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央》鹦怀

6、这样好的天气

　　【五】
　　清晨的阳光明晃晃的，但还有些凉，窗边的几株花叶上沾着些露水。四周还安静，饶是有住客，也没有她这样醒得早的。她看了眼身边睡着的男人，又看了看房间。一式雕花的桌椅，桌上摆着烛台果盘，茶壶茶杯，没有能显示出这里住着个什么人的特别物件。
　　今天做些什么呢，她想，长长的一天又开始了，是现在就走，还是等男人醒呢——她总是一大早就走的，她会要求那些人事先把银子付清，清清楚楚的，起来走了也无牵无扯。她又看了男人一眼，仔细看了看。一个不太熟络的人，睡觉的样子总和五官清醒的样子不太一样。她盯了一会儿，终于慢慢坐起来，打算拿衣服。
　　男人挣动了一下，她立刻停了动作，屏息回头去看。还睡着，她松了口气，要再起来时却意识到，男人的手还揽着她的腰。
　　她盯着那手瞧了一会儿，然后想，今天并没有什么事情要急着去做，再睡一会儿也无妨吧。
　　她想着慢慢把身子放下，钻回被子里去，男人的手滑回了她的腰后。
　　在这儿再睡一会儿，也没有什么损失，她闭着眼睛嗅了嗅，这个男人闻起来很好，有一种清净的香气，并不烦人。
　　“你的这儿，有两处陷进去的，”男人的手在她的后腰摸了摸，声音懒懒地在她头顶响起，“听说，是美人胚子才有的。”
　　她没说话。
　　“今日亲见，我才信了这话。”他又说，声音里带着笑。
　　“醒得这样早，”她说，没有抵抗也没有动作，“睡得不好？”
　　“没有，”她感觉到男人的下巴在她头顶磨了磨，大概是摇了摇头，“常年在外，习惯了。”
　　“再睡会儿。”
　　“再睡会儿。”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男人也是，他将她抱进怀里，手略略收紧了一些，很有礼数的体贴。
　　“今天你要做些什么？”她没有睡意，主动去问他。
　　男人眼皮未抬，思考了一下，说，“恩……没有安排。”
　　“你不是喜欢一切安排好的么，今天新鲜了。”她低声笑。
　　“恩……”他点点头，不知是表示同意还是听见了，又轻轻地笑了笑，而后不再说话了。
　　她于是也不说话了，开始思考今日自己要做些什么。天气这样好，是不该被辜负的。该出去走走，否则等天冷了，大雪封城，就没有这样的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