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唐大白

10、第十章

　　自从路桐出现之后谢惊年就没有再上过班，因为照顾路桐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其实不只是他，铅华也瘦了很多，他晚上总是会到她家的阳台，那个时候他是最放松的。

　　这是她来到z市第三十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胃很疼，归真在一旁守着她，“姐，我们去医院好不好？我求你了，我们去医院。”

　　她疼的说不出话来，整个人缩成一团，连呼吸都变的很虚弱，大汗淋漓，“几点了？”归真看向时间。

　　“九点五十。姐。我们去医院吧。”

　　“啊！”她痛苦的呻吟，缓了很久才说出话来，“谢惊年要来了，别让他进来。”她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归真咬咬唇，消失在铅华的视线里。“归真。”

　　叶归真不知道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让谢惊年进入姐姐的房间，她看不下去了，就算姐姐怨她也没关系，只要她能在最后的日子里过得好一点。叶铅华用被子裹住自己，只露出眼睛在外面。谢惊年好笑的看着她把自己裹成毛毛虫的样子，“猪头，你今天干嘛要把自己裹成这样？”

　　“出去。”她这样说着，谢惊年愣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让他出去，叶铅华咬住被子才算是止住呻、吟，谢惊年见她闭上眼睛，还是离开了。临走不忘带上门，好奇的问叶归真。“你姐今天怎么了？”

　　“她，”叶归真看向别处，眼泪落下，“她是裸睡的。”还是没有说出实话。谢惊年尴尬的咳了几声，“很晚了，你也歇息吧。”

　　谢惊年回到自己公寓的时候吞咽口水，有些口干舌燥，连喝了几杯冷水。第二天一大早谢惊年就开了门，叶铅华果然在，见他出来笑眯眯的打招呼，“早啊，昨晚上不好意思啊。”

　　“猪头，该说不好意思的人是我，你以后不用总是在门口等我，可以按门铃，又或者直接放在阳台上都可以。”他握紧手里的钥匙，还是不好意思给她，铅华无所谓的笑笑，“其实，等人也是一种享受的。”

　　“进去坐坐吧。”

　　“路桐呢？”

　　“她睡了，最近她的状态好多了。”

　　两人坐在阳台上闲聊，铅华抿了一口热茶，“你打算一直这样吗？”

　　“这个问题倒是问倒我了。”

　　“谢惊年，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她突然冒出这一句，刚想喊她猪头，但看她认真的神情谢惊年一时间找不到词汇组合，放下茶杯，铅华起身背对着谢惊年，她身穿杏色长裙，套着一件缕空针织衫，“如果，我是说如果，在路桐和叶铅华之间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

　　谢惊年沉默，皱眉看着她的背影，叶铅华自嘲，“算了，你不用说了，我想答案我是知道的。”她又坐在椅子上喝茶，侧头看向远方，难得的一脸平静，谢惊年仔细的看着，勾起若有似无的笑。路桐躲在门后，其实她也挺好奇谢惊年会选谁，她想，应该是她，要不然他现在不会这么悉心照料她，嘴角勾起甜蜜的笑，还好她没有错过这个男人。

　　“我要死了。”叶铅华笑眯眯的看着喝茶的男人，谢惊年一口热茶喷出来，被呛得连咳好几声，在看到女人的笑脸时拿眼白她。“猪头，这也是乱开玩笑的吗？”铅华垂首不语。能和他这样面对面宁静的喝着茶她已经很知足了，她其实想问问他会不会因为她的死伤心，可她再也没有开口，会不会又怎样？反正到时候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又在长椅上坐了一个下午，看着行人自顾自忙着，看着别人或喜或悲或面无表情，若不是因为这个病，她大概永远没有勇气来找那个男人吧。可现在来了，却又什么都做不了，他现在全心全意的照顾着路桐，根本没有精力和时间来应付她。微风抚弄着她的齐肩发，她享受着鸟语花香。

　　付奕励老远就看到她神色宁静的坐在长椅上，视线在不同的人身上游移。付奕励自己觉得挺奇怪的，他又不是个好人，更加不是心地善良的人，可为什么就是想要帮帮她呢？他发现自己特别喜欢远远的看着她，看她和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这个公园的人很多，景色也很美，可他的视线就在她的身上移不开了。但他也知道，和叶铅华之间，无关情爱。

　　两个人并肩而坐，她依然看着行人，他就顺着她的目光去看，偶尔他也会问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她都会笑眯眯的回答。

　　那是一对很年轻的情侣，和铅华差不多大的样子。男的帅女的美，似乎是为了什么问题在赌气，女的看北边男的就看南边，时不时会偷瞄对方，好像被抓包了。“你干嘛看我？”女的发问。

　　“那你又干嘛看我？”

　　“我哪里有看你？”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就算我看你了，你是我男朋友，还看不得了？我可真想把你脸划花了，看你怎么去勾搭人。哼。”气愤的撇过头去，一旁静静看着的铅华微笑，原来是吃醋了啊。

　　“我都说了多少次，那是个误会，我根本就不喜欢她，是她自己贴上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想请问，你一个大男的难不成还没有一个小女子的力气大？”她就是在意死了，她男朋友抱了别的女人，想想，就咬牙切齿。

　　“我是要推开，可你刚好进来，然后你什么都不问就只管跑。再说了，如果那女人不是你朋友的话，我根本不会理她的。”男人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神情略带郁闷和委屈，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女人想了想，“那你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

　　“我还没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她嘟着嘴的样子很可爱。

　　“好，”莫可奈何的应下，“现在不气了？”

　　“当然气了，但是如果你能把我背回家的话，我就不气了。”

　　“那好，我们出发吧！”

　　女人趴在他的背上，笑的很得意。铅华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恋爱真好呢。”铅华笑眯眯的起身，可惜啊，她没有那个福分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