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八 章（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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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静灵廷十一番队
六月的阳光，穿过青翠欲滴的树叶之间，在干燥的地面投下或明或暗的影。
宽敞的练习道场中央，对峙的两人——一个高瘦男子随便地穿着，引人注意的光头；另个人矮矮小小，周身严密地包裹在护具里面。
竹剑相对，缓慢绕圈而行。略躬的身体积蓄着力量，专著的两人都是小心寻找着对方微乎其微的破绽。
伺机而动的紧绷。
突然发难，猛地聚气提剑，小个子主动进攻，鬼魅般的身影配合瞬步瞬间无声绕到对方背后，不喘口气剑尖就直接对准软肋——单点发力！
嘴角张狂勾起——“果然是这样”——男子边想边不慌不忙地借力转身，竹剑巧妙横过背部，顺着对方的力量压上竹剑表面，角度刁钻地狠狠击打向小个子发力的握剑手腕——胜券在握地听到背后传来了意料中的响声：“碰——”
不对！
远比预想要轻的声音让本来自信的男子立刻精神一振，糟糕——那只是虚晃一招！那她真正的后招是在——
立刻调转剑尖，刚转身，身体不由一滞，而就在这一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贴行到他正面的人影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地再次举剑——
“HA——”随着女子清脆的喝声，挟着雷霆气势竹剑迎面劈下！
结果仿佛已经清晰可见。
但奇异地，许久后都没有竹剑拍面声传来。
场内激烈碰撞的两个人，诡异地雕塑般凝固着。
小个子的竹剑，和光头的鼻尖大概只相差肉眼难分的几个毫厘，颤巍巍地悬着。
光头的剑，却已经抵上了小个子的腹部，没有任何距离地贴合。
“哼，想砍到我，还差点！”高个子——一角的头高昂起，无视近在眼前的竹剑，狂傲非常。
先收剑，小个子莫颜脱去护具，拿开头盔的同时，有些湿透的秀发倾泻而下。
心悦诚服地鞠躬，汗水顺着通红的脸颊慢慢滑下，滴落到棕色的地上碎成小花朵朵。
“我输了，谢谢三席赐教。”
天窗透进的光，明明该是明晃晃的亮，当静静流上她身，却多了分沉静。
“叮——”鬼丸灯愉悦地鸣叫着回到鞘中，一角的脸上是畅意酣战后的惬意。伸手探向莫颜的肩膀，豪爽地想拍下：“丫头不错！下次继续——还有你的斩魄刀！”
表情虽然还有些戏謔但眼神却充满了对力量真诚的赞赏和对战斗的向往——彻彻底底的十一番队血性男儿。
只对变强有兴趣，只有没有掩饰的力量能够得到他们的认可。
“是，三席。”莫颜再鞠躬避开他的手。
见此一角撇撇嘴，顺口问了句：“走去喝酒？”
“能得到三席的邀请很荣幸，不过…….”
不等莫颜说完，一角不耐烦地挥挥手，“好了好了，知道了，那你去吧。”
莫颜躬身后瞬步离开。
一直静静在旁边观战的孔雀走过来，一角接住他丢来的毛巾，大力擦汗。
“那丫头——”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孔雀看向莫颜离开的方向，“进步飞快啊——她应该是新队员里面唯一一个可以和你对打到这个地步的人了吧？而且，也就她有胆量主动要求和你这么没美感的家伙练习——啧啧——”
“恩。”表示赞同的，一角动作粗鲁地甩下头，引得旁边的孔雀避了避他的臭汗，“就是唧唧歪歪扭捏得很，除了练习就是看书什么的。娘们儿——离我还差得远！”
“不过，才三个月就可以让你动真格地和她对战——”特意一顿，孔雀故意挑衅刺激他，“可要争气点，我不想看你被打的样子啊！”
“怎么可能！”如他所料的一点就炸，一角愤怒的声音震天响得令等在外面的队员心都不禁抖了下。
把毛巾随手往孔雀怀里一扔，一角开始沸腾的战斗热血让他的脸有些狰狞，“下一个，给我滚进来！”
同样申请了席官指导的某死神如听丧钟，在其他人同情和幸灾乐祸的眼光中拖着步子有气没力地走进去。
“兄弟，会把你送到四番队的。”好朋友拍拍他的肩膀，让他走得安心些。
其他人都点头，目送“烈士”的背影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每次和舞绯十席对战后的一角三席都是瓦级大虚的存在啊。
“磨磨蹭蹭什么！快点！”某人的大喝再次响起。
“555，怎么我这么倒霉啊——真的完了。”即将捐躯的“烈士”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面条泪奔流。
今天的十一番队席官对战还是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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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天下午 静灵廷公开资料馆
“舞绯十席，马上要关门了。”管理死神走过来对埋首于书堆里的莫颜轻声提醒。
有些茫然地抬头，莫颜看了看墙上古老的挂钟，已经是傍晚。
“我可以再在这里看一会儿么？”翻翻后面的页数，莫颜估计了下大概需要的时间，开口询问。
“当然可以。”值勤死神点头，将手里的钥匙放在桌上，指了指管理室的位置，“还有那些礼物记得带走，舞绯十席真是受欢迎啊。”
舞绯站起身，微前倾表示感谢和明白，值勤死神回礼后便离开了。
偌大的资料馆中门关后只剩了莫颜一人。
桌上唯一亮着的油灯，在逐渐加深的黑暗中那么孤独而渺小。
半晌后舞绯合上资料，疲惫地倒向椅背，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这已经是可以找到的公开资料的最后一本了。
但是还是，没有。
坐起，双肘支撑着无力的头，莫颜的心，又凉了一分。
进入十一番队过了今天刚好凑足三个月。
又过了三个月。
过去三个的生活月如走马灯般在莫颜脑海中回放。
十一番队的情况和她预先的设想并基本没有差别：最大的训练强度，高段的对练对手，没有任务时松散的番队生活，比较好打入女联其中的副队长，这些使得莫颜在短时间内对于静灵廷的建筑分布、各番队的具体实力和女性死神分布情况、近段时间内比较重大的事情和值得引起注意的人物都有了比较好的了解，快速升上十席后也得到了下次参与现世任务的机会。
但是，最重要的莫逆和与她可能有关的剧情人物却完全没有进展。
厚厚的十多本册子翻完第三遍，还是没有。
没有长得有这样感觉的，没有姓这样类似姓氏的，没有，不管她怎么翻阅都没有。
不曾斑驳过的记忆中，莫逆很清楚得记得莫逆狂迷这漫画的时候当时每天都在她耳边说“女王~~草莓~~”。但在现役的女性死神中并没有一个有女王气质的人或者是叫做草莓的人，过去的资料中也没有，不仅是正式名称，连绰号叫这个的也没有。
没有，都没有，怎么找都没有。
顺手将桌上的凉茶送至嘴边，莫颜无神的双眼看着茶叶在杯底随水漂动。
查阅了可以找到的所有资料，通过能获得的所有信息渠道了解到除了很久之前的尸魂界初始之战后并没有重大的战斗发生。因此，莫颜的面前，摆上了如同无期徒刑的“未来式”。
剧情还飘渺在明天。
而莫逆，同样不知所踪。
莫颜放下茶杯，有些无助地捂住脸，疲惫和孤独潮水涌上。
莫逆，你知道么？
我很想你，我很想很想你。
寻找原本就是条难走的路，特别是当你寻找着的人可以轻易牵动你的思绪的时候。
莫逆，莫逆。
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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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树梢，如平安京般古老的静灵廷的时光，缓慢得有时候让人以为它会在某个时刻悄无声息地停下。
轻轻定格在某个永远。
空无一人的小道上，从资料馆出来的莫颜有些艰难地抱着颇有些分量的一堆由礼物和情书组成的小山，慢慢向自己的队舍挪去。
眉头自然成“川”。
不想伤害别人所以莫颜的拒绝虽然坚定但是一如既往地委婉，无奈数目众多的狂风浪蝶却毫不理会般依然攻势凶猛。
经常被迫周旋于这样的场合的莫颜早已不耐烦，但是不轻易得罪人的本能性反应却让她将不满只堆积在心里。
又也许，因为这个还不是她现在最头疼的事情。
叹口气，莫颜抬头，发现已经走到自己的宿舍门口。
应该没有人的室内隐约可见些微烛光。
本来已经超负荷运转的大脑痛苦地发涨。
果然，还是来了。
“舞绯君，你今天有没有做柿子饼啊~~~”挪开门口高高的“山”，打开门，莫颜看到那个正在摇爪表示欢迎的银发身影如入自家客厅般自然地坐在属于她的小几面前。麻木着面无表情地合上门放下东西再走进厨房，将柿子饼放到某只估计又是爬窗而入的狐狸的爪中，看着狐狸不客气地大嚼特嚼，莫颜一阵无力。
感觉像是养了只野狗——无视对方身上醒目的白色羽织莫颜自嘲地想。
狐狸在垫了垫肚子后开始有些恢复队长仪态地秀气进食。
莫颜走过去坐下看着他。
如果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她肯定不会在那天想到莫逆时心血来潮去摘某人默认为全归他所有的柿子做莫逆最喜欢的柿子饼。
如果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她肯定会在摘完回程时绕远路起码如果就算再遇上也会说柿子只是生吃的。
再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她一定不会去记八千流无意提起乱菊的心上人是谁。
但问题就在没有早知道。
她就是在那天摘下了三番队外的柿子，在回程的路上遇上了状似闲聊问她是否会做柿子饼的狐狸——乱菊喜欢了很久的人。
不知道的时候，多一个队长级别的交往起码不会给她带来坏处而且也只是做些吃的罢了，但是，她却已经知道了。
不知者可以无罪，但知道了还犯就是故意伤害。再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可以改变龌龊的事实。
或者，如果不是偶然撞见乱菊跟在那个人身后的情景，莫颜也不会有如此愧疚。
但是，她却恰好看见了那个画面：灿烂的晚霞背景下，远去的那个背影，没有回头走得飞快，而后面的那个人，有些跌跌撞撞地跟随他的脚步追逐着他行进的方向。
那样的不犹豫，又流露着那样的忧伤。
莫名地，莫颜对那样的情感产生内心的共鸣。
那份执着，让她感同身受。
也许是因为也那么喜欢着一个人，莫颜不想用任何莫名奇妙的绯闻去伤害另一个有同样眼神的女子。
但是，当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看起来就很麻烦的狐狸事实上果然也很麻烦。
莫颜尝试了许多的方法。
将做法教给三番队的厨师——味道没有小舞绯的味道好呢~~
将味道故意做糟——好久没看见草鹿副队长了好象该请她也来品尝下这样的美食啊，十一番队舞绯十席~~~
故意晚回来——我正在想要不然从小舞绯的寝室出去找你呢~~~
故意提起这个问题想明言拒绝——啊勒~~舞绯十、席对我或者我、的三番队有什么意见么？
事实说明：人和动物是有区别的——在脸皮厚度上起码肯定是有差别的。
每次饮恨败北的莫颜仿佛都可以看到某狐狸的同色大尾巴在身后得意地摇啊摇。
经过一个月，现在局面是某狐狸暂时赢得了全盘胜利。
好不容易送走了吃饱的某狐狸，莫颜整理了下东西，看看墙角日益增多的“山”和某狐狸喝剩的茶水，在心底下了个决定。
这个队舍，真的是需要换了。
她却不知道，这个原本是为了让生活更单纯的决定，在日后却为她带来了更多的波澜。
但是，哪怕到了最后，她也没有后悔过。
大概，这就是天意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八 章（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