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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起始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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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一结,冢令便命黑白无常带着吴新甘和黄瑛去转轮道投胎转世。转轮关外,只见一曼妙女子缓缓走来,手中有一托盘,盘上有两碗汤药。
黑无常率先走上前,先是行了一个礼,而后殷勤地说道:“哎哟,哪一阵风将孟大人吹了来,还亲自带着汤药过来,这些个小事怎么能劳烦大人您呢?”
孟娘答道:“此案错综复杂,冢令大人吩咐了,黄瑛和吴新甘要饮下不同的汤药,我怕手下手会出错,便亲自来了。左边的这一碗是黄瑛的,右边的是吴新甘的。”
黑无常:“孟大人真是恪尽职守,真乃我冥府之典范。您心细如发,自然是不会出错的,我们还需向你多学习学习。”黑无常说完又顿了顿,还欲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只是一味的抓耳挠腮,话里一直兜来兜去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孟娘:“你这话再兜下去,都到阴山去了,汤药可就过了时辰了。”
听此,黑无常从袖袋中取出了一白瓷小瓶,又与孟娘靠近了些:“下官听说大人您近来身子有些不适... ...”,语毕,黑无常又看了看周围,接着说道:“只是怕有些小人,会误会了下官的一番关怀之意,传了出去,有损大人您的清誉... ...”说着将药瓶轻轻放在托盘上,孟娘见此将手中的托盘交给黑无常,而后拿起药瓶打开闻了闻,不由面露喜色。
孟娘不紧不慢地将瓶盖盖上,说道:“神仙玉女丸,也难为你找到,是花了些功夫,我也知你心意了。”黑无常点点头应和着,孟娘扯了扯扯黑无常的官服,说道:“总觉着这青衫与你不衬,看来是时候要换身颜色了。”
黑无常一听赶忙鞠躬:“大人您休息,我帮您把汤药送进去。”
孟娘点点头,只是把玩着手里的药瓶:“好,左边的是黄瑛的,右边的是吴新甘的。”
白无常见着黑无常拿着托盘走进了转轮关,说道:“怎的是你拿着汤药过来,鬼差呢?罢了,也不在意这些小问题,得快这些,免得误了时辰。”
黑无常轻飘飘地回道:“急什么?孟大人亲自调了的汤药送来,断不会误了时辰的。”
白无常也不理他,便带着黄瑛和吴新甘站在通道前,黑无常慢悠悠地先是走向黄瑛,单手拿着托盘,另一只手将左边的汤药递给了黄瑛,又将另一碗递给了吴新甘。
黄瑛看着手里的汤药,想着这一生,也算吃尽了苦楚,放不下的也只有家人和夫人,但已是魂魄之身,也无能为力,无法孝顺爹娘,报恩夫人。“在人间听说,轮回前要喝孟婆汤,怎的这一碗倒不像汤水?”
孟娘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冬天是汤,夏天便是它。你快点吃了它,忘记今世的苦楚,好早日投胎。”
黄瑛点点头,拿起调羹,吃了一口,顺滑中带着一丝甘甜,不禁又是疑惑,“这个是?”
“归零膏。吃了以后,帮你忘记前尘往事。”
黄瑛看着眼前的女子,面如鹅蛋,峨眉下有一双丹凤眼,及其妩媚,鼻头圆圆却显着娇俏,唇似朱丹,玲珑有致,好一个娇媚女子却又带着少女气息,“你是孟婆?但... ...”
“但却不是老太婆?我是孟娘,孟婆是我姑姐。”
“看你的模样还很年轻,你这般年纪便下了来,当年也是辛苦了。”
孟娘听后,愣了一愣,“这么些年,说这句话的人屈指可数... ...你快走罢。”
黄瑛点点头,只觉口中先是甘甜,而后有酸甜苦辣咸皆有。吴新甘自是不愿投胎,众鬼差早已见过此架势,抓着吴新甘便往他嘴里灌,随后便被先踹了去投胎。黄瑛见仇人已走,哭罢便走去了轮回。
“每日见着这些,总是忘记了过去多少年。”孟娘说着,拿起黄瑛和吴新甘的碗便准备收拾着走人,黑无常托着托盘便又是抢着上前献殷勤:“哎哟,孟大人,这么多年过去,您还是一样青春永驻。”
忽而,孟娘露出疑惑的神情,转而看着黑无常,黑无常被看着发毛,“大人,下官说错话了?”
“你,站在我对面看看。”,黑无常听着,赶紧照做。
“刚才,你将哪一碗给了黄瑛,哪一碗给了吴新甘?”
黑无常指着自己的左边,“这给黄瑛。”又指着自己的右边:“这给吴新甘。”
孟娘见此,不觉气郁:“蠢钝,话没听清楚便去做了事,你弄混了,不中用!你看看你该如何与冢令大人交代。”
黑无常,仍觉不解,“大人,可是发生了什么?但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是一起的呀!”
“黑无常,你说话可得说清楚,什么叫我们都是一起的。”,孟娘原本还以为黑无常是有些脑子的,现在一看,慌乱起来说话毫无遮掩,若放着不机灵的人在身边,办事只怕会砸,提拔之心也就减了三分,只觉眼前这黑无常怎么如此蠢钝,不停拍着胸脯。
白无常看着眼前这两鬼,回忆起方才的情景,便想通了,说道,“莫不是孟大人方才交托盘给黑无常时,所说之左乃孟大人之左,但黑无常却误以为是他的左边?因此,黄瑛与吴新甘喝了对方该喝的汤药?”
孟娘听着白无常的话,不觉气顺了些,连忙说道,“正是呢!怎的知黑无常竟办错了事。本来吴新甘喝下的汤药,是暂时让他忘记今世所发生的罪孽,直到其油尽灯枯之际才让他想起,在临死前再次受罪。现下变成黄瑛喝下,她本是投胎要去享福的... ...”
白无常想了想:“事关重大,还是将此事上报给大人吧,晾大人见你初犯,应该从轻处置。”
黑无常一听急了:“这是冢令大人叫孟大人办的差事,怎么就归罪在下官身上了?大人若是只想将这罪责推在我和白无常身上,还不如想想我们该如何齐心掩盖这件事的好。”
白无常听后,转头望着黑无常:“黑无常,你这招祸水东引用得可真是妙啊。”说着甩手背对而站。
黑无常向白无常和孟娘行了礼,说道:“现在只有我们三只鬼知道,我们不说,就无人会知。”
孟娘说道:“难啊... ...黄瑛喝了吴新甘的汤药,她在十五岁时便会想起前世之事,若她死后与大人说起该如何?我们不就穿帮了吗?”
白无常听此,越发觉得事情严重:“我们还是快快上报给大人吧!日后东窗事发只怕罚得更重!”
黑无常听了,急得赶紧拉住白无常:“白兄,我求你了,别去告诉大人。”
白无常正是犹疑之际,黑无常说道:“上次你打碎了大人最钟爱的琉璃花樽,你若告诉大人,我便也告发你了!”
白无常自然知那花樽那冢令大人挚爱,深怕被贬了官,便也不再言语。
说着,黑无常向孟娘又鞠了一躬,“我同白无常捉鬼,自然也是有些手段的,也懂得如何让黄瑛不再说话。”
白无常听此,也是十分怨恨黑无常,撂下狠话:“你下次若再如此,休怪我不客气。”
黑无常也知见好就收的道理,赶紧鞠躬赔罪。
三鬼神色各异,各有所想,原来这地府的烟火气也如此之重,人情世故比起人间也不算少,看来这世俗待人接物的道理连死了也不可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