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妖记》商周

7、画皮（3）

　　鉴于此时姬风情不便现身，刚答应不再插手此事的东方家两兄弟只好再次去见吴慎。
　　还是新苑酒店那间办公室，一见面吴慎就冲上来质问：“你们抓到那只狐妖了没有？”
　　东方术很淡定，“不好意思，吴先生，我们还没抓到它。”
　　吴慎心底的质疑脱口而出，“你们到底行不行？”
　　东方白不乐意了，“如果你质疑我们降妖世家的能力，那我们把钱退给你，你另请高明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吴慎连忙改口，“这不是我妻子被抓走了，一时情急，口不择言，大师别见怪。”
　　东方白正待开口被东方术挥手拦下，“吴先生，既然情况紧急，请不要浪费时间了，我想问一下，你怎么知道是狐妖抓走了你妻子？那狐妖现身了吗？”
　　“没人看到那狐妖现身，是家里的佣人打电话告诉我，她陪我妻子去买衣服，结果我妻子在试衣间里凭空消失了，而那个试衣间里留了一地狐狸毛。”
　　见过作案之后毁灭证据的，还没见过作案之后嚣张的留一地证据的，倒更像是栽赃陷害，东方术在脑海中串联所有事件，总感觉有什么关键的东西被他给忽略了。
　　吴慎见两人久久不动，越发着急，“大师，你们快救救我妻子吧。”
　　这倒是眼前要紧之事，东方术掏出手机，“麻烦吴先生发张你妻子的照片给我。”
　　“好好好，我这屏保照片就是。”吴慎找出手机发给东方术一张照片。
　　……东方术看着明显就是20世纪的婚纱照无语，“……吴先生，请给我一张最近的照片。”
　　这次吴慎翻了半天才找出一张，“这是半年前的照片。”说起来大概就是那个时候起他遇到了姬风情，从而开始疏远自己的妻子，想起自己妻子过年时还贤惠的为他准备年夜饭，如今却被自己连累，他就觉得十分愧疚。
　　东方术摘下手腕上的一串玉珠，双手一合幻化出八只彩羽小鸟，奇特的是这些鸟的眼珠里是双瞳仁。他把照片给给彩羽小鸟看过，“尽快找到这个人，吴先生，麻烦开一下窗户。”
　　“我来开！”东方白自告奋勇，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扔向窗户，伴随着一声巨响砸出一个大洞，彩羽小鸟从破洞中接连飞出。
　　东方术、吴慎：“……”这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东方白无辜望天。

　　没等到彩羽小鸟回来，他们先等到了吴慎妻子的电话。
　　东方白瞥了一眼名字，暗暗吐槽：“一个吴真心，一个常晴，真是孽缘。”
　　吴慎没心思理会他，他正忙着安慰在电话那边哭着求救的常晴，“慢慢说，你在什么地方？那只狐妖有没有伤害你……没受伤就好……能听见海浪的声音，那就是在海边，石头房子，好，你别慌，我马上去救你。”
　　不待吴慎开口，东方术已经掏出车钥匙，“我来开车。”
　　越野车载着三人很快向海边疾驶而去。
　　东方白无聊的翻看着东方术的手机，翻到吴慎妻子的照片时，停顿了下，仔细看，常晴竟然跟姬风情有几分相似，不过多了几分沧桑，也没有姬风情的魅惑绝艳，看来吴慎的审美比较单一啊，腹诽完毕，东方白继续刷手机，在看到后面的两张新闻照片后，他心头一惊，难怪他觉得那天看到的人脸有些眼熟，那两场命案的受害人都跟姬风情有几分相像。东方白总觉得他好像接近事情真相了，但有什么关键的东西一闪而逝，他没有抓住。
　　“小白，地图，找坐标。”海岸线虽说不长但也不短，得先确定石屋地点。
　　“请叫我全名，OK？”东方白一边抗议，一边翻出电脑查找全景地图。
　　吴慎在后面看得惊奇，“什么地图这么详细？”这比百度卫星地图还细致。
　　东方白不在意的回答：“我们有自己的卫星。”
　　“……”吴慎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总感觉猎妖师应该是香港电影里林正英那样的古板而正经，但眼前这俩，一个把越野车开出了赛车的水平，一个玩电脑玩出了程序猿的水平，他只能尴尬的笑笑，“你们还挺先进的。”
　　东方白耸耸肩，“没办法，要与时俱进，迷信要与科技相结合，哥，一号灯塔南边五百米。”
　　方向盘一转，越野车朝着石屋驶去。
　　令他们惊讶的是，石屋里除了一滩血迹什么都没有。
　　吴慎吓得瘫软在地，“我们是不是来晚了？”
　　东方术洒出一把硫磺粉，见硫磺粉均匀的铺满地面，他才松了一口气，“没有鬼差来过的痕迹，人应该还活着。”
　　吴慎一听瞬间又看到了希望，“我们快去救人吧。”
　　废话，关键是去哪儿救？东方白都懒得吐槽他了，眼尖的发现远方飞来一抹彩色，喜形于色，“哥，小明回来了。”
　　东方术一脚踹过去，“别给我的宠物乱起名字。”
　　彩羽小鸟飞的很快，转眼之间就到了眼前，叽叽喳喳的叫了几声，又变回一串玉珠。
　　东方术迎着吴慎期盼的目光，神色凝重的开口：“它们没有在这座城市里看见你妻子。”
　　“这不可能！”吴慎情绪激动，“你不是说人没死吗？这么大个城市，就这八只小鸟，会不会有什么地方漏下了？”
　　讲解人东方白出列，“这是不可能的，这种八只小明——哎呦——这八只小鸟是重明鸟的后裔，双目重睛，洞若观火，可目视千里，辨妖识鬼，除非人已经不在这个城市。”他摸摸光滑的下巴，作深沉状，“总感觉这事有点蹊跷。”他想起刚才自己的发现，立刻从头到尾的告诉东方术。
　　东方术重新看了一遍照片，确实几个人有些地方很相像，一直被疏忽的一件事终于被想起来了，凡事皆有因，他一直忘了深究凶手的动机。他抓过吴慎，让他盯着姬风情的照片回想，“你好好想想，最近你接触的女人里还有没有跟她长得相像的？”
　　吴慎虽不明白，但还是努力回想，“有，新来的孙秘书，眉眼有几分像。”
　　“立刻打电话问问孙秘书在哪儿？”
　　吴慎拨出一个手机号，无人接听，又拨打办公室电话，也无人接听，再拨打酒店保安部电话调出监控录像，才得知他们刚走，孙秘书也匆匆忙忙离开了酒店。
　　东方术脸色阴沉道：“好一招调虎离山，把我们耍的团团转。”
　　东方白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一个未知号码发来的，但内容却是他们急需的，马上递给东方术。
　　“常晴在平安路521号。”
　　东方术直觉地问向吴慎，“你知道平安路521号吗？”
　　“那是我家。”吴慎不明所以。
　　“上车！”
　　越野车一路飞驰，路上东方术还不忘确定几件事，“吴先生，前两次人脸被剥去的受害人你是不是都认识？”
　　“是，一个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一个是酒店的长住客，额，是被一个老板包下的，我跟她聊过两句。”吴慎不知道为什么东方术突然问起这个，“难道你们是在怀疑我？”
　　东方白叹口气，“不是怀疑你，你还没发现吗？这两个受害人都跟你有关，而且还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都跟一个人有几分相像。”
　　吴慎恍然大悟，“都像那个狐妖！”
　　……东方白和东方术对视一眼，耸耸肩表示无奈。

　　平安路521号也是一栋独立的别墅，他们三人赶到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别墅大门敞开着，管家佣人都不知所踪，点点血迹从大门延伸到房门，吴慎红着眼冲进去。
　　东方术神色凝重的拉住东方白，给他戴上一串佛珠，“这里魔气冲天，小心。”
　　他们这一耽搁，房间里传出吴慎的一声惊叫，两人立刻冲进去，吴慎没遇害，只是他看见了让他恐惧的画面——姬风情站在客厅里，白发金眸，狐尾张扬，她的脚边是一具没有脸的尸体。
　　那具尸体所穿的衣服已经被划得破破烂烂，还沾染了大片的血迹，但吴慎还是一眼认出那正是前些日子他刚给常晴买的衣服，一时之间悲从中来，怒不可遏，指着姬风情大骂：“你个没有人性丧尽天良的妖怪！”
　　……废话，既然是妖怪又怎么会有人性，姬风情不耐烦的瞥他一眼，转向一直沉默的东方家两兄弟，“你们也认为人是我杀的？”
　　东方白猛摇头，“降妖世家有一句警言：眼见未必实，耳听未必虚。”
　　姬风情很满意这个答案。
　　吴慎却不满意，他的情绪已经濒临失控了，“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快点捉妖啊！”
　　“吴先生，你搞错了，凶手不是她。”东方术抬头看看黑雾翻腾的天花板，“真正的凶手在楼上。”
　　他并没有急着上楼，而是疑惑的看向姬风情，“姬前辈无法冲破魔界封印？”
　　姬风情的眼神突然冷冽下来，“我曾经立誓，至死不进魔界之地，魔界封印所在便是魔界之地。”
　　东方白想的很简单，“誓言不能破吗？”如果誓言一定要遵守，就不会有言而无信这个词了。
　　“我狐族立誓便是铭心，如要破誓必先剜心。”姬风情轻轻合眼，掩去刻在眼底数千年的哀伤，“我有件事要拜托你们，降妖世家的传人要进入封印之地不难，但我希望你们能直接破除封印，有件事我要亲自问她。”
　　东方术接收到姬风情执着的眼神，无奈的叹口气，提起东方白的手，快速用银针一扎，符咒一抹，扬手一翻，沾血的符咒飞上天花板，红光四射，黑雾尽散。
　　这个过程很快，快到封印破了，东方白还在举着冒血珠的手发怔，等东方术已经上楼梯上了一半了，他才反应过来，顿时炸毛，“东方术，你才是降妖传人，为什么要扎我的手？！”
　　东方术回身俯视，理直气壮，“扎你，我不疼。”
　　……卧槽！还能不能友好的做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