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恐惧之路》半月骑士

4、霍格沃茨的来信

　　对于哈利来说，之后的日子变得格外难熬，有了明确的希望日子反而变得更加漫长起来。佩妮姨妈的歇斯底里，达力恶劣的欺负反而让他认识到他真的不属于这个世界，这样的认识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还认识了一个新朋友，或者说在心里哈利很愿意称呼它为朋友：那是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游荡到女贞路的黑色大狗，在这里，它是唯一会向哈利展现善意的存在。

　　可惜的是，没过几天它就不见了。

　　哈利现在仍时不时的想起它、怀念它，担心狗狗的流浪生活是否顺利。

　　6月开始之后，哈利过得糟糕透了，佩妮姨妈和弗农姨夫开始讨论毕业的事情，他们嘴里满怀对心爱的达达小宝贝的期待，整日整日讨论达力会上什么中学，会成为什么样的大人物。

　　他们吝啬谈到哈利，但如果他们的话题转移到哈利身上，那就是哈利的受难日了。

　　在这家人眼里他就像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好像他未来不成为恶棍或者流氓就是一件再了不起的事情了。

　　再这之后他又做了一件最蠢的事情：他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动物园蟒蛇馆的玻璃给变没了！

　　太好了！他又给自己赢得了一个禁闭！哈利无比沮丧的想。

　　等到他终于获准从那个小壁橱里出来的时候暑假已经开始了，这个暑假的意义对哈利波特来说是不一样的，或者说，他的生日就要到了——生日，生日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并不是说德思礼家会给他庆祝生日，显然他们更愿意把哈利当做透明人，而是：这个生日之后，他就获得了去霍格沃茨就读的资格。

　　霍格沃茨这个词是从卡尔那里听来的，就是他和卡尔初次见面的那一天——

　　“卡尔，你可真厉害。”哈利羡慕地说。

　　“这只是些小把戏。”卡尔轻描淡写，但他似乎觉得这样似乎有点傲慢，又加上一句：“我只是提前学了点，到时候你也会学到。”

　　“你会教我吗？”

　　“不，哈利，你会去霍格沃茨，你当然会去霍格沃茨，就像詹姆——我是说，就像你爸爸妈妈一样……每个到了11岁的英国小巫师都能去霍格沃茨上学，霍格沃茨是一所魔法学校，哈利。”

　　卡尔浅灰色的眼睛里闪着让人看不懂的光，当他说起霍格沃茨的时候神情是那样的小心翼翼，甚至会让人联想到虔诚，哈利有点联想到他姨妈谈起那些顶尖的学府时的样子，但显然卡尔所表现出的对霍格沃茨的感情更加生动鲜明。

　　他敬畏且崇拜地说：“霍格沃茨，英国最好的魔法学校，它的历史有一千多年……非常非常的强大……强大且值得敬畏，那是一个奇迹……”他又走神起来，哈利已经习惯了。

　　“创始人做出了伟大的事业……非常恢宏，那简直是我所不能想像的极限。”卡尔似乎再一次忘记了眼前还坐着一个人。

　　哈利升起了强烈的好奇心，似乎卡尔的感情也感染着他让他升起来向往之情。

　　卡尔突然对他眨了眨眼，“也许，也许你也会像创始人一样做出伟大的事业。”

　　“什么？”

　　没等哈利惊讶完，卡尔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再过不久，7月份，在你生日之前或之后你会受到霍格沃茨的来信，他们用猫头鹰充当信使，希望你看到一只猫头鹰把羊皮纸信封放到你面前时不要惊讶。”

　　“每一个英国小巫师出生之后他们的名字就会出现在霍格沃茨的花名册上，霍格沃茨会找到你们的，无论在哪里。哈利，魔法无所不能。”

　　“找到我——我是说，这是真的吗？”

　　“当然，”卡尔非常自信的说，“这毫无疑问”

　　“霍格沃茨。”哈利嘟囔的一句，然后从回忆里脱离出来，接着把自己脸朝下埋进枕头里。

　　达力在外面大喊大叫，男孩的声音穿过木板传到哈利的耳朵里，紧接着，这个家伙开始用力的在他正上方的楼梯上蹦跳，灰尘簌簌的落下来。

　　哈利睁开眼睛，一只被震落下来的蜘蛛慢吞吞的从他鼻子前面爬过，哈利不怕这种东西，虽然壁橱里蜘蛛很多，但哈利一次都没有被咬到过。

　　“你说，我们真应该把他倒吊在天花板上对吧？”哈利对自己饱受打扰的蜘蛛邻居说。

　　蜘蛛并不理他，长长的节肢慢慢经过织物的纹路。

　　达力已经蹬蹬蹬的从楼梯上跑了下来，他开始砸门：“起床了！怪胎！”

　　哈利怀疑下一秒这扇小门就会脱离那可怜的门框朝里面砸在他身上。他叹了一口气，爬了起来，他的眼睛注视了一会儿他的日历——他用指甲在木板上刻出的东西。

　　很快……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哈利看着日历对自己说。

　　达力讨厌他，这是哈利早就知道的事情，可现在似乎已经发展到仇恨了。甚至这几天达力为了捉弄他故意每天起得很早然后照着刚才的套路来一遍。而家里的两个大人显然看不到这一点，他们甚至高兴得热泪盈眶：我们的达达终于长大了！

　　这某种程度上算是哈利的自作自受，卡尔告诉他如何反击，如何发掘、引导自己的本能来做成自己想做的事情。在达力那伙人想对他做什么的时候他就开始回忆那些让自己愤怒或者恐惧的场景，每当他成功的从自己大脑里抓住这些情绪的小尾巴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就会发生。

　　通常这些人里面的某一个人会被无形的力量绊一大跤，最近一次达力狠狠的摔了一下，他脸色吓得发白，简直像是被魔鬼抓住了他的脚脖子。还不止这些，当他摔下去之后，旁边的垃圾桶也倾倒了，生活垃圾把达力给埋在了底下。他的兄长嚎啕大哭地跑回了家。

　　至于哈利，哈利为他的行为再次赢得了一个禁闭——

　　不过哈利已经不在乎了，现在的他已经明白：这些人已经无法真正的伤害他了。

　　做早餐的时候达力在他身边大吵大闹，故意用肩膀撞他——哈利把平底锅摔在了地板上，佩妮姨妈揪着他的耳朵，尖利的女声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脑袋…哈利有点儿想吐。解救他的居然是弗农姨夫，男人的声音从报纸后面传过来，支使哈利出去拿信。

　　当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的时候哈利居然有了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他难过的抿起嘴唇，他现在是多么的想远离这里的一切啊，远离这些辱骂、忽视、冷漠、欺凌……

　　卡尔的话与他那浅灰色的眼睛不停的在哈利面前闪过——

　　“你不是他们的孩子，更不是他们的同类……这些人怎么会爱你呢？”

　　遭受这一切并不是因为他是异类，而是这些人一开始就不爱他……大概在这些人眼中他就是随时会毁灭他们正常生活的怪物吧，对待怪物需要什么怜悯、同情、温柔和耐心呢？

　　也许他还得感谢他们，为了他们能够克服莫大恐惧收留了他11年？或者没有把他这个魔鬼崽子点上汽油烧死？

　　他一边这么胡思乱想，一边捡起地上的邮件，他的指尖接触到其中的一封信时，他突然不动了，整个人仿佛被凝固了。

　　哈利吃惊得瞪着眼前羊皮纸的信封——羊皮纸——思维中仿佛有火花闪现，一阵狂喜从四肢随着血液涌入胸膛。

　　魔法会找到他，在他11岁的时候魔法学校会送来羊皮纸的信！

　　信封上是翠绿墨水写的字：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楼梯下的碗柜哈利波特先生收

　　他把信封翻到另外一面，背面印着盾形纹章，中间是一个大大的H

　　“霍格沃茨。”哈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哈利意识到自己在外面停留得足够久了，他按捺下喜悦之情回到屋子里。

　　当他开始拆信的时候，弗农姨夫一把夺过了它——

　　“这是我的信！”哈利愤怒地说话。

　　“谁会给你写信”弗农姨父讥讽地说，用一只手把信纸抖开，朝它瞥了一眼。他的脸一下子由红变青，比红绿灯变得还快。事情到这里并没结束。几秒钟之内他的脸就变得像灰色的麦片粥一样灰白了。

　　“这是霍格沃茨寄给我的信。”哈利一字一顿地大声说。

　　佩妮姨妈看上去随时都要晕过去，尖利的女声听起来像是在尖叫：“你说了那个词——天啊——你——”

　　弗农姨父涨红了脸，咆哮着声音像是在打雷：“这没你的信——回到你的壁橱里去——回去！！”他扑过来想要抓住哈利。

　　哈利驾轻就熟的酝酿自己的情绪，抓住那种愤怒或者激动地感觉，他感到心潮澎湃。

　　“我是一个巫师，当一所魔法学校向我发出邀请的时候——你们谁也别想替我拒绝！”

　　哐当啷当——随着他吐出最后一个字，桌子上的碗勺漂浮起来，然后噼里啪啦的砸到了地上。

　　佩妮姨妈倒抽了一口凉气，达力受到了惊吓，但他看起来更想冲过来揍哈利。

　　弗农姨父揪着他的领子，推着他进到壁橱里去——

　　“禁闭——”

　　没等他说完哈利就打断了他。曾经有一段时间哈利真的以为自己就像德思礼一家说的那样是个怪胎，是个不正常的人，而现在他清楚这些人是多么的想把魔法这种东西从他身上剔除出去，他一无所有，魔法是他唯一拥有的东西了，而他们却想夺走它。

　　当一个巫师真心拒绝魔法的时候，魔法也会远离他。是不是过去有某一瞬间他险些失去了这一切？

　　“你们阻止不了的，阻止不了。”哈利挑衅似的冲着弗农姨父嚷道，甚至还带着一种报复的快意。

　　他可以看清楚那张愤怒的脸的每一个细节，充血的面颊，一张一收的鼻孔，狂怒的眼睛与里面深藏的恐惧。

　　“嘭——”

　　木门狠狠的在哈利眼前被合上。

　　“你们阻止不了的，我不属于这里。”哈利轻声对着空气说。他默默的缩回床上，抱着膝盖靠着墙。开始等待。