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妖记》商周

5、画皮（1）

　　那应该是一只狐妖吧？
　　东方白推着购物车小心翼翼的跟在那个风情万种妖娆妩媚的美女后面，待悄悄靠近之后看看手腕上的寻妖表，指针指向狐字，暗自得意。
　　“ 我就说肯定是狐妖！”
　　“谁是狐妖？”
　　得意忘形的东方白这才发现那狐妖美女不知何时竟然站到了他面前，他飞快的拿起旁边货架上的商品。
　　“我就是路过买酱油的。”
　　那美女看看他手中的酱油，笑得更加妖娆，伸手轻轻划过东方白的下巴，“小帅哥，后会有期。”
　　待那美女走出超市，东方白才反应过来，立刻结账飞奔回家。要死了要死了，被狐妖盯上不是丢心就是丢阳气啊。
　　一进家门，东方白就直扑自家亲哥，声泪俱下：“哥，我被一只狐妖看上了？”
　　“恭喜。”东方术面无表情继续喝茶。
　　“她还摸我脸，挑逗我！”东方白悲痛欲绝。
　　“恭喜。”东方术淡定自若看报纸。
　　东方白终于暴走了，“你一点都不关系我，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不是！”东方术鄙夷的斜睨他一眼，“你又不是我儿子。”
　　东方白这才发觉自己的口误，纠正：“我是不是你亲弟弟？”
　　“这个有待验证。”
　　东方白吐血三升，阵亡。
　　“妖魔飘飘~鬼怪啸啸~天地一片苍茫~一个妖怪~傲立雪中……”
　　……“东！方！白！你又给我乱改铃声！”
　　东方白一边逃窜一边自救，“工作第一！工作第一！”
　　东方术甩出一张定身符看东方白成金鸡独立状定在原地才满意地接起电话，听完委托人语无伦次的描述，眉头紧皱，思索片刻，最终还是接下了这个委托。
　　挂了电话收回定身符，这才还了东方白自由，眼见东方术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东方白又大着胆子回来，好奇的问道：“哥，什么任务让你这么烦恼？啊——”
　　毫无防备的东方白猝不及防被狠狠踹了一脚，他怎么忘了他这腹黑哥哥从来不忘仇呢？这一脚也太狠了，屁股肯定青了。
　　“以后不准乱给我改铃声！”东方术下最后通牒。
　　“哦！”东方白揉着屁股委屈答应，心里吐槽：就你原来那个聊斋主题曲好听！
　　东方术懒得理会他那点小心思，“少腹诽我，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一听又要出去打妖怪，东方白不干了，抱着沙发不松手，“我不去！我不去！”
　　东方术无视他的耍赖行径，慢悠悠开口，“这次的地点在新苑酒店。”
　　“去！我不打妖怪，谁打妖怪！”东方白一秒变积极份子，一边幻想着新苑酒店美味的自助甜点，一边擦着口水收拾工具。等他坐上车才想起来问一句，“这次是什么妖怪？”
　　东方术锁上车门发动车子，才回答他：“狐妖！”
　　……“我要回家——”
　　踩油门加速——越野车载着东方白的惨叫呼啸驶去。
　　到了地方，东方白死活不肯下车，“哥，你要考虑清楚，狐妖不是一般的妖啊，万一又是个修炼几千年的九尾狐，你又没老爹的那些本事，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东方术一脚把他踹下车，看着呼啸而过的几辆警车，神色凝重，“已经出人命了。”

　　案发现场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东方白和东方术只能站在外围远远的看了一眼。
　　东方白踮着脚也看不清楚，只好求助185的东方术，“哥，死的是什么人？”
　　“看装扮是个女的。”
　　看装扮？“什么意思？难道是泰国来的？”
　　“因为死者的脸不见了。”其实不止脸不见了，连魂魄都被夺走了，只不过后面的这句话东方术没有说。
　　光是想象那个血肉模糊的画面，东方白就一阵想吐，他强忍着问出心中疑惑：“是狐妖干的？”
　　东方术也拿不准，“狐妖向来只取人心人魂，没听说过剥人脸的。”
　　东方白点点头，“换句话说，狐妖从来都不要脸！”
　　“闭嘴！”东方术拍了他一下后脑勺，让他禁言，猛然转头看向楼梯拐角，就在刚刚一瞬间，他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妖气。
　　东方白也察觉到了，谨慎的低声发问：“哥，是狐妖吗？”
　　“不知道，妖气已经消失了，不过狐妖喜怒无常，以后不要妄加非议。”
　　“知道了。”事关小命，东方白自然答应的爽快。
　　“走吧，去见见咱们的委托人，总感觉这事跟他脱不了关系。”
　　当然脱不了关系，因为委托人就是新苑酒店的老板吴慎。东方术和东方白到的时候，这个原本应该西装革履意气风发的成功人士正紧张的坐立不安，不停得擦拭头上的冷汗，看见东方家的两兄弟，立刻几个大步跨过来迎接。他一边把两兄弟迎进办公室，一边嘱咐秘书把门关好。可关了门，他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只能一个劲的叹气抹汗。
　　东方白给他提建议，“要不你先喝点水。”说着递给他一杯水。
　　吴慎连连道谢，接过水一饮而尽，压根没发现刚才的反客为主有什么不对。
　　也许是喝完水镇定下来了，吴慎这才将事情理顺慢慢叙述出来。
　　其实是比较老套的情节，无非就是男人有了钱有了闲开始包小三，只不过这个男人比较悲催，包了个不一般的小三。
　　“当初我要给她买件狐狸毛的大衣，她不要，还说什么杀生不好会折寿，我还觉得她善良，现在想想她哪儿是善良啊，那就是她同类！”
　　在一边速记的东方白忍不住发问：“你就凭这个断定她是狐妖？”
　　“当然不是，是前几天发生的一些事，因为过年我回家陪老婆过的，所以情人节回来陪她过。（东方白吐槽：你倒是两边都不耽误）当时想给她个惊喜，没想到一开门就看见她花园里和十几只狐狸在说话，她真的是跟狐狸在说话，我吓了一跳，往后一退撞到了门上，那群狐狸听见响声立刻四散而逃。她过来扶我，跟我解释说是一个人太寂寞了，就拿点吃的引小动物来和她作伴，没想到会引来一群狐狸，好在这群狐狸没什么恶意。我当时竟然信了，还觉得有愧于她。结果到了晚上我做了个噩梦半夜惊醒了，很奇怪我在她那儿从来都是一觉到明，就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心神不宁，夜里凌晨一点钟突然惊醒了，然后发现身边没人，就到处找她，结果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吴慎讲到这里突然激动起来，“我看到她穿着一身白衣站在花园里，一头白发，金色的眼睛，头上还有耳朵，身后——身后还有好几条尾巴——”
　　听到这儿东方白一锤键盘，“我去！九尾狐！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东方术瞪他一眼，然后示意吴慎继续，“你接着说，后来怎么样了？”
　　吴慎不太好意思的擦擦汗，羞惭道：“后来我就晕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床上，她也好好地躺在我身边，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白头发也没有尾巴，她醒来之后说我晚上做噩梦了一个劲的乱叫妖怪什么的，当时我将信将疑，这几天都住在酒店里没再过去，昨天她给我打电话，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她的声音我就跟着了迷似的不由自主的就去了她那儿，等到了门口我才回过神，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硬着头皮进去弄清楚，毕竟我对她还是很有感情的，万一是我多想了岂不是冤枉了人？于是我悄悄地开门进去想偷偷的观察一下，结果看到她正在——正在——”
　　似乎是那一幕给吴慎的冲击太过强烈，让他不愿回想，这可急坏了东方白，“正在做什么？你倒是说啊！”
　　吴慎抱着头痛苦道：“她在给一张人脸化妆！”
　　人脸？东方术和东方白对视一眼，显然都想到了刚刚的命案。
　　“她好像听见了声音，突然回头看向我这边，我看到了她的脸，太恐怖了，就是一个血肉模糊的骷髅，她向我走过来，我当时吓得转身就跑，刚跑出门口她竟然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拦在了我前面，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今天中午了而且是在酒店里，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但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自己是在做梦了，我打电话报警，警察不受理，不过一个姓宫的警官建议我联系你们，我立刻打了电话，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那妖怪竟然追到了这里，还杀了人，她一定是在警告我威胁我！两位大师，请一定要救救我，酬劳你们随便开。”
　　东方白就等着这句话呢，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算价格，“我们是按妖怪等级收费的，一百年以下的小妖精一只一万块，一百年以上三百年以下的一只三万，三百年以上五百年以下的一只五万，五百年以上一千年以下的一只十万，一千年以上两千年以下的一只五十万，两千年以上五千年一下统一收费一百万，五千年以上业务暂未开放，捉妖期间需包吃包住包行包医药费，必须听从我们的指示，如果因委托人私自行动导致严重后果我们概不负责，另外不能泄露机密，否则命偿。根据吴老板刚才的描述，你那位美人应该是九尾狐，九尾狐若是修成人形至少一千年，所以你需要先付五十万的定金（以防你中途不幸牺牲我们就白忙活了，当然这句是东方白的心里话），不知道吴老板对我们的收费还有什么疑问吗？”
　　吴慎艰难的吞口口水，“ 没有，没有，只要你们能捉住那只妖怪，双倍的酬劳都可以。”
　　万恶的有钱人，东方白暗自抽抽嘴角，看向一直沉思不语的东方术，“哥，这单接不接？”
　　东方术拿出一个精致的罗盘，在罗盘上画了一个连东方白都看不懂的暗符，然后起身在房间内走了一圈，最后在落地窗边站定，寻思良久，转身问吴慎：“吴老板的意思是一定要捉住她，还是说只要她不再来缠着你就可以？”
　　吴慎考虑了下，试探着问道：“两位大师不能保证捉住她杀死吗？”
　　东方白简直想一脚踹飞他，都说最毒妇人心，男人绝情起来也不是一般的毒啊，刚才还说对人家有感情呢，这会儿又想杀死她了，他是不是应该直接拉着他哥回家，任这个吴慎自生自灭算了。
　　东方术显然对吴慎也没什么好感，但他还算稳重，以工作为先，他解释道：“九尾狐是天狐，数量不多，但极为团结，相互之间都有感应，如果杀死，会招来九尾狐一族的报复。”
　　吴慎一听立刻改口，“那就只要她不再缠着我就好。”
　　“那吴老板这个委托，我们就接下了。”
　　这显然出乎东方白意料，要知道他们那法力高深的老爹现在之所以到昆仑去休养就是被一只修炼数千年的九尾狐所伤，他哥竟然还要接捉九尾狐的委托，这不是自己作死吗？
　　“哥，你可要考虑清楚，九尾狐可不是一般的妖怪。”
　　东方术背对斜阳，身披瑞彩千条，一开口就是立flag。
　　“降妖世家，一诺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