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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遗落 ...

  •   深夜,蝉鸣。
      如萋舒适地窝在司东的怀里,一床棉被温热着两人的身体。
      “明日我们回云景公寓吧!”
      “为什么?”她侧了下身子,惊诧地看着他俊秀的面庞。
      “我后天要去外地参加一个比赛,我想多点时间和你在一起,在家里,有诸多不便。”
      “没有不便啊!我觉得挺好的。”她戏谑道,眼神含讥诮之意。
      司东眼中的她,媚眼如丝,水光潋滟。
      “在家里,你会像今夜一样拥抱我吗?会这样吗?”司东情不自禁地在如萋眼上留下一个吻,只因此刻的她太诱惑人了。
      他薄唇残留的温热触觉惹得如萋脸红,羞涩别开脸,心如小鹿般乱跳,深呼吸,放松,可他厚重的呼吸声越来越清晰,她的颈项,露在空气中,逐渐被温热覆盖,他埋首在她脖子里****,软软的舌尖滑过她细腻的肌肤,如萋觉得不妥,转过身,背对着他,压抑自己声音中的颤抖,“你去几天?”
      “五天。”他的嗓音为何也如此喑哑,他也脸红了,如萋好奇想看看他脸红的样子。正准备转过身去,手臂却被司东束缚住,“睡觉吧!明天早点起床。”他强势地箍住她的身子,沉声道。
      “哦。”真小气,如萋嘟了嘟嘴,闭上眼。
      背后的司东双颊通红,调整呼吸入睡。
      梦里花落知多少?一朵名叫曼陀罗的种子已悄然发芽。此花花上有刺,刺上有毒,中此情花毒,需服用绝情丹,或食用断肠草,方能止痛。
      问世间情为何物?生死相许够不够?
      他(她)们的幸福早已跨过浓烈炽热的情感相撞,年少的岁月里只愿恬淡地生活,相拥在一起已属不易,不愿奢求过多。
      背靠着背相守午后漫漫时光,清幽微风中散步闲聊,十指交叉着慢跑,一言,一语,一眼,一嗔,是欢乐,是知足,是细碎的甜蜜,可时光总待有情人不公,匆匆,太匆匆,未看腻她(他)的脸庞,转眼已到挥手时。
      借天空的一轮明月承载我的想念好不好?
      “张姨最近会来照顾你的。”在热闹的十字街头,人群簇拥,他悉心护着她前行。
      “不用了,我在学校吃饭,我能照顾自己的。”夜色微凉,流光如水。她眸光淡淡。
      “我不放心。”他停下脚步,微弯腰注视她。
      “听话,好吗?”他的声音温柔地能化了糖,可语气却带着一丝强硬。
      “我以前不也过来了吗?”除了你,我谁也不需要陪伴,如萋心里想着。
      见他神色凛冽,知道触到那片伤心地,她住了口。
      “我的意思是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柔弱。”如萋急忙解释。
      可他眸子依旧冷淡。
      “你知道我最恨自己什么吗?没有早些遇见你,让你受那么多苦。”他字字切齿,恨不得回到过去,免她这一生的悲苦。
      她紧拥着他,摇头道,“那不是你的错,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福。”他的‘恨’令她悲切,她没那么好,值得拥有他全部的关怀。
      人生若注定存在一些遗憾,她愿把它认作能遇见他的代价,如此,一切都变得有意义了。
      “可我会心痛。”记得初识她时,她空洞绝望的眼神,她营养不良的身子,她封闭冰冷的心灵。
      他的眼眶盈满了一种名叫‘此恨绵绵无绝期’的深情,如萋握住他另一只垂放在衣侧的手。
      她含情凝视他,“如今回想来,我觉得一点儿也不苦,没有那些事,我又怎会是现在的我,我俩就不会相识,现在有你疼我,我很幸福。”如萋轻摇着他的手臂,娇滴滴道,“我每天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哦,你总是把我当小孩管,太否定我的年龄了。”
      每每如萋向他撒娇,总会以他的妥协作为结束。如萋本就早熟,只有在他面前,才会使孩童的性子。
      只因知道他疼她,才会如此肆无忌惮,有一天,当她撒娇也不管用时,那她也该潇洒离去了。
      翌日,如萋早早起床,精心为司东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临行前,难分难舍,耳畔低语,相互紧拥着谁也不放开,比热恋的情侣更你侬我侬。
      “记得照顾好自己,我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的。”司东迟迟不肯出门,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叮嘱。
      “好的,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过劳累,身体最重要。”如萋拉着他往电梯走去。
      “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吃穿方面你可以联系张姨。”
      如萋按了电梯,“好啦,你都说几遍了,我知道,我会吃的白白胖胖的。”
      电梯来了,司东流恋不舍,紧抱着如萋,“我会想你的。”
      “我也是,该走了,不然迟到了可不好。”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彼此痴望交缠的目光斩断,刹那欢愉尽灭。
      再美的花总要谢的,再贴近的心终归不是一体的,若能重来,将记忆倒带,司东那天一定不会委屈自己的心狠心离去,他怎放心留她一人呢。
      一场短暂的离别,两年的辛苦付诸江水。
      周一,司东离开的第一天,如萋在思念中适应没他的日子,平波无澜,放学,林浔在教室外等她,引来一片注意,如萋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两人无话,静默、跟随。躺在没他的被子里,如萋一夜无眠。
      周二,司东离开的第二天,一切如常,他默默紧随。
      周三,林浔试图走到她身边,她却变快了脚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林浔伫立在原地,挫败感黏住了他的步伐。
      周四,夜幕深处发出轰隆隆的响声,有大雨倾盆之势,如萋走晚了,林浔今夜没来,道路上鲜少人,行人步履匆匆,如萋步伐加快。
      或是上天注定,悲剧发生在所有恰好汇聚的时刻。
      在即将到公寓的转角处,有一片小树林,昏暗幽深,忽地有一醉鬼窜出来,面目狰狞,如萋惊吓一条,急忙往后跑,可醉鬼上前一步硬抓住如萋的胳膊往树林里拖,他力气颇大,如萋踢着、咬着、掐着、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可漆黑无光的林中只有类似鬼叫的树叶摩擦声和那醉鬼的污言秽语。
      她的外套被呼啦哗啦地被撕破,头发混杂着泥土散落在脸上,他扯乱了她穿在里面的T-shirt,露出了光洁的脖子和浅色的内衣,即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醉鬼光靠触摸她如水柔嫩的肌肤也兴奋起来了,竟伸手去拉扯她的裤子,如萋哭着求他,张嘴咬他,无奈,依旧制止不住他的恶行,他愈发张狂,时间在此刻格外地慢,力气一点点耗尽,嗓子渐渐发不出声音,心碎的声响堵住她所有出口,绝望,铺天盖地的毁灭感朝她席卷而来,她无力地闭上了眼,司东,对不起,再见。
      可她舍不得呀,说好要陪着他慢慢变老,看着他从俊秀健硕到白发苍苍,一起在黄昏下漫步,她要免他忧伤,回以一世相守。
      司东救救我,救救我。她睁开空明的双眼,在密林中寻找一丝光明。
      如萋使出最后力气腾出一只手,摸索着书包的拉链,今生的希望都寄托在这只手上,保佑!保佑!圆规,万幸,高高举起它,狠狠地插在匍匐在她身上的那个男人背上,一下又一下,男人吃痛松手,背上鲜血淋淋,如萋忽地一把推开她,疯狂往外面跑去,天空终于下起雨来,淅淅沥沥,惊雷鸣鸣,如萋借着闪电光逃出黑压压的树林。
      大街上,除了雨水和泥泞,便只剩下满身疮痍的她。
      雨水冲刷她脸上、身上的污泥,鲜血。她咬着牙不停跑,一直跑,她已处于崩溃的边缘,她想她一定会疯的,不,她已经疯了,一步,一步,她便万劫不复。
      凭着仅有的一丝理智与清醒,跌跌撞撞爬着、滚着地回到那个盛满了温暖的公寓,可此时,公寓寂寥无声,凉意四起,风呼呼地刮着窗户,电闪雷鸣,像极了那个幽暗的小树林,如萋满脸鲜血,拖着一身疲惫和伤痛进了浴室,将门反锁,打开还凉着的水,倒在浴缸里,让水洗尽她身上的肮脏。
      不知不觉,水淹没她的身子,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如萋闭上了双眼,她好累,好累,连呼吸也费力,整个身子浸在凉水里,红的红,紫的紫,破的破,烂的烂。
      鲜血将水染红,不止的水溢出缸外。
      门外响起敲门声,脚步声,断断续续,又恢复寂静了。
      房间手机铃声响起,一直到雨停,才断。
      天亮了,旭日东升,真是个好天气,艳阳高照,晚秋了,夏小风盯着旁边的空位看了又看,眉头紧锁,疏松,继续上课。
      风声潇潇,窗户大开,冷风灌进,卧室布满水迹,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繁华都市热闹非凡,歌舞生平。可那个无助绝望的女孩在密闭的空间里,不省人事,无人问津。
      彻底失去意识前,她想的,念的,放不下的,舍不得的,全是他,她曾以为他总会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如天使般奇迹降临。
      可如今,她没了明天,他又在哪?
      好累!真的好累。活着担心着生存,快乐时忧虑着离别,她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却依旧逃不过该死的命运。如今,一切随着时光的流去而不再有所顾忌了。
      如萋闭上了双眼,脑海残留的画面,是他离开的身影,他说,他会想她的。
      今天,周五,天气阴寒,带着凛冽阴寒的凄风呼呼地吹,司东该回来了。
      风尘仆仆地赶着回来,昨晚她没接电话,他担心了一宿。打开家门,冷,静,轻,没有熟悉的的气息,昨夜的雨水穿窗而过在地板上积了大量的水。
      “如萋?如萋?”这时间早该放学了,怎么不在家,司东慌忙叫着。
      心一点一点揪着,步伐加快。
      从客厅到阳台,再是书房,空无身影。
      打开卧室门,刚走进,就察觉到了地上一团又一团的积水,心一紧,朝浴室大步迈去。
      水不止地透过门隙流出来,里面有光线斜露出来,颤颤巍巍伸手开门,门却被反锁了。
      “如萋,你在里面吗?”他敲动门。
      “如萋,如萋。”门愈敲愈响,声音也大了,带着颤抖。
      鸦雀无声,司东猛地一脚又一脚朝门踹去,砰砰作响。门被踹开,可里面的场景让司东的脸刹时惨白,忘记了呼吸。一屋狼藉,水流满地,灯光冰凉沁人,他的女孩,面色苍白,嘴唇紫红,脸上残留着凝固的鲜血,衣服破损,肌肤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全身浸泡在红色凉水里。
      他的女孩,纹丝不动,躺在浴缸里,看不见她起伏的胸膛,像个婴儿面色安然地睡着了。
      司东腿脚发软,无力支撑,倏的朝前扑倒,近乎双手双脚地爬着到她身边。
      “如萋,醒醒,别玩了。”他哽咽道,他将如萋紧抱在怀里,凉意透过她的身体传到他身上,他眸色冷冽,满眼悲怆惊诧,死死盯着她死寂沉沉的脸,不敢转眸看她伤痕累累的身体。
      “我错了,我不应该离开你,我错了,如萋,你不要吓我,好不好?”他拍打着她的脸,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我送你去医院,对,到医院你就醒过来好不好?”司东想抱她起来,手脚却使不上力,双手一直打颤。
      艰难万分把她抱出去,把她的湿衣服脱了,那些残缺的布料将他的心挖了无数密密麻麻的洞,窗外冷冽的疾风狠狠刮着他千疮百孔的心。
      想给她换衣服,可脑子混混沌沌,不知所措,连衣服也找不着,伫立在偌大的房间,无助抱头悲吼。
      拿过毯子将如萋紧紧包裹起来,横抱着往外走。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开车,在街上直接拦了个私家车,车主见他神色仓惶,怀里有人,应该有急事,就好心送他们去医院。
      车上,司东不住地亲吻如萋冰冷的脸颊,哀求道,“如萋,你醒醒吧,求求你,别这样。”他将头深深埋进她的颈项。
      车主见如此俊朗男子竟流露出这般悲戚神情,加快了车速。
      到医院,司东三步两步地抱着如萋直奔熟知医生的办公室。
      手术室灯亮起,空空的长廊里,一抽又一抽的绞痛袭来,他倒地不起,只因手脚发软。
      林浔得知,匆匆赶来,手术室外,司东颓废地坐在座椅上,垂头,双手抚面,近看,他的身子竟战栗着,双眼已布满血丝。
      林浔眸间幽深,内疚、害怕、担忧、悔恨同时侵袭着他,他从未如此过,如此在乎一个人,如此因一个人而想扇自己一巴掌。那天,他为何不去送她呢?即使她待自己冷淡,这不是她的常态吗?是你先去招惹她的,又为何和她闹别扭。那夜,自己为何不坚持敲开她的门呢,难道对他的喜欢不过如此吗?禁不起一点儿挫折。
      林浔坐在司东旁,双目紧闭,如萋,你可一定要好好的,以后,以后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我一定不会放过伤害她的人。”司东沙哑却阴鸷的话语在长久的沉默中猝然响起。
      林浔睁开眼,就见着司东狠戾的目光带着切骨的恨,他的脸上似经历万年风霜般疲惫。
      他此刻像一匹雄健残忍的苍狼,迎着寒风,不畏危险,驰骋在原野中,与敌人生死搏斗,不头破血流绝不退缩。
      他未见司东如此悲恸和冷冽过,即使那年的伤心欲绝也未露出这般凛冽的眼神。
      手术室灯熄灭,两人立马向前走去。
      “病人身体受凉过久,高烧不断,这两天好生照顾,等烧退了便没什么大碍了。”医生道。
      “她什么时候可以醒?”司东急切问道。
      “两三天也不一定,她的身子受寒严重,多给她补些营养品。”
      司东和林浔面色终于一缓。
      如萋被送入VIP病房静养,司东陪同进去,林浔远远看了一眼她平静却无气色的面容后就退了出来,在房外的走廊徘徊至夜色浓重才离去。
      他独行在空阔寂寥的街上,唯有昏黄路灯相伴,冷风扑打他俊秀面庞,他点一支烟,看烟慢慢燃烧成灰,随风飘落。
      从前他只想潇洒一生,及时行乐,不为俗世牵绊,他的心注定飘荡在远方。
      可如萋的受伤,他有逃不开的责任,他垂眸,这份情,夹杂着和司东的情谊,因兴趣而生,该由责任终结吗?
      医院,司东默然坐在床边,大手紧握着小手,不断地吻着她细长的手指,点点浅啄着,待她手指温热起来,他便换另一根手指吻。
      冷淡如他,自信如他,第一次感到天崩地裂的恐慌。
      今夜太漫长,他等待着她的苏醒。曾近,生命多姿多彩,有她,还有数多的绚烂,现在,唯有她,牵动他的心沉浮摇摆。
      窗外的繁星映衬着他的孤寂。他一动不动的身资凸显他的惶恐。
      少女,少年,长夜,寒风,一人长眠,两人独等天明。
      浅彩晨曦从云深天际而来,悄然打破夜的沉寂,可如萋你为何还未苏醒。
      司东脸色憔悴,双眼通红,衣衫不整,眼里只有躺在床上的小人儿,又一天即将过去,太阳东升西落,云卷云舒,闹市里人们结束了忙碌的一天。
      你不是最喜欢艳阳日吗?快点醒来吧,司东沉默将脸埋进她的手心,灼热的呼吸贴近她的温暖。
      感觉到她掌心轻微的动弹,司东惊喜抬头,她眸里的黯淡扎着他的心。
      如萋缓缓睁开眸子,眸里无光,她不是死了吗?被救回来了,随后破碎记忆涌入脑海,不堪的、羞耻的,侮辱的,一一浮现在眼前。
      死寂的心开始跳动,每一下,铅沉般重。抬眸,望见司东深沉伤痛的眼光,如萋默默别开脸去,泪水无声落下。
      司东轻柔将她护在怀里,安抚道,“如萋,没事了,我以后不会再丢下你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如萋身躯一缩,浑身僵硬。
      他的触碰,曾几何时,让她想逃离。如萋在他怀里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她细柔的声音有一丝胆怯。
      如萋的抵触和抗拒让司东心一寒,他箍紧手臂,不让如萋挣脱掉,用着极轻柔的嗓音说着,“如萋,是我,别怕,别怕。”他轻拍她的背,下颌依在她头上。
      “求求你,让我一人呆一会儿。”她脸色惨白,带着冰凉的泪滴低声说道。
      “如……”
      “求求你。”她的声音愈来愈小,破碎的冰裂。
      她竟然用求这个字,司东心上一凛,放松手臂,“好,我出去,别怕,我就在外面。”他缓缓朝门口移去。
      她刚醒来,的确需要时间缓一缓。
      司东不敢走远,就站在门口,远远注视着她。
      如萋转过身背对他,木然望向窗外。
      窗台的盆栽的叶子已泛黄,快要凋落了,夕阳西下,悠悠薄光静静笼罩着这方天地。
      泪水无声无息一滴一滴地落下来,沾湿了脸庞、枕头。无声更显哀戚。
      所有的梦啊、期盼啊、梦想啊就一朝被狠狠打碎,天堂啊,可有我的位置,没有忧伤惶恐,不再悲伤流泪。
      本想追逐着他的影子走,可如今黑色阴影慢慢将她覆盖,她该如何投射出伴他同行的对影呢。
      念此,一阵痛楚忽地涌上心头,抑制住呼吸,她竟嚎啕大哭起来。
      她极少发泄自己内在的情绪,以前是没人疼,后来是不舍得司东心疼,可这次,实在是忍不住了。
      绝望,悲怆,崩溃,难以描述她此时此刻的心情,曾展望过的未来终是无望了。
      司东听着她痛哭的声音,心如刀割,眼眶不禁也红了,走近,躺在她身边,将她搂在怀里。
      林浔来时便见到这么一副画面,两人相互依偎在床头,她眸子空洞地躺在他怀里,眼角泛光,他的强臂搂着她的细腰,黑瞳深邃悲楚,亲密无间,无言地共品这悲伤,艳红晚霞将房间映射地凄楚迷离,白白的墙壁上,黄红光线交错着,穿插着。
      他转身离去,步履轻轻,可一向沉稳的步伐竟错乱了几步。
      那一夜,林浔在酒吧彻夜买醉,最后一丝清醒念头是第二天醒来便忘了她,放掉这段感情,不去贪念她的好,不去妄图拥有她,回到过去,没遇见她的日子,他不会忧虑,不会挂念,不会内疚,不会有可望而不可得的无奈。
      醉能迷乱心智,蛊惑自己不去想她,可醒来,理智恢复,依旧舍不得忘却啊。她那么美,单看一眼,心无法自拔。
      有些人,相识于天涯,执手在海角。可世间白头如新的大有人在。
      他一面努力着遗忘,一面在过往画面中挣扎,他一边逃避着不去看她,一边徘徊在门外静看她与他的依偎。
      日子就那么缓慢乏味地过去了,他两难间决斗着,如萋在炼狱里熬着,虽然身子一天天变好,可语言越来越少,沉默是她的常态,冷冷清清、少言寡语、不哭不笑地对着窗外便是一整天。
      红消香断有谁怜,流年匆忙,她被遗落在阳光的另一面,阴寒孤寂,不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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