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各CP中短篇集》冰雪双鱼丢丢

61、第六章

　　解雨臣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在一间密不透风的水泥房里。外面晴空万里，而屋内却又小又暗。没有窗户，只有墙顶一盏极小的节能灯发着冷幽幽的光。
　　他仍然被捆着手脚，躺在冰冷又粗砺的地面上，黑瞎子就站在前面，但背对着他。而站在黑瞎子面前的，是一个瘦长的中年人，脸无表情，解雨臣并没有见过他。
　　黑瞎子正在说：“人我带来了，怎么没见到买主？”
　　那中年人看了一眼解雨臣说：“我来不是一样？”
　　“你开玩笑吧？我刚在手里说得很清楚，这次不同往日，我需要和买家当面谈！不然，我不会交出解雨臣！”
　　“黑瞎子，你这次是怎么了？”那中年人却冷笑着说，“生意有生意的规矩，你向来从不破坏规矩。虽然解雨臣的确在眼前，可是你很反常。谈钱还不容易？何必急在一时，用这样激进的方法呢？”
　　“因为这样最有效！等到人死了，我还救什么财？再说，我这次要的可不仅仅是财，杀了解雨臣这事可大可小，我不想有钱赚没命花，我当然要好好地和买家谈谈条件。说不定这件事了了，我的命也到头了。我总得给自己打算打算！”
　　“好说好说，江湖规矩，买卖双方都不能见面。有我做中间人，你还不相信？”
　　黑瞎子嘿嘿一笑，低声道：“不怕说句您不爱听的。除了钱，我谁也不信！”

　　“哈哈！好！”那人也笑起来，声音干巴巴的，脸上仍然没有表情，看样子是带了人皮面具。解雨臣对他的兴趣不大，从对话看出，对方不过是个中间人。自从解家生意上了正规轨道后，这样的人，他很少去沾惹。为了家族和公司着想，他不想牵扯太多暗门生意。只是现在落在了这些人手里，他想要一网打尽，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不知道秀秀有没有派人跟过来，这是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眼前的处境不太妙。
　　黑瞎子还是很认真地在谈“价钱”，解雨臣知道他和自己一样，不见正主不罢休。虽然他不敢妄加揣测瞎子的用途，也不用深想。他宁可他们仍然是“双赢”的目的，而不是仅仅为了自己……
　　还是不要这么想吧，想得太好，会丧失警惕心，太危险了。

　　“我话说在前面，这事拖不得。解家是什么样的人？当家不见了，估计早就翻天了。所以还是速战速决，要不然谁都别说了。花儿爷，咱们还是回去吧。”黑瞎子显得不耐烦起来，回头朝着解雨臣一笑
　　那人哼着，看一眼地上一声不吭的解雨臣：“我怎么越看越不对劲，你们两个人不是配合着演戏吧？这也难免，一个月培养感情足够了。你这么着急要找买家，该不会是有什么目的？”
　　“你说我们两个人联合起来在耍你？”黑瞎子哈哈大笑，“爷，我和你合作这么久，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吃亏点，做个姿态给你看。”
　　他说完，突然蹲下身，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正是在解家时，解雨臣掉落的那个鼻烟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拾起来的，只见他把晶亮的薄薄刀刃一下子贴在了解雨臣的左脸上。
　　解雨臣纵然再镇静，此时不由得也怒了：“你干什么？”
　　“别乱动，一动这张脸可就真成花儿爷了。”黑瞎子一手劳劳按住他的肩膀，右手仍然拿着匕首，回头朝着那人一笑，“看清楚了。这张脸在四九城里价值是多少，您比我清楚。解小九爷的美貌可是整个道上有名的，我却偏偏划个口子给你瞧，看看我们是不是一伙的？”
　　“你敢！”解雨臣气得发抖，用尽力气挣扎。无奈这个混蛋绑得他十分紧，一时挣扎不开，而刀子就映在自己脸上，他也不敢乱动，只好怒目地瞪着他，“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下刀子，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黑瞎子却不理他，仍然朝那人得意地扬扬眉毛，然后右手微一用力，刀尖下向，缓缓地朝着解雨臣左眼角下划了下去。
　　解雨臣只觉得左脸一阵轻微的刺痛后，仿佛有股细细的液体顺着刀尖冒了出来，他无法看到自己的脸，几乎是抓狂。再也不顾得其他，头一偏，狠狠一口咬在黑瞎子右手虎口上，鲜血顿时混着他脸上细细的血水混落了下来。

　　黑瞎子的匕首一偏，落在地上，地上一滴一滴地开始淌着血水。解雨臣大口喘着气，他看到黑瞎子满只右手都是血，刚才自己这一咬，一定把对方的肉都快咬了下来。
　　黑瞎子轻皱了一下眉，但是还是笑道：“小九爷好牙力！不过我没关系，大不了结个疤。你的脸就可惜了！啧啧，反正也是要死的人，你就看开点吧。”
　　“我、一、定、要、杀、了、你！”解雨臣一字一顿地说，他的声音已经哑了，眼睛充血，此时他原本漂亮的脸蛋上左边脸全是血水，有种狰狞的美丽。
　　这副场景不由得那让那个中年人也吃惊不小，黑瞎子却像完全没事似的，甩了甩手上的血，朝他笑道：“怎么样？我够诚意了吧？我给你十分钟时间，麻烦还是买主出来。我也是没办法，不是我不照规矩做事，只是我真的想留一条命。我话说在前头，大家好聚好散，只要我谈好条件，我保证解雨臣由你们处置！我也不会再出现在江湖上，从此以后就当我们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可好？”
　　那中年人见地上的解雨臣几乎已经崩溃了，这两人不像是事先说好的，终于深深吸了口气：“好吧，但不要玩花样，我也不是吃素的！”
　　黑瞎子一把拉住他：“对了，你等下就不用来了。你不过是个中间人，何必拿命拼？我和你说实话，要杀解雨臣的人绝不会留活口，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咱们也算有点交情，你还是早点避开得好。”
　　“哼！多谢黑爷提醒，你保重！”那人忿忿地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还有一地的血腥。黑瞎子转过头，看着倒在地上的解雨臣。对方紧紧闭着眼睛，满脸都是绝望神色。
　　“委屈你了花儿爷。”黑瞎子淡淡地说，“没办法，这口饭不好吃。我也是为了自保。至于你的命大不大，等下看你自己的造化。”
　　“你最好祈祷我没法活着出去，不然我会让你把生不如死的各种滋味都尝一遍！”
　　“呵呵。”黑瞎子低头看看右手处已经渐渐凝固的血迹，答非所问地说，“你咬得挺疼的啊！”
　　然后他不再说话，走到门边倚着墙，不再说话。
　　解雨臣镇定住了心神，缓缓睁开眼睛，从他的角度望过去，刚好可以看到黑瞎子瘦削的侧脸。目光落下，落在他右手虎口的伤口上，血在往下流，自己那一咬是用尽了全力，流这么点血是这家伙皮太厚了。
　　左脸上的伤口并不觉得疼，但是血凝住的感觉不太好。解雨臣收回目光集中精神，细细地将事情前后都理了一遍。此时他最不能断定的是秀秀是否就在附近，那个买家来的时候，会带多少人来？纵然逃出去有机会，但想要一网打尽未免太勉强了。

　　正自盘算，忽听得黑瞎子一声口哨：“哟，正主来了！果然守时，请进！”
　　解雨臣抬眼，他此时仍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首先看到一双穿着皮鞋的脚。灰色的西裤，黑色衬衫，中等个子，还是戴着人皮面具，有一张平凡无奇的脸。
　　他进屋后，扫了一眼地上的解雨臣，看到他满脸的血，吃了一惊，就把目光调开了，直视着黑瞎子。
　　“怎么不把他嘴巴封起来？这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他不悦地问，指了指解雨臣。
　　“他又不说话，我干嘛封起来？”黑瞎子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刚刚给了他一点小教训，把他的脸毁了，现在早就任由我们处置了。怎么样？这份小礼物您还满意吗？”
　　那人立刻被黑瞎子说得又得意起来，情不自禁哼笑了两声，立刻转入话题：
　　“听说你要见我？就为了讲价？”
　　他的声音听起来忽高忽低，嗓音也经过了处理。
　　“不只。你看我人给你弄来了，咱们必须好好坐下来聊聊。原来的价格，我觉得不太合适。”黑瞎子笑着说。
　　“没问题。”那人用手一指，“你做得不错。至于条件嘛，好说。我是个很懂规矩的人，只要不你搞猫腻，我不会对你不利。不过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我们换个地方怎么样？”
　　黑瞎子一愣，哈哈笑道：“可以是可以，我没问题。只是你真放心把他扔在这里？要知道解小九爷是出了名的狡猾，我好不容易把他抓来，你自己可别把他放了！到时候栽在我身上，那我岂不得罪了两头，以后还要不要混了？”
　　“这你不用担心。我可以让手下看着他。解雨臣就算是有三头六臂，都已经这样了，我还是看得住的。”
　　黑瞎子笑着问：“那就好。走吧！”

　　他打开门，半个身子已经在外面了，突然收住腿，又退了回来。那人站在他旁边，被他一退，又卡了回去。
　　“你干什么？”
　　“不对啊！”黑瞎子把门紧紧关上，回头看着他，“不行，我不能和你单独谈。我身上连个枪子儿也没有，你要是把我给灭了，我真是冤到姥姥家了。你现在说得好听，谁知道会不会过河拆桥？”
　　他说着，突然又迅速地窜到解雨臣身边：“在我绝对安全之前，我不能让解雨臣在我视线里消失。我们还是在这里谈。”
　　那人站在门边似乎有点犹豫，黑瞎子接着说：“没事。你身上一定带家伙了？你看我什么也没有带，怎么能打过你？咱们把话尽快说清楚，我就走了，你不想尽快要解雨臣的命吗？”
　　这话似乎提醒了那人，他立刻抬头说：“可以。你开出条件来，我尽量满足你。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到现在为止，你毕竟是没有完成任务。所以等下你在走之前，麻烦把你的任务彻底完成，不然你一个子儿也得不到！”
　　他指了指地上的解雨臣，意思是最终还是得黑瞎子把他杀了。黑瞎子满脸无所谓：“谈好条件再说。”

　　两人计议已定，黑瞎子仍然站在解雨臣身边，那人却并不过来，连看一眼都很少看，一直站在门边，似乎很鄙夷，但又似乎在回避什么。
　　解雨臣倒是紧紧地盯着他，这个人，是他熟悉的人。即使是中等个子，看不出脸，听不出声音，他又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果然，还是在意料之中呵。解慕平啊解慕平，你终究是走出了这一步。别怪我不顾同族之情，这样也好，大家是该把账清一清。省得每次都惺惺做态，日复一日拖下去，将来必然会养虎为患。

　　只听得黑瞎子说：“我要求不多，只有三个。只要你答应我，我保证大家都合作愉快！”
　　“说！”
　　“第一个条件。”黑瞎子伸出一只手晃了晃，“价格我要翻一翻，这次风险大，我要的不算过份。”
　　“的确很合理。”那人——解雨臣已确定是解慕平无疑，点头，“没问题。”
　　瞎子笑道：“你果然大方！早知道我就说翻十倍了，亏死了。”
　　解慕平有些不耐烦：“第二个条件呢？”
　　瞎子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回答：“我要你保证接下来一年的安全！杀了解雨臣，我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光是应付解家人的追杀就够麻烦了，所以只能找你帮忙。”
　　“可以。”

　　瞎子啧啧地打量着他：“老兄，你不错啊，有钱又有势，答应得这么爽。解家人可不好对付，你到底什么来头？”
　　“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我向来都很喜欢说话，不然憋着多难受。”
　　“第三个条件是什么？”
　　“这个嘛——”
　　瞎子开始在屋子里跺步，绕着解雨臣走来走去。解雨臣虽然睁着眼，但的确一声不吭。他似乎也已经不关心自己的生死，眼神略为空洞，谁都不看，定定地睁着。完全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快说！”解慕平站在门边，却总是忍不住地看着地上，即使带着人皮面具，但是也掩饰不住兴奋焦急的情形。他右脚脚尖一直无意识地朝着解雨臣的方向，似乎随时准备去看他的好戏。
　　黑瞎子终于停了下来，啊的一声：“第三个条件，是再给我三个条件吧！哈哈哈！”
　　解慕平明显被他惹怒了：“你到底动不动手？”
　　“好好，真是没有幽默感。我的第三个条件很简单，不是我今天吃素，不能杀生！”黑瞎子一本正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