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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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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马实业刚刚踏进办公室,手机铃声响起,是李紫苗。
“小马哥,你的大名都刻在招牌上了,好威风呀。”李紫苗的声音直往他的耳朵里钻。
“你在哪儿?”马实业感到意外。
“大门口。”
“上来吧。”
“人家不让进,说没有预约不能见董事长。”
“是有这个规定,你等着,我去接你。”马实业说完,三步并作两步朝大门口奔去。只见李紫苗安静地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像个犯了错的中学生。
“走吧。”他上前拉着李紫苗的手朝办公室走去。
“唷,不会走错地方啦,怎么就像进了马厩。”李紫苗环顾四周惊呼起来,原来办公室里的装饰品都和马有关。墙上挂着一幅徐悲鸿的奔马图,即使是赝品,也足以乱真;桌上一尊千里马倒是真品,基座上有朝鲜文字,不知是哪里弄来到;墙根的矮厨上还有唐山彩釉,也是匹马,不过是卧着的,这种姿态很少见。
马实业有些得意,将李紫苗按坐在一只皮沙发上。
“这一阵太忙了,没有向你汇报,实在对不起。”马实业这席话倒是真心的。
“我知道,不过你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我的视野。”
“怎么说?”
“你快成为市府简报的主角了,经常能见到你的名字吔。”
“真的吗?”
“骗你干嘛。”
“我好像没做什么呀。”
“蛮谦虚的嘛。你出资三十万将一座养老院修缮一新,又资助三位大学生四年的学费,对不对?”
“好像有这么回事。”马实业装模作样回答着。
“人要是没有善心,有钱也白搭,还好你不是那种人。”李紫苗动情地说。
“尽力而为就是了。”
“不过,你的马氏实业公司还是在炒房,对吗?”李紫苗追问的语气不容置辩。
“谁说的,最近刚进三条流水线,准备做鞋。”
“做鞋?你没有经验能行吗?”
“开工厂不用事必躬亲,可以请师父嘛。”
“你说的有点道理。”
“其实我本来并没有想做鞋,因为贪小便宜骑虎难下了。”
“这是怎么回事?”
“你听我说,本地有一位实业家到非洲去旅游,见到那里的老百姓好多都光着脚,以为生意来了,决意到那里开个鞋厂,稳赚钱。后来行家告诉他,那里的人大都习惯光脚走路,根本不穿鞋,他一气之下大甩卖,我捡了个便宜买下来,不上也不行呀。下个月开工,我马实业名正言顺做实业啦。”
“祝贺你,小马哥。”
“不过说实话,做实业只是个门面,真正赚钱的还是房地产。”
“你真是顽固不化、贼心不改,没得救了。”李紫苗半嗔半喜数落着,马实业只是嘿嘿地笑。
“怎么样,中午想吃什么,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
“刚刚上班就想着吃饭,你的时空观有问题。”
“那不是遇上你了么。快说,吃什么?”
“吃饭就免了吧,就是来看看你,我得回单位,忙着呢。”
“真拿你没办法,那我送你回去。”马实业只好作罢,叹着长气说。
“可别,你那宝马车少去大楼前转悠,招人显眼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是,是,下回注意,一定。”
“我自己打车回去。”
“那就送到大门口。行吗?”
“不用,走了,再见。”李紫苗起身朝马实业摆了摆手,笑盈盈地走了。
快入冬了,马实业遇到了一个绝好的机会,离市府大楼不远处有一幢办公楼,开发商资金跟不上想转手。大楼共八层,一万两千平米。按当时的行情市值将近两亿,开发商扬言,一次性付款六千万就出手。
马实业算了一笔账,如果建成后出售,当时的房价每平方米两万,毛利有一千五百万。如果出租,租金绝对跑赢贷款利息,他决心要冒一次险。于是向小方说了自己的打祘。
“乖乖,六千万,上哪儿弄那么多钱”
“老办法,借。向银行贷款,向钱庄借钱,就是规模大些而已。”马实业信心十足。小方坐在那里沉默无语,他在怀疑马实业是否在说胡话,要不就是得了抑郁症,异想天开。
“你见过鳄鱼吞角马吗?”马实业突然向小方发问。
“见过,电视里,人家是撕裂后再吞食的,可不是吞整匹马,你不要搞错。”小方走到马实业面前,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是呀,我也是用这个办法,多找几家银行,多寻一些钱庄,我这条鳄鱼一定能把角马活吞了。”
当晚,马实业约请了七八个财神爷,在一家私人会所里定了一个包间,商量这单生意。
“举债投资实际上是一种理想主义的经营模式,可是靠理想是做不成生意的。”有人反对,但表达得比较隐晦。
“做事业就得有胆量,有了胆量才敢动真格的,马老板我挺你。”
“胆量是个什么东西,它能顶钱用吗?“
“这叫什么话,有了胆量就能上天入地。”小方喝多了,嗓门特别大。
“对,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那是啥年头的口号,你喝糊涂啦。”
“不糊涂,只要有胆量,我骑着摩托就可以到美国去。”
“省省吧,到美国,太平洋你过得去吗?”
“你太不懂地理了,告诉你,冬天白令海峡结冰,摩托就可以过,对面就是阿拉斯加,那不是美国吗?”
“嗨嗨嗨,你们是谈生意还是抬杠呀!”钱叔火了,拍着桌子高声喊着,屋里总算安静下来。
酒过三巡,一桌人才算达成一致,各人都认了数,一共三千万,说好月利六分。
接下来要靠银行贷款了,能不能贷那么多,马实业心里没有数。
“小马哥,找找紫苗吧,她在市府,总会有些办法。”小方乘着酒劲斗胆进言。
“以后你少提这档子事,”马实业听了十分恼火,“我什么都可以对她讲,但什么都不会求她帮忙,记住,这是铁律。”
小方见马实业光火了,急忙低头认错。
好在马实业在银行界还是有点人脉的,靠着从地下钱庄借来的六千万,外加自有资金两千万,居然从银行贷足了余款,用一亿五千万现款买下了那座办公楼。
第二年开春,办公楼按时交付使用。马实业将五楼留下自用,其余全部出租,光预收的租金已超过六千万。他算了一笔账,预计每年的租金一千二百万,十二年后这幢办公大楼便是他的个人房产了。况且房价还在节节上升,资金回笼得更快,到那时......马实业不敢望下想了。
一天下午,市府办公室主任来到秘书室,探头看了看问道:“李紫苗呢,上哪儿了?”
“刚走开,陈主任,有事吗?”何泽慧急忙回答说。
“这丫头片子,最近有点忙,是吧?是不是谈朋友了。”
“没有的事,她要是有男朋友,地球人都知道了。”
“那就好,告诉她,下午两点市长办公会让她去,王市长亲自点的将,说她字写得快,记得全,记住了?”
“记住了。主任交待的事谁敢怠慢,借我两个胆也不敢呀!”
“就你能说会道,向紫苗学着点。”主任说完就走。
“知道了。”何泽慧答应着,在他背后做了个鬼脸。
不一会李紫苗晃晃悠悠进来了,何泽慧将方才主任关照的事传达一遍。
“怎么又找我,能记会写的多了。”李紫苗懒洋洋地坐到自己的桌旁,顺手递给何泽慧一包蜜饯。
“这还差不多,要不是我挡着,非给你记一笔不可,主任现在越来越鬼了。不过我告诉你,别不识抬举,那是组织对你的信任,知道吗?”
“知道知道,跟一群老头在一起扯,没劲。”李紫苗说着开始收拾文具,准备去会议室。
“那你想跟谁在一起,马实业怎么样?”
“去你的,死样。”
“李紫苗快过来!”何泽慧站在窗前突然喊着,“那是什么?”
李紫苗急忙来到窗前,伸着脖子前往外望。
“快看,斑马线往后数第三辆车,看见吗?”
“看见了,怎么了?”
“还装?那辆黑色宝马,是马实业的。”何泽慧很兴奋,李紫苗倒很淡定。
“大惊小怪。”
“这几天老在这里转悠,该不是找你吧?”
“找我?不会打我手机呀。”
“别嘴硬,这叫浪漫,没情调。”何泽慧喜眉笑目地说道,“什么时候请我吃顿饭,我来调教他,如何?”
“好呀,今晚怎么样?”
“你说了算吗?”
“废话,不信试试?”李紫苗立即拨通马实业的手机,“喂,叫你少来这里转悠,怎么还来呀。”
“办事路过嘛,没办法。”马实业回话说。
“别装了,你那几招早就让人家识破了。”
“谁呀,智商那么高,我请他吃饭。”
“好呀,说话算话,今天下班海鲜楼见。”
“一句话,没说的。”马实业求之不得。
下午两点,市府小会议室里坐满了各部门的首长和他们的助手。王市长的脸阴沉着,看来心情不太好,大家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开会了,”王市长宣布后场内当即鸦雀无声,“最近有种动向,银根正在收紧,不知道各位感觉到没有。”
众人有的点点头,有的摇摇头,更多的人面无表情坐在那里。
“从2010年以来,央行五次加息,十二次提高存款准备金率,现在已经到了百分之二十一,中小企业日子难过呀!“王市长继续说。
“是呀,房地产还在快车道上,刹不住车,吓得银行赶紧收银根,中小企业贷不着款,干着急。”发改局局长体会最深,因为他的信息最灵,“手里拿着订单,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做吧,赔本,不做,赔钱。左右不是。“
“其实地方上不缺钱,但是资本是要寻求出路的,只好向地下钱庄里流,年利高达百分之八九十,还有人往上扑。”说话的这位是经贸委的。
“所以,有路子能从银行贷出钱来的,转投到地下钱庄,稳赚。如此一来,银行就与地下钱庄搅合在一起,不知哪天哪个环节掉链子,全完。”
笃笃笃,王市长拿笔在桌上敲了几下,会场顿时静了下来。
“请各位来,不是让你们发牢骚。你们都是各部门的头头,要动脑子,不是动嘴巴。啊,想想办法,拉他们一把。”
“办法有呀,可是银行不听我们的。”
“你只管说办法,,只要有效,会有人听的。”
“那我就说了,说得不对,不许扣帽子,不许打棍子,不许抓辫子……”
“哪来那么多废话,快说,我赦你无罪。”王市长一拍桌子催促着,大伙逗乐了。
“办法有一个,也很简单,让地下黑钱走到阳光下。”
此话一出,全场鄂然,人们相互间窃窃私语起来。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有什么好惊讶的,有什么好害怕的。”王市长稳坐在那里不动声色,接着缓缓地说,“据我所知,近年来银行的利率一般在七个点,民间借贷规定在四倍以下,如果允许再提高一些,也许借贷双方都会接受,至于多少,需要研究后报请上级批准。你们说呢?”
于是大家纷纷议论起来。王市长最后作了总结。
“请发改局牵头调研形成一个意见,报市委常委会讨论。一个月内完成。散会。”
回到办公室,何泽慧笑盈盈地迎上前来。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是说会议?”
“是呀。”
“精彩。”
“你不是说没劲吗?”
“今天不一样。”
“方便透露一点吗?”
“不方便。”
“死样。”
晚上七点,三人在日本料理店会面。李紫苗将何泽惠介绍给马实业。
“这是我的同事,何泽慧,小何。”
“唷,大物理学家吔,幸会幸会。”马实业握着小何的手开玩笑。
“我可不敢傍大腕,同名同姓而已,别的不沾边。”小何回敬说。
“我叫……”马实业刚开口被小何打断了。
“你的大名如雷贯耳,是吧。”小何调皮地朝李紫苗眨了眨眼。
三人在一张方桌前成品字形落座。吃的是套餐,马实业事先订好了的,免除了点菜的麻烦。饮料嘛一致选定麒麟啤酒,这是日本一个著名品牌。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话题居然就是房地产。
“马先生最近又赚了一大笔,是吧。”小何直来直去,马实业心知肚明。
“赚是赚了,可是现在我就像穿着新衣的皇帝,什么都瞒不了。”马实业抱怨起来。
“这不奇怪,成为公众人物,受人关注很正常。”小何调侃着。
“我的娘哎,”马实业学着山东腔感叹着,“我怎么又成为公众人物啦。”
“怎么,紫苗没对你说过吗?我们的简报经常有你的大名。”
“哎唷喂,二位大姐,帮帮忙好不好,把我的名字抹掉吧,让我安安静静地做事,我请你们吃饭。”
“赚钱是正大光明的事,你怕什么”小何问。
“我跟你们讲,做生意有赚就有赔。赚钱的时候你是大爷,赔钱的时候你就是孙子,这种落差我扛不起,真的。”
“那好吧,从现在起老实交代,你马实业办了哪些实业,说对了,放你过门,说不对,没那么便宜。”
“好的,一定照办。”
“说吧。”
“最近正在筹备一家珠宝店,投资一千万。”
“珠宝店?那是奢侈品呀!”何泽慧惊呼。
“不错,犹太人说,赚女人的钱最容易。”
“瞎扯,我就买不起。”李紫苗喃喃细语道,马实业听得真真切切。
“钻石会有的,耳环也会有的,你走着瞧。”
“好吧,就算买得起,那也是不久的将来。还有呢?”小何催促着
“还有……不好意思说。”
“不好意思?该不会开了一个洗脚按摩之类的澡堂子!”李紫苗真的担心他会干出这种事。
“怎么会呢,只不过开了一家卫生用品公司。”
“做什么的?”
“尿不湿。你别笑,不要瞧不起这些小玩意儿,利润很高的,不过投资也不少,八百万吧。”
“是呀,犹太人还说过,赚孩子的钱最容易。”何泽慧揶揄着。
“高,智商就是高,咱俩想一块了。”
“怎么尽搞这种行当,能不能搞些正经的。”李紫苗不屑于此。
“什么叫正经,赚钱就是正经。当然,不瞒二位美女说,这种行当赚不了几个钱。
“那你开它干啥?”
“装门面呀,有了实体,无论你做什么,银行肯放贷,钱庄肯借钱。不过还是那句话,赚钱还要靠房地产。”
“噢,我明白了,你的操作流程是这样的,借高利贷买房,到银行抵押贷款办实业,再贷款,再买房,周而复始,像一根链条越结越长,对不对?”何泽慧一语道破。
“大姐呀,何必说得那样直白呢,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我请你吃饭。”马实业嬉皮笑脸搪塞着。
“你就不担心有朝一日这跟链条突然断裂?”
“当然担心咯。你们玩过击鼓传花的游戏吗?每个人都很自信,花不会落到自己身上,否则游戏就做不下去了。”
一日,小方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
“小马哥,银行那笔贷款还没到,怎么办?”小方心情焦急、语无伦次。
“不会吧,不是说好本周放款吗?”马实业也觉得很蹊跷,“我来问一问。”
“陈主任吗,我是马实业,上个月申请的那笔贷款怎么了?有问题吗?”他拨通了电话问对方,看得出来两人很熟。
“没问题,放心吧,”话筒里传出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最近央行抓得紧,严控发放贷款,但你那笔没有问题的。”
“是不是又要收紧银根了。”马实业很担心。
“上面的事谁也说不准,等着吧,估计下周就可以放出来。”
“那好,拜托了,抽时间我们聚一聚,好,一言为定。”马实业放下电话长舒一口气。
“不要又是空心汤团噢。”小方依然不放心。
“不会吧,应该不会。”马实业回答得很勉强,“账面上还有多少钱?”
“一千多万吧,又要还钱庄的债,又要交银行利息,挺紧的。”
“这样吧,把工资奖金福利这块都留下,剩下能还多少还多少。”
“好的,我去通知财务部。不过,那几个新开的项目都等着要钱,怎么办?是不是停一停?”
“不能停,照常进行,钱我来借。联系钱叔,晚上老地方见面。”
下了班,小方开车送马实业去咸丰咖啡馆,这是他与钱叔谈事的不二选择。
“马儿呀,你慢些走……慢些走……”路上小方唱起了马玉涛的成名歌曲“马儿呀你慢些走”。
“喂,你什么意思,拽我后腿是不是?”马实业心绪不宁,听了这首歌很不高兴。
“什么,拽你后腿,谁敢呀。”小方晃了晃脑袋不唱了,“小马哥,我觉得你摊子铺得太大了。”
“你也这样想的?有人讥笑我,说我这样做好比是莽蛇吞象,我就是要吞给他们看。”
“说这种话的人,有讽刺的,有称赞的,不去管它,但自己心里要有个谱,你不是常说吗,做事要量力而行,怎么,忘了?”
“兄弟,你说得对,”马实业沉思许久后说,“该熄火了,就这几个项目,以后再也不建了。”
“好,一言为定。”
到了咸亨咖啡馆门前,只见一排豪车停着,六七个司机在那里闲聊,知道钱叔他们已经到了。马实业先走进店堂,小方正在锁车门,有人上来搭话。
“哟,方哥,怎么不进去呀?”
“那你为什么在外边?”小方不爱搭理他,冷言冷语回答说。
“我算啥,给老板开车的。”
“那我也是开车的,不过,在车外他是老板,在车里咱俩是兄弟。怎么,看不懂是吗?”小方说完,砰一下关上车门走进咖啡馆
马实业在与钱叔见面前,他正在那里高谈阔论,周围坐着的都是钱庄老板,实力有大有小,但在钱叔面前都是小字辈。
“借高利贷就像是吸毒,借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直到毒死为止。我们需要密切观察,在他临死之前将钱收回来,要不然,他没死,你先死。”
马实业悄悄地选了一个位置坐下,很想听听钱庄老板们的高见,钱叔看见他了。
“小马来了!全到了,正等着你呢。怎么样,最近还顺利吗?”
钱叔回头看了一眼,也坐了下来。在他的心目中,再大的老板见了他也要礼让三分。
“不顺。”马实业苦笑着。
“怎么会呢?”钱叔明知故问。
“人民币大幅升值,工资成本、材料成本居高不下,做实业无利可图,全靠房地产唱独角戏。”
“不至于吧,黄金呢,股票呢,还有收藏品什么的,投资的门路多着呢。”钱叔指天画地大声说道。
“黄金好,黄金可以抵御通胀,比股票安全。”有人出主意。
“瞎扯,去年全球股票大跌,黄金也跑不了。”有人反驳说。
“从来投资没有绝对安全,只有暂时安全,这是由经济法则决定的。”
“所以,把资金投向何处才能确保赚钱,这个问题永远没有答案。”钱叔总结说。突然他想起了马实业,“那么,你约我们来是为了什么?”
“最近银行放贷有些吃力,预定本周可以进账的,说要推迟到下周。”
“噢,我明白了,你是说还款要推迟?”
“是。”
“没问题,不过,那是要计息的。”
“我明白。”
“还有什么事?”
“听说房价有些HORD不住了,…….”
“等等,你说的什么意思?”钱叔没听懂
“就是挺不住了。”有人解释说。
“那样的话,损失就更大了。”马实业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房价下跌,地方政府的土地卖不出去,房产商无利可图,老业主买的房子会贬值,结果,全是输家,这可能吗?不可能。”钱叔打起了包票。
“经济不景气,不要总拿房价说事,富人早已买好房了,穷人再跌还是买不起。”有人借题发挥。
“扯远了,扯远了,还是听听马老板还有什么高见。”
“有一个项目需要推进,节能、环保,涉及千家万户。”马实业挺了挺腰板准备细说。
“听起来蛮诱人的嘛。”
“历来的照明用的都是白炽灯,后来有了荧光灯,现在有一种叫LED的新技术。”
“又是个新名词。”钱叔听不懂。
“他是一种半导体新材料,也叫发光二极管,用它做成灯泡,既省电,又可以将光源调成五颜六色。我已经引进了技术和装备,现在缺少资金把工程进行下去。”
“要多少?”
“一千万。”
“多长时间?”
“银行贷款资金到位,立马还清。”
“我明白,你要的是过桥资金。”
“没错。”
钱叔想了想,又与周边几个人耳语一番,显然有分歧。
“年关已近,照理我们以收钱为主,不过,马老板例外,这样吧,三个月,有问题吗?”钱叔拍了板。
“没问题,到时候我砸锅卖铁也要还清这笔账。”
“好,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