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是罪人，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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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己的家，熟悉的米黄色沙发，侧边有些脏。红棕色的餐桌，有些破旧的厨房。
“放学回来了？赶紧洗手吃饭。”妈妈端着两碗汤出来。
放学？对，自己是放学回来了。“爸爸和奶奶呢？”
“不就坐在这？”
桌子旁爸爸和奶奶已经落座。对啊，自己真是魔怔了，刚才怎么就没看见。
“你忙活两个小时，就做这样的东西？”奶奶突然生气了，筷子一放，质问妈妈。
爸爸闷头吃饭，什么也不说。
自己也是闷头吃饭，说了又怎样呢。
一顿饭终于熬完了，刚要起身。“要是是我孙子，绝对不会这么对奶奶。我孙子得很孝顺我。哪像孙女，别人家的人，连句奶奶都不会叫。”
起身后，站在桌旁愣了愣。仍是没说什么，自己直接进房间睡午觉。
孙子，呵，孙子也不会对你这个老太婆有多好。孙女又怎样，孙子肯定没我学习好。不，也许学习很好，将来也很有出息，性格又好，什么都比我好。是我对不起妈妈。
死局，真是死局，解不开。除非奶奶去世，不，去世也不会改变什么，我奶奶仍是不喜欢我，不喜欢妈妈。
要是我真有个弟弟呢？奶奶应该会很喜欢妈妈，但是全家不会就有人在乎我，不，也许弟弟会对我好，谁知道呢。这种不确定的事风险太大，还是不要有弟弟，妈妈受点罪就苦一下，又不会苦一辈子。
算了，又不是我的错，不，真的是我的错。为什么我是女的呢？不是男女平等了吗？为什么我家不是？是不是我想错了，男女本来就不平等。
晚上回家，奶奶回老家了。吃过饭，回房间，没多久就听见争吵声。妈妈又在心疼我。
“才上小学的小孩，在她面前说这些，你妈是怎么想的！”妈妈的声音很激动。“妈就过几天，忍忍就过去了，小孩，说句怎么了？这种话还不能听了？”
好吵啊。哎，吵什么，又没有用。奶奶又不会喜欢我，要不就当做我没有奶奶，不这样太不好了，怎么能这样对奶奶。
弟弟，坚决不能有。电视上演的那些重男轻女的家庭，姐姐心甘情愿为弟弟付出那么多，凭什么，我绝对不能变的那么善良。
晚上，躺在床上，自己在做梦。我有了弟弟，全家和和睦睦，只要我放平心态也一起疼弟弟。弟弟很有出息，对奶奶很好，对妈妈很好。
审讯室。
桌上的沙漏里的沙刚漏完，趴在桌上的女人就睁开了眼睛。
“6月25日晚十点左右，邻居看见你回家。然后十点半左右，你楼下的人听到楼上有女人在争吵，后来听到椅子被推倒的声音。26号早晨六点，也就是今天早晨，你弟弟回家，看见你坐在地上，你右手上满是血，你旁边有个老太太躺在血泊中，她的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你弟弟报了案。”
“不可能，我不会杀人的，不是我。你们不会是怀疑我吧！”怎么会，自己只是昨天喝了点酒，而且老太太，自己家里怎么可能有老太太。
“根据你弟弟的供词，你们姐弟自两年前母亲去世就在一起住，而案发当晚，是你母亲的忌日。你喝了酒，酒后壮胆，于是你杀害了那位老太太。那个老太太和你是什么关系？”玻璃般的声音，通透却又无情。
怎么都记不起昨晚的事了，老太太？不，不可能，自己就算再离谱，也不会去杀人，更何况是老太太。“警察，真不是我，我不会杀人的。”但是万一呢？自己万一真的做了怎么办？
对面的人平静的看着自己，就像一尊高高在上的佛，而自己因为恐慌，手不能控制地抖。
“你还记得你醉酒之后的事吗？”
“真的不是我，警察。”
“我不是警察。”对面的人突兀的冒了一句不着题的话。
“啊？”一瞬间的呆愣。“你能帮我的对不对，真的不是我。”
“你不记得醉酒之后的事情了。”是陈述句。“你都知道什么，说出来。”
“昨天的事情我一点都不记得了，只记得24号发生的事情。”
“你困了。”
“没有。。。。。”真的好困。
弟弟很有出息，在一家有名的外企当高层，朝九晚五，但是也很辛苦。自己相比之下，差了不止一点点。真的和奶奶说的一样。女孩子就是比男孩子差，幸亏弟弟出世。妈妈也好过些，奶奶也开心了。自己虽然被忽略，但是家人开心，她就满足了。
不，她不满足。
妈去世后，自己和弟弟住在一起，是弟弟的房子。妈和奶奶临终前念叨的都是弟弟。自己是多余的。不过，是她不对，她没有弟弟有出息，她是女孩子。
审讯室。
沙漏里的沙已经漏下去了小半，一个女人趴在桌上，呼吸越来越均匀，对面的人也在闭目养神，但却没有呼吸声。
今天是妈妈的忌日。自己请了假，晚上呆在家里。
打开门，屋里很黑，静悄悄。
记得两年前的今天，自己也请了假，准备和妈一起睡。第二天就是妈妈的生日。那天到了家，家里客厅里的灯亮着，有吵闹的电视声，声音开的太大，妈耳朵不好使了。她悄悄的走过去，结果发现，发现。
审讯室。
桌上的女人表情十分痛苦，手指抠着桌子，发出让人难受的刮擦声。对面的人睁开眼，看了下趴着的女人，又看了下漏斗，还有一点点没有漏完。面无表情地又闭上了双眼。
而桌上趴着的女人已经开始流泪，面部扭曲抽搐，想要醒来。但似乎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控制她，让她继续她的噩梦。
妈妈是自杀的。
在她的印象中，妈妈一直是一个不折不屈的斗士，所有对她不公的言语，由妈妈帮她挡住甚至反击，妈妈对她总是笑，笑中有她最需要的相信。
不，妈妈是她杀的。如果她是男孩，妈以前受的苦，都可以免去。如果她在争气些，奶奶也不会那么渴望孙子，那么刺儿她们母女俩。如果自己可以挣更多的钱，妈就可以过的更好，享更多的福。
审讯室。
桌上趴着的女人慢慢睁开眼睛，脸上还有泪痕。
“我杀了我母亲。”声音有些鼻音，也有些哑。
“请你讲一下事情的具体经过。”
“两年前的昨天晚上，我杀害了我的母亲。”
“怎么做的？”
“我不记得了，”看了一眼对面雕塑一边的人，“不管你信不信，我认罪。”
“可是，报案是因为你昨晚杀人，而且，验尸报告已经确定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十点。
“不可能！”自己做完回家就睡觉了，怎么可能会去杀人！
“这是正式的报告，不妨给你看看。”从对面推过来一个文件夹，打开第一眼，呆住。怎么会！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我是罪人，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