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原生天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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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魂力刚出现的那段时间，普通人和魂术师之间的差距并不大，甚至很多人都意识不到自己觉醒了魂力。那时候拥有魂力的人更像是练气功的师傅，也就是比一般人身强力壮一些。”
蓝铎抚摸着从自己后背生长出来的羽翼，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动作却十分轻柔。
“你也知道，自然界的魂力并不是均匀分配的，有一些地方的魂力是普通魂术师难以想象的充沛，例如深渊回廊中心——黄金湖泊的位置，那里的黄金魂雾密集到即使不用希斯雅果实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无独有偶，其他地域一定也有这样的魂力密集处。”
“但这魂力分布图也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就像魂术界的演变一样。或者说，就是魂力流向的变化带动了魂术师的进化。在某个年代，魂力密集处，就会诞生强大的魂术师。”
他的话语缓慢而凝重，仿佛在暗示什么。漆拉听着，后背渐渐冒出冷汗……难道，白银祭司为亚斯蓝魂力迭代创造的“改革者”，此刻就藏在魂力最密集的地方吗？
是深渊回廊、黄金湖泊，还是……
“但即使魂术师的魂力再怎么强大，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而且在最初那个年代，所谓的魂术师也不过是……和某种元素关系更亲密一些罢了。”
漆拉忍不住问道：“你真的能看到其他元素？你是怎么做到的？”
蓝铎冲他眨了眨眼：“这就当课后作业吧。”
漆拉却不肯放过他，执着问道：“洛七……你说周围的元素都很亲近他，这代表了什么？”
蓝铎黑鸦般浓密的长睫颤了颤，莞尔一笑，当然因为他和我是同类人啊。但出口的话语却是：“初次见面，逗逗他而已，你真信了？”
看他耍起赖皮，漆拉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只好回他一个不太优雅的微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忧什么，蓝铎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倒是让他松了口气。
或者说，继续吊着那口气。
蓝铎观察了一会他的表情，心下微叹，板着脸说道：“老人家讲课最怕有人打断了，我刚刚讲到哪了？”
漆拉深吸口气，微笑道：“最初的魂术师只是比较亲近一种元素。”
蓝铎点点头：“真正把魂术师和普通人，更确切的说，是把魂术界和王族划分开来的，还是王爵使徒的出现。当然，他们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的，但是白银祭司是【最初】就存在的。”
漆拉越听越不对劲，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打断了他的演讲：“等等，魂力初开的这段历史，以及白银祭司出现的时间……不是在任何的古籍中都被抹去了吗？”
他看着远处无声微笑的蓝铎，无语地摆摆手：“好，又是你选择的最可信的故事是吧。”
蓝铎眼睛也不眨地无视了这个小插曲，继续讲他的故事：“唔，讲到哪了……对了，王爵使徒的前身，真正将魂术界划分为三六九等的是【资格】，用现在人能理解的术语说，就是【天赋】。”
蓝铎叹了口气：“跻身魂术界最上层的强者无一不持有傲人的天赋，白银祭司也就是召集……也许是创造了最强的七人，给予他们【王爵】的头衔，而这七人的强大又吸引了一批批魂术师前来投靠白银祭司。”
于是，以白银祭司为首的宗教体系渐渐强大起来，与王族分庭抗礼。王族迫于压力，同意了由白银祭司掌管除宫廷魂术师以外的魂术界大小事项，但不得干涉内政。国家交战时，王爵使徒及魂术界的强者也需要为国家出征。
漆拉终于明白了蓝铎的故事想表达的意思：“天赋？是天赋吗？”
蓝铎缓缓点头：“关于天赋的出现，虽然有人说白银祭司创造了王爵独一无二的天赋，但我更倾向于认为，最初的天赋是由于魂雾密集所产生的变异，有魂术师的灵魂回路渐渐变得复杂而完整，于是他们拥有了天赋。”
“我们称呼这类自然诞生的天赋为原生天赋。漆拉，你应该体会最深吧？”
漆拉沉默地看着他。
在蓝铎引荐下，漆拉虽然成为了一度使徒，却并没有继承一度王爵的天赋。因为他觉醒魂力后，也拥有了自己的天赋……和一度王爵非常相似，却又不全相同的天赋。
“你就是那类……生来拥有超强原生天赋的人啊。”蓝铎竟用着些许温柔的目光看着他，仿佛真把自己当做漆拉的长辈。
这些年来，他也曾愧疚过，若不是他让漆拉成为了一度使徒，或许他的一家不会遭受飞来横祸，满门被屠。
漆拉也曾是个被宠爱的小少爷啊。
漆拉拒绝了他的对视，下巴转过了一点幅度：“所以，是原生天赋不行了吗？”
“原生天赋固然能出现你这般的强者，但终究发展缓慢。寻常人中仅有十分之一的人会自然觉醒魂力，而这部分人中拥有天赋的又是少数，更别提灵魂回路较完整且天赋不弱的比例了。”
“所以，依靠原生天赋是无法对魂术界进行洗牌的，亚斯蓝的没落是命中注定。”
漆拉僵硬了一下，不可置信地问道：“只有亚斯蓝……？”
“其他国家早就开始尝试种植变种天赋，白银祭司早等不及原生天赋慢慢进化了。当然，我们也没有落魄到死到临头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地步，白银祭司也和你透露过了吧。”
是的，其实在得知大天使要出现的那天，白银祭司单独留下他说话，话语中隐隐透露着要变天的含义，也提到了风源的铂伊司和那个秘密武器。
见漆拉低头不语，蓝铎沉默了片刻，抬手接住从上空飘落的一根颜色黯淡的羽毛，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天机的箴言】有很大的限制，比如说我很难预测别人的未来，而测算其他人的未来也并不是好事……但我出于私心，还是给你测过几次。”
漆拉瞳孔颤了一下。
“但结果有好有坏，可能这确实超出它的能力了。”蓝铎捏了捏眉心，平静地说道：“以长辈的身份，给你一些建议吧，至少不要被当做没用的棋子，惨遭杀戮。”
漆拉勉强弯了弯唇角：“谁有能力杀戮我？就算那些变种天赋里真的出了可以毁天灭地的家伙，凭借天赋我也足以自保。”
蓝铎眼神中似有悲悯：“或许是这样，但你的使徒呢？”
漆拉笑不出了。
不论漆拉是否能逃出这场亚斯蓝魂术界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迭代，他们都清楚的明白一件事——他将不再是叱咤风云的一度王爵。
而降格的一度王爵，他必将失去双翼。
蓝铎道：“人生总有许多需要取舍的分岔路，我想你也明白。”
漆拉定定地看着他：“你刚才说，要给我什么建议？”
“突破你的天赋，换句话说，让它成为‘变种天赋’。白银祭司希望新的魂术界体系是像喷泉一样往上涨的，他们希望看到新的王爵在不断进化……才能在其他三国恐怖力量的夹缝中喘息生存。”
他的话语有一丝压迫感，仿佛亚斯蓝真的已经处于阴暗逼仄的臭水沟里了。
漆拉抿着唇，听见蓝铎轻如羽毛却重击心灵的一句询问。
“时间，不是一条直线吧？”
【亚斯蓝帝国·十字回廊】
依旧是右边的石室，洛七轻车熟路地走了过去，白银使者似乎也换了一批，见到他后恭敬地弯腰行礼。
一丝黑气从石室紧闭的大门里穿透了出来。
洛七垂眸，任黑气像见到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样紧紧缠绕在他身侧，良久才拉了拉盖不到手腕的袖子：“现在不行，有点冷。”
黑气便一点点缩了回去，顺便帮他打开了石门。
从来除了水晶墙就空无一物的石室内，这次多了一把椅子，上面坐着暗红长发的俊美男子，似乎正在闭眼休息。
洛七对欣赏原装自己并没有兴趣，反而多看了夸张得像王座的椅子好几眼，才回头看向水晶墙里的女祭司：“为什么？”
“最近风音入侵的次数变多了，风后似乎得到了一些情报，疯狂想要找到你的位置。前几日，在距离迷宫中心不到七十米的地方找到了一具新的尸体，我认为必须将你带出来了。放心，稍后我会将你藏在最安全的地方。”
洛七耸了耸肩，知道是自己救下艾欧斯和漆拉时引起了风源那两人的警惕：“那任性怎么也来了。”
“请叫它【韧形】，毕竟是你的专属魂器，丢在迷宫里也不好吧。”
洛七拍了拍把手，没得到任何回应，倒是那萦绕在原身周遭的黑气又热情地胀了一圈。
“这还叫专属魂器，对我都没反应。”
洛七戳了戳椅背，本想离开，忽然抬头看向原装自己的脸，有些跃跃欲试地说道：“今天见到了蓝铎，他的魂器很有意思……你当光明祭司这么久了，告诉我【天机的箴言】是不是我想的那个能力？”
女祭司沉默了一会，给出的是否定答案：“我从未召见过他，焱睛情报有限，我不会冒着风险单独和他交谈。但如果真的是时间之神留下的盾器，很可能就是预见未来的能力。”
“一个地源的神，却把盾器遗留在了亚斯蓝。”洛七舔了舔嘴唇：“那么剑呢？十二支神剑，能组成审判万物的圆轮，这也不是传说吧？”
“审判之轮，它确实存在，但不会有人能拾起它的光芒。它不仅需要对四大元素精湛的把控，还需要获得至少三个神明的认可……才能勉强将它背在身后。”
洛七满不在乎地点点头：“虽然你把语序颠倒了，我还是能听出来重点在四元素，能同时使用四元素的魂术师不可能存在吗？”
女祭司道：“同时是不可能的，但是交替使用四元素的魂术……你不也能做到吗？”
洛七沉默了片刻。是的，在魂术诞生后，通灵族不止能够与魂兽沟通，觉醒魂力的通灵族人也能与四大元素沟通。但因为常年被排挤的原因，仅存的通灵族人已经少之又少了，就算觉醒魂力，他们也没有兴趣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
洛七并不算是通灵族人，走的道路也与他们完全不同。
“水源要尝试种植一个名叫【四象极限】的天赋，如果它能种植成功，意味着水源将会诞生无数个能拾起【审判之轮】的战士。”
“成功几率呢？”
“目前来看，最优秀的试验品也仅能掌握两种元素，而且十分地不稳定。”
洛七耸了耸肩：“啊哈，古老的帝王对崭新技术的学习能力看起来不太行，所以才要借助风源的力量是吗？”
“当合作一方想要独吞成果时，所谓的合作就已经破裂了。风源制造的【零度王爵】如此，水源的【四象极限】亦是如此。”
“当然，不论风水两国尝试什么样的研究方向，想要制造出什么样的怪物……我们的目的都算达成了。悄然诞生在世间的、真正能改变格局的怪物被我们隐藏在幕后，而在三国看来，火源不过是个蛮夷之地，不需要招惹却也不需要在意。”
洛七静静听着她的话语中渐渐泄露出的疯狂和嘲弄，嘴角勾了勾：“不愧是善于权谋的黑暗女神。”
“艾因格尔，你当初说对漆拉的天赋很感兴趣，我才冒着被其他两位祭司发现身份的危险将你送至他身边。你待了一年多，也该收收心了，玩够了就及时退到幕后。”
洛七眼神暗了几分：“仅仅漆拉满足不了我，你知道的，我的胃口可大着呢……是在极北之地吗？”
女祭司沉思了许久。
“是，但现在只是【四象极限】的研究阶段，等真正的迭代计划开启了，你再去那里予夺……届时，天格也将掌控在我手里，你以任何身份前往都不会受到阻碍。”
说到底还是希望他赶紧在亚斯蓝的硝烟冒起前退出战场，白银祭司忌惮着变数，却又不得不追求着变数。
洛七不急不慢地说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对漆拉感兴趣吗？会制作棋子的王爵每国都有，超高速度的王爵在风源比比皆是，他凭什么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为什么？”
“他的天赋独一无二。”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原生天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