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经》玉藜猫

8、第 8 章

　　“原来你在这儿啊！”
　　品菁正在那儿出神儿，冷的让人一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是刘佛睿。愣了一下连忙笑道：
　　“啊，过来透透气。”
　　心里正琢磨：今天不过第一次见面，特意过来和我搭讪，话说的好像和我很熟似的，什么意思，这人要么没什么脑子，要么有失检点。
　　“明修怎么没陪你呀？”
　　“他和人谈事情，我懒得跟着。”
　　“宝菊也这样，一说出去应酬她就嚷烦。”佛睿盯着品菁看，品菁仿佛有意回避他的目光，只是淡淡的微笑。
　　“不过······我看你倒是比她能干多了。”这句话说的声情并茂，意味深长。品菁可算明白了自己判断无误。若是他只是说话唐突，不过脑子，品菁倒懒得和他多说，不过这一来倒想故意戏弄他几下。对这个自己心上人当年的情敌领教几招也挺有趣的。
　　“我可不敢和嫂夫人比，秀外慧中。我，望尘莫及。”
　　佛睿越发来了兴致，道：
　　“我说的能干不仅仅局限于能力，天生丽质可不能辜负，不能妄自菲薄。”
　　“嫂夫人可是大美人，你少取笑我。”
　　“我哪儿敢取笑你，这人分两种，有的空有好相貌，可惜骨子里太浅薄，是有形无神，只能算是死美人；一种虽然气质不凡，才智过人，可惜没有生个好相貌，是有神无形；可是要是恰到好处的形神兼并，那就是绝妙了。”
　　品菁真想问他，他话里的“有形无神”总不会是在暗指自己的夫人吧。要真是，找了这样的一个丈夫，贬低自己来讨好别的女人，宝菊也够失败的。但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饶有意味的微微一笑，分辩道：
　　“我什么样你看得到，我什么气质你品得到，至于我有没有才智，从认识到现在不过几个小时，你又怎么得知呢”
　　“这个我自然会看。”
　　说完佛睿深情款款的看着品菁，品菁哼了一声调头就走。品菁现在觉得多让他看自己一眼都是损失。佛睿望着她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守望了一个晚，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刚开个头儿，计划好的攻势还没展开，怎么就完了？想必是欲擒故纵，这招儿他见多了。
　　品菁看看表，已经快到10点了，四下张望，到了明修身边，说是不是该走了。两人到了于烁阳跟前，于烁阳正和人谈什么，听说他们要走，赶忙挽留了几句，品菁和明修执意要走，两人手牵手出去，于烁阳跟着送他们。佛睿一直观察着品菁的一举一动，望着他们慢慢走远，心里怅然若失，自己都不明白怎么会对这么个小丫头放不开。烁阳送到门口，上车前说有时间再聚，一定常到家里坐坐。
　　平时给明修开车的叫小唐，挺老实的一个小伙子，不过今天散场晚，不想让他等太久，明修就自己开车来。品菁坐在副驾驶位上，透过车窗望出去，外面灯红酒绿，强烈的色彩肆无忌惮的喧嚣于漆黑的夜空中，让人百看不厌。品菁转过脸相着明修道：
　　“那个刘佛睿怎么回事儿呀，第一回见面就好意思来和我搭讪。”
　　“我看见了，他就是那样的人，上学的时候就喜欢沾花惹草，一看见女孩子总得凑上去说几句。”
　　“好哇，你看见了也不去找我，就任着他死缠烂打。”明修听着品菁显然有点儿生气了，顾不得看前面，连忙转向品菁解释说：
　　“我怎么没要找你去，刚要走你就从那边过来了。”
　　“诶呀，好好开车。”品菁伸出一只手推明修的头，明修又转过头去。
　　“真的？”语气既像是审问，又像是撒娇。
　　“千—真—万—确。”明修故意加高了声调。
　　“这还差不多，信你一回，我就说嘛，你就不怕我也被他骗走了。”
　　明修如释重负，说道：
　　“你就那么傻呀？”
　　“别说，傻的人也许还不少，好多人还就喜欢他这样的。”
　　品菁本来故意挑起话来逗他，不过明修只是微笑，有意不接她这茬儿。停了片刻品菁正色道：
　　“你说，他要是在外面花天酒地，宝菊知不知道。”
　　“这谁知道呀。”
　　“我看前任那心高气傲的劲儿，不像是眼里揉进了沙子的人。”
　　“这人啊总是人前一面，人后一面，哪那么容易看明白。”
　　“对呀，我怎么忘了，大哥可是最有发言权了。”
　　平时明修倒是很喜欢顺着品菁往下侃，好像还有意喜欢让他取笑几句，可一谈到宝菊的事儿就不知怎么应付好了，深怕她疑心，谨小慎微不敢多说什么。品菁却并没什么反常，仍旧像平时谈论不相干的人一样，略带些许嘲讽的语气道：
　　“她看上去挺精明个人，不管知不知道，反正够糊涂的。”
　　“谁都像你那么精明可好了。”
　　“那倒不假。”品菁装作得意的点着头，“本人怎么说也是少年老成，远见卓识，不比得部分人思想浅薄。我可是眼光锐利，而且有强烈的进取奋斗精神啊。”
　　明修听出她是话里有话的夸自己，脸上又多添了几份笑意。
　　仔细想来自己始终没有真正了解过宝菊，还是和当年一样的陌生，只是如今没有了当年那份儿强烈的仰慕。即使在最夜深人静，思想可以肆意蔓延的时候，明修也会不由自主的避免回忆和宝菊的那段过去，这早已成为了一个习惯。因为即使那段光阴已经短暂到将近虚无，但感觉却是刻骨铭心，每每想到当年是多么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自己都要忍不住在心里嘲笑自己一番，感到自己是那么的可笑。倒是品菁偶然的提及才会使他回忆起些许片段。今天难得平心静气的仔细回想，却仍旧是模糊，过去的真的就过去了。人生本就是没有定数，但似乎又冥冥注定，明修看了看品菁，头倚着车窗，正在看夜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品菁看着窗外的景色，心想，刘佛睿是情场高手，自有办法隐瞒的天衣无缝，不让家里知道。即便有所泄露，以宝菊的自信，也绝对不可能相信。女孩子少有不爱听甜言蜜语的，但品菁却不喜欢佛睿的那一套，话说的太漂亮就是虚伪，过于虚飘飘的，太假了。到底还是喜欢明修，话说的含蓄，听得出情谊来，偶尔真的露骨的说一句，绝对相信是真的。品菁认为，真正的感情不是各种张扬的表露，而是不言中渐渐的渗透融合，这么许多年，恰恰就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情结。
　　没想到第二天下午，佛睿竟打来电话。
　　“我就在你公司楼下，有空吗，一起喝个茶？”
　　这让品菁大吃一惊，以为他昨天不过是随便搭个讪而已，真的对自己展开攻势了？倒是想去看看他有什么花样，这个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他不会以为是个女人都会看上他吧？挫挫他的锐气也好。不过想到要是被明修知道了，可真是说不清了，得不偿失，心里也就打消了念头。
　　“真是不凑巧，今天有事情，改天吧。”
　　“那好，再见。”
　　“再见。”
　　佛睿放下电话，很是失望，放下车窗，看着大楼门前的人流，似乎希望能在其中找到品菁的影子。不过她不是说改天吗？莫非有什么暗示，佛睿心想，这小丫头还真是猜不透哇，有意钓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