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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海浪来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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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亮,青涩光线透过枝叶一点一点地洒下来,花园里的石板路积着水,水光潋滟。
修长健硕的腿每迈一步,黑瞳深处的沉郁又增添几分,她,与自己不过露水相逢,鲜少交集,不过匆匆过客,他为何入魔般执迷于此。
大院内的惊鸿一瞥,黑夜中的仓皇寻觅、惊喜一拥、眉中怒火。仅仅几幅画便可描述清楚。
想到她清澈明亮的双眸中蕴起怒色,不过一瞬,又如往常般平静无波,可小小白白的贝齿紧咬着红润的下嘴唇泄露了她的愤怒。林浔眼角含笑,她干净如画,忍不住不去触碰。
他出身尊贵,众人追捧,想要的未开口就有人双手奉上,可现在的他竟为一平凡女子的笑颜而着迷,他想看她因他而变化的神态、表情,或生气发怒、着急慌乱、梨花带雨,或喜悦相拥、春风满面。
他想,此刻的他有些坏。
心怀不轨吗?他摇头。
林浔和司东,天之骄子,人中龙凤,性格同冷,却不同,司东是清冷,林浔是冷漠,司东待人温润如玉,心底疏离淡然,林浔冷血冷肉,我行我素,表面,林浔不好相处,实则,司东更为无情残忍,前提是你触及他的底线。
暗香浮动的花园深处,如萋低着头静静注视着那一点小绿,脑海里倒不是想象中的深红色,而是内心虔诚地近乎卑微的祈祷与希望,‘我将终身并满含深情地注视着他,即使是个背影,也足矣,即使得不到他的注视,我也如影随形。’爱情里容不下第三人,她愿将这份洁如玉石的爱珍藏在小小的心里,午夜梦回时,不至于太过寂寞。
未遇到爱情,愿守在一旁,默然注视,陷入爱里,欲望将理智吞噬,只剩下不住地挣扎。
如萋沉浸在自己百转千回的思绪里,迟迟才察觉地上自己的形单影只。抬头,天空已布满朝霞,旭日升起,暖意四起,想着司东可能醒了,准备回房。
穿过布满鹅卵石的花园,不巧,亦或真巧,遇见林浔。两人皆是一怔,随后,一人蹙眉低头,一人喜上眉梢。
显然,林浔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果真还记着仇呢,看来自己该反省反省了。
“嗨!”打破僵局的是林浔,一句‘嗨’妄图将关系重归于好。
如萋点了下头。
“你这么早来花园干什么?”语气稍显僵硬,可掩藏不住眼里的温柔。
如萋不知他今日为何这么早在这里,说话也少了那日的冷淡犀利,可也懒得知晓,他从来喜欢将别人的情绪玩弄于手掌中,她不想奉陪。留下“看花。”两字,疾步从旁走过。
林浔眉间一凛,是在敷衍我吗?上前抓过她的手臂,“你还在恼我吗?”
除了司东,如萋讨厌别人对她的肢体接触,用力甩开他的手,向后退步,抗拒之态如此明显,“那件事我没有放在心上,我要回房了。”原谅她心口不一,只是不想过多纠缠,他已经给她留下坏印象了,她不喜他。
闻言,林浔上前一步挡住她的去路,倾身,直视她,白皙的皮肤,小巧的鼻子,水润的粉唇,海藻般的乌发,明眸皓齿,“我们冰释前嫌了,是吧?”
他挨得如此贴近,都能见到他细密的睫毛,如萋想后退,又怕他情急做出越矩的动作,不动神色缓缓拉开彼此距离,“随你想吧,可以让我走了吗?”
念着她只披着一件薄外套,裙下白嫩的腿还露在清晨的微寒中,林浔退开身子,让她过去,“嗯,去吧,以后有的是时间。”
如萋走了几步,停顿,回头说道,“我俩不熟,别说的这么亲密。”转身快步离去。
身后传来一阵笑声,纯净清脆。如萋无暇搭理。
轻轻打开房门,迈着轻巧的步子,慢慢靠近床边,司东安稳地睡着,眉头舒展,薄唇轻勾,梦里有她吗?如萋坐在床沿,弯腰,手托着腮,温柔地注视他——那个她魂牵梦绕的男子。
她不敢触摸他的脸庞,怕惊扰了他的美梦;她无法进入他的梦中,瞧瞧他的幸福来自哪儿。
忽地,一刹那间,来不及思索,腰间多出一份力,如萋惊吓中紧闭上眼,一片黑暗中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睁开眼,看见他嘴角噙笑,还带着刚睡醒的惬意慵懒。
“身上怎么凉凉的,出去了?”他揉揉她冰凉的手指,紧握掌中,一只手将身上的毯子扯过来盖住她,手臂圈住她的腰,两人同盖一席被,呼吸缠绕。
“醒早了,我去花园逛了逛。”如萋的身子一点点暖和起来。
“下次多穿点,别感冒了。”她上次昏睡在他怀中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揪得他心疼。
如萋对他甜甜一笑,灿若山间野花。“好,你要起床了吗?”
“嗯,想好今天去哪儿玩了吗?”知道她高三学业繁忙,想着周末带她出去放松放松。
如萋沉思,轻蹙眉头,忽地散开,司东没察觉她的神色有些沉重。
如萋开口道,“我想上午看会儿书,下午我们骑单车去山上,就是你上次我无意看到的照片里那座山,好不好?”轻柔细腻的话语情绪依旧,司东凝视着她,眸里宠溺消失,含探视窥测之意,她含笑回望,他转开眼眸,如萋轻勾嘴角,似苦笑。
照片有些旧了,摩擦得厉害,应常被细看,这是如萋无意收拾东西翻到的,男男女女,风华正茂,相拥着站在山崖边,笑得开怀,司东那时身形已挺拔伟岸,站在中间,旁边的女孩身材高挑,一头短发,穿着干净休闲,模糊地看不清面容,但可以感受到她青春面庞上洋溢着由心而发的快乐。
那时的司东是张扬夺目的,散发着少年的色彩与光芒,不像现在的他,沉默时总有淡淡忧郁笼罩着他,尽管他隐藏的很好,可似有似无的伤感失神瞒不过如此在乎他的她。
她想走入他的灰色空间,抚慰他的忧伤,填补他心中的缺口。
他的曾近,他不曾提过,那个她,也未在他的只言片语中出现过,可时时刻刻放在如萋心上,今日,某种不知名的情绪推动她说出了口。
此刻,看着司东沉寂的眼神,如萋忐忑不安。
良久,良久,一分钟不到,她却在后悔、自责、担忧中徘徊了好几圈。
“好。”他温柔地摩挲着她的黑发。
贴近他胸膛的她笑了,浅若白雪。
收拾好,下楼吃早饭。
林浔随意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司柔一脸高兴地坐在旁边自说自话,见着如萋和司东下楼,司柔欢乐地上前拉着如萋的手,“如萋,我们今天一起去郊游吧!”她的声音如夜莺般清脆。
当司柔的“如萋”二字出口时,林浔就忘了指尖该触摸哪个键了。
“司柔,我……我有安排了,不好意思。”略带抱歉的语气,她有她的无奈,她时间不多了,想珍藏这份美丽时光。
“司柔,你和林浔去玩吧,如萋还要学习。”司东上前替如萋解围。
司柔悻悻然,知道自己老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将求救的目光转向林浔。
无奈,那人根本不搭理她。
独坐一旁,拽酷地低着头。
如萋埋头喝粥,一勺一勺,机械般放入嘴中,平日的香甜可口顿时全没了,因为感觉到有目光直直射向她,屏气,抬头,客厅中的林浔方位正面向她,慵懒地闭着目,神色泰然。
“怎么了?不合胃口?”司东问道。
“没有,很好吃。”如萋收回目光。
早饭后,如萋回房学习,司东他们约好朋友去球场打球,司柔也跟着去观战了。
时钟滴滴答答,窗外已阳光漫天,风吹树叶飒飒响,蝉鸣更显宁静。
如萋将细发束于脑后,认真地做着作业。
门口有响动,如萋想着可能是司东回来看她,挽起嘴角回头,笑容僵滞。
“怎么是你?”
“就是我”他的语气总是那么自大、霸道。
“你为何不敲门?”她尽量礼貌道。
“我敲了,你没回应。”说着,环顾一眼她的卧室,干净整洁,粗略一看,是女孩子的卧室,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秘密,独属女孩的秘密,成长的痕迹,女孩的心思,专属的小玩偶,没有,都没有,中规中矩,除却大量的书籍和高档的家具,就像个高级酒店。
如萋看他一步步堂而皇之带着审视的目光进入她的私密空间,她不悦且不自在。
“你找我有什么事?”如萋走到他身前,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没事,看看你。”他顺势拐弯走到她的床边坐下。
如萋直直立在他面前,俯视他,语气强硬,“请出去,我这儿不欢迎你。”
他翘起腿,悠闲自得,“没听说过司家还有哪儿不欢迎我?”
如萋垂头,正对他狡黠面孔,她偏头说道,“我的房间没什么好玩的,你去别处吧。”
“可我就爱看你。”吊儿郎当的语气,像个痞子。
“你……”
她生气的时候两颊微红,眉头轻蹙,爱低着头掩饰自己的柔弱。
“既然你爱呆在这儿,我走行吗。”如萋气呼呼地转身离开。
林浔站起身,一手拉住如萋手臂转过身,他低声道,“为什么每次我同你讲不了几句话你就要走?我们不能心平气和说说话吗?”
如萋气极,愤愤道,“不能,我们本不是同路人,为什么要牵扯在一起。”
“那谁是你的同路人,这偌大司家,恐怕只有司东了。”她冷淡寡清,一心只扑在司东身上。
如萋甩开他的手臂,冷冷道,“反正不是你,不知我哪儿惹到你了,我道歉,请你以后不要这样。”
林浔轻笑一声,“既然知道惹到我了,何不对我温柔些?”你让我摇摆不定,就有义务安定我的心。
她妥协,可他不领情,如萋怒瞪着他,“算了,和你没法好好说,你出去。”
“我也该走了。”借着休息名义回来看她,人看了,也该走了。
林浔倏的捏了捏她红扑扑的脸,没等她的手打来,就收回手潇洒走了。
愤怒,林浔成功让如萋感受到了。
后来,许多不如意的事接踵而至,他苦笑,穷尽心思,竟没得到过她一个笑容。
从他们打完球回来,至吃完午饭,敏感的她察觉到那淡淡散落在空气中的注视。可她再也没有投以视线去查证。
尽管司柔再三地提议一起去玩,她依旧婉拒。
当她骑着单车和司东出门时,她感受到了那人冷淡的目光,她置之不理。有些人是招惹不起的。
清风拂面,日光暖暖,吹走了恼人的烦心事,晒透了有些恍惚的心思。
能与他结伴而行,是她渴求的幸福。
登上山顶,有野花盛开在山崖,在风中摇摇欲坠却开得烂漫。
她走到司东旁,手紧握着他的手,站在照片中他(她)们曾站过的地方。他眺望着远方,薄雾层层,日光穿透云雾,迷离、旷远,眸子幽深。即使和他同站一方地,同看一片云,映入眼眸的景象也各不相同。
山清水秀,轻烟笼罩,斜阳铺散,悠远,宁静。
“司东,你能告诉我当年为什么会带我回去吗?”她的问句语气轻柔温和,如吹拂在脸颊上的微风,自然,舒适,却如巨浪拍打着暗礁砸在两人心底。
两年,她从未启口过,连猜想也觉得奢侈,以前,没想过非要问个缘由,只是因为觉得没必要,可自从见着那张照片,倩丽的身影,熟悉的身姿,依偎在他的怀里,她开始惶惶不安,她知道,潜藏在深海里的秘密一旦浮出水面,两两不得安生。
司东的眼神从空洞变深邃,思绪开始漂泊、停驻。缓缓开口,“只是想保护你,不让你受苦。”
与司东相识已久,他清冷淡漠,绝不是因爱心或一时同情心滋生便会随便带一陌生女子归家之人。一句‘保护’,是敷衍了事,亦或想堵住她继续询问之口,她不知。
如果她再问下去,真相可能会愈发清晰,但他眸子在说话之际染上一抹灰暗之色,她瞧见了,紧闭了嘴。
如萋那颗漂泊在忧与喜边缘的心怕是永远不会安稳下来,她想做个傻子,只要他说,她便相信。
她不在乎事实,不用眼见为实,只在乎他口中的答案,司东,勿负我。
如萋轻拥着司东,耳畔是他砰砰的心跳声。“司东。”
“嗯?”司东搂着她的腰,眸光深沉,身后是绿野遍山,青葱层叠。
“我知道这座山顶对你意义非凡,你不愿说,那我也不问了,可今天过后你能不能忘记关于这里不好的事,我不想你执着于过去,因往事忧愁。”未完的话是‘你能不能忘了她,既然想到她会让你陷入悲伤的漩涡,我不想你记得她。’
夜半梦醒时,她看见他斜倚窗台,望月沉思,眉间忧色,眸光悲戚,旁边是那张磨损地厉害的照片。
她只能闭眼假寐,不去参与他的念想,她好像没资格扰乱那刻屋子里的忧伤氛围。
司东低叹一声,自己护在心里的宝贝竟然因他无意流露的情绪有如此大的压力,他该如何?那只不过是一段前尘往事,牵扯了太多恩怨。提起只会徒增悲伤。
“如萋,我现在无法解释什么,不过,我答应你。”司东温柔地捧起如萋的脸,直视她的双眸。
他溢满眼眶的深情、他温柔郑重的话语、他如捧珍宝似的触碰,如萋已有水光在眼中闪亮,她埋进他的怀里,掩饰着她感动的结晶。
本应愉悦轻松的山顶之旅,却在拥抱与抚慰中落下帷幕。
那承诺,那信任,那誓言,那过往,沉埋在山顶月光中,明月不逝,记忆永恒。
如萋说,那****带他去哪儿,只想解惑,不曾想却埋了颗炸弹给自己,她笑道,命运弄人啊。
夕阳西下,晚霞满天,火红与葱绿想映衬,秋风袭人,暗香浮动。
两人依偎在山崖,看那红绿中散开的白雾,相视一笑。
她笑靥如花,映带花色,笑意如水流转在眼波中。
他清淡一笑,似风掠过,如月纯粹,留甘甜于呼吸间。
暮色降下,明月升起,回到大院,灯火通明,觥筹交错,举杯谈笑。
如萋早早吃完饭去院里走走消食,清风舒爽,月色朦胧,她享受此刻安静的时间,不用花费心思同别人交往,不用顾虑彷徨。
静静的深秋,如昔日时光,她还是她,他未曾来过她的生命,回顾来时路,已惘然,岁月****了脸庞,那些泪呀、苦呀就这样吧,别再过于执着。怕只会把本如烟缥缈的故事拆分地破碎狼藉,一地残渣打碎如今的幸福。以后,他安好,我知足,和他共享这清风明月。
餐桌上,司东悠然,惬意,司柔在一边询问事情。林浔见如萋离去,找了个借口也离开餐厅。
她步若轻云摇曳生姿,双手环胸,时而低垂,时而眺望,在这流光月色中。
他步步沉稳,无声,执迷于她的云淡风轻,恼怒于她的置身事外。
今夜如此寂寥,他非要个答案。
“啊!”如萋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眼被人覆住,腰间出现了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双脚猛地离地,背紧贴着身后粗壮的树。
“你放开我!”如萋拼命挣扎,无奈双手被固在胸前,脚胡乱踢打。
“放开!”声音已失去往日的温柔,尖锐恐惧。
她正准备张口一咬,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别闹,是我。”他再不说话,恐怕胳膊就要少一块肉了。
林浔放开她,却依然离她很近,鼻尖相对,呼吸萦绕。
他的眼在深夜里炯炯有神,直视她的眼眸,似在窥测某种信息。
“你放开。”
“不放。”
“放开。”
“你们今天下午去干什么了?这么晚才回来?”林浔闻到她身上清香的味道,那幽香缠绕在他的心间,嗓音也喑哑了。
“与你何干?”
他轻笑一声,此刻的他让她惶恐,他幽深的眸子,鬼魅的笑。
“骑车玩,可以让我走了吗?”
“你喜欢司东吗?”她将心思埋藏的太深,他只好穷追不舍,步步紧追。
这一问句如一块石子砸乱如萋心湖。惊起片片涟漪,引起阵阵思绪。
不,她不喜欢司东。
她爱他,比海枯石烂更至死不渝,比天荒地老更不休不止。
她的神色不再恐慌失措,她沉静着面庞,直视林浔的眼,不再退缩。
“你以为你是谁?”
“我不想说的事,你拿铁锹撬开我的嘴也得不到一个答案。”
“你这样会让我厌恶。”她的语气又恢复以往的冷淡,不,更冷、更伤人,一字一字试图化作尖针将对方扎个血流成河。
她收回了双手,在狭小的空间缩紧自己,无声地拉开彼此的距离,她的眼神冷漠,不再看向他,连愤怒也不给他。
“你为何对我如此咄咄逼人?”本以为你是朵洁白的小莲花,需要人爱护,可你在我面前却是浑身长满刺的小刺猬,稍稍挨近你,你就拿着锋利武器无情刺向我。
难道我的心真是铁做的?不会疼,我第一次想接近一个人,也想疼她,你为何这般残忍。
“你对我又何曾友善?”
他的低叹与忧伤,她感受到了,可她的底线是司东,世间待她太凉薄,她不得不残忍些,护着自己的命脉。
“那我要怎样你才可以……和我做朋友?”他无可奈何地放低了姿态,其实想说的是‘你才可以对我像对司东那般、那般好,那样甜甜微笑。’
“你就是因此才来打扰我?”那样孤傲一人,也想与她做朋友?呵……
“……恩。”是执迷吗?他也会如此,像那些少男少女似的,林浔抿嘴笑了。
“我俩不适合做朋友。”一语了断他的笑意。
“为什么?”急切的语气,难道适合做恋人?
“因为朋友是处在平等的位置,相互尊重,你接二连三地打扰我,不顾我的意愿,这是朋友吗?”她的嗓音散去冰冷,温婉的声音流淌在流水的月色里,仿佛说的事是不关己的,的确,从来只有司东一人与她有关。
尊重?平等?她需要这些吗?他必须这样吗?他的骄傲和骄傲资本甘愿为一人放下吗?
“如果我尊重你呢?”他低低地说,可一出口就有悔意升起,他何曾如此低声下气过。
林浔放开支撑在她手臂旁的手,神情黯淡。
“你不必这样,我不值得。”如萋趁机逃脱他的钳箍,匆匆跑走了。
林浔看着她慌乱的步伐,焦急的身影,落寞低首。
如萋此刻已知林浔心意,心中五味杂陈,她平静的生活,正悄然理她远去。
“如萋?”
“嗯?”如萋抬头张望,见司东静立于浓浓夜色中,辨不清他的情绪。
如萋急忙向他奔去,在离他不足一米处停下,娇喘吁吁。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司东上前一步,拿出贴身携带的手绢轻拭她的汗珠。
“没有,就是想你了。”当被林浔禁锢不能动弹时,除了慌乱和愤怒,更是想念他胸膛的温暖。
唯有他,不舍得逼自己。
司东收回丝绢,揉了揉她的细发,浅笑道,“嘴真甜,我也是。”伸手将如萋揽入怀里。
暮色四合,月夜寂寥,秋风阵阵,繁星点点。
佳人相互依偎,树下,少年注视着这羡煞旁人的一幕,眉头轻蹙,分不清眼中的浓郁是喜是悲,屋内窗旁,看着司东舒展的眉头,含笑的凤眼,陈桦叹了一声摇头走开。
两人自今日山顶交心后,是愈发黏地紧了,片刻都舍不得分离,似要把过往未参与对方的人生都弥补完,又似要把未来的甜蜜日子提前过了。
难道,她(他)已预知了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