”
　　乔纳斯深深的注视着男孩，他唯一能够联系的只有芝加哥的威尔，安吉莉卡其中一个孩子。那个多疑敏锐的警员绝不是能轻易说服的对象，可是他别无选择。
　　“你也一样，哈利。”乔纳斯轻声说道，“安吉莉卡有九个孩子，你也是其中之一。不要轻易去找他们，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男孩轻轻点点头，在冰岛的监控室里哈利听到了8个不同的声音，也许自己是最早意识到的一个，但他没有试图接近他们，乔纳斯阻止了自己，这个新生族群已然成为了BPO的目标，而哈利却也是乔纳斯唯一的族人。
　　“我会的，我保证。”哈利再次承诺道。
　　乔纳斯的声音消失了，男孩默默抱紧膝盖，生锈的铁钉一直被紧紧握在掌心。
　　……
　　啪。
　　房门忽然被推开，哈利陡然转身透过床沿看着慢慢走进屋子的两个身影。
　　一个穿着古怪袍子的白发老人？
　　一个浑身黑色的冷酷男人？
　　……
　　“哦，哈利。”这个房间并没有适合躲藏的地方，老人的目光越过空空的床铺，一下就发现了躲在后面的男孩，“别担心，你很安全。”
　　站在一旁的黑袍男子皱起眉，脸色更加难看，“……哈利波特？”
　　“米勒娃救了哈利，当时有一群麻瓜绑架了他。”老人轻声对自己的魔药课教授说着，提起袍角绕过床铺走到男孩面前蹲下，然后老人沉默了半晌。
　　眼前的男孩瘦的可怕，应该合身的睡衣如同一件大得漏风的袍子，松垮的领口同样也无法遮住男孩身上其他的疤痕，没有八年前浓密乱翘的黑色卷发，光裸的额头上除了闪电疤痕还有一道长长的丑陋伤疤，它们狰狞的样子几乎令老人不愿揣测那究竟是怎么造成的，而那双来自莉莉的翠绿双眼，老人在里面找到了自己熟悉却不愿意见到的东西。
　　这些浮现在邓布利多的眼里，也同时浮现在一旁的魔药教授眼里。
　　“哈利……”老人的声音有些暗哑，似乎没法把自己对待其他孩子的游刃有余放在哈利身上，邓布利多不可抑制的意识到哈利经受的一切，自己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不要把你可怜的脸展示给一个孩子！阿不思！”斯内普却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现在，该死的做你该做的！”
　　哈利一直在观察眼前的两个人，他们知道自己的名字，这意味着他们认识自己，而这个世界上认识自己的除了乔纳斯，男孩只想的到那个可怕的机构，不过这两个人居然试图与自己交涉，哈利觉得这是个机会。
　　“你们是BPO吗？”哈利试探的问道，“或者你们认识他们？他们答应给你们什么？”
　　老人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男孩眼里的防备，而一个11岁的孩子却没有直接表现出来，他在寻找机会，邓布利多不想再挖掘更多，无论对方相信与否他只能坦诚，“我们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们认识你的父母，是我把你送到了你的姨妈家……”
　　“……姨妈？”哈利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佩妮姨妈？”
　　“你不需要再想起她。”斯内普厌恶的说道，视线飞快的扫过男孩翠绿的双眼扭头看向老校长，“你准备怎么办？如果你还打算把波特送回他该死的亲戚那里，我会直接去魔法部，我说到做到。”
　　“我不能去那里！”哈利疾声说道。
　　斯内普皱起眉，似乎很不习惯被一个11岁的小孩打断。
　　而邓布利多也早没有这样的打算，盯着男孩的双眼，老人清楚知道对方并没有开玩笑，“为什么？”
　　哈利暗暗握紧手心的铁钉，“他们会发现我，这样你们也会有危险，如果你们真的想得到什么，可以直接打电话去警局，他们很大方。”
　　他猜巴克的老大伯尼就是这么干的，而他应该已经得到了不错的报酬，哈利认为这是一笔划算的卖卖。
　　斯内普终于忍不住冷笑出声：“那么你呢？牺牲自己满足两个自私的讨厌鬼？”
　　“……我很久没有吃东西了，你们不会折磨我……”哈利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反应，“……是的，我会待在这里。”
　　男孩低下头，脑海里闪过自己留在冰岛的十七具尸体。
　　……
　　砰！
　　斯内普仿佛暴怒般猛然掀翻了一旁的挂衣架，一个波特竟然在考虑如何杀了他们，浸淫黑暗的男人怎么会对杀意迟钝，梅林作证这份直觉救了自己无数次。而现在，斯内普该死的不希望自己如此敏锐，一个沾满血腥、虚与委蛇、满脑子算计的波特，他早就不再把自己当成孩子。
　　“够了。”斯内普几乎不愿面对莉莉唯一的骨血变成这副模样，快步走向门口，“照顾好他，阿不思。”留下这句话，男人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男孩和一个沉默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