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各CP中短篇集》冰雪双鱼丢丢

94、第二十二章

　　事到如今，多说无益。张起灵走出办公室，看见外面有好几个同事都探头探脑，小李和阿源也在，一见他就迎了上来。
　　“张队？”
　　张起灵摇了一下头，一直到走廊上没人的时候，他才说：“你们做自己的事去。”
　　“张队，你真的要一个月不回来？那我们怎么办？”
　　“那么多案子，你们还怕没事做？”张起灵淡淡地说，按下电梯开关。
　　两人低了头，都不再说话，一路沉默地来到一楼，恰好看到大门口两个B组人员领着一个头发灰白身形削瘦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正好与他们打了个对面。
　　“张队长。”B组成员客气地打了声照呼。
　　张起灵看了这个中年男人一眼，问：“他是金家的管家？”
　　“是，是啊。”B组成员没想到他会一下子猜出来，愣了会儿，才说，“他来认尸的。”
　　旁边的小李停住脚步：“张队，我不送了，我还有点事要办。”
　　“好。”
　　小李转身和B组成员一起重新坐电梯上楼，阿源说：“张队我也回去了，趁现在有空，我把相关的口供记录整理后给你发过去。”
　　“谢谢。”

　　两人都走了以后，只剩下张起灵一个人，他到枪械部把手续办好，手枪上缴后，才独自走出警局，但他并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其他任何地方，而是开着车拐了一个弯，直接开向拘留所。
　　到了拘留所门口，他出示证件。因为相关的通报处理还没有下达，所以他很容易就来到关押瞎子的房间，他对门口的警卫人员说：“我有点事要问他，一会儿就出来。”
　　“是，张队长。”警卫朝他敬了个礼。
　　警卫很年轻，一看就是刚毕业分配过来的，张起灵有点过意不去，要是被发现他擅自让已经卸职的自己轻易接触嫌疑人，也要受牵连处分，但此时也顾不得这些，走进房，又重新把门好。

　　屋子里亮着灯，但很安静。水泥地板和墙，除了一张硬板床一张桌子什么也没有。为了防止意外事故，桌子上连水杯之类的东西都没有。瞎子在床上侧躺着，右手垫着脑袋，胸口微微起伏，看来是睡着了。
　　张起灵走过去，先去看他搁在床沿上的左手，纱布包得很好，已经换过了药，现在三点刚过，药效没过，瞎子还在睡觉，他没有惊动，站在床沿边静静地看着他。
　　瞎子连睡觉都不把墨镜摘下来，看不出眼睛是闭着还是开着，嘴角永远挂着一个弯度，虽然是笑容却不一定是开心，三年的相处，虽然不算亲密关系，但并非全然无感觉。他想起在医院里瞎子对他说，很早开始注意他，可是现在努力回想，也没什么特别的，见面打个招呼，偶然聊聊天，一起吃泡面，一起看新闻，大多数时候，他沉默着，瞎子却也不显得很闹腾。
　　瞎子回来不定时，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不回来，有时候甚至满身挂彩，他在外面受伤的时候，张起灵会下意识地留意新闻，有没有类似的案件与这位室友有关，也想象过万一狭路相逢，自己是抓还是不抓。但当时都只是随便想想而已，现在真的碰到了，果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解决。
　　“哑巴！”
　　他一惊，回过神，看见瞎子已经不知何时坐了起来，笑嘻嘻地说：“你竟然看着我会走神，太让我伤心了！想什么东西比我还要有魅力？”
　　“我在想——”张起灵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你为什么要故意上柳梅的当，你明明可以躲过她那种毫无技术可言的下毒。”

　　听到张起灵的问话，瞎子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之色，他还是一惯的无赖样子，蹭着张起灵的肩膀：“那女人真的很厉害嘛！我一时躲不过，差点死在她手里了。我怎么会拿命开玩笑呢？”
　　张起灵将他轻轻推开，顾自说道：“那女人比你还怕死，怎么会真的对你下毒手，她不过是给你一个警告，或者向你传递信息罢了。”
　　“传递什么信息？”瞎子很好奇地问。
　　“她想让你救她，她以为你像其他人一样会因身世受她要胁。可是你装糊涂，不领情，宁可挨这一下子也不理她。她一气之下，把你也弄了进来，还是想要你动用力量救她。可是你却仍然是乖乖进来了，好像被指认是凶手也没关系，完全不按她的路子走。”
　　“复杂！”瞎子敲敲头，“我的脑子好久没有绕这么多弯路了。”
　　张起灵见他还是这副样子，便不再说，起身抬脚就走，瞎子忙从床上跳起来，窜到他面前，笑着拦住他道：“别这样，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走吗？”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想让我尽快破案。”张起灵无奈地说，“可是你一步一步地探柳梅的底线，想让她把真正的凶手逼出来，实在太冒险了。万一凶手不管她死活，或者想办法把她灭口，你就白牺牲了。”
　　“怎么会呢？你们官方又不是吃素的，她进了局子，反而安全了，她求之不得。何况她说得那么清楚，她看清楚凶手杀了人，必然知道凶手是谁，很明显就是放话给凶手听。凶手如果不想惹麻烦的话，一定会想办法满足她的要求。到时候你们顺滕摸瓜抓起来很容易。”瞎子摸着下巴，“至于我嘛，你不用在意。等你把案子破了，我自然就出去了，在这里白吃白住的，就当休假，还不错。”
　　“你的意思，那个人必然有点能耐，或者有很多钱，可以让柳梅没有后顾之忧，帮她照顾儿子，或者帮她减刑。”
　　“都有可能。”瞎子点头，“所以你最好注意一下柳梅的账户，还有她案子的进度，如果突然多了大批不明存款，或者有了很好的律师帮她处理，那你可以顺着线索找到线头。”
　　张起灵说：“后者不太可能。司法程序时间很长，今天下午确认尸体身份，还需要家属签字，明天再进行媒体公开，审讯日程还在安排，如果柳梅被确认减罪，那要很长的时间。所以还是留意她的账户以及国外儿子的情况更快。”
　　瞎子说：“她现在这个情况减刑比较难，对方出面更容易暴露，所以钱反而更实在。不过你这个身份查起来是不是有点困难？我和安琪说一声，让她安排路子去查。你别看小姑娘平时普普通通傻乎乎的样子，办起事来还是很劳靠的。”

　　张起灵没有回答，他回身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可我还是觉得干等着太慢了，不管凶手有没有后台，既然可以肯定就是大厦里的人，还是不要给对方太多准备时间，主动出击比较好。”
　　瞎子在他旁边坐下：“也行，现在反正都排除了，只剩下就那么几个。姓宁的女人，霍秀秀，吴邪……”
　　“吴邪不是。”
　　瞎子夸张地做了个鬼脸，故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张起灵不理他，顺着他刚才的话继续说：“还有王盟……”
　　“诶！你！”瞎子突然喊了一声，张起灵冷冷地看着他，他立刻陪笑道：“没事没事，我就是喉咙痒随便喊喊，你继续。”
　　他这副样子让张起灵有点好笑，讲王盟的确是故意，王盟的嫌疑也是基本可以排除了，阿宁如果真的如瞎子说的有其他目标，没有作案动机，所以也不太可能。霍秀秀虽然机灵精明，但同样没有作案动机，何况就算霍秀秀身怀绝技也都是巧劲，不可能硬生生地一推就把高大丰满的姚玉珠推倒致死。所以现在只剩下了最有可疑的一个。
　　解子扬！
　　只是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解子扬杀人，无法冒然去抓人。

　　“你懂经济吗？”张起灵突然问。
　　瞎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经济我是没兴趣，但解子扬背景比较单纯，我刚进大楼时查过他，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会计师，读完大学出来工作，接了几个小公司做。当然我没深入查过，现在看来是我忽略了。”
　　“他昨天给过我一份他所有承接公司的资料。”张起灵说。
　　瞎子却笑道：“他既然敢给你，肯定都是明面上的东西，查不出来的。”
　　张起灵点头，“我粗略看过，是没有问题。还得需要经济罪案科的同事们来查，就是走程序审批太麻烦，时间也过长。”
　　“做官就是这点不好，等到查到，黄花菜都凉了。我倒有一个不麻烦的法子！”瞎子贼兮兮地笑。
　　张起灵看他，他就凑过来，低声说：“晚上趁他不在，跑到他电脑上去看，将真实的数据拿过来，然后对照他给你的资料，相符的都剔除，不相符的拿出来研究研究，肯定有猫腻。不过这个方向是不是有点偏？就算查到他有经济案，不一定和谋杀有关。”
　　张起灵却说：“不会偏。如果他的嫌疑最大，他的作案动机除了经济利益，我想不出其他的情况。”
　　“但你不能自己去，你的身份太不方便了。”
　　“没关系。”张起灵淡淡地说

　　瞎子就盯着他的侧脸，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过了片刻才突然问道：“这间屋子有监控吗？”
　　“没有。”这点张起灵自然是清楚，要是有，他刚才也不会说那些话。
　　“也就是我们做什么，说什么没人看到罗？”
　　“恩，不过时间不多，我得马上走——”
　　最后一个音还没落，瞎子就伸手作势要抱他，张起灵皱眉：“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瞎子却不理他，硬是搭上了他的肩膀，张起灵刚想使力把他摔开，却感到腰上一紧，然后耳边传来了瞎子低低的声音：
　　“哑巴，你的枪呢？”
　　张起灵一怔，没有回答。
　　“我说你平时在我这里又酷又横，”瞎子在他耳边低声说，“可一转身就去受兔崽子的气？你就不憋得慌？”
　　“这是纪律。”
　　“呵，去你X的纪律？早让你趁早辞了这破工作，和我一起干，要多少纪律规矩都由你定！咱们哥儿可以一起逍遥自在！”
　　“等你有命出去再说吧。”
　　两人一时之间没有说话，瞎子松了一下手，张起灵以为他会乖乖地坐好，谁知道将头一偏，还是把嘴唇贴了上来。
　　张起灵最终还是没有一个过肩摔把这个不顾场合乱来的家伙扔到对面墙上去，两人无声地轻轻吻了片刻，才分开。

　　瞎子这才放开了手，张起灵起身走到门边，回过头，看见他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
　　虽然明知道他是装模作样，但语气还是软了下来：“外面的事我会搞定，你还是想想明天怎么应付审讯。”
　　“我以为该由你那些所谓的同事想想明天怎么应付我。”瞎子耸耸肩。
　　“你别乱来。”
　　瞎子不置可否，他收起笑容：“你小心点。”
　　“恩，我走了。”张起灵开门出去。外面的小警卫还站着，眼神中多了几分怀疑和惶恐。
　　张起灵低声对他说了一句：“多谢”，便大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