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各CP中短篇集》冰雪双鱼丢丢

60、第五章

　　解雨臣也没想到黑瞎子会去而复返。
　　佣人告诉他，黑瞎子按了门铃，一个人，啥也没带，举着双手让佣人搜身检查，除了一包烟，什么武器也没有带。
　　他说：“我找花儿爷有事，有要紧事！”
　　解雨臣想了想，决定见他。
　　佣人把黑瞎子领进客厅，解雨臣让他们都退下，然后看着眼前的黑瞎子。
　　黑瞎子只是朝他笑，和刚才分别时没什么两样，黑外套，黑牛仔裤，黑色的墨镜。
　　他笑着看向解雨臣，笑得并不狂放，很难得的浅浅的笑。

　　“找我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解雨臣用很平常的语气问。
　　“明天大概没时间说了。”黑瞎子难得说话有点犹豫，甚至还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
　　他就算叹气时也带着笑，笑就像他的面具。
　　“那你赶快说。”
　　“我是来向你辞职的。到今天为止，我在你这里做了一个月。我想，也差不多该走了，好歹我也算是报答过你了。”
　　解雨臣笑了：“好啊！从此以后，咱们谁也不欠谁。不管如何，谢谢黑爷这一个月来的照顾，我很满意。明天，我自然会将你应得的报酬打进你的账户。你报你的恩，我雇我的人，咱们两不相欠，挺好。”
　　“多谢花儿爷。”黑瞎子并没有拒绝。

　　然后，他就没有再说话，仍然只是站着，却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
　　解雨臣心思暗动，手放在裤袋里轻轻地按了一下手机键，他穿着家居的衬衫和休闲裤，样子也很放松，微笑着看黑瞎子，等着他的下文。
　　黑瞎子也看着他，笑得比以往都还要浅淡，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温柔的味道。
　　“你还有话要说？”解雨臣问。
　　“没有。”黑瞎子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出乎意料的指着上面的指针，“这钟时间准吗？”
　　“准。怎么了？”
　　“现在离十二点还有五分三十六秒。”黑瞎子调回目光落在他脸上，“在这段时间里，我还是你的手下，你可以吩咐我做任何事。”
　　解雨臣微微一愣：“我没有事情要吩咐你。”
　　“你确定？不行驶你的权利让我再为你效劳吗？”
　　“不，不需要。”解雨臣摇头。
　　黑瞎子却仿佛没有听到，继续说：“还有五分零一秒，花儿爷，在这时间里，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或者，你想怎么样都行！你甚至可以要我的命！”
　　解雨臣笑着摇头：“我为什么要你的命？”
　　“我的命本来就是你给的，现在要回去，很正常。”黑瞎子却固执起来，“你还有四分十秒，别浪费。”
　　解雨臣仍然笑着摇头，不说话。

　　两个互相笑着，任时间一点点流淌。
　　“你还有两分钟。”黑瞎子在报时。
　　“我说过了，我现在没有事情吩咐你去做，你请回吧。”
　　“如果我说，如果你不杀我，不要我的命，那两分钟后，我就会要你的命！”黑瞎子收起笑容，墨镜下的半张脸捉摸不定。
　　解雨臣说：“哦？我不信。”
　　“你不信？我做哪一行，你不清楚吗？”
　　“我知道。可是这一个月来你有无数的机会可以杀我，为什么非要等到最后一分钟？”解雨臣反问：“再说，杀了我，你有什么好处？”
　　“因为你值钱。”黑瞎子简短有力的说。
　　“有多值钱？值多少价？”
　　黑瞎子突然向前踏了一步，和他相距不到半米。
　　“整个世界！”

　　解雨臣还未接话，却见黑瞎子又踏了一步，两人几乎快碰到。他微抬头，眼睛看到对方的眼镜。
　　“你还有半分钟。”黑瞎子淡淡而笑，高大的身形却渐渐地传来逼迫的气息，“我的心脏就在这里，你不抓紧最后的时间？”
　　“……”解雨臣望着他，没有说话。
　　“还有二十秒。”黑瞎子也有点佩服他的镇静，“我都说得这么清楚，你也不杀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解雨臣笑笑，“对我来说，你一文不值。”
　　“你不是习惯用最坏的打算来解决任何事吗？要杀你的人就站在这里，不到十秒你就会没命？你的最坏打算呢？”
　　解雨臣一动不动，他说：“那黑爷猜猜看，此时此刻，我认为最坏的打算是什么？”
　　回答他的，是一声悠扬又漫长的钟声。
　　十二点到了。
　　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没有谁再为谁效劳，也不存在任何的恩情。

　　黑瞎子突然抬起了手，他动作非常快，似乎要出手袭击解雨臣。解雨臣本能地大退一步，碰到了身后的长沙发，同一时间，不知道他按了什么按钮，屋子里的灯光一瞬间全灭了，四周陷入了一片突如其来的黑暗中！
　　他没有让黑瞎子碰到自己。
　　他熟悉自己的屋子，每一个摆设，每一个出口，他知道怎么在危险中自保或反击。
　　如果是两人单打独斗，硬拼硬，他肯定不是黑瞎子的对手，但他解雨臣也从来不会蠢到和任何一个敌人肉博。
　　他在灯光全灭的时候，已经退到了全屋中最黑最安全的地方，客厅门边拐角处一个长壶型清式多宝格架边，架子上放着一些小巧的瓷器和玉器装饰品。因为不可能在人来人往的客厅里放家伙，所以这些小玩意是最好的武器。
　　他适应着黑夜的光芒，可惜黑瞎子一身的黑，所以他不能辩别此时对方在哪里，此时四周一片寂静，他们都听不到对方的呼吸声。
　　谁也没有再行动，似乎都在比拼耐心，在这漆黑一片的地方，任何暴露行迹的举动都会是成败之举。
　　此时，解雨臣的手却已经紧紧地捏住了一个小鼻烟壶。鼻烟壶很精致，是明清时代的产物，最好的鉴宝大师都看不出破绽来。解雨臣只是轻轻地抚了下鼻烟壶的底部，他手中已多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小匕首。
　　他能肯定瞎子身上是没有武器的，因为没有人可以带着武器走进他住的地方，这宅子的对危险物的检测比机场的安检还要灵敏。
　　当然他也知道凭自己手中的小匕首绝不可能伤到对方，现在要做的，只要错开对方的注意力，自己就可以安全撤退。事情发生时短时间内，双方又立即一动不动，他能大致判断出黑瞎子所在的位置
　　可是解雨臣发现自己还是错了。
　　当他确定好方向正要采取行动时，右手手腕猛的一沉，被狠狠地箍住使不住力，一个人猛地在他面前无声容出，重重地握住他的肩膀，把他的背部压在了墙上。
　　匕首掉在了地上，身体感到了来自对方的压力，耳边，传来黑瞎子低沉的声音：
　　“花儿爷，你忘了我叫瞎子？你在黑暗中和我比眼力，是故意放水让我抓住你吗？”
　　解雨臣没有再浪费多余的力气，他一声不吭。
　　“你现在是不是在后悔，刚才的五分钟里应该把我杀了？”
　　“我只是后悔，那五分钟里，我竟然赌输了。”
　　“没错。”黑瞎子冷冷地说，“你输了！”

　　客厅里灯亮了。
　　解雨臣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黑瞎子扯下窗帘布将自己的手脚捆住。
　　“你能不做这么幼稚的事吗？”他不以为然地说，“你怕我跑了？”
　　黑瞎子抬头朝他笑了笑：“花儿爷，我知道你聪明得很，不是不相信你，但你是我现在为止最大的买卖，也是最危险的，我还是小心点好。”
　　“既然如此，你直接把我杀了不是更好？以免夜长梦多。”
　　黑瞎子蹲在他面前，思忖着看他：“你说得对。只是我总是有点舍不得杀你。这一个月来，我发现，我挺喜欢你的。”
　　“是吗，那我太荣幸了。从小到大，能跟我相处一个月以上，还能喜欢我的人，几乎没有。”
　　黑瞎子仍然很专注地望着他：“花儿爷，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好，想听听你的意见。如果这次我放了你，把买卖做砸了，从此江湖上再没有黑瞎子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他没有笑，很认真地等着解雨臣回答。解雨臣也不再笑，很认真地想了想，才反问：“如果你放了我，不杀我，那我会不会反过来杀了你？”
　　黑瞎子很快答道：“不会。我想花儿爷不屑这么做的。”
　　解雨臣笑了，他说：“那你放了我吧，黑爷。”
　　黑瞎子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布条：“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解雨臣说：“如果世上再没有一个叫黑瞎子的杀手，没有一个叫解雨臣的解当家又有何妨？”
　　他说得轻描淡写，黑瞎子却足足盯了他半秒钟，似乎想从他精致的脸庞上看到这句话的诚意，解雨臣迎着他的目光，两人静静对视半秒后，都笑了起来。

　　“我骗你的。”解雨臣首先开了口。
　　“我也是，哈哈哈！”黑瞎子笑着从他面前起身，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舒服地展开手脚，“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花儿爷不如休息会儿。等天亮后，我自然会把你交给需要的人。”
　　“不是你杀我吗？”
　　“本来应该是的。不过，”黑瞎子叩着手指，“我改变主意了。难得你落在我手上，我不坐地起价岂不是太不划算了？”
　　解雨臣鄙夷地说：“你就为了钱？”
　　“不只，还有名！”黑瞎子咄咄逼人地说，“对于名和利，花儿爷比我懂得多。换你是我，肯定也会将这笔买卖利益最大化的，是不是？”
　　解雨臣没有回答。

　　离天亮还早。
　　坐在对面的黑瞎子看不出是不是睡着了，解雨臣低头看看自己，他虽然被绑了起来，但黑瞎子并没有搜他的身，所以手机还是在口袋里。
　　昨晚黑瞎子进门时，他就按下了手机键，手机直通秀秀那里，秀秀听到了他们全程的对话，所以现在应该有所布署，不然佣人也不可能到现在也没有动静。
　　可是这一切，难道对方会毫无察觉？
　　幽暗的璧灯中，解雨臣默然地望着对面，黑瞎子并非是他的目标，现在之所以双方都迟迟没有行动，是希望在此战中有更大的收获。只要瞎子不立刻杀他，能够坐地起价和对方谈条件，就有机会见到正主，知道是谁要杀自己。
　　现在的问题是，黑瞎子真的会一直把他的命留到最后吗？
　　“小花哥哥，这招太险了！”秀秀曾经担忧地说，“你等着黑瞎子的行动，假装被俘，以身犯险虽然是很不错的主意，可万一黑瞎子真的是个杀人不眨眼利益熏心的人，你会很危险的。虽然我也说他不是坏人，可你们毕竟才认识了一个多月，你相信他一定不会杀你吗？”
　　“不，我谁也不相信。可是如果不这么做，就算这一次我避开了危险，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一定要知道是谁在背后做手脚。黑瞎子是个职业猎人，他是通过中间人接生意，并不知道真正的主使。但我也只能经过他，才可以得到我想要的消息。”
　　秀秀还是摇头：“万一他一抓住你就把你杀了，他有的是钱，也不一定会在乎这笔买卖，他如果对谁杀你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想杀人了事，从时间上来算，我可能没法那么快去救你。”
　　“你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解雨臣拍拍她的肩，“小丫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世上什么事是没危险的呢？要是每一件事都瞻前顾后，那就不用做事了，只能等死！你放心，我命大得很，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怎么会轻易栽在一个瞎子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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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么说，但是他仍然控制不住地想，瞎子会提前杀了自己吗？
　　“喂，你老看着我干什么？”对面好像已经睡着的黑瞎子突然开口，“我都在花儿爷的目光下有点不好意思了！”
　　解雨臣却回答得很快：“我当然要看着你。我的命还在你的手里，我怎么可能会睡着。我说，你准备什么时候杀我？”
　　“天还没亮，你急什么？”
　　黑瞎子伸了个懒腰，起身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手机，慢悠悠地开始翻号码。
　　寂静的客厅里，突然响起了清脆的铃声。

　　解雨臣愣了愣，声音是从自己身上传出来的。黑瞎子竟然打通了他的号码。
　　黑瞎子朝他笑着，弯下腰，很轻柔地从他裤袋里拿出了一只外形小而薄的粉色智能机。
　　“我差点忘了这玩意儿了。”他说，“这么高科技的东西，怎么可以让你留在身边，还是放在我这里比较好。”
　　他把手机放进了自己口袋，解雨臣气得暗咬牙。
　　但表面上他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朝窗外看了一眼：“天快亮了，大家都别再耽误时间。你要杀就杀，不杀的话，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时间宝贵得很。”
　　“好！”黑瞎子轻声笑道，“那就请花儿爷接下来都要乖乖的，好好配合我，才能让我赚到更多钱。至于你，有什么要交待的可以和我说。我这个人最讲信用，会尽力帮你的。大家互相帮忙，还是朋友。”
　　“帮我？你除了杀人，除了要钱还能做什么？”解雨臣转开头，“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黑瞎子笑了笑，耸耸肩不再说话，走开他身前，朝着客厅外看了一眼，果然天色已经微微亮了，空气中弥漫着混着植物清新的香气。这里的绿化做得真不错，他很久没有闻到这么好闻的气息了。
　　然后他拿出自己手机，再次拔通了一个号码：
　　“解雨臣已经就在我手上了。现在我要加价，我知道你做不了主，我要直接找正主儿谈。……不用废话！老地方见，我要亲自和买家谈！否则，大家人财两空，谁都得不到好处！”
　　他说完后放下电话，回头对解雨臣笑。
　　“花儿爷，喝口水，上个厕所怎么样？咱们要准备出发了。”
　　“去哪儿？这里不好吗？”
　　“你这么高级的宅子，可不是我想谈生意的好地方。”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到了你就知道，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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