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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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第一场雪而来的冬天虽然漫长，但随着学堂放假以及新春的欢庆很快就过去了。
冬去春来，等连杲终于在冬季过了六岁生辰收到了最爱的师兄精心准备的生辰礼，等连杲的个头终于长了肉眼分辨不出来的一小点儿，等先生又把这几个调皮蛋抓回去好好读书时，连杲的武师傅终于到了。
这日，连杲从学堂回来到连夫人这里请安，不同于以前连夫人会让连杲赶紧去做先生留下来的功课，连夫人把连杲留下了。
“娘亲有事吩咐儿子？”连杲装作不解的样子，其实他早就注意到前几日连夫人就让人收拾出来了一个院子，想必是他的武师傅到了。
连夫人把连杲叫到身前，摸摸他的头道，“杲儿，你可愿学习武艺？”
连杲听了故意做出思索的样子，骗得连夫人露出一抹笑才慢吞吞地说道，“想必娘亲容不得儿子不愿的吧。”
连夫人听了伸出手指点点他的额头，嗔怪道，“小鬼头，明日娘亲给你请的武师傅就要到了，你可要乖一点。”
连杲乖乖做了个长揖，搞怪道，“谨遵母亲大人吩咐。”
连夫人哭笑不得，温柔地给他整整衣服，吩咐道，“快去读书吧。”
“知道啦，”连杲转转眼珠，凑到连夫人怀里，撒娇道，“娘亲，我一会儿出府玩一会儿好不好？”
连夫人就知道他在府里憋不住，也不拘着他，大方的允诺，“好，不过以后可就要好好练武，不准再胡乱跑了，恩？”
连杲兴奋地一叠声应下，急忙去书房写功课去了。
这还是过了年连夫人第一次放他出府，连杲走在西小市甚是兴奋，他倒是不急着去仙客来，跟街边那些相熟的商铺掌柜或者街边小贩一一打招呼。高兴的是，他相熟的那些人都还在，除了卖的东西有些变化，人还是那些人。连杲走在西小市大摇大摆，活像个小霸王巡街。
仙客来二楼，沈桦坐在窗边喝茶。自从去岁冬季下了初雪，连杲就再也没出来玩过，可是过了年之后，听说先生已经早早开始授课了，按理连杲应该早就在家憋不住了，但意外的是至今他仍没见过连杲来西小市。
虽然过年的时候他们去先生那里拜年遇见过，沈桦却总觉得他和连杲很久没见了。说起来，他应经在仙客楼守株待兔好几天了，若连杲再是不来，他就要上门拜访了……
想着，沈桦不经意地向下一撇，笑了。说曹操曹操到，这不是来了嘛。他也不着急下去，吩咐小二连杲若是进了仙客来把他领过来之后就兀自坐在窗边向下看。
连杲可开心着呢，他大老远就看到王小哥了，虽然中间也差遣过笔墨纸砚出府找王小哥买糖葫芦吃，但他总觉得不如自己出来买的好吃。连杲急匆匆迎上王小哥。
王小哥只看过来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娃娃，听见一声熟悉的“王大哥”，又定睛一看才认出来这是许久不见的连杲。
王小哥咧嘴一笑，热情地跟这个“小”老主顾打招呼，“呦，这不是连家小少爷吗？好久不见了，您可要来一串糖葫芦？上次那个少爷付得钱还够您吃好久呢。”
连杲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草把子上面那一串串泛着糖光的红彤彤的糖葫芦，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笑眯眯的王小哥，道，“麻烦你给我一串吧。”
王小哥爽快地从草把子上挑了一串与之前一样比其他难看些的，弯下身子附到连杲耳边悄悄说，“照例给您一串最好吃的。”
连杲高兴地伸长手接过来，与王小哥道谢，“谢谢王大哥。”
吃着糖葫芦，连杲这下心满意足的拐进了仙客来。小二领着他往二楼雅间走他也没多想，他是来惯了的，只当是小儿还记得他的喜好，不料，一开门发现沈桦正坐在里面含笑看着他。
“师兄！”连杲激动地喊了一声，自从过年时在先生那里碰见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真是太惊喜了。
见连杲如此开心沈桦笑意更胜，招呼连杲到他身前，摸摸连杲的头，笑眯眯地道，“许久不见师弟似乎高了些？长了一岁还是这么爱吃糖葫芦不成？”
连杲开心得很，师兄说他长高了呢。不过看到手中的糖葫芦，连杲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师兄都说是爱吃，还能随随便便不爱了不成？何况，”连杲转转眼珠，狡黠道，“律法也没规定大孩子不能吃糖葫芦啊。”说完，舔了一口糖衣，一脸正经。
沈桦哈哈一笑，调侃道：“师兄倒是没想到过了个年师弟的嘴皮子倒是利索了些。”话是这么说，看着师弟在自己面前由原本的拘束变成如今的机灵鬼儿，沈桦心里熨帖的不得了，这是师弟跟他愈发亲近了。他倒是没意识到，他自己原本想要躲着连杲，现在竟然欢喜连杲跟他亲近。
师兄弟二人闲话了几句，连杲一脸神秘兮兮的凑到沈桦跟前。
沈桦：“……”是要偷鸡摸狗不成？
只见连杲压低声音道，“师兄，以后我就不能日日出府来玩了。”
沈桦见连杲如此慎重，还以为有何要事，见状正襟危坐，严肃的问，“出了何事？”
连杲心里偷偷笑了下，努力绷着脸，看师兄越来越严肃，瞬间喜笑颜开道，“师弟我要练武啦。”
沈桦冷不丁被连杲耍了一遭，气得咬牙，这臭小子！沈桦本想教训教训他，可是看连杲得意洋洋摇着小脑袋的样子，云淡风轻道，“哦？原是为此。”连杲失望的瘪瘪嘴，沈桦又补充道，“不瞒师弟，师兄已经修习武艺一段时间了。”
连杲顿时傻眼，他的梦里可没说师兄会武……回过神来，连杲就缠着沈桦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练武的。
沈桦上辈子确实不会武，要不然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连杲死在自己面前，现在看着这个活生生机灵灵的娃娃，想起他上辈子为了自己惨死，心里比前世还要痛几分。
因此，这世回来后，做了太子伴读，他就在宫里认了一个禁军中的高手做师傅。他的师傅虽不如连杲的师傅在江湖上名气响，确实是大兴朝武艺顶尖的人了——保护当今的人，能差到哪里去？
听沈桦讲他在宫中学武，连杲很兴奋，“等我也学了，我就能和师兄切磋武功了。”
沈桦为他小孩心思好笑，不欲败他兴致，顺着他道，“到时候还望师弟手下留情了。”他明明记得上辈子师弟就轻功练得出神入化，御敌的功夫不过尔尔。
连杲仰头看着他，双眼亮晶晶，“一言为定。”师兄原本就是文人，想必习武就是强身健体。
两人各揣心思，倒也聊得热闹。
翌日，连杲从学堂回来，果然见连夫人在正厅等他，还有一个精神矍铄的老爷子。老爷子看着年纪不大，约莫五十左右，留着长长的胡须，发须半百，穿着玄色袍子，看似是个风流不羁的人儿。
在外人面前，连杲规规矩矩向连夫人行礼，连夫人眼含满意之色，把连杲招呼到身前温柔的给他介绍，“杲儿，这位是齐老先生。若老先生愿意，就是你的师傅了。”
老爷子坐在一旁满脸兴致地打量连杲，连杲走过去给齐老先生见礼，动作虽然乖巧，神色免不了透露出一些好奇。
齐老爷子把连杲叫到身前，捏捏连杲的短胳膊短腿，捋了捋长长的胡子，满意地点点头道，“虽然手脚短了些，但是胜在骨头长得好，是个好苗子。而且，若是真如你所说，是个长得慢的，倒也正适合。”
连杲嘴角抽了抽，什么叫“短了些”？还特意说出来“长得慢”？他就不记得梦里师傅第一次见面说了些什么，原来竟是还嫌弃他长得不高？！
心中这样想着，连杲自是不敢说出来，还没拜师就忤逆他娘亲会连着给他喝一个月苦瓜粥的……
“如此，这个徒弟您是收下了？”连夫人问道。
“收下了。”齐老爷子点点头。
连夫人随即就吩咐丫鬟上茶，让连杲拜师。
连杲磕了头，敬了茶，恭敬喊，“师父。”
齐老爷子哈哈一笑，“好！如今老夫也算是后继有人了。”说着，从身旁拿出一个小黑布包袱仍给连杲。“拿着。这是师父给你的见面礼。”
连杲接过包袱，虽然依稀知道师傅给过自己见面礼，具体是什么他倒是忘了。
齐老爷子见连杲抱着包袱很是好奇，爽快地让徒弟拆开看看，他老头子孑然一身，也就这个东西还宝贝点。
连杲听话的打开包袱一看，金灿灿的，触手一摸，凉丝丝的，有些滑。连杲觉得这个东西很眼熟，正在凝眉思索是什么，就听连夫人惊讶的道，“金丝软甲？您竟把这东西给他一个小孩子。”
齐老爷子捋捋胡须，满脸不在乎，“不就是个护甲，老夫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留这个做什么？”
连杲这才想起来这便是金丝软甲。梦里也是有的，只不过……
连杲把金丝软甲从包袱里出来在身上比了比，果然差不多大。听母亲说这是金丝软甲他才想起来，梦里师傅也给了他这个，他收到后因为觉得这个见面礼颇为贵重——金丝制成的呢——就让琴棋收了起来，等到再拿出来时，他在身上比划了比划，发现已经小了。他当时有些遗憾，但也没太在意，仗着轻功好便以为可以一生顺遂，即便遇上打不过的也可以逃，谁知后来……后来怎么了来着，他怎么忘了？
没去纠结自己忘掉的东西，连杲把金丝软甲放回包袱，遗憾地道，“可惜有些小了，长大就不能穿了。”
连夫人听见连杲这样说哭笑不得，给他解释：“你可知为何要叫金丝软甲？此乃上好的金丝与天蚕丝混合而成，刀枪不入水火不浸，除此之外……”连夫人顿了顿，满意的看到连杲有些惊愕的表情才接着道，“除此之外，可随所传之人身材高矮胖瘦的变化而变化。也就是说，你这一辈子可以一直穿着它。”
连夫人温温柔柔解释了一通，连杲已经傻了，所以他梦里完全可以不死？只是因为不会用？！开什么玩笑！哎等等，他是怎么死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