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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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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时分听到窗外雨声,杜衡微动了动身体,便听见近旁传来谢远略带欣喜的声音:“你醒了。”
他就着谢远的搀扶坐起身来,屋里光线昏暗,桌上一盏青灯如豆,竟是夜已深了。
谢远端来一碗水,他接了过来,却不急着喝,嘶哑着声音问道:“我昏过去后,事情如何了?你没有受伤吧?”
“无事。”谢远站在床前,精神还好,也不像伤着了哪里的样子,杜衡这才放下心来。“后来,那小子打不过我,自然跑了。临走前还嚷着说自己是县令的儿子,定会叫我好看。”谢远皱着眉。
杜衡喝着水暗忖,当街纵马的狠吝少年竟是县令之子,谢远怕是惹上了麻烦。
“还是先休息吧,”谢远看出他眸中担忧之色,扬眉一笑安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必担心。”
杜衡知他不会为此担忧害怕,只得无奈的摇摇头:“睡了这么久,早已休息够了,不过是撞到头昏过去罢了,无妨的。倒是你,夜已深了还是早点歇息。此楼虽只我一人居住,平时也不怎么与旁人来往,隔壁却还留有一间客房可以住宿,只是要烦渊之自己收拾了。”
谢远听他这么说,又瞧他脸色还好,确实无碍,便依言退出房掩上了门。推开隔壁房门时他暗自思忖,杜衡孤身一人居于这临水小楼,与他来往时从未见过他家中之人,看他也不像寻常穷苦百姓,可是身边竟一个贴身仆从都无,着实有些奇怪。
他点起桌上的灯,又推开窗,一股风夹着细雨扑面而来,他只得半掩了窗户,退回桌旁坐下。灯火摇摇,烛影里他轻轻一笑,想这许多作甚,只要对方能在闲暇时共他一壶梨花酿畅谈,其他不愿提及的事,自己也无须多问。
想通这关节,他自笑着整理床铺睡去了。
如此这般风平浪静过了几日,只是那日归来后,天气一直不好,瓢泼大雨直下,竟没有停的趋势。这般情状在江南却是少有的。杜衡与谢远相识已有数月,眼见得晚春也显出颓势,这连日大雨想是会洗净春的影子。
苦夏将至。
那日谢远在杜衡这里宿了一晚,第二日离去,迄今已有五六天了。奇怪的是这几日谢远再未来访。
杜衡觉得一颗心沉沉寂下去。风声雨声水声,世界的一切情状都与自己无关了。他只是盼着那扇紧闭的窗能被叩响,再翻身而入一个白衣少年郎。
思及那日之事,不免在心头笼上一层担忧,在失手打翻了好几个茶杯之后,杜衡觉得自己再不能等下去了。
而他的担忧,得到了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