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央》鹦怀

5、新的火光

　　【四】
　　徐澈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近，嘴角禁不住翘起来，他望着她，觉得女人说得对，昨夜他也并不能想到，今日此刻，会是这番样子。
　　“那么，你有什么？”他笑着看她将手搭上他的肩，颇有兴味地等着她的下一个举动。
　　拂央不说话，她低下身来靠近男人，目光落在他的下颌处，静静地看，然后是他的嘴角，脸颊，鼻尖，眼睑，慢慢往上。
　　然后她和他对视，还是不说一句话。
　　他审视地，探寻地看她，她平静地看回去，时间好像很不宝贵，可以让他二人在此处交手流连，“不掺感情，公子。”她说，手指碰上自己的唇。
　　“真巧，”他回道，将她的手抓在手里，看了一看她的手指，细长，有点瘦，“我也一样。”
　　“很公平。”她微笑道。
　　他揽过她的腰，让她坐在他的身上，她的身上有清清淡淡的香，他觉得这种感觉还不算坏。
　　“明日一早你就要走么，”他握着她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亲，“你是利落的女人还是意气的姑娘？”
　　她看着他的眼睛，觉得这双眼睛会是让人难以忘记的，明亮又不逼迫，好奇却又坦荡，她俯下身子亲了亲，“莫问来路，莫问前程，公子。”
　　他笑起来，觉得自己倒真是不经世事似的，怎么倒问人家这些了，一夜便是一夜，不该多问的。
　　“是我唐突了。”他道。
　　“将灯灭了吧，”她道，“怪晃眼的。”
　　她的身子不算重，轻轻软软的，像不是真的，他将她抱起来时心想，不如在马背上的时候，双手相碰时的那种触感，虽然冰凉，却非常真实。
　　她一双眼神出奇地深，让人觉得要被看到心底里了，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想知道她究竟看见了什么。
　　他把灯吹灭，看着灯芯里的最后一些火丝彷彷徨徨的，在灯油滴出的海面上忧恐，终于也熄尽了。一些残存的温度在上空盘旋，终于也消失不见。他感觉到后颈处女人柔软的手，带着一点实在的热，他觉得这是新的火光，要从后颈那儿开始，烧热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