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
苏旻敏转脸，接着荡出一脸笑，蹦蹦哒哒地迎上去。
她失望。
顾江声居然没有抗拒。
但是好嘛，秀恩爱的机会来了。
“我们已经和好了哦！”苏旻敏笑着对挖机小哥说，做作地朝顾江声方向歪了歪脑袋，差一点就直接贴上去。
顾江声走上前淡定地朝挖机小哥眼神示意了一下，又跟旁边全程跟环调项目并兼任今天开门员的李工打了声招呼，接着被苏旻敏双手架起胳膊，慈溪娘娘视察似的走进来。
苏旻敏在园区开门之后就进来看过。
因为着急做商业开发，上次还在佛系卖钢条的厂子已经搬走，没有人烟的地方，保留着上次他们过来采样的遗迹。
“可以直接在上次挖开的地方继续取土吗？”苏旻敏指着距离她最近的一个剖面问。
“可以，表层土刮掉不要。”
“那我们今天的任务不算多，背景点新加了三个，还有，黄哥要一个原状土，在背景样里采吧。”
苏旻敏用手机打开CAD，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实际场地，一副统筹全局的样子。
顾江声默默把采样工具拖进来。
再从包里取出手套、袋子、没组装的洛阳铲……
磨旧的大号采样服刚抖开，忽然被苏旻敏扯住了衣服的袖子。
她舔舔唇，“要不，今天我来？”
顾江声没有说话，倒是旁边路过的挖机小哥听到了，啧啧吐槽：“不够男人啊，居然让女朋友干活！”
苏旻敏回头，嘴撅起老高，“刚才你还说你从不搞性别对立女性歧视的，有句话听过没，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让女朋友学到本事的才是真男人。”
说罢，她挥挥顾江声拿衣服的手，上衣扣子都不带解开地直接套头穿上了。
宽大的工装下摆处露着一圈黄色的荷叶裙边，下面是光裸的小腿。
不像来采样，倒像是小朋友穿起了工人的衣服，一脸得瑟不自知。
拿起裤子，苏旻敏比划两次，有点愁了，“不穿可不可以，这裤腰看起来好松，我怕挂不住。”
顾江声的喉结微微滑动，伸手抓起一条裤腿，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一卷红绳。
“有抽绳？不对，这是……红腰带？”苏旻敏从袖子里探出指尖，扯过绳子做研究。
挖机小哥闭闭眼，被这两人兴致勃勃分享裤子的画面劝退。
最终，工装还是穿在了苏旻敏的身上，“我试试嘛，要是不行你再上。”
她卷了卷略长的上衣袖口。
透亮发光的扁条镯子从手腕间露出。
感受到身旁人的目光，苏旻敏圈住镯子往外捋了两下，“这次不能给你保管了，圈口太小，戴上去摘不下来了。”
工地里到处有扎出地表的钢筋，破开的水泥地面之下是砂土混杂的回填层。
苏旻敏没所谓道：“应该不至于碰碎吧，玉髓不值钱，碎了正好换新，我挺讨厌这个粉色的，看着显脏。”
粉色这条把顾江声的注意力转移走。
他看着苏旻敏头上别着的粉色兔形小夹子，想起苏旻敏第一次出场时候那条嵌着粉色花纹的连衣裙，再看地上躺着的那把粉色蕾丝遮阳伞。
下一秒，遮阳伞就被塞到了他手上。
“好像要出太阳了，你帮我打伞吧。”
“这粉色真的好娘啊。”说的是镯子，还往袖子里藏了藏。
“给你本子。”
“标签纸。”
“对了，我把录音笔也带过来了。”
苏旻敏在蕾丝伞的护送下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第一个采样点前进。
她一手拿铲子，一手拿袋子，表情兴奋又轻松。
反观顾江声，左手拿着野簿图纸等记录工具，胳膊上挂着GPS和录音笔，一边口袋塞满了零碎小工具，另一边则放着拍照用的手机。
他只有一只手。
另一只手得打伞，还要留意光线角度。
他似乎有点理解为什么苏旻敏总背着大包了。
苏旻敏蹲在坑里欢乐地挖着土，一边挖，一边嘀咕：出野外也没有别人讲的那么恐怖吧。
出来活动活动身体还是极好的。
只是旁边的人太沉默，全程都是她一个人在说话。
“取这一截可以吗？”
“好像土有点散了，要不要重新来？”
“这些可以做混合样吗？”
“再取一点是取多少。”
“土黄色是什么色。”
“这土闻起来有点酸酸的，好像放过期的醋。”
“过期的醋？”顾江声忽然问出声。
“就是很像啊，不信你闻一下？”
苏旻敏捧着土抬头，正好碰上顾江声举着伞弯腰。
一边明亮一边昏暗的光线交错，苏旻敏有点被shock到。
因为有身高差存在，她平常跟顾江声讲话其实也差不多是这样的角度。
然而现在，难道是工地的光线滤镜开得太满了吗，顾江声斯文冷感的气质竟荡然无存。
这睫毛又长又翘，肤质光滑白里透红，乖巧的额前碎发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稍微有些长了，此刻正闪着点点亮光。
美颜盛世哇。
妈妈你快看，天使……啊不，是天神下凡了！
咳咳咳。
“你……那个，你草帽呢？”
苏旻敏慌乱地找到话。
顺便想起来，草帽上次采样结束就丢到路边垃圾桶里了。
“你要不躲一躲，往伞里躲一躲。”
顾江声没有动。
今天的太阳躲在云层后，不怎么晒，只是有些闷热，但又潮又闷是A市夏天的标配。
“你别晒黑了啊。”
苏旻敏放下土，吸气呼气。
呸啊，她在讲什么。
“我是说，我穿工装了不怕……晒。”
啊啊啊顾江声也穿着长衣服的。
“我的意思是，晒黑，是因为，”苏旻敏试图给自己挽尊，“内啥，你知道我们这一级有位孔老师吧，就是院草，”把顾江声顶走的那位院草，“他军训时候晒得可黑了，导致现在我看到他都能想起当时的挫样，真的真的，男生不看肤色，但是晒黑了真的影响颜值。”
天哪她都讲了什么了。
当面讲话还会社死。
她真的服了自己了。
算了吧。
“上午的太阳高度角有点小气，举着伞也只能护住脸护不住手，你站我前面挡光还挡风，你要拍照，这个角度拍出来的土颜色会失真吧……”
……散了吧散了吧。
第一个点位的样品取完，苏旻敏的血槽缓慢回满。
她缓过来了，看着跟随自己的地上的影子，酝酿着新话题。
记得上一次顾江声给她打伞也是这样的，在什么关系都还不是的时候，全部伞面就都在她这边。
“你经常给女生打伞吗？”看起来很熟练的样子。
“没有。”顾江声继续往前走，在苏旻敏以为会重新冷场的时候，他说，“我打过卖雪糕的伞。”
咦，雪糕伞，是插在冰柜角上的那种大伞吗，她都好多年没有见过了。
苏旻敏来了兴致。
“难道你家是卖……”她僵住。
“我家不卖。”顾江声接了话，“是去安徽采样的时候当地小卖铺里借的。”
哦，原来是出野外。
“你们好机智啊，”苏旻敏重新活过来，“大伞遮光挡雨简直野外神器，那伞应该可以给不少人挡太阳吧，不过伞面不是黑胶的，会不会有点透？”
“嗯，是有点透。”顾江声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嘴角稍稍上翘。
苏旻敏得意，跟着弯唇，“我就说吧。”
顾江声微微撇过脸，对着苏旻敏道：“那次的仪器和样品不能晒，后来我们多铺了两层报纸。”
苏旻敏：“……”
她还是继续采样吧。
远处的挖掘机“哐哐哐”地砸着地面。
新选定的背景样采样点位于办公区，因为做了防渗，比别处地层更厚更结实，必须要特别卖力才行。
以往半小时一个坑，这次直到中午吃饭的时间点，挖掘机才堪堪破开第二个点位的水泥层。
小哥端着盒饭吐槽：“我感觉爪子都要磨秃了。”
他不累，是挖掘机累。
听说苏旻敏他们是搞环境的，他最近刚好遇上个事，“你们说测甲醛的那玩意准吗，房子装完两年了，应该能住人吧，我怎么闻着还是有点怪味？”
苏旻敏的脸上瞬间精彩纷呈。
一提起这个，她就有话说了。
新校区的宿舍楼照理说已经盖好三年了，可是她们搬进去的时候直接被气味给呛了出来。
房子是旧的，床柜桌椅却是新的。虽说没装什么东西只涂了白墙，但那应该也算是装修过的吧。
气味太熏人，他们把情况反馈给校领导，校领导装死两天直接空降大群发话新学期每晚不定时查寝。
哭天无路，求地无门，有人提议去超话发帖，冲上热搜或许能得到来自中央的施压。
这下，校领导果然“慌了”。
给的回复是室内空气质量绝对没问题，还找了检测中心联合公开检测数据。
众人嚷嚷着“不信不信骗人骗人”不死心地网购甲醛测试盒回来，结果定睛一看，竟然真的没有。
重测了好几次都还是没有。
那……这气味该不会是国家还没发现过的新型毒气吧。
那时候的学生们人心惶惶，寝室摆满绿萝，一到不上课的时间就跑去操场锻炼，以增强免疫力避免毒气入体，不困到爬不起坚决不回去。
后来，味道忽然散了。
到现在都没人给她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突然提起这个，苏旻敏有心想找顾江声咨询一下，但是外人在场，怎么滴也要维护好学校的名誉。
她还想围观今年的新生军训呢，把人全吓退那可怎么好。
“房子晾了两年应该没有甲醛了，你要相信科学，相信试剂盒的结果。”苏旻敏的脸上全是笃定。
挖机小哥看到苏旻敏确信的态度，瞬间放了一半的心，但仍然存有疑虑，“没有甲醛，那是不是有别的不好的东西呢。”
这倒是和她们当年的思路对上了。
“闻得到气味的不一定不好，有时候无色无味才是毒性最大的。”苏旻敏高深莫测地瞎忽悠，“你或许应该知道苯并[a]芘？”
“那是什么？”小哥的脸上闪过迷茫。
“是一种常见的致癌物。”
顾江声抬头看了她一眼。
苏旻敏用眼神警告：不准拆穿，不准辟谣！
“苯并[a]芘无色无味，它是蛋白质碳水等高温变性的副产物，煎炸熏制的食物里面都有，尤其是烧烤，”苏旻敏正经地说着，忽然咧嘴一笑，“那含量，老刺激了。”
小哥忽然觉得碗里的烤肉饭不香了，“少吃一点应该没有关系的吧。”
竟然上钩？苏旻敏在心里狂笑，“现在是没关系，但你知道什么是持久性有机污染物吗。”
科普时间到。
小哥顿住筷子不说话了，静待解释。
“是非常难降解的有机物的意思，它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特性，叫做生物累积效应，也就是说它不仅可以在人体内长久存留，还会越积越多。”
“这……”酷爱烤肉的小哥的眼中闪过难以置信。
“没事没事，”苏旻敏语带安慰，眼神却上下打量了对面小哥一番，最后上结论，“你不胖，没关系的，有机物相似相溶，脂肪含量多的人才会吸收空气中的致癌物，空气中那点致癌物不多，你吸不了多少的。”
挖机小哥刚被安慰好了一些，这下直接又被打击到，“这东西还能从皮肤中进来？”
“那当然了，”苏旻敏分神瞧了一眼对面正经吃饭虽然不打算开口但明显被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逗到全身颤抖的顾江声，她继续扮正经，“它不仅能进入人体，还能进入动物体，植物体。”
小哥刚夹起来准备吃的青菜掉回了饭盒。
苏旻敏真的想笑了，但又不想轻易放弃骗人的机会。
她从未见过如此配合的人，身边全是学这个的，根本骗不到，其他同学看她照常吃要么不信要么无所谓。
“那我吃长在地下的，土豆，吃土豆总可以吧。”小哥刨了刨饭，总算找到了能吃的东西。
苏旻敏摸着下巴，点头，“对的，吃土豆可以的，但是……”
小哥小半块土豆刚抵在唇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但是什么？”
“你可能了解过重金属？”这个领域苏旻敏其实不算熟，她知道有机物也是因为顾江声给她“科普”了一整本文献后忽然起了点兴趣。
“重金属不是海鲜里的吗，土豆里也有？”小哥震惊，土豆和海鲜差别很大啊。
“那当然了，你想想金属是从哪里来的，矿都是从土里挖出来的，金属是地球本身就有的东西，土豆跟土直接接触可不就沾上了吗。”逻辑满分。
“那……它也会积累吗？”挖机小哥弱弱地问。
这下苏旻敏真的不确定了。
她想说会，但想想实验室里的那些X酸铜、X酸猛。
重金属似乎是可以溶出的？
“会。”她终于下了决心，大不了等会让顾江声帮她辟谣。
但没想到的是，顾江声竟然说话了，也说了“会”，还是跟她一起说的。
苏旻敏直接把舞台交过去。
“重金属也有生物累积效应，”顾江声已经吃完了盒饭，“重金属和有机物这类工业产生的污染物不一样，重金属效应比较早，人类出现的时候就有了，它有个俗称叫做地方病，地方病通常跟当地的水土有关。”
“黄牙？”一提地方病，小哥想起来了，“我老家有个亲戚满口黄牙，据说是因为喝了一辈子自家后院的井水。”
顾江声点点头，“应该是氟中毒，当地氟含量过高。”
“那要怎么办，不喝本地水？改喝矿泉水？”
顾江声再次点头，“是个办法，但……不一定有用。”
“为什么？”
苏旻敏举手，这题她会。
“因为会生物累积啊！人类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动物喝了水植物吸了水最后重金属都送到人体了，你不能光靠不喝水，你还要不吃饭才行。”
小哥的世界观已经崩塌，“那这，只能搬走？”
苏旻敏看向顾江声。
顾江声“嗯”一声，淡定道：“搬走，去别的地方吃点别的重金属均衡一下。”
“噗，”苏旻敏被逗笑，朝顾江声方向贴近些，“重金属之间有拮抗作用吗？”
顾江声思索了半秒给答案，“应该协同作用更多一些。”
两个人对坐着，忽然笑了。
挖机小哥心里急得不行，“那我们应该吃什么啊，肉不行菜不行水不行，到底能不能行了。”
苏旻敏笑够了才有时间解答挖机小哥的疑问，“圈内有句名言我觉得非常适合送给你。”
“什么话。”小哥坐正，等着大佬赐金句。
“抛开剂量谈毒性的都是耍流氓。”顾江声说。
苏旻敏进一步解释：“盐吃多了都要死人，现在物流这么发达，平常环境哪有那么多毒性啊，活到九十九都不会被毒死。不过，你还是要少吃点，吃胖了会吸收空气中的致癌物。”
挖机小哥这下终于反应过来了，敢情他这是被小情侣当增进感情的工具人了，“哼……走了走了，”悄咪咪地，“烧了烧了。”
苏旻敏双眼微眯，笑着问：“你说什么？什么烧了？”
小哥捏着拳头，“烧烧烧，烧死情侣，烧死异性恋。”
啊——噗。
说得跟他自己不是异性恋似的。
“行呗，你烧，随便烧。”苏旻敏敞怀，做了个热烈欢迎的动作。
真情侣跟她这个谈假恋爱的有什么关系呢。
几个餐盒处理掉，采样工作重新开工。
苏旻敏一铲子下去明显感觉顾江声比上午开心了。
脸上虽然还是那副淡定到面瘫的样子，但比早上刚见面时候强太多太多。
他家里一定是发生什么了，不然不会那样子。
该不会是家里老人出事了吧？
念头一出，苏旻敏赶紧住脑不想，同时心里默念：信女胡说八道，您不要当真，千万千万不要当真。
然而，她脑袋里有了这个印象就总忍不住朝那个方向想，说话也总不自觉地往那个方向靠。
“我小时候也经常挖土玩的，纯手挖，那会儿在爷爷家的小，小院子……”
“这边的地下水位也太高了吧，一米下去就见水，我家打二十米都是干井，但我爸说他小时候还，还能看见河。”
“录音笔好用吧，买的时候我妈还说我，说我不务正业……”
卡壳次数太多，顾江声终于看不下去了。
“你怎么了？”他借着递标签的机会问。
“没怎么。”苏旻敏默默把写好的标签贴上去。
就是听说你家里好像就剩一个奶奶了，有点点心疼罢辽。
“你怎么没有申请硕博连读啊？”苏旻敏转移话题，结果刚说完，心里又开始哇哇大叫。
还能因为什么，一定是没钱上学想早点赚钱呗，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对读博没什么想法。”顾江声把土接过，语调没什么波澜。
哦，没想法，竟然回答了，黄哥还说她死活问不出来。
不过，没想法是个什么想法。
“你打算毕业以后做什么，要改行吗？”苏旻敏已经默认顾江声会换个行业奋斗了。
毕竟环境嘛，大家都懂的，又穷又挤屁事儿还多，别的工作虽然也有穷一点的，但总不会有人用环境问题人类健康全球风险的大帽子压你。
“应该不改吧。”顾江声想了想说，“别的行业，我没有把握能把工作做好。”
“倒也是。”苏旻敏默默切样，忽然一停顿。
不对啊。
上午聊起宏A的时候他们不是还顺便讨论了下这两年的就业情况吗，当时顾江声明明看起来对企事业行政工作都没什么兴趣的样子。现在学的用不上，里面的规则还特别多，过时的条款都被人拿来当教义，在里面混几年不怕变得跟那些人一样吗。
苏旻敏悄悄看一眼正在垂眸做记录的顾江声。
学霸就应该一直闪闪发光当学霸才好啊，走在学科前沿什么的，供人瞻仰什么的。
待在别的位置总觉得不值，有点大材小用。
“你读博吧！”苏旻敏扎好样品袋站起。
大不了我养你。
咳，这个先不讨论。
“读博也就四年应该耽误不了太久，到时候博士毕业起点高选择多，说不定大环境也变了呢。一直留在学术圈挺好的，以你的资质奋斗奋斗当个教授应该不难，说出去还受人尊敬。”她现在已经知道博士博后都很难留校了，学校里当老师的全是凤毛麟角的能人，她以前还背后吐槽过图书管理员冷脸，然而那也是个有博士学位才能进去的地方。
“读吧读吧。”她继续怂恿，她最见不得别人浪费了。
“但搞学术很难赚到钱。”顾江声说。
果然还是因为钱。
这……唉。
苏旻敏轻叹。
正打算继续挖土，忽然眼神一亮。
她有办法了，“谢老师不是有很多项目吗，你让他帮忙牵线啊，他应该再有几年就退休了，人脉什么的总得传承吧，到时候你去接手？”
顾江声被苏旻敏的机灵劲逗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多纠结。
“好主意。”他道。
“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了，他要不同意我就上他办公室里打滚。”
“好。”顾江声笑，没当回事。
苏旻敏带着一手套土袭向顾江声，“共同财产五五分，我真的会去打滚。”
顾江声无奈了，不知道说什么，继续笑。
苏旻敏闹了一会儿终于正经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去读博，学校已经没有考博一说了，你要抓住今年的机会申请提前攻博，到时候我会看研究生院通知，会去办公室里催你，不可以再错过了……”
顾江声看着苏旻敏认真筹划的样子，非常想问：你都不读研还想让我读博？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 1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